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内侍》姑苏丫头

25、兄弟

　　二十五

　　前脚刚送走老大夫，后脚苏晓便怒气冲冲的直奔北堂澈的屋子里去了。
　　方才那大夫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原来北堂澈根本就没有中毒！合着他这些天都是每晚闲得无聊消遣自己呢？他苏晓又没招惹他，凭什么这么玩他？他倒是要问问，就算他贵为殿下又如何，贵为殿下就可以随意折辱人了？苏晓回想起那些荒唐的夜晚，越想越呕，恨不得一拳挥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才解气！
　　“这件事，你是不是给我解释解释？”苏晓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一进屋就冲北堂澈嚷道。
　　他站在堂前，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北堂澈，清澈的眸子里是冲天的怒气。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玩儿过，这黑面神简直太欺负人了！
　　北堂澈靠在太师椅上，听了苏晓的质问也不理会，只漫不经心的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解释什么？”
　　“你根本就没中毒！”苏晓指着北堂澈控诉道。
　　“我知道。”点点头，北堂澈有些好笑的看了苏晓一眼，道：“怎么站着？坐下说啊！”
　　“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没有中毒，故意叫我……你是故意拿我消遣的！”苏晓一听北堂澈居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身子都气的发抖。
　　“故意叫你什么？”不怀好意的邪气笑容挂在北堂澈一向冷峻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一下子敲在苏晓的心头，令他的心跳无端加速。
　　“……，总之，你是故意的！”苏晓气结。
　　啧啧啧，瞧这蛮横骄纵的样子，就跟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似的，浑身的毛都直了起来，一脸凶悍，真是毫不可爱。就不能温顺一点么？还是他哭着求饶的样子看起来最顺眼。北堂澈在心里腹诽。
　　“本王和你是同一时间知道的，又怎么是故意的？本王知道，你每晚都尽心竭力‘照顾’本王，到头来获悉本王没有中毒，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自然是觉得心有不忿，不过在此之前，本王也不是研究医理的，也并不知道自己没有中毒，你这气若要生在本王身上，生的实在没理。”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让苏晓觉得倒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再者，你身为本王内侍，为本王分忧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又不是要你的命，何必为了这样一点小事来质问本王，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本王是故意为之，你还能违抗不成？不怕死，也不怕株连九族半死不活么？”主子的架子一端，苏晓便站不住了。
　　他一脸憋屈的样子，就像是被迫吃了黄连一般，嘴里苦的要命别人却又体会不到。苏晓听了北堂澈所谓的解释，心里的气也没有消，北堂澈说的有理，可自己也有理啊，此时这种状况，竟也不知该生谁的气了。只好干愣在那儿不说话。
　　“行了，别苦着张脸了。说起来，你的技术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你尽心尽力想让本王舒爽的样子，本王受用了。”威胁完了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北堂澈觉得每天和苏晓呆在一起，自己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滋味了。也许，就这样远离庙堂权利，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也是件美妙的事。摇摇头，将心里这个幼稚的想法抹去。
　　那么多年的精心策划，苦心经营，可不是为了在这儿跟人耍嘴皮子逗乐子的。
　　“你够了，别太欺负人了！”苏晓最是听不得他这种阴阳怪气的强调，气的大吼。
　　“说的是实话，怎么又成了欺负你？”
　　“你……”
　　也不是第一次了，苏晓回回和北堂澈斗嘴都溃不成军，按理说他也该习惯了，可无奈这位爷就是学不会教训，每次一说不过就开口骂人，或者冷嘲热讽，非逼着北堂澈威胁教训才安稳。这不，眼见说不过北堂澈，开口就要骂人，若不是富贵这个时候打断了他，惹怒了北堂澈，晚上还指不定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呢。
　　“少爷，杜少爷谢少爷知道您回来了，说是在沉香楼给您接风洗尘呢，邀您晚上前去。”
　　北堂澈眉头一挑：“杜少爷？谁？”
　　“我的兄弟哥们。”说道这帮兄弟，苏晓便一扫刚才的阴霾，嘴角微微翘起。还是他们够兄弟啊，没忘了自己。
　　“哦，狐朋狗友。”北堂澈点头。
　　“什么狐朋狗友？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苏晓不服气的顶道。

　　“苏晓去了京城那么久，每回就咱们几个，着实没劲。今儿见了他，定要狠狠灌他一回。”杜绍辉坐在沉香楼的包间里笑道。
　　谢佳俊缓缓摇着扇子：“他上回欠我的要求还没还呢，这次一并要他还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门外小二道：“公子，到了。”话音未落，便见苏晓推门而入。
　　还是那样的风姿翩翩，面如冠玉，只是身后多了个眼生的跟班。
　　“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快坐。”杜绍辉招呼道，并吩咐小二上茶。
　　“这位是……”谢佳俊打量了跟在苏晓身后的北堂澈几眼，那跟班虽生的丰神俊朗，可总感觉他身上那种孤傲的气质与这儿的热闹喧嚣有些格格不入。
　　“在下苏澈，是苏晓的远房表哥。”担心苏晓说漏嘴，北堂澈忙接话道。
　　苏晓知他不愿透露身份，不好拆穿，只好配合的笑着，携北堂澈坐下。
　　“你瞧你，一去京城就这么些天，连个信儿都没有，亏得我们还惦记着你，你怕是早把咱们这些兄弟忘了吧？”杜绍辉起身为苏晓和北堂澈兑了新茶，一边笑道。
　　“哪能啊，只不过京里事忙，没来得及写信。”苏晓解释道。
　　“此去京城还习惯么？听闻京城里的花街柳巷比比皆是，你私自里去逛了多少回，老实交代！”杜绍辉打趣道。
　　苏晓闻言忙摆手道：“我哪还有时间逛那种地方？你太抬举我了，再说，我也不好那口。”
　　“真不好？听说京城语嫣阁里的姑娘琴技一绝口技一绝，个个倾国之色，你都没去见识见识？”
　　听见杜绍辉当着北堂澈的面说了这些个无聊的，苏晓不由心里一惊，撇过头去看北堂澈的脸色，还好，没有不高兴。
　　“都说了没去，骗你干嘛？”
　　“苏晓老实，他说没去，那必然是没去的。”谢佳俊在一旁打圆场道。
　　“可不是。对了，你们在这里怎么样？”苏晓问。
　　“跟以前一个样，只不过好些日子没看到你，我倒是有些想你了。”谢佳俊不理会在场的北堂澈，跟往常一样恶趣味的与苏晓调笑。
　　“那倒是真的，佳俊经常在我跟前提起你呢。”杜绍辉道。
　　“行了吧，你少那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就对得起我了。”
　　几人都是一块的玩伴，说起话来自然不避忌，也不用担心对方生气，有什么说什么，到让苏晓很放得开。
　　“我何时阴阳怪气了？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上次你欠我的要求还没还呢，这次可不能再放过你了。”谢佳俊嘻嘻笑道。
　　“上次不算，上次我那是被人暗算，不然就你那骑骡子的功夫能赢了我？做梦吧你。”苏晓愤愤的说，眼角责怪似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北堂澈，都怪他！
　　“听听，这是明摆着耍赖呢！苏澈兄，你来评评理，输了就是输了，还能这样狡辩？哈哈，苏晓，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谢佳俊唰的一声收起折扇，端茶轻抿。
　　北堂澈没做声，还是那样优雅的坐着，只是墨黑的眸子在看向那位谢公子的时候冷冽了几分。
　　“说什么你？我看你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发春发到小爷这儿来了？”谢姓公子一旦触碰到苏晓的底线，苏晓便毫不客气的开骂了。
　　“女人算什么，再娇媚的女人也比不上苏晓你的回眸一笑啊！哈哈！”
　　“你有病就去医治，在这里发什么疯？再说这些我就揍你了！”这些天被北堂澈当女人使，苏晓心里本来就有些不自在。一听到什么兔二爷，小倌之类的字眼便不由得往自己身上想，然后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呕。这么敏感的时刻最是听不得别人说这个，偏偏谢佳俊是个不怕死的硬往苏晓的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苏晓要发火了。
　　眼见苏晓真的不高兴了，杜绍辉忙笑着打圆场道：“佳俊，你就别再逗苏晓了，当心他真跟你急。”
　　“是是是，是谢某不好，唐突佳人了。”死皮赖脸的笑。
　　“你不在，咱们哥几个好没意思，小涛去他爹的布庄帮忙了，阿玉的娘子生了个胖儿子，天天呆在家陪娘子呢，就剩咱们俩了，难得你这回回来，不如待会一起去红艳楼坐坐吧，你做东。”杜绍辉提议道。
　　“不想去！”红艳楼是扬州城最大的一间乐妓馆，很久以前他曾在杜绍辉他们的怂恿下去过一次，一进门那些姑娘就跟蜜蜂见了花一样往自己身上粘，那浓烈的脂粉香气熏得他头晕了好久。
　　“不想去？呵呵，你们听听，哪有男人不爱逛窑子的？除非……”
　　“除非什么？”苏晓抬眼问。
　　“除非你不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