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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陵门喜事天下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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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不顾众人担忧的目光,起身回房。洗把脸,铜镜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流川眨眨眼,凉意侵袭,倍感彻骨。低首,盆中的水平静无澜,映照出一个自负不羁温柔和煦的笑容。
流川对着水面愣怔,耳边就响起来昔日的誓言。那人举手投足间无比严肃认真:“我仙道彰此生决不负教主、、、、”
喉咙里又有血腥的味道上翻,流川下意识捂住嘴,红色液体无法抑制的咳了出来,摊开手掌,又是冰凉一片。
“死狐狸,你还好吧!”门外,樱木花道闯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流川冷冷的瞪过去。“滚!”
樱木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的走过来:“高宫他们都在神奈川城,要不要我替你下令杀了那个混蛋啊?”
“你少多管闲事!”高宫是洋平的部下,都是北堂的人。北堂到今也没有选出新的堂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忍心啊?”樱木挪揄着。“看来狐狸你是动了真情了。”
樱木对着窗外看去,对流川忽然心生怜悯:“舍不得就去抓他回来问个明白。这有本天才,用不着你这个武功不济的教主坐镇。”
只有被情伤过的人,才真正懂得情伤。樱木看似头脑简单,对于感情,蜃天阁里没几个男人能比他更明白。
“你少说胡话,出去!”
“我说狐狸你也太不识好歹、、、、狐狸、、、流川、、、”樱木对着他的背影,原本要数落他的话,瞬间变得断断续续。
“干嘛?”听他那么正经失神的叫自己,流川很费解,扭头看他,樱木一脸茫然,嘴巴张大成了一个圆。
“你的头发、、、、、、”樱木指着流川后脑,那里有几撮很明显的白发。一缕一缕,好像蓄谋很久,准备一夜绽放。
流川将发丝捋过肩头,拿在手中,银白的颜色,格外清明。难道,这也是疗伤中断后会出现的症状?
樱木傻眼了:“怎么会这样?狐狸,你是不是练什么神功走火入魔了。”
“没事,你赶紧出去!”流川不耐烦的轰赶着。樱木也知不便再与他戏闹,带着些许担忧出了门去。
流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颜依旧,华发悄生。呵出一口冷气,倒是满脸镇定:还有什么奇特的反应,都一并来个痛快吧。
陵门镖局。红烛高照,红绸飘飘。大红喜字从城头贴到城尾,全城上下没有不知道陵门镖局今日要办喜事的。
各路英豪纷纷而至,礼单之多,堆了满满一小箱子。至于礼品,仙道府上出了20个人专门收管登记,让人应接不暇。
一身大红喜服的仙道,因着自己老爹的独门手法,多处穴道被封,此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还运不上力冲破穴道,跟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花厅烛火通明,宾客云集。新娘子红头盖面,没人知道长什么样,犹自在红帕子底下喜上眉梢。
仙道看着人人在跟自己道喜,心里笑的讽刺。望向大门,他此刻最想的是那一道冷白的身影突然而至,大闹厅堂,把自己连捆带绑的挟走。
流川,你怎么就不来抢亲呢?好笑的想着,自己先否定了。如果真是那般,那个人就不是自己认识的流川枫了。
“一拜天地!”随着喊声,仙道被人扶着按下了身躯。
“二拜高堂!”一面大大的喜字把正东方的墙壁贴的密不透风。仙道辰满面笑容的坐在高堂之位,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强行压低了头一拜,眼中也泛起了些许难过。这要是儿子心甘情愿的该多好啊。做父亲的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夫妻对拜!”最后一拜,任那人怎么使劲,仙道都不肯动一下。
仙道辰使个眼色,权当拜过了就好。反正弥生盖着头也看不见,形式走一走就可以了,重要的是结果。
“送入洞房!”
“等一下!”观摩婚礼的人群中,终于有人耐不住。仙道看过去,什么海南派,翔阳教,丰玉派的大人物都在,还有很多自己叫不上名字的门派。想必是从千岛庄刻意过来喝喜酒的吧。反正千岛庄离陵门镖局不远,喝完再继续回去议事也不迟。
刚刚喊话的那位,是翔阳教的,却不是藤真,而是一个身形高大长相斯文的白净男子。藤真就站在他身边,一脸淡定的看过全场,似是有自己的心事。
“在下花形透,是翔阳教弟子。想替诸位江湖朋友问一句话。”
“花形世侄有话但说无妨。”仙道辰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
花形透看了看几大派的掌门,然后望向仙道:“本来我翔阳教不想多管闲事。但毕竟牵扯魔教中人,乃是江湖大事。敢问仙道少侠,那日有陵山派传话,说是你会在20日之内杀了流川枫,如今你回来成亲,可是此事已经办妥?”
仙道此刻开不了口,望向仙道辰,他倒想看看父亲对此有何说辞。只见仙道辰不紧不慢一脸笑容的看向花形:“犬子哪有那番能耐。此番回府,还不是着了那个魔头的道儿,差点丧命。还望各位大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对他好大喜功的作风既往不咎高抬贵手吧。老夫我就这一个独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实在不想让他牵绊于江湖是非,望各位体恤。”
一番话,明摆着告诉他们,蜃天阁的魔头,已经跟仙道没了任何瓜葛!从此之后,仙道彰只是陵门镖局的少主。
花形透明了的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是说,我们无须再相信什么20日只说了,喝完这杯喜酒,便可直奔蜃天阁联合解决那个魔头了!”
仙道辰道:“正是!”
“好!”这一声是从海南派传来的,众人一看,是牧绅一。“既如此,我等祝仙道少侠与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我海南派先走一步回千岛庄去,明日便启程去蜃天阁。有同道中人,便随我一道而去,共商大事。告辞!”
说完,海南派一行人等率先离了场。出门时,牧绅一的眼神轻轻地流转过藤真身上,很快收回。
随后,丰玉派也抱拳作别,此人不是南烈,只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丰玉派弟子传南掌门的话,也恭贺当家的,祝贵公子和儿媳早生贵子。顺便、、、谢谢仙道少侠为江湖道义牺牲色相,委身男人,这一计策虽未大功告成,却也妙不可言啊。告辞!”
一片哄笑,让仙道辰绿了脸。仙道心里暗忖,这南烈故意提这一出,除了想让自己颜面尽失,怎么还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
陆陆续续,各大门派你一言我一语客客气气的告别,门厅逐渐稀落。
仙道看见只剩下翔阳教的人还站在那。花形问藤真:“掌门,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藤真没回答,径自走向仙道。仙道总觉得藤真不是想要对流川怎样,他去蜃天阁应该是去找另一个人的。果然,走到仙道面前,藤真掏出一块扇形翡翠玉佩,递过去轻声道:“既然少侠在蜃天阁待过一段时日,可认得这块玉佩的主人。”
玉佩在藤真手中转着,上面雕刻出一个寿字,后面是雪花的图案。这不就是三井的吗?仙道想起三井对雪花是情有独钟的,怪不得信号弹要用这个图案了。看向藤真,他眼神镇定,却充满期待。他果然是在找三井。见他并未脱去道袍,金色道冠也是翔阳教掌门的象征。怎么看都不是江湖上传闻的那样,犯戒归隐。那他此次去蜃天阁找三井是怕那日之事传出去,要杀人灭口吗?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三井是蜃天阁的人的?要说三井的身份,认识小侯爷的要多过认识蜃天阁东堂堂主的吧。
“既然少侠不想说,贫道也不强人所难了。”见仙道一直不开口,藤真收回玉佩。“翔阳教就此别过!”
门厅恢复原有的安静。夜已深,也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仙道辰挥挥手,几个人拖着仙道,扶着弥生,把二人送回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