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节》w****n

17、海鲜事故

　　初秋的节气，正是北方适合吃海产品的季节。北方不似临海城市，几乎要拿海产品当饭吃，在这里，海鲜尚算稀罕物。每年的这个季节，陆英杰都会从外地空运海鲜过来，分发给员工，当做福利奖赏，年年如此，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今年一样不例外。
　　可有一样例外，以前遇到这样的时候，陆英杰不会想到分彭成一份，他知道他对这些漠不关心。但会邀请彭成去自己家中小聚一下，他，彭成还有芳菲，难得三个人可以找个理由这样温馨的聚聚，这也是陆英杰坚持每年颇费周折的从产地空运海鲜做员工福利的原因。今年，陆知道也许他们聚不成了，或者是四个人聚聚？陆充满期待。
　　“后天海鲜运过来，要不要给你送一箱？”陆送彭成回家的过程中问起，尽量问得不动声色，好像每一年都会这样问问一样。
　　“唔，好。”彭成隐约记得梓萱提过她喜欢吃海鲜，谁知道呢，总知是个不错的理由，可以见一见梓萱。旋即将头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关于这个话题，他始终不愿意多谈，有些回避。
　　“恩。”陆也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同彭成相处多年，陆早已明白，如果他想说，合适的时候他自会告诉你。这点儿分寸陆还是有的。

　　隔了一天，陆果真送了一大箱各式的海产品，以大闸蟹居多，这是个吃蟹的好季节。彭成约了梓萱，美其名曰：庆祝乔迁之喜。梓萱来到彭成家中时，已经一室飘香，光是闻着味道都要让梓萱流口水。看看桌子上，更是了不得，鲜红饱满的大闸蟹，白白胖胖的皮皮虾，晶莹剔透的大虾。。。。。。真的到了吃海鲜的季节，连卖相也跟着饱满诱人。

　　梓萱迫不及待的开吃，但吃水不忘打井人，不吝赞美。“彭老师，你是教烹饪的吧？”“真好吃。”夸得彭成心里也跟着美滋滋。
　　“我妈说我上辈子一定属猫的。”梓萱也觉得自己吃相不佳。她同彭成相处日久，不再拘谨，两人之间仿佛认识多年的老友，她在他面前无需斯文谨慎。
　　梓萱最喜欢吃皮皮虾，白胖的皮皮虾拿在手中，去掉虾壳，只留下晶莹软香的虾肉，一口咬下去，梓萱觉得是最难的美味。可是皮皮虾的虾壳一条条，上面还有许多小刺，十分难去，梓萱虽急，但也没有办法。只有皱着眉头全力同虾壳作战，终于成功剥掉一只虾壳。将虾肉咬在口中，鲜美多汁，不枉刚才的一番苦工。
　　“看来好的东西都不容易得到。”说这话时，梓萱正在全力剥第二只皮皮虾，眉头皱着，眼睛都没从皮皮虾上移开过一下。
　　彭成看着同皮皮虾较劲的梓萱，觉得好笑，她吃个饭，怎么吃得还这么哲理。也夹起一只皮皮虾开始剥皮。
　　“你知道我还喜欢吃什么？”彭成没有说话，虾皮是不好剥，他搞不懂，她怎么爱吃这个呀。但还是抬头看看梓萱，示意她揭晓答案。
　　“麻辣小龙虾。那个吃起来比这个还要费事，可我就是喜欢。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校门口有家店，专门做麻辣小龙虾，特别好吃。我有一次吃了整整一盆，60只。后来一阵子，再看到小龙虾我就恶心。”梓萱说完，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先“嘿嘿”的笑起来。
　　因噎废食，这个道理彭成懂得。彭成也被梓萱热烈的气氛感染着，觉得这一刻快乐充实。
　　“后来呢？”
　　“额，后来？就缓缓呗，先不吃了。” 还好，不是永久都戒掉。
　　彭成低低的笑了。“细水长流。”彭成点化梓萱，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总归是好的。
　　“呵呵，性格使然。我从小就是这样，喜欢吃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一次性的弄够了，然后再也不碰了。”这不是梓萱的自我剖析，这是梓萱爸常常说的一句话。久而久之，梓萱也觉得自己的确是这样的人，喜欢什么或者不喜欢什么，都非常极端。按朋友的话说，她的世界里没有灰色地带。
　　“你呢？你喜欢吃什么？”梓萱印象中，彭成从未对某种食物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鱼。”彭成一边说话，一边顺手将剥好皮的皮皮虾夹入梓萱碗中。动作顺其自然，好像父亲给女儿夹菜，哥哥给妹妹夹菜一样，如同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梓萱没有推辞，她甚至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她理应享受这样特殊级别的待遇，但内心中还是流动着丝丝的温暖。
　　“鱼？我也喜欢吃鱼！”梓萱感叹，为他们有了共同喜爱的食物而欢欣鼓舞。恋爱中的人往往都会这样，为这共同的喜好而称奇惊喜，好像验证了他们寻寻觅觅的契合一般。
　　“我喜欢吃各种做法的鱼，我知道有家水煮鱼做的特别好吃，还有他家的酸菜鱼也很好吃。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吃？”梓萱最近总愿意说到“以后”，这在以前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的。同周在一起的伤害让她明白，没有谁理所当然的必然出现在她的“以后”中！
　　“好。”彭成冲着梓萱微微笑，眼神晶亮，又将剥好的一直虾放入梓萱碗中，动作越来越熟稔。彭成更喜欢清淡的味道，不喜欢水煮鱼之类的辛辣刺鼻，但他知道梓萱喜欢，不愿拂逆她的一腔热情。
　　“恩！”梓萱热情越发高涨。“你怎么吃那么少？”
　　“有么？还好吧。”彭成的桌前有一堆虾皮，但虾肉基本都进了梓萱的肚子。
　　“是呀。和我比，很少呀。”梓萱的面前有小山一般高的虾壳、蟹壳，可以想见她的卓越战果。
　　呵呵，彭成低低的笑，第一次见梓萱吃了这么多，像只不知道吃饱的小鱼，这次，他真的相信她可以一口气吃下60只小龙虾。想到这，彭成停下了手中剥虾壳的工作，看着梓萱，想了想还是开口。
　　“恩，你今天吃了很多了。”
　　梓萱知道彭成怕她再一次因噎废食，可眼前美食诱惑无法抵挡，梓萱难过的撅嘴。她从来不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
　　“海鲜隔夜了就不能吃了呀。”彭成简直想看看梓萱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这是什么理由？那就要撑到自己么？
　　“没关系。”给有着千百号人的分公司弄次员工福利虽然大费周章，但是仅仅满足梓萱的口腹之欲还是不难办到。
　　“好吧。”梓萱有些悻悻的，但她的肚子的确没有多余的地方再装下了。
　　“你要喜欢，下次再弄好了。”彭成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梓萱的眼睛，而且刻意省略了“我”字，自己说出口时，还是觉得肉麻不已。
　　“好呀！”梓萱并没有过多注意到彭成的心里波动，只是沉浸在美食的享受和“下一次”的畅想中。

　　吃过晚饭，还不到一刻钟，梓萱就开始感觉头重脚轻，肚子也开始跟着不舒服。彭成看她越皱越紧的眉头，忍不住询问：“梓萱，你哪里不舒服？”话还没问完，梓萱已经跑到客厅的洗手间大吐特吐。只这一下，就让彭成慌了阵脚，忙不迭的给梓萱送水，为她拍背，梓萱呢，只顾抱着马桶，不停呕吐。
　　彭成一边懊恼，一边打电话给陆英杰：“英杰，麻烦你过来一下。快点！”挂断电话，陆拿着电话出神，他从未听彭成如此焦急的要他过去。
　　“梓萱，我们去医院好么？”彭成小心翼翼的询问梓萱。
　　“没事儿，我吐完了就好了。”梓萱此刻已经不吐了，但还是手脚发软，轻飘飘的没有力道，感觉棚顶都在不停旋转。彭成将热水放入梓萱手中，梓萱顺势拉着彭成的手。彭成一愣，被梓萱拉着的手紧了紧，梓萱的手很小，很柔软，可能是病中原因，手上温度很低，让彭成心疼不已。梓萱虽然胸口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阵恶心，但是彭成的掌心宽大温暖，让梓萱觉得安心。病中的人往往脆弱，梓萱也是这样，此刻，她更加希望彭成可以陪在她身边。
　　陆英杰很快赶到。他到了的时候，梓萱又吐了几次，几乎虚脱。
　　“英杰，帮我送她去医院。”彭成此刻极力压下心中的无力感，将全部精神投注在梓萱的健康上。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梓萱半躺在彭成家宽大的沙发上，脸色苍白，无比虚弱，说出的话，光听声音，就知道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麻烦你背她下楼。”彭成继续同陆英杰说话，无力感越发严重。
　　“梓萱，听话，好么？”陆英杰头一次见到彭成像对着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和声细语的劝着一个人。不知为什么，这话陆英杰听来有些苦涩的味道，他总觉得彭成的话语中有些乞求的成分。
　　“还是去看看的好。”陆英杰建议，也不顾梓萱反对，将她背起来送到车里。

作者有话说

　　十分对不起等待的朋友们，连续多天没有更文。有位亲人故去，陪伴了几天，送了最后一程。。。以后更文尽量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