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槐花陌》漫鹣

25、卷二 一品僝僽 Chapter 25

　　每一天，上学、排练、回家，偶尔一起去公园喂小黑军团。四个人，温暖的友情，真希望一直都在。
　　不知从哪天开始，不再讨厌某个谁，相反喜欢彼此的感情愈演愈烈。
　　秋末，天气骤然寒冷，一张张嘴只呵气相互搓手，冷得很。爱美的女生在脖子里带着各种颜色的围巾，为苍白的冬季添上一抹色彩，开口讲话的时候会看见嘴里冒出一团轻薄的烟雾，每每此时才惊觉，噢！已经冬天了呢。
　　偶尔在清晨起床时抱怨，寒气逼人黯淡无光的未亮透夜里，读书的孩子们却已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在空旷的街道上又恨又爱的被强迫去学校。抬起头看一眼还没彻底‘下班’的月亮，擦掉眼里的眼屎，年轻的时候再累都会苦中作乐。
　　一个月的排练时间，刚过四分之一，总指挥加主演的顾芸欣已感心力交瘁，不仅要将抄好的台词分给所有同学，督促他们抓紧背。还要指导每人脸上的表情和动作不能僵硬，不要紧张，总而言之就是一没薪水的全职保姆！值得庆幸的便是女孩背后有个守护天使——苏城，从序幕开始所有的道具都是少年呕心沥血的杰作，桌椅板凳这些大玩意儿他就厚着脸皮问学校文艺部去借，小东西就自己通宵达旦赶出来。
　　赵以坤和易安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一个好汉三个帮啊，上！

　　今天排练的是第一章。十年前，一个夏天，郁热的早晨。地点：－周公馆的客厅内。
　　序幕在教堂附属医院的一间特别客厅，教堂尼姑、姐姐、弟弟的对话，已练完。
　　开头一直到第一幕后半段都没有赵以坤、易安和苏城的戏份，三人舒舒服服得坐在影视大厅的观众席上，人手一叠稿子，有模有样的边背边欣赏台上的同学们。
　　舞台被装点成一个华丽的屋子，①壁龛的帷幔还是深掩着，里面放着艳丽的盆花，中间的门开着，隔一层铁纱门，从纱门望出去，花园的树木绿荫荫地。右边的衣服柜，铺上一张黄桌布，上面放着许多小巧的摆饰，最显明的是一张旧相片，很不调和地和这些精致东西放在一起。柜前面狭长矮几，放着华贵的烟具同一些零碎物件。右边炉上有一个钟同话盆，墙上，挂一幅油画。
　　炉前有两把圈椅，背朝着墙。中间靠左的玻璃柜放满了古玩，前面的小矮桌有绿花的椅垫，左角的长沙发不旧，上面放着三四个缎制的厚垫子。沙发前的矮几排置烟具等物，台中两个小沙发同圆桌都很华丽，圆桌上放着吕宋烟盒和扇子。
　　开幕时，顾芸欣扮演的四凤在靠中墙的长方桌旁，背着所有人滤药，她不时地摇着一把蒲扇，一面在揩汗。鲁贵（她父亲，班里男生甲客串）在沙发旁边很吃力的擦着矮几，四凤转过身，露出红润白皙的少女脸蛋，因书中的四凤本就和顾芸欣年纪相仿，所以举止活泼又有分寸的顾芸欣，没穿四凤的戏服，就已演出少女的单纯整洁。
　　鲁贵喘着气喊四凤，四凤只做未听见，继续熬药，再喊，才不耐烦的开口：“呵，真热。”说完，走向右边的衣柜旁，寻一把芭蕉扇，又走回中间的茶几旁听着。

　　顾芸欣才刚一讲话，台下的苏城便扯开嗓子高喊加油，众人惊恐回首，赵以坤一把按住他的大嘴。
　　“你丫不讲话没人当你哑巴。”赵以坤恶狠狠得讲。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因为嘴被按着说不清话，苏城只一个劲儿的哼哼，替大家翻译下下，他在说：快看，这身材，这曲线！
　　易安流汗，尴尬得看看其他人，又抬手欲阻止，结结巴巴得说。“别，别闹了，在，排练。”
　　赵以坤这才缓缓得坐回中间的座位上，没好气的大声呼吸，声音压低，“啊呀，不好。”拍一把大腿。
　　易安惊，苏城恢复正经。
　　“我好像饿了！”
　　妈的！！！这俩男人没一个正常的。
　　苏城目露鄙夷，撅着性感的嘴唇。“切！台上那老男人咋能和我家美人亲密接触呢，演技这么差，身材又肥硕，小易啊！你还是期待期待本少爷的出场吧。”
　　易安目光从台上移至台下，来回瞟，确实有些诧异。
　　“我也挺期待的。”赵以坤望着苏城，一脸奸笑。
　　“哈哈哈哈，不急不急，稍安勿躁。本少爷必须是压轴的，到时候台下姑娘们定要带好眼镜呢~真怕我眼神太诱惑，电伤人可不好！”苏城昂头，右手挥着稿子，依然进入大地主角色。
　　“那可不，咱北市区小恶霸苏城第一次为艺术献身，必须支持。噢，对了，你是准备在胸前放俩梨好呢还是放俩苹果？不过看你最近发福的身段，说不定不装东西人也分不出。”
　　噗，赵以坤话音刚落，易安已憋得严重内伤，咳嗽起来。“小易，悠着点，人还没上场呢。”赵以坤挑眉，淡定的看着身旁俩脸红成柿子的可怜人。
　　“本少这是发育的好！！！”苏城吼。

　　发育的好……此言一出，笑歪另两人。
　　总有欢快的记忆充实花季，放肆得没心没肺得，在一个特别的时间里赶走青春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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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①：内容选自剧作家曹禺创作的《雷雨》话剧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