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书房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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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地彻底醒来之时，日子已到了六天后的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过去的六天里，喂我喝药的那个人是康王。
六天里，不停为我替换额上汗巾的那个人是康王。
六天里，喂我吃饭的那个人是康王。
六天里，我每一次勉强睁开眼后看到的不是坐在床头看着我的他、就是躺在我身边抱着我的他。
六天里，伴在我身边的人始终都只有他。
没有例外，这一次，我睁眼后看到人依旧还是他。一条暖和厚实的锦被盖在二人的身上，他伸过来的左臂按在了我的肩头，隔着锦被缓冲了他结实胳膊的重量，那雪白的寝衣微有刺目。
想要去移开他的臂，我的手才刚触到，他却已自己移开了。双眉微微蹙起，他滑入被中的臂却又伸过来抱住了我。他宽大的掌搁在我的腰间，暖热却令我很不安、心跳亦快。
闭着眼睛，他的语气很是疲累，低声对我说：“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连日照顾你，我真的是好累，你让我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我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眼部，哽咽问他：“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
不顾我的反抗劫我出宫、不顾我的挣扎把我困在府中。如今，二人同床共眠、大被同寝。我们不是夫妻，我亦不甘愿委身于他。这到底算什么呢？
他凑过来，将头轻轻地埋在了我的颈窝里。
“镜儿，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性子的人。细数这天下，很少有人敢违逆我的意思，也很少有人敢叱责我。就如同芩奴所说，父皇和大哥可以说是仅有的两个有资格能教训我的人。母亲她从来都是极疼爱我的，多年以来，她甚至连重话都没有对我说过。
那一晚，你究竟是为何会说那样的一番气话，原因，我其实都明白的。你只是想要气我罢了？对不对？你还在想着回去宫里，你想让我在盛怒之下就把你给赶走，是不是？
镜儿，你就不要再想了。安心地留下来陪我，一辈子，不好么？若你仍是让我给你那个一生都不忘你、维护你的承诺，现在，我真的是不敢给你，我怕我会做不到。但是，我会试着去坚持一生，这样的机会，你也不愿给我吗？”
侧过身面壁躺着，我低声对他说：“我不愿意！我所求的良人，他不会用这样强硬的手段留住我、再温柔地求我能给他一个对我好的机会。若说以前你我还可以面对彼此，但在那一夜过后，你在我心中所留的好感都已消亡殆尽了。
是，你是一个王爷，你有性子，你有你的皇子骄傲，所以，我从不敢奢求你会是我毕生所求的那一人。我一直都躲着你、避着你，为的就是让你可以渐渐地忘记我、疏远我！让我走吧。而且，赵构，唯求日后你与我吴镜儿能再无任何瓜葛！”
微烫的怀抱贴上了我僵硬的背，他气愤地高声说：“无任何瓜葛？你是我真心想娶的女人、你我同床而寝多日、我为你换衣时你的身子都被我看尽了，你怎么敢说你我日后能无瓜葛！”
我做了两次毫无作用的挣扎，他反倒是把我拥地更紧了。
“你知道那不是我愿的！是你把我带进了这王府我才会。。。。。。”
他沉重的身子压的我几乎都无法喘气，口中的掠夺更如雪上加霜。无论我怎样去反抗，都只会被他轻易地化解。当雪肤尽露时，这房内虽暖，可心内却是已冷如寒窖。
往日里俊美的容颜在此时变的狰狞，令我愈感恐惧。我所有的呼救都埋没在了他的口中。他将身体挤入我两腿之间，完全占有我的意味是那样的明显。
隐约的敲门声传入了卧房内，康王的唇放开了我的唇，他不耐地对着房外大喊了一声：“都别来烦我！”
他重新俯下身子，二人继续先前的肌肤相亲。
门外的蓝珪着急地喊道：“殿下，殿下，您快些出来吧！是官家！官家急召您入宫啊！”
康王抓住了我挥打自己的双手，跨坐在我腰上，他喊道：“这才什么时辰啊？天都还没亮呢！让那些前来宣诏的宫人们先等等我！”
他的身子又了压下来，蓝珪说：“我先前对他们说您尚在歇息，可是他们说，今儿的事儿可不容您等啊！朝里面出大事了！”
康王气得低吼了一声，压住欲望，他放开了我。
匆匆将锦被盖在我身上，然后他披上寝衣对房外喊道：“你进来给我更衣！”
我羞愧极了，用棉被把自己死死地裹住委屈地轻泣。
蓝珪赶紧推门入内，他一边为康王更衣一边说：“殿下，我偷偷地问了一人，想知道官家今日召见所为何事。那宫人说，先前，太常少卿李纲不是曾上奏说自己愿入金营和谈吗？嘿，他的那道奏折官家根本就没允，另派了枢密院事李梲前去金营！
官家对李梲说了，咱们大宋可以金人增加进贡岁币三百万两、犒军费三百万两，另会私给金军的统帅完颜宗望黄金一万两及御用酒水万坛。。。。”
不待蓝珪说完，只听康王随口说：“呵，这一次，大哥这是要拿我大宋国库的底子去与他们金人议和啊！”
蓝珪咂舌说：“谁说不是呢！可恨，金人却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昨儿个，李梲就从金营里回来了。完颜宗望说了，岁币不必加，但却要犒军费黄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绸、缎各要一百万匹，牛、马各万匹。并要咱们大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个重镇，另以亲王一人、宰相一人入金营内为人质，这样，完颜宗望才肯退兵。”
康王微气道：“金人实在是太贪婪了！”
蓝珪道：“唉，这个咱们可管不了啊。那宫人说了，官家已应下了完颜宗望所有的条件。如今，官家下诏，要在民间凑集金人所求的全部金银，尤其，倡、优之家的家资全部都收入国库，若有胆敢隐匿或转送他人者，一律按军法从事！
官家又下诏给太原、中山、河间三镇的官吏，命他们赶紧准备与金人交接三镇内一切事宜，令三镇军士及三镇以北州县的军士皆不得抵抗。任何人敢先对金军动干戈，杀无赦！
李纲上奏，说三镇甚为重要所以绝对不可割给金人。他又议金人所求的犒军费实在太多，如今汴梁城内绝无如此巨大数目的现银。李纲还说了，咱们应派多批使臣去和金人继续交涉，待拖延了时间、各地的勤王之师都到汴梁之后，金人们就该逃了，咱们可以省下许多钱呢！”
康王问：“那，官家他允李纲的折子了吗？还有，要派去金营内为人质的亲王与宰相定下来是谁了吗？”
蓝珪说：“所有的大臣都反对李纲的意思，怕过多的和谈会激怒金人，官家还能允吗？李纲说自己要辞官，官家却也不允，只让他跪安、再去外城的城墙处巡视，怕金人会突然攻城。要派去金营里为质的亲王，宫人倒没说官家定下的是谁。只是，宫里如今到处都在传，说，官家或许会派信王前去金营。”
“咦？我以为，大哥会派三哥前去，趁机除了自己的眼中钉呢！十八弟才至束发之年，他被封王也没有多久。派他入金营为质的话，能不能回得来。。。唉，真是太可怜了。”
我知康王所说并不错，如今并不是和平之时，金人兵临城下，派去的人质不是会被扣押终生、便是会惨遭毒手，怎能平安的回来呢？信王殿下如今才十五岁，是皇室里所有亲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为何官家要派他去呢？
蓝珪道：“信王确实是可怜啊。不过，官家欲要选他为人质的原因却是隐晦的很，很少有人敢提及。”
“怎么说？”
“官家是显恭皇后的儿子，皇后殿下当年薨时，就有传言说她的死是因明达皇后受宠、心内积怨所致。如今，明达皇后早已故去多年，上皇现又不在京内，信王殿下是明达皇后的幼子，官家他还不趁机除。。。您说呢，殿下？”
我听到康王说：“平素，我最烦的就是女人间的争宠和斗法，可是，我怎么都避不开，谁叫我生下来就是皇子呢！往年间，见母亲不得父皇的宠，我还曾怨其不争。
如今看来，不得宠反倒是好事呢。否则，说不定将被官家选中送去金营为质的人就会是我。唉，罢了，可怜的十八弟，若是他不去，金人怕是又会攻城。父皇他有这么多的儿子，失了一个也无妨吧？”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那个将要作为人质前去金营的人可是他的弟弟啊！手足同胞，他怎么能。。。。。。。
实在是气不过，把被子拉至下巴，然后我怒说：“如果信王殿下将以身试险前去金营，在奴婢和其他所有人的眼里，他将会成为一个英雄！因为，他敢于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挽救汴梁城内所有人的命，包括你这个无情的九哥！殿下，入宫后见到了信王殿下，您有何面目去面对他！”
蓝珪正最后给康王在玉带上系香囊，听了我说的话，他赶紧回过头冲我挤眼，示意我不可出言冒犯康王。
康王推开了蓝珪，对他说：“你先出去应付宫人，我马上就来！”
蓝珪担忧道：“可是，殿下，宫。。。。。。”
康王发怒：“你出去！”
“欸，是，是。”
蓝珪走了之后，康王却没有骂我，他也没有打我。侧躺在床上，他用右臂支着脑袋俯看我，眼神微冷。
“你真的认为赵榛是一个英雄？”
我向上拉了拉被子，低声对他说：“难道信王殿下不是么？你我都很清楚，入了金营之后，若想平安的回来必然是难如登天的。如果信王敢去，那么，他的勇气必定是大过了你们中任何一个皇子。这样的一个人，我们不称他为‘英雄’，难道我们还要称他为‘懦夫’吗？！”
康王问我：“那么，我呢？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一个卑鄙、懦弱、贪图享乐的无情之人！”
他不怒反倒笑了，又问我：“刚才，若是已要了你的身子，现在，你还敢这样贬低自己的夫君吗？”
红着脸，我啐他一口：“呸！”
没有怪我，康王起身走下了床。他却没离开书房，而是背对着我站住了。
幽幽地轻叹了一声，他再问我：“一个英雄，你就会喜欢了？”
我随口说：“当然。没有人不喜欢英雄。金人想与我们和谈，官家已备了金银、信王再以亲王之尊前去金营，那样，金人就会退兵了。他就是大英雄！”
不再停留半分，康王迈开大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书房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