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如若有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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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康王说过让我要‘快快长高’那句话的缘故，由端午到仲秋的三月之内，我竟足足的长了有一寸之高。
我自己本没有任何的发觉，但有一日，康王他说我长高了。他比了比自己，发觉端午时的我仅到他的前胸，而如今，我的头顶几乎已可触到他的脖根了。
小蕙姐姐说，她自己也是在十一二岁那两年里长得特别的快，可过了十四岁之后，她就没有再怎么长了。
我对自己的身高并无不满，反正我不是男子，若是男子长得高大了才好，我是一个女子，长得矮小一些也并无不好啊。
近重阳的一日晌午后，因为无事可做，我就拿了一本《女诫》到自己的‘秘密花园’中去了。
这个‘秘密花园’就在从玉阁外的不远处，正是一个清凉又僻静的好地方。夏日里的时候，每逢无事我就会来这里走走。
一排桑树和一丛低矮的灌木正挡在了这里与宫道之间，将它与‘热闹’隔离开了。一片不大的金黄草地之上，仅有的两棵木香花树正可以遮阳。
我喜欢坐在树下看书，偶尔，我会伸手从树上摘下一朵木香花放在鼻下轻嗅。
这里除我之外无人会来，因此，我便称它为我自己的‘秘密花园’。
此时虽已近秋日了，但午后的阳光还是极暖和的，衣服被晒的暖烘烘的，翻了几页书后，睡意侵染上身，我打了个哈欠。
我想，若是从玉阁中有事的话，左右都有小蕙姐姐会帮我去做的，已懒得再走任何一步，我便枕书小憩。
。。。。。。。。
再醒来时，看看自己的身边，心‘腾’的一下由腔中蹦入了喉中。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我又揉了揉惺忪睡眼，又发觉自己先前并没有看错。
一身雪白锦衣的康王正躺在我的身旁熟睡！
他侧身面向着我，右臂弯曲着枕在了自己的头下，左手则搁置在二人之间，指头几乎就可以触到我了。
他的睡容恬静，双唇微撅着，有好看的上扬弧度。发丝微乱，有几缕乌发正垂下来与地上的软草纠缠着。
我悄声支起了身子，屈膝坐在草地上。我不知，自己是该偷偷离开还是该等着他醒来。
正烦恼着，我随意地挠了挠头。手摸到了一朵柔嫩的花朵，疑惑地摘下来看，竟是一朵木香花。
斜睨还在睡着的康王，我心说一定是他趁我刚才熟睡的时候将花插在了我的发间。哼，他都快把这花插到我的脑后了，这样的花让谁去看啊？
心里起了调笑的意思，我站起身来，伸手从树上摘下了七八朵的木香花。然后，我蹲在康王的身前由他的左耳旁开始在他的发间插了一圈的花。远瞧着，就好像是黑土地上长出了一排小白花似的。
我得意且奸诈的偷偷笑着，刚拿了《女诫》要回去从玉阁时，康王却突然大笑起来。我被他吓了一跳，蹲坐在了地上，手肘微疼。怒瞪着他，他缓缓地睁开了一双桃花美目。
伸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他得意道：“我早就醒了！你以为，我先前真的是在睡觉吗？”
揉了揉手肘，我也未向他行礼，埋怨道：“殿下您哪里不好去？怎么偏偏来了这里？还害得。。。。。”
“不对！”
打断了我的话，他盘坐在草地上。
一边摘下自己发间的花，他一边对我说：“不对，我并没有要害你，谁叫你自己醒来后不赶紧走、反而要留下来戏弄我呢？所以受到了惊吓，你怪不得我！”
拍掉了沾在下裙上的草和树叶，我站起身对他屈膝行礼。
我平静地对他说：“奴婢不敢怪罪殿下。殿下，您若是无事了，奴婢就这该回去了。”
我转身要走，还未迈开步子，左手却被他给拉住了。下一刻，我尖叫着被他拽到了地上。后脑着了地，疼地我几乎都要哭出来。眼前忽然一暗，却是他的身子压了下来。
四目相视，他的面庞与我仅有两寸的距离。我的脑中轰轰作响，见他唇边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浓了。我伸手推了推他，他身的子却未动半分。
我微恼，道：“请殿下放开奴婢吧。”
他笑问我：“你在怕什么吗？”
我大羞，只觉自己的面上滚烫，视线赶紧转开不敢再看他。
我低声说：“那，殿下您就是无事了？请您让奴婢回去吧。”
他却无赖，又问：“谁说我无事了？”
我气道：“那殿下是要怎样？！”
望着我，他只笑不语。突然，唇却印下来了。我急中生智将那一本《女诫》盖在了自己的唇上。他双眼睁得通圆，瞪着书本上的‘女诫’那两字愣住了。
我趁机推开了他，抱着书赶紧跑出了‘秘密花园’。刚穿出了那排桑树和灌木，我迎面就撞上了一队人的为首一人。
不敢再多看任何一眼，我跪地就叩头，口中道：“奴婢莽撞！奴婢莽撞！请您恕罪！”
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哪里来的奴才！好生的没规矩！”
这话音刚落，却听康王也走到了我身边，他跪地后郑重道：“臣儿参见父皇。”
父皇！难不成，我刚刚撞到的那个人竟是官家！
“呵呵，原来是老九啊。你们都起来吧。怎么？这丫头先前和你在一起？”
这个声音，虽已过去了许多年，可是我却从未曾忘记过。就是这个声音，它让我免去了一个时辰的罚跪，也是这个声音，钦点我去了活计最轻松的司簿司。
康王道：“回父皇的话，臣儿先前。。。呃。。。是，是在教这个丫头认字。”
有人打趣他说：“哈哈，老九，你真的是在教她认字？”
另一人说：“在树后教人识字？六哥，我看玄啊。哈哈！”
康王道：“六哥、七哥，二位就别再与弟弟我玩笑了。”
耐不住好奇，我很是无礼地抬起了头。果然，郓王长的确实是与他很像。只不过，他竟比郓王还要好看，更显的成熟、稳重。不过，郓王的眼睛却不像他的，反倒是康王那一双桃花眼和他的眼睛很像。
他也看清了我，他忽然就笑了，说：“丫头，你长大了啊。”
我一怔，心说，他是不是还记得我所以才会这样问我？
见我不语，他微俯身，指着自己问我：“丫头你的忘性很大嘛！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却还记得你眼角的这颗胭脂泪呢！我说的没错吧？”
他温热的指点了点我眼角的痣，我又跪地叩拜，说：“官家无错。正是奴婢。官家天恩，奴婢并不敢忘！奴婢。。。。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官家您竟然还能记得奴婢，奴婢惶恐，奴婢惶恐。”
白净的手扶我起来，他说：“丫头，你我可真是很有缘啊。那年，我去御膳房里撞见了你；如今你成了老九的学生，却又撞到了我。呵呵。”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丫头，你怎的还需要老九来教你认字？我记得，我不是曾将你钦点去了司簿司吗？是御膳房的人扣住了你？否则，你又怎么会不识字呢？”
我自然是识字的，康王之前根本就不是在教我识字！
心里骂了康王一句，我对官家说：“回官家的话。司膳司未敢扣留奴婢，奴婢确实是去了司簿司。但是，奴婢只学习了不足一载。后来。中宫殿下要给柔福帝姬挑选一些小伴儿，因奴婢的性子还尚可，便由司簿司选去蕊珠殿内陪伴了帝姬四载。
后来，奴婢离开了蕊珠殿。但因为奴婢落下了太多的功课，便无法回去司簿司继续学习，就被分去了从玉阁。康王殿下他怜悯奴婢，有时，奴婢会向殿下请教一些诗文。”
官家道：“唔，怪不得你会与老九相熟，原来，是因你去伺候韦娘了。呵呵，丫头啊，你若是还想回去司簿司的话，我便再给你一个恩典。如何？”
心里放不下那心善的韦婉容，可突然又想到康王先前对我的轻薄举动，再想到了对他倾心的梳儿。
我赶紧地点了点头，又躬身行礼，说：“奴婢愿意，奴婢谢过官家。”
六殿下景王拍了拍康王的肩，他别有深意地对康王说：“九弟，你挑中的‘弟子’可真的是很走运啊，能两次得父皇的钦点去司簿司内学习。九弟，你这个‘师傅’也很替她‘高兴’吧？”
康王闷哼了一声，随意地说：“我替一个奴才高什么兴？”
景王讪笑，官家说：“走吧。老九，既然在这儿遇到了，你就同你六哥、七哥一起跟父皇去福宁殿里，咱们爷几个说说话。”
康王道：“是，父皇，臣儿遵旨。”
官家让一个人宫人留下来带着我去司簿司内通报登记，我们到路的一旁站着恭送他们一行人去福宁殿。
抬头看着他们走远了，康王倒背在身后的手里忽然却掉出来一方墨绿色的绢帕，他捏着一角任帕子在风中轻轻的飘荡，活像是他自己的身上长出了一根绿色的‘尾巴’。
我暗说一声‘不好’，右手赶紧伸进了左袖之中，自己贴身使用的那一方帕子果然是不见了。可恶，肯定是我在睡着的时候被他偷偷地给拿走了。
被官家留下来的那个宫人对我说：“这位妹妹，我随你去从玉阁里收拾行囊并向韦婉容辞行，然后，你我便去司簿司吧。”
我道：“嗯。一切就有劳姐姐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如若有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