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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绑荒屋中,探知心腹事 ...

  •   “驾,驾… ”只见迎面一猩红短衣打扮的女子,戴了靛蓝包巾,眉眼精致,下巴短巧,娇俏小圆脸,剑身巧撰于腰身,金漆吞口,峭拔雅致,迅疾策马扬鞭。

      “闪开,撇~”手中钢鞭肆意挥洒。山间赶路小道上的寥寥行人们四下慌张闪躲避让,一些赶路向的小摊贩随带去到下一个镇子贩卖的蔬果菜食,酒具纷纷滚洒落地,车辕破损了的,被鞭子扫过受了伤的,带着孩童上路被吓啼哭的,林林总总,这女子行过后的狼藉可现。

      山路本不好走,江沅的轻轿虽不大,但因得这山道实在狭小,轱辘吱嘎颠簸慢行。未及车夫转向靠转林子以躲避那挥鞭策马的女子,这短衣打扮女子已纵莽冲行至轿前,见江沅的车架阻了她,毫不留情,一束钢鞭稳、准、狠地抽打在轿辕中轴,“喀,嚓~”立时,靠向行侧的车辕散裂,轿子狼狈翻倾向路中。那女子未半分停怠,马骑蹄尘,锋弥于林中小道。

      “哎呦。”江沅刚撩起轿帘,就眼瞅着自己的轿身被躺翻了。

      “小姐。”翠儿扶着江沅狼狈地爬身出了倒翻一侧的轿子,张罗拾掇散乱包裹。唉,这可如何是好,没有了行脚,车夫道:距最近的下一个镇子–柳明镇,若是平步行脚,怎么也要走上约莫五六个时辰的,心下大怅。

      “姑娘,可是去柳明镇?” 江沅皱眉正踌躇盘划着,身后一声轻唤,江沅转身张望。

      来人姓陶,名南江,也是要赶往戍边的,与江沅此行目的有几分相似,都是为了和大戎的战事,不同的是各为其主,这陶南江也算皇城一名士,韬略风采,不逊凡俗。但,他是定王的人。江沅自是不明了这个;陶南江也不知晓江沅此行是去投靠蓝俊侯的。陶南江行于马上,远远就见迎道上奔马来的这一女子,及早闪避了。

      “正是。”江沅道,但见来人身形高挑,一身深灰长衫。

      “若是姑娘不介怀,可与我师妹同行。”陶南江身后轿中款步行出一褐色裙衫,颇高挑的女子,肤色微暗,一副恭顺的眉眼,微笑颔首。

      “不介怀,不介怀,真是感谢公子了,敢问公子高姓?”

      “鄙姓陶,陋名南江。姑娘尊姓?”

      “叫我江沅就行了,多谢陶公子相助。” 翠儿抱了行李,和江沅上了轿。陶南江师妹所乘之轿,比起江沅的要阔绰多了,轿内摆放了挂饰香薰,果盘酒酌,行走得也比江沅的那顶只能排坐下两人的小轿轻稳了许多。

      翠儿是个能言的,只两盏茶的功夫,就把这陶南江的师妹了解了一二去。他师兄妹二人是南松派弟子,虽是师妹,却年长陶南江一岁,只因得晚入师门,此行是回南松山给师傅祝寿的。明显的,这师妹是钟情了她的师兄,每每提到师兄都是眼神精锐,面浮瑞色,时不时地挑了轿帘,含情脉脉望向骑在高马上前行中的陶南江。这陶南江一双丹凤眼,不大却有神,肤色洁净,身形不矮,也算是个美男子。放在以往,江沅定然也会小小动心一下,可在江沅看过蓝凝之后,对美男的定义,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动心的水准也提高了。比如:蓝凝之立身得一派临风玉树,身形轩挺,想起那感觉,江沅的脸立下烧了几分;陶南江似乎没有站到应有的度相,右侧肩臂带着几分油面花浮公子似的溜臂流气的感觉。再如:蓝凝之的话音好听,语调清晰,力度不重不轻,又透着一股子潇洒的男儿气度;这陶南江总觉着时不时蹦达出来几句抖音,像女子的媚儿音。其实陶南江虽声音不及蓝凝之,但也未有江沅那般强烈的感觉,只能说江沅心里放了蓝凝之,将二人比较开来感觉更深刻;所以这人不能比较,单放着看陶南江,也可算是位不错的风雅男子,可和蓝凝之放在一起,啧啧,大逊色了去。可江沅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几人能超脱了蓝凝之,那不是谁都入不了眼了?

      “江姑娘这是去往哪里?”陶南江的师妹递上一杯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的温茶。

      “去戍边。”江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大意的毛病,怎么,唉。虽是搭乘人家的轿子,可戍边在这个时候总是个敏感的话题,忙不迭地抿了几口茶,“这茶真是香甜。”岔了话道。

      “江姑娘喜欢就多尝些,这‘沁松’可是南松山上师门特制的生茶,对女子尤其有妙处的。”捂嘴轻笑着,又帮着江沅满了茶水,“翠儿姑娘也尝尝?”

      “谢谢小姐,翠儿不渴。小姐,你也少喝些,这路还长,若是内急起来也是不便的。”翠儿苦着脸,一副不快的样子。

      “翠儿说的是。”这林间小路的,如果内急,也只能在林子里解决了,便放下了茶盏,掩口打了哈欠,道:“若姑娘不介意,我小憩一会儿,这一路实是乏累了。”

      “江姑娘休息便是。” 江沅看出她还想追问,并不想继续戍边的话题,推托乏了。江沅也却是困乏了,片隅,就入了梦。

      有了利落的行脚,只两个半时辰,柳明镇就到了。江沅再三拜谢了陶南江和他的师妹,先行别过。寻了一家看起来整齐洁净的客栈算是落了脚。因得只剩了单间客房,江沅便定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小姐,你先泡个澡,去去乏吧,我去买些酒菜来。”翠儿真是个贴心的丫头,江沅现在很感谢宋婶把她这个侄女推荐给自己,等回了书局,要好好奖励一番,心下江沅对翠儿很是满意。

      翠儿掩了门,下了楼,对掌柜道:“掌柜的,帮我家小姐备下热水。这镇子的酒楼是哪家?”

      “‘来宾茶楼’是镇子里味道不错的一家,姑娘出了店,左行第二个街口,就看着那牌子了。”

      翠儿谢过掌柜,出了客栈。

      “公子,那丫头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要跟上?”客栈暗处隐匿着的声音道。

      “不管她,去给我盯着房里的人。”言毕,一行人进了酒肆,上了楼。

      方才,江沅乘轿翻倒,散落包裹中落出书鉴的很小一角。原来,陶南江不是毫无缘故地那么好心劝邀江沅的,他虽仅一瞥,却认出了那标记,那是蓝家特用的信函标识。明里陶南江邀请江沅同行,暗地已布置了手下,他要弄清这江沅和蓝家有甚关系,若是大牵连,少不得向定王邀一大功。

      翠儿行出客栈,左转了弯,却未在‘来宾茶楼’停脚,三转四转地出了镇子,再三确认四下无人后,取了一个金色哨子,鸣音三次,这哨子奇了,虽她吹了,却不见音声,只半刻,一只雪白的鸢落在了翠儿肩头,翠儿捆了信笺,放了白鸢。

      这一行路下来,很是乏累,洗浴后,全身的骨架都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休息了,江沅躺在榻上,本想在翠儿回来前小憩下,却很快沉了眼皮,昏昏地入了梦。梦中所念所想的仍是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怎么这样冷啊,想依靠着那温暖,却怎么都靠不着,梦中的江沅四下抓寻的被子,可,哪里有啊?

      “江姑娘醒了吗?”调戏的音调伴着泼在江沅脸上的冷水,让江沅不禁一个冷颤,立时清醒了,“你,你们是什么人?”只见几个彪形壮汉,立于房中,这,这分明不是客栈,落魄凋敝,尘土扬飞,江沅因得着急,大口吸了这陈久灰尘,不止地咳嗽了起来,“这,这是哪,里?你们,是,是什么人?”

      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捆绑束缚在椅子上,恐惧立时占据了江沅的全部。冷静,冷静,江沅在心里反复鼓励告诫着自己,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必是相熟之人,是哪里出事了?书局?没有什么仇人啊,我那书局也不是个大盈利值得人眼热的买卖,绑架赎金,应该不会;葡萄园,定王爷发现是自己救了那一家老小买了那庄子?地契上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何况庞占先生在那里,如若出了事,不会现在才得了消息,那定王爷怎么也是个王爷,依他尊贵的身份断不屑做这等宵小之事;戍边的火炮场出事了?也不应该,她虽研制火药,但都极隐秘地找了心腹在极偏远的山地在布置的,况且近日才有函来,未出什么大事。正思前想后,疑虑重重,找不出个头绪。

      一个大汉挥着手里的皮鞭,高喝到,“说,你是蓝甫铭的什么人!”

      “蓝甫铭?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江沅申辩,心道:是不是绑错人了,蓝甫铭,谁啊?

      “还嘴硬,你来戍边,是不是和那老儿有什么阴谋。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撇~”狠狠地一鞭抽在江沅右肩上,火辣钻心的疼。

      “真是不认识啊,大侠爷爷,我真不认识啊。”真是冤屈了,等等,蓝甫铭?大戎?也姓蓝,莫非是蓝凝之的父亲蓝俊侯?若真的是。问我是他的什么人,我可以是他的什么人吗?我倒是想,我爱慕他的二公子,要如何说?江沅怎么也想不清这伙人怎么把她和蓝俊侯联系起来了,自己是想投机一下的,可还未去投呢不是吗?蓝俊侯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虽然很是仰慕他的二公子蓝凝之,可这也不犯法吧?需要捆绑起来质问?何况她还是暗恋,很有道德的暗恋好不好,虽然忍不住亲了他。打住,打住,江沅啊江沅,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攸关了,你在想什么呢?!对策,对策。

      旁侧房中,温婉声起,“师兄,我看这女子说的,不像是假意周旋。”

      “我不会看错的。”陶南江确信他看到的是蓝家信函标记。

      “师兄,”陶南江的师妹突地眼睛一亮,道:“你可随身带了‘摄心伞’?”。

      “怎么?”陶南江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药包,“‘摄心伞’虽可使人迷醉,但,若不是她真心愿服了‘沁松’,起不到用效。”

      那师妹明显话语中几分兴奋道:“这女子刚是喝了沁松的。”

      ‘摄心伞’可使人迷醉不醒,南松派的独门秘笈之一就是摄人心叵,让人自己吐露心中最想极虑之事。若给敌人服了,俘虏自可吐露了军事策谋。但是只有在‘摄心伞’和‘沁松’在三个时辰内同服下,且要服用的人自愿喝了‘沁松’才能生了效用,否则摄心伞也只能昏迷了那人而已。倒了霉头了,在轿上,翠儿那么努力暗示江沅不要喝那茶水,可大意的江沅还是喝了下。其实也不能怪江沅,翠儿的暗示,真的只能算是‘暗’示,就皱皱眉头,脸色和平日不同的大不随和而已,江沅以为她是疲累了,没有经过江湖历练的她,哪里明白那许多。

      “莹儿,若是可生了效用,你我,在定王那里都必是头等大功一件!”陶南江拥住了师妹,因得莹儿生得高过普通女子,陶南江只微侧头便吻上了她的面颊。

      莹儿早就钟情了他师哥,可师哥总是对她不冷不热,不近不远,她的付出,陶南江全盘收下,但却总是再没有更近的举动,今日虽仅面颊的微热,她的心已经涨得满满了,嘤咛着,“师哥~”

      轻咳了一声,屋中的大汉,进入内堂,“公子,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给她服下。”

      收到白鸢的传信,蓝凝之和俑湛,发现江沅人不在了客栈,追寻发现这僻壤之所,赶到时,正听到陶南江和他师妹的对话。俑湛正要俯身下了房檐去救了江沅,蓝凝之微摇头用眼神示意阻止了俑湛。蓝凝之自然知道南松派摄人心叵的秘笈,伤不到人,只是探知心腹事。他对江沅也不了解,她是不是探子,蓝凝之心下也没有把握,此时正是个时机,倒要听听她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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