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管齐夏》罗*

40、高大山的番外（下）

　　答应管琪琪要考虑一下，完全是脑子一时的发热。我不得不承认自己骨子里还是一名文质彬彬的煽情文艺男青年，想当年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和铁哥们大宝还组建了一个寻找灵魂的诗社，整日的整些诗词歌赋去忽悠学校的女学生们，那个时候还真是白衣飘飘的年代，天真无邪，用现在的话说，那叫闲着无聊的一个蛋疼，把自己当成了女同学心目中的男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现在呢？别说灵魂飘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恐怕连最基本的男女道德观都消失殆尽了。

　　以前的我就想做一个纯粹的好男人，找个各方面都中意的女人，窝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里，每天掰着指头甜蜜的过日子，可现在呢，我只想做一个处处留情却从不动心的坏男人，睡遍想睡的女人。然而，很多时候，你想去做一个坏人，可这个世界却有很多的人逼着你不得不去做一个好人。

　　再次遇到韩洁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那个女人拄着一个拐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一样，她见了我，连说话都在打结，“大山……你……出院了啊？”

　　我掩藏住内心的不安，漠然的点点头：“嗯，出院了，你的身体……”

　　“没有事，前不久摔了一跤，我先去接我的女儿了。”

　　“好。”

　　我站在会所门口前看着韩洁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着，心里的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啊！或许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学会铁石心肠，面对一场普通至极的夫妻暴力，我的内心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虽然混惯了夜场的我，早就忘记了正常的一夫一妻的生活，可面对韩洁这样的女人，我想再是垃圾的男人都会莫名的不安。

　　“大山，你怎么在门口站着？赶紧进来！”陈彪热情的将我拉进了他的办公室。

　　在沙发上坐稳之后，我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彪哥，你和嫂子……”

　　“别提那个娘们！扫把星！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律师，吵着闹着要和我离婚，你说我对她不薄啊，这娘们也不知道是搞啥呢！哎！不说了，咱们喝咱们的！”

　　“彪哥，其实嫂子是个好女人，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他妈的！你别说了，行不行！”陈彪恼怒的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我站起身来，看着陈彪生气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彪哥，患难之妻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就算你现在无论再拥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也只是图你的钱，图你的权，根本不是图你的人，韩洁虽然只是一个农村妇女，可她死心塌地的跟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婚呢？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问题的所在吧！”

　　这个城市夜晚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脚踝处有点酸疼的感觉，我才停了下来，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母校的门口。

　　四年了，我已经四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不敢看，不敢想，因为我已经离这里很远很远了。一个人无论有多么辉煌的过去，他都不能回头了，岁月早已埋没了属于他的曾经，而他拥有的只有迷茫的现在和未知的将来。

　　自从遇到那个叫管琪琪的女人之后，我迷失了很久的那颗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软软的，遗失了很久的记忆总是在不断的上涌着、翻滚着，愣是我再理智，也不能强压住那一股叫正气的东西。

　　正气？何为正气？我想起我的一位教授曾说的话：正气就是你心中对于你所坚信的信仰所秉承的一股力量。可我的信仰呢？它不是早早的就迷失了这四年的荒唐岁月里么？我还有坚持的信仰么？

　　正气，那不就是扯淡么？

　　“高大山，你怎么站在这里？”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到站在身后一脸惊讶的管琪琪，眯了眯眼，调笑似地说：

　　“我来找你啊，怎么？不感动么？”

　　管琪琪摆了摆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来找我的，或许是来找……”她顿了一下，璀璨一笑：“来找哪个漂亮的女同学？”

　　不知道是哪里给我的勇气，我坏笑着走上前去，撩起她的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放在唇边吻了吻，说：“你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呢？”

　　她被我的动作惊到了，连连后退，说：“不要这样……你……不要……”

　　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我步步紧逼，语气也无耻了很多，“你真是个能勾男人心魄的好姑娘，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的让人着迷。”

　　“住手！”

　　正当我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男孩突然对着我的脸就来了一拳，我被打翻在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琪琪，你没有事吧？”

　　站在管琪琪身边的男孩一脸的着急，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学生，他的双手轻柔的抚摸着管琪琪的脸颊，那般的轻柔，那般的昭示着他的占有。

　　管琪琪红着眼睛摇头，“我没有事，他不是坏人，可能今晚喝多了。”

　　男孩愤怒的指着躺在地上的我，恶狠狠的说：“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管琪琪，你有没有脑子？”

　　我揉了揉发麻的脸颊，站起身来，泼冷水似地说：“琪琪啊，你身边的男孩子还真是各个绝色啊！上次的那个医生可还想着你呢，我出院的时候，人家还警告我，不叫我追着你呢，现在这个男人又帮你揍了我一拳，你说你身边这么多的护花使者，怎么还需要我的帮忙呢？我还是趁早的歇菜吧！”

　　管琪琪愣了愣，才说：“我想你误解了，我找你帮忙作证，是以为你有道德良知的，韩洁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你的朋友，人不能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虐的，可我现在看错你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朋友！”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拉起身边的男孩，“夏拓，我们走！”

　　那个叫夏拓的男孩走前依旧不死心的教训我：“小子，你给我小心点！下次你再欺负琪琪，我就拿刀砍你！”

　　等他们走出了老远，我才反应过来，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怒骂：“靠！你们两个别猖狂！早晚有一天，收拾你们！”

　　哈哈，真是好笑，今天泡妹子不成，反而被揍了一顿，真他妈的倒霉到家了！

　　这个时候的我内心除了淡淡的一丝凄凉之外，满是愤怒，愤怒的是自己现在身份的无奈，愤怒的是遇到自己真心看上眼的女孩却只能耍流氓，愤怒的是别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而我却只能这样的偷偷摸摸。可是如果我知道拉着管琪琪的手在这黑夜里狂奔的这个男人会成为管琪琪一生注定的心伤，我想当时的我肯定是不会就这么的放他们走的。

　　很多年之后，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份，重新光明正大的站在母校的门口的时候，那一刻，我没有期盼多年的愿望达成的喜悦，更多的是心痛，因为在管琪琪和这个男人走后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改变她的命运和我的命运的事件，而这个事件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