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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就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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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就医
好心想法子让你能大酒大肉,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把我一顿训!苏晓缩回脑袋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地里白了北堂澈一眼。可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尤其是那个被刻意咬重的‘相公’,不由又微微红了脸。
苏晓脸上的表情变化悉数落入了北堂澈的眼,令他心情大好,直往苏晓碗里布菜。
这件事之后,北堂澈倒真的省了起来,吃穿用度都很勤俭,苏晓有时会挖苦他:哟,您贵为浚王殿下,哪能跟我们这些内侍吃的一样呀?每当这时,北堂澈便会敛下神色,严肃的训道:身为王侯将相并不是多骄傲的事,相反,正因为你是王侯将相,便更要懂得百姓疾苦,否则,便不足以为天下万民之主。硬生生的讨了个没趣的同时,苏晓在心里也对北堂澈看高了几分。
路程一日一日的赶,马车一辆一辆的换,因为身边没有侍卫保护,北堂焰追的又紧,所以两人处处小心低调,这趟路程行的艰难,到夏天即将过去的时候,两人才终于抵达扬州。
“贵儿,阿爹,我回来了!”马车刚刚停稳在苏府的门前,苏晓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朝院子里奔去,一路上叫着富贵的名字,兴奋的跟刚放出来的野马似的,完全顾不上跟在后头的北堂澈。
北堂澈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徐徐的负手走着,俊朗的脸上是微微的笑意。
富贵此刻正无聊的趴在窗户格子那儿喂鸟呢,乍一听有人叫他,还以为是幻觉,仔细揉了揉耳朵,却听那声音更是清楚了。
少爷!
少爷回来了?富贵微楞片刻后立即反应过来,他立马丢下手里喂了一半的鸟食,一个箭步往院子里冲去了。刚到内院,只见远远的,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正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那身影那面容,不是他家少爷是谁?
“少爷!”富贵激动的大叫一声,飞奔着迎上前去与苏晓抱了个满怀,就差没淌泪珠子了。
“贵儿!”离乡数月,早已思乡情切。此刻和富贵在熟悉的院落前紧紧的抱在一起,苏晓才能感到一丝安全与温暖,才能忽略之前牢狱之灾和被追杀所带给他的害怕与恐惧。
“少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富贵高兴之余不忘关心苏晓,他家少爷的性子,别是在宫里犯了事逃回来的吧?
“本王特许他回乡省亲。”一直被忽略的北堂澈出声道。
富贵抬头,一见是曾经与他家少爷有过节的二殿下,忙弯腰行礼道:“小人见过二殿下。”尽管不想拜他,可他现在毕竟是少爷的主子,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为难少爷怎么办?
北堂澈没有理富贵,而是朝着苏晓道:“你们家的奴才跟你的交情倒是很好?”
“什么奴才?贵儿是我的书童!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苏晓闻言跟他辩解道:“进宫的时候我就想带上他的,那时候不是跟你不对盘吗,怕你不许,就没开口。”
北堂澈闻言哂笑:“不过一个书童,只要你今后伺候的本王高兴,便许了你又如何?”
苏晓心里一边高兴黑面神居然能同意他将富贵带进京,一边琢磨着那个高兴是怎样的高兴。倒是富贵,一听北堂澈开了金口,连忙受宠若惊的跪在地上:“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苏晓将北堂澈带进府中,吩咐了下人为北堂澈收拾屋子,安排好伺候的婢女,便命小厮去为北堂澈请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了。王爷的身子是大事,必须赶紧把他体内的毒治好!苏晓在心里默默想着,黑面神的病现在好像又严重很多,几乎晚晚都发作,自己少不得要‘伺候’他,万一晚上被哪个听墙角的发现了他与黑面神之间的那什么,那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到时候全扬州城都把他当成不知廉耻的兔二爷,他还拿什么脸面见人?说你是在救人,谁信呐?苏晓打定主意了,就算一时半会治不好,也去给他找个女人来伺候。自己以男儿之身……算什么呀?
越想越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荒唐至极,苏晓几乎没把肠子悔青了。
“我阿爹呢?”苏晓问。
“老爷去杭州商会了,不日就回来。少爷您甭担心,有人跟着呢。”富贵边说边端上时令的鲜果。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先住两日,等我阿爹回来再做打算吧?”苏晓偏头征求北堂澈的意见。
看出了苏晓心里的那点弯弯绕,不就是想在家多呆几天吗?点点头,换来苏晓一脸微笑。
“一路奔波,你也累了,我陪你去你房间吧?”苏晓道。
北堂澈的房间原是在外院,但苏晓担心北堂焰的人会贼心不死的继续追杀北堂澈,外院没有护院,他不放心,便将北堂澈的房间移至内院。严厉拒绝了北堂澈晚上要和他一间房的要求,苏晓只好将他的房间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上一回同老爷子一道的时候,北堂澈便来过这江南首富的府邸,此时再次入住,倒没有什么生疏感。
房间干净明亮,布置雅致。镂空的窗户,锦帛的幔缎,仕女图屏风,厅里甚至放着一架古琴……
“这倒像个女人屋子。”北堂澈打量后点评。
富贵机灵的接话:“殿下的眼睛真毒,这就是个女人屋子。是老爷留着准备让少奶奶住的。老爷说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便要娶亲了,所以先修葺着,瞧这白粉,还是新刷的呢。”
“娶亲?”狭长的眸子扫过苏晓,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句:“你们家少爷貌若好女,娶什么亲啊,嫁人算了。”
这一说,苏晓有些生气了:“怎么?就许你成家,不许我娶亲?”
“你很想娶亲吗?”若是用心去听,便会发现北堂澈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平和,似是掺了一丝隐隐的不高兴。
“废话!”苏晓白了北堂澈一眼,道:“你以为就你招人稀罕?我虽然没有你尊贵,但也不比你差!扬州城里的姑娘哪个不认得我?哪个不想嫁进苏府?若不是我没有瞧上眼的,别说成亲,说不定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北堂澈微微眯了眯暗色眸子,刚要开口说话,便被进来的小厮打断了。
“少爷,大夫来了。”
苏晓一听希望来了,立即着人领着大夫来给北堂澈医治,方才未完的话题也不再继续。
“你请了大夫?”北堂澈挑眉。
“那可不,我瞧着你这病发的可是愈发的勤快了,说不定那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当然得赶紧找大夫帮你医治。”苏晓理所当然的点头。
“呵,难为你还挂心着。”拖长了后音,淡淡嘲弄的语气。
“不难为不难为,只要你的病好了就成。”那样小爷就不用每晚给你当女人使了。
大夫的手搭在北堂澈的脉息上已经很久了,只见老头的眉头紧蹙,面带愁容。论资历也好,论经验也罢,他也算的上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夫,怎么今日应诊却是这样艰难?苏晓纳闷,再没那个耐心等了,苏晓直接问道:“大夫,我朋友到底怎么样了?那毒能不能治您倒是给个说法呀!”
“苏少爷,您真的确定您这位朋友是中了毒?”老头朝苏晓确认道。
“当然了!”苏晓肯定的点头。
“可老夫方才仔细听了,他脉息平稳,跳动有序,并不似中毒啊……”老大夫犹豫着开口。
苏晓讶异:“怎么可能?我朋友必定是中了毒。那毒药性淫邪,我亲眼见他每晚都受那样的苦楚,怎么会没有中毒?”
“不对呀,若依着苏少爷的说法,您朋友中毒之后浑身乏力,视线模糊,那并不像是中那种淫邪之药的反应啊,倒像是…中了蒙汗药。”老头偏头思考,缓缓道。
“不可能!若只是蒙汗药,我朋友又怎会夜夜……”
“苏少爷,老夫行医四十余年,应该不会断错,您这朋友应该没有中毒,不止没有中毒,相反身体好得很。您若不信,大可找其他大夫来诊治一二。”老头尚未等苏晓说完便打断了他。这苏少爷不是进京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真是纨绔子弟,一刻也闲不住,还是这么任意妄为!明知现在暑气重,生病的人多,自己的医馆简直忙不过来,还特地差人来寻他,叫他诊治一副健康的不得了的身体,这不是拿他小老儿开玩笑么?真是玩到没得玩了!老头在心里直摇头。
“不会的……”苏晓看了一眼老大夫,又看了一眼北堂澈。如果北堂澈没有中毒,怎么会每晚都…如果北堂澈中了毒,大夫怎么会都瞧不出来…苏晓简单的一根筋几乎要被拽成两段了,他实在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干望着两人发愣。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若是连中没中毒也断不出来,老夫便枉为大夫,白白行了这么多年的医了。”老头叹了口气,心道:少爷,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我医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呢,您要不先放我回去吧。
“可是我亲眼所见,他每晚都会有那方面的需要……”苏晓走近大夫,压低了声音咬牙道。
倒是这位二殿下,明明是在说他的病情,他倒好,不表态不参与,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慢悠悠的喝着茶,听着大夫与苏晓间的对话。
老头简直无语,这苏少爷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笨?他忍无可忍的回了一句:“那不是正常的么?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若没有那方面的需要才是真的中了毒,届时再来寻老夫。”
“……您的意思是,他不是因为中毒才……”
见老头终于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苏晓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北堂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