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当铺里来[综]》归壹

46、天下谁第一（肆）

　　是夜，灯火通明的金銮殿里两拨人对持着。

　　小皇帝僵持着不肯在退位诏书上盖上玉玺，朱无视阴沉着脸望着他。

　　“看来皇侄是认为本王拿你没办法了？”

　　小皇帝怒视朱无视：“皇叔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到的事也敢做，就不怕天下人不服吗？！”

　　“本王为皇上清君侧，皇上有感过往己身不足，难当大任，故退位于本王。何人敢说什么不是？”朱无视大义凌然的扫视周围，“你们？”

　　一余侍者对朱无视跪道：“陛下仁慈，怜爱苍生。”

　　小皇帝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这些投靠朱无视的内侍：“你们……你们……”

　　朱无视背着手，再次问道：“皇侄还不愿意交出玉玺吗？”

　　小皇帝硬着脖子，挺起背道：“皇叔还是快快束手就擒，莫要执迷不悟，朕还能勉強留你一条性命。”

　　朱无视笑了：“难道皇侄是在等什么人吗？”无视小皇帝稍变的脸色，“恐怕皇侄还不知道吧，如今整个皇宫里都是本王的人了。整个京畿营，都在本王的掌控下，不知皇侄还要等什么呢？”

　　小皇帝缓缓闭上眼，暗道他已经败了。皇宫被控，他的人传不出消息，京畿营被控，也调不出兵马前来营救他。他还能做什么呢？全国的十大将军受神侯掌控，全国的兵马都在他手上，谁能救他？凭一群争权夺利的内宦还是一群耍嘴皮子的文官？

　　“朕只希望皇叔善待天下人，不要再多造杀孽了。”看了看那些为了他奋力抵抗的人毫无生机的横在地上，小皇帝终是拿出了玉玺，在诏书上盖了印章而后交给朱无视。

　　朱无视激动的接过诏书和玉玺：“本王自然会好好对待本王的人。”

　　“来人，送皇上去歇息。”

　　“谁敢！”云萝总算是赶了过来，怒指朱无视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赶快把逆贼抓起来，难道要我皇兄诛你九族吗？！”

　　“抓起来！”侍卫头领一声令下，在云萝大惊之中抓住了她。

　　云萝挣扎道：“放开我，谁给你胆子敢挟持本宫的！！！”

　　成是非匆匆救下云萝，把她护在怀里，对着众人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误会。”

　　“放开我！成是非！你快把神侯拿下，你快放开我！”云萝手脚并用踢打成是非，成是非虽然才刚刚赶来，但是他最是趋利避害的，一眼就明白在场的人即便有什么事也已经结束了。且不说皇帝一方已经没几个人了，神侯明显已经占了上风。

　　一面是他娘现在喜欢的人，同时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一面是妻子云萝的亲皇兄。他谁都不好帮，只能尽力安抚云萝，不要添乱。

　　“成是非，”小皇帝开口叫他，云萝也安静了下来，转头看他，“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云萝，你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欺负她。”

　　成是非赶忙说：“你看我这样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欺负得了的她，皇上你还是让她不要欺负我才是嘛……唉唉唉~疼疼疼，轻点轻点……”云萝揪着成是非的耳朵，扯得他呲牙咧嘴。

　　小皇帝不管两人打闹，对着朱无视又道：“想必皇叔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是吧。”

　　朱无视应道：“不错，再怎么说云萝也是本王的侄女，成是非也算是本王继子。本王何须对付他们？”

　　小皇帝笑了笑，“朕最后再告诫皇叔一句，做皇帝，并不是皇叔想象中的那样的。”而后不待人催促，自觉的迈步向外走去。他身影依然稳重端庄，背后依然是一大群紧随的内侍，但是在摇曳的烛火下，他的步伐似乎也摇曳了。

　　次日早朝，大臣们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看见皇帝的时候，皆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没有发现那并不是小皇帝。他们照列对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人跪拜磕头，山呼万岁。

　　他们呼的是皇帝，不是什么人，皇帝就是皇帝，只要坐在上面，那就是万岁的皇帝。

　　朱无视满意的看着底下人的识相，不识相的昨夜都随地府报到去了。

　　万三千再次见到朱无视的时候，即使他年逾四十，但面色红润，意气风发，与一日前的面貌大不相同。

　　“草民拜见皇上。”万三千施礼。

　　朱无视摆手，笑道：“免礼免礼，万兄快快起来，坐下说话。”

　　万三千站了起来，晦暗的眼神看向朱无视：“皇上如今贵为天子，是否可以把海棠放出来了？”

　　“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无视皱眉。

　　万三千暗自眯眼，沉声道：“我的人找遍了皇宫，也只找到了被囚禁的段天涯，可是海棠却一点踪影都没有。皇上说废帝会把她关在哪里？”

　　朱无视仔细考虑了一会：“既然皇宫没有，那想必是困在宫外了。万兄不要担心，朕那皇侄是不会怎么对他们的，一会派人去问问皇侄就是了。”

　　“我已经问过他了，”万三千直视朱无视，“皇上已经贵为天子，是否可以把海棠放出来了？”

　　朱无视神情不变，“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朕把他们关起来了？”

　　万三千斩钉截铁的说：“他说海棠不是他派人劫走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有能力，有目的这么做的人，只有皇上你了，不是吗？”

　　朱无视点头：“不错，朕的确可以把他们悄无声息的带走，并且以此嫁祸皇侄，让你全力支持我夺位……”

　　万三千厉声道：“果然是你！”

　　随即摇头“……但是朕完全没必要囚禁他们。”

　　“哼！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朱无视！你快把海棠放了！”万三千不信，他只相信朱无视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朱无视忍无可忍：“大胆刁民，胆敢直呼朕的名讳，简直目无尊上！来人，把他给朕拿下！”

　　“是！”房间里瞬时出现一群侍卫，剑指万三千。

　　万三千丝毫不惧，“你以为我没有后手吗？湘西四鬼，给我杀。”

　　朱无视冷笑，“万兄，忘了告诉你，湘西四鬼的弱点朕早就知道了。”

　　万三千终于害怕了，在他惊恐的眼睛里，朱无视诡异的吸取了湘西四鬼的武功，捏死了他们，“是你！原来是你！”万三千惨笑，“二十年前杀死八大门派逼死古三通的人全都是你，哈哈哈哈，铁胆神侯，好一个铁胆神侯！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声音突兀的中断，却是朱无视一掌挥了过来，万三千最后看着门口的眼睛再没了光彩。

　　朱无视擦了擦手，“来人，把这些东西拖出去喂狗！”

　　“是！”

　　侍卫拖着五人，打开房门，一个朱无视从没想过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素心……素心，你听我解释，我……”

　　素心流着泪，轻轻的摇头：“你不要再说了，我都听到了。”

　　“素心，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我……”朱无视手足无措的道。

　　“无视，求你了，不要说了好不好。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朱无视眼睁睁的望着素心转身离去，却没有勇气追上去，“素心……”

　　几日后，朱无视盛重的举行了登基大典和封后仪式，但站在高处受众人礼拜的全程只有他一人。

　　难道这就是当皇帝的孤家寡人吗？他不信，明明他还有素心。

　　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冷宫，可这座宫殿现如今墙内虽然依然冷清，而外面黑压压的跪满了人。

　　“素心，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朱无视一下了大典，就赶来见素心。但是自那日起，素心便再不见了他。

　　素心轻飘飘的声音从里面荡了出来：“无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你走吧。”

　　“素心，你看，现在我是皇帝，你是皇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了。素心，我们可以共享江山啊素心！”

　　朱无视听见了她轻轻的叹息，“无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那你要什么，我给你，我都可以给你啊！”

　　素心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只要是非可以快乐的生活，我就能好好的了。”

　　朱无视神色莫名，终于，他还是应道：“成是非既然是你的孩子，自然也算我的孩子，他当然会富贵平安的度过一生。”

　　“谢谢你，无视。”素心再不多说，对着佛像念起了心经。

　　朱无视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有内宦来报有大臣求见，这才离去。

　　登基大典后，段天涯带着妻儿推辞的义父的挽留，平静的带着妻儿回了蛇岛，想必此生都不愿再出来了。毕竟是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另一个虽然是他要效忠的前皇帝，但是有几人能大义凌然的说出大义灭亲的话？何况，义父威严深重，想必更能好好治理天下吧。

　　新皇登基总是会大赦天下，就连这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也有所耳闻新皇颁布的仁政。海棠坐在门沿上担心的望着费力劈柴的一刀，欲言又止。

　　一刀还不在意抬起袖子擦擦汗，“海棠，我没事。”

　　全力劈下，一刀笑道：“你看，虽然我没有了武功，但是力气总是有的。怕什么！”

　　海棠扯出一个笑容：“一刀，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从今以后，该我来保护你了。”看了看天色，又道，“好了，把柴都拿进来吧，我要做饭了。”

　　“行，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寥寥炊烟从屋顶升起，不止这家，还有那家、那家，稀稀落落的烟雾相交辉映在这宁静的村庄里，诉说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