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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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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之前,我都乖乖的继续做我的小婴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天跟着文文静静的哥哥跑来跑去。唯一的娱乐就是看十万个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看电视。儿童节目酸得太幼稚,午夜成人节目我也看不成。我也不玩玩具,我心里年龄多大了。而十万个为什么里边我却能学到许多以前都不晓得的知识。
妈妈忙着开时装店,爸爸忙着打架飙车,受伤,住院,出院,和妈妈吵架。冷战,和好,如此循环。
后来为了我的健康着想,也不让我去医院探望爸爸了。
哥哥人很好,听说是以前被我爸爸从人贩子手中救来的,我妈妈当时非常喜欢小男孩(为什么?)才领养的。可能领养的时候有五岁了,所以很早熟懂事。除了一点不好,给我换尿布的时候,偶尔发出感叹。“弟弟的鸟鸟好小。”让我满头黑线。
再后来,我似乎看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犯困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有时候醒过来会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手里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哥哥会用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偶尔睡梦中还能听到爸爸妈妈的争执。越吵越凶。再后来,我的意识完全模糊了。
我到底是谁?
我是萧少英,还是那个跟着师傅后边跑来跑去的没有姓的小屁孩?
“你醒了,我的孩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有些湿漉漉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有些消瘦,但是那绝对是少年儿童的手。莫非我被人贩子拐骗卖掉了山沟沟?
“你是谁?”面前的人看起来像个神父,但是不能被外表所骗,那些神父都是有些不良嗜好的变态,明目张胆的侵犯小男孩,我的贞操。。。“这里是哪里?”呼出一口气,这里绝对不是我出生的南方岛屿。黑漆漆的古老而冰冷的石墙,苔藓操控了湿气,生硬的平板床,我的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袍子。
“圣水果然是管用的。孩子。你清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你的母亲。”神父念念叨叨。“这里是法国博都,你现在在圣巴黎修道院静养,我的孩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应该在。。。在。。。我多大了?我记得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看看自己瘦小的手脚。起码十来岁了吧。
“八岁半,我的孩子。”
“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四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疤。
“不用担心,你母亲有送来上等的创伤药,这些伤疤半年后就会不见的。如果你不继续添新的话。一切等你的母亲来解释吧。”
再次看见我的妈妈,和哥哥,真的变化很大,算算,我的哥哥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妈妈也应该人老珠黄了,不,为人子女不能这么说。
不过。穿着雅白色西装的女人,披着深褐色的貂皮大衣,有些冷漠的看着我,让我不知所措。哥哥站在妈妈的身边,穿着灰色的毛背心,白色的衬衣,领带,西裤,擦得闪亮的皮鞋,不晓得胸前的标志是哪家的私立学校?
“妈妈?”伸出手。妈妈没有动,只是看了看我身后的神父。
神父点点头。“上次圣水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这次我们请求主教大人,求来了大量的圣水,将他没顶于圣水池中,得以重生,应该没有问题了。”
“希望如此。”妈妈和神父边说边走远了。
“哥哥。”看着有些木纳的哥哥,我去拉他的手,却被无情的甩开了。哥哥转身过去,没有回头,走进了一辆很古董的劳斯莱斯。关上了门。
我叹口气,挥散开了心中的郁闷。“师傅,这就是你所谓的第二命线。有了根没有差不多嘛!什么父母,兄弟姐妹,儿女子孙的。还不如没有。反正得不到何必让我曾经拥有再度失去!呵呵。算了,还是睡觉最重要。希望师傅能来梦中跟我想见,算了,还是不要梦来师傅装神弄鬼的好。绝对的噩梦。”
在修道院的莫名其妙的日子是无聊的,起码我小孩子的时候还能跟着妈妈哥哥逛街什么的,这个修道院除了我没有一个孩子。再年轻的神父和修女也有二十多岁了,那个给我看病的神父就是这里的老大。听说跟我的父亲认识所以接管了教育我的这个苦差。
为什么说是苦差?
因为我被魔鬼俯身了,就跟驱魔者那部有名古老的电影里边的少女一样倒霉。
所以被关在修道院里边。接受神的洗礼。
屁咧!我要信也信观音,再怎么说是东方人。
“难怪,父母弃之如秉,哥哥也不认我。算了。本来就不强求的。”喝了一口难喝得要死的玉米汤,有些无聊的啃着黑麦面包。苦行僧修道士的生活真讨厌,连炖肉都很难吃得上,我父母捐款那么多都□□什么用了。
“怪不得以前浑浑噩噩的,醒来就八岁半了,看来这期间我还真的被鬼俯身了。”打了个哆嗦,甩掉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吃晚饭,回去做祷告去,虽然说不信,可是如果能不让我见鬼,我情愿诚心诚意的念经。
在修道院住了大半年,起码是我醒来的这么计算的,学会了坑坑疤疤的英语,一口流利的法语,一小半德语,甚至有几句西班牙语,谁让这里的神父和修女,喜欢为人师表。没事教我念经。我也无聊,不用上学,只需要祷告念圣经就好了,还要圣经英语版,法语版,德语版等等的。
父母和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会经常寄些昂贵的衣物和书本过来,还有一些当前最流行的玩具,不过都被神父收好,不准我乱玩。神父西西里倒是个不错的神父,总是很仁慈的让我跟着他祷告。就算我因此我瞌睡得要死也不会惩罚我。有时候还会带着我到镇上购买一些吃得给修道院添火。还经常奖赏我听话,饭后准我多吃一块起司。
不过,我个人并不喜欢逛街。
开始的时候,我只有在傍晚或者夜晚透过修道院的窗户看着街上那些飘荡来取得鬼,穿着几个世纪前的衣服,还以为他们在玩万圣节的变装游戏,后来神父才告诉我他看不见那些,还安慰我说修道院里边没事,这些鬼魂进不来。
几个月后,我发现,我连白天也可以看见这些幽魂,有的脖子上套了个绞索,有的只有半边脑袋,缺胳膊少腿的更是不在话下。好像从未死去过那样依旧我行我素的鬼魂们,和小镇的人共同生活在一起。
再后来,我就习惯了,甚至给这些经常看得见的几只鬼起了名字,可惜他们不回应我。我也明白了,我这辈子有了师傅所谓的阴阳眼,而且通阴阳的能力不断的上升中,虽然目前还不能和鬼沟通。
圣诞节的时候,修道院难得改善一次伙食,有炖牛肉,烤火鸡,梅果酱。还有新鲜的咖喱面包。让我好好的吃了个饱,明年还要饿一年呢,这次一定吃好了。饭后难得看见了巧克力蛋糕。更让平时节制的修女们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酒足饭饱,每人一杯浓咖啡,准备迎接午夜的神圣时刻。
“你没事吧。小伙子。”
“我没事。”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喝着浓咖啡,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又一次失去了意识,莫非又鬼上身了。
“神父他呢?”
“正在抢救,不用担心,神会保佑他的。”修女丽丽走过来,拍拍我的背。“奇怪了,神父怎么会晕倒在粮仓呢?幸好没有什么伤亡,就是修道院需要重新建造了。”
“火还没有灭么?”修道院那么阴冷的地方,怎么会起火?而且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呀?
“还没有,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其他人。”
“就是他?他是恶魔的孩子,就是他带来了厄运!”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有人在争吵。
“修女沙粒,请不要胡说。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们都见过他变成魔鬼的时刻,不是么?听说还曾经砍伤过他自己的哥哥?不是么?修女丽丽?请不要包庇他,哪怕他是个孩子。”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已经清醒了,而且是个努力的好孩子,这大半年来的时光有目共睹。。。”
“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被恶魔召唤,说不定这次失火就是他做的。看看他,浑身上下一点烧伤都没有,自己晕倒在了修道院的门口,怎么会。。。”
修女丽丽拉着修女沙粒越走越远了。
“说那么大声,真的怕我听不到似的?”我摇摇头,翻个身,继续睡。
“真吵。”从小镇医院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喷嚏。“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听说有中毒事件。病床都不够用了。”护士对我说。“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么?我是跟着救火队来到这里的,圣巴黎修道院失火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修道院的人昨夜就转移了。”
“为什么?”
“神父的烧伤有些严重,需要植皮手术,已经送到了马赛的医院,他们那里的技术比我们的好一些,而圣巴黎修道院需要修复,人员已经被教廷重新分到博都各个城镇的修道院,怎么没叫上你呢?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可能看见你是孩子,没有注意。”
“不用了。谢谢你。”
“有什么需要我跟我说。”善良的护士走开了。
“好的。”
“不是没有注意,而是恶意遗弃!不过我本来就不是修道院的人,跟着他们也没有意思,神父不知道怎么样了。”看了看窗户外边的雪花。“对不起,请问今天几号了。”
“今天,一月一号,圣诞快乐,孩子。”柜台的护士给我一块棒棒糖。圣诞节和新年糖果时不缺少的。
“谢谢,我想喝水,哪里有咖啡?”
“在护士工作站有,你的家人呢?”
我耸肩,“我在等他们来接我。”
“是么?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喝吧。孩子还是不要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嗯。”
“今天人不少呢。你们也要加班。真是辛苦。”喝着护士给我弄来的热水,披着毛毯,跟她聊天。
“没办法,中毒事件可不是小事,若是查不出来,大家都要忙的。你饿了么?我这里有饼干。我正好减肥。”说着,冲我眨眨眼睛,
“谢谢,我睡了好久,正好饿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别饿坏了。”
“可以么?”
“病人餐,多一份少一份现在这么忙也不会有人注意的,喝喝。而且今天是元旦,怎么能让孩子挨饿呢?”护士热情地冲我眨眼。
“也对。”
吃完了一份病人营养套餐,喝完手中的水,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过完就不是元旦了。”
“嗯,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来?让你等这么久,真是不负责任。”
“不晓得,可能还没有接到消息吧。”我摇摇头。不愿多说。“毕竟是事故,而且我的监护人的了严重的病。等他们通知我的父母,又要许久了。”
“我要下班了。要我送你回家么?”护士小姐拎着小包,准备走。
“不用了。”
我摇摇头。“我想他们明早就会来的,下大雪,耽误了飞机。节日快乐。”
“你也是,帅小伙子。”
一觉醒来,已经是一月二号的清晨,看了看窗外纷飞的大雪,我摇摇头。虽然说不在意,可是我宁愿从来未得到过,也就不会有这种被遗弃的感觉。使劲洗了把脸。偷了一块面包当早餐,喝了杯护士站的咖啡。摸了摸兜里边,裹紧了毛毯,站在了自动的大门前。冷风吹着,可是并不那么冷,下雪不冷化雪冷。我一步一个脚印的朝修道院走去。
“修道院虽然被封闭了,而且人去楼空,但是大都保持了火灾后的情景。”我摸到了自己住的那幢楼,自己的房间,还好,这里没有被大伙侵袭,自己的衣服和什么的都在。然后倒在床上,打起盹来。冬天,我想,可能要在修道院一个人过了。
睡觉不成问题,吃饭呢?摸了摸身上,记得父母寄来的钱都放在一个信封里边,神父说过不许乱花钱,但是都放在我的房间里边了。掏出自己的瑞士军刀,撬开了地上的一块砖头,拿出来信封。整整齐齐的一打欧元,从大到小。仔细的数了一遍,两遍,三遍。总共四千三百二十欧元整,(每个月的零花钱攒了两年多了,除去最近花掉的。)嗯。还好,够吃的。就是不知道够多久。走一步算一步吧。
然后摸到了神父的办公室,找到了被烧焦的柜子,翘开,里边是我的父母给我寄的一些玩具。有的已经成了大火的燃料,有的放在里边的还挺干净,挑了干净的出来,放在纸袋子里边,还找到了两块手表,三条手链。看起来牌子都挺值钱的。可能是圣诞节的礼物之类的。
带着满兜兜的东西跑到当铺,没用的玩具全部当掉,换了大约几百块零钱。
住在修道院里边,每天花几块钱买面包和冷香肠,起司,牛奶,天气冷食物也放不坏。一个人熬到了三月初,天气暖和起来了,在我把几百块零钱花光的那一天。我把所有的东西放进我的大书包内。踏上了一个人的路程。
嘿,反正老子已经来了法国,不如来个欧洲之旅,期限是。。。嗯,老子还年轻,玩几年是几年吧。当个流浪的神棍也不错的。死都不回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