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荒池

41、【四十】

　　由于CV·7的日程安排较为紧凑，两人又没有在C市多做停留，回到S市的时候正好是第十一天中午，赵平阳为期十八天的假期还多出了六天多的空闲。

　　难得能有个假期，赵大侠本打算带着赵家妈去四处玩一圈，结果人家那社区活动办得有声有色，一群中老年人余热发挥得自得其乐，愣是把个赵氏悲催夫斯基和谐成了赵氏孤儿。

　　赵平阳郁闷之余回自己家换了点东西，连人带包袱地滚去叶大元帅的根据地，一进门就看到楚萧洗完了澡，正把自己埋在包里，刨洞似的往外坑战利品。

　　除了蝙蝠侠的面具外，居然还有DC漫画公司90周年时出的纪念版护腕。

　　噢册呢！

　　脑残粉什么的请你自重好吗！

　　赵平阳无奈低叹一声，从包里抽出超人白银时代毛巾，波澜不惊地亮了个相。

　　叶元帅沉默片刻，冷冰冰地做了个“你暂停”的手势，蹬蹬蹬走回房间，又蹬蹬蹬捧了个杯子出来放在桌上。

　　卫王陛下瞬间就喷了。

　　老子去尼玛的正义联盟50周年庆黄金限时版啊！

　　尼玛土豪都应该拖出去打断腿啊！

　　赵平阳刚做出个“败给你了”的表情，就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在微博上输入关键字，皱着眉看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几个退圈天神的面子够大，也或许是不想在与商配接轨的初期，就和沧海沉默出现正面冲突，雨落潇湘的微博上至今没有出现任何关于颁奖当日楚萧的照片和传言。

　　不仅如此，凤凰雨整体也保持了一种极其克制的沉默，对当日的事件只字未提。

　　至于CV展官方，则只是简单陈述了长寂拒绝商配邀请的事实，把所有的宣传重点都转移到了与凤凰雨的合作以及《草芥》的宣传上。

　　《草芥》剧组成立之后，当即宣布将邀请两位网配CV作为主役，这无疑意味着中国商配界已经正式向中抓圈伸出了橄榄枝。

　　赵平阳沉默地看着这些消息，又登上了中抓联盟，动手换了几个关键字，眉头忍不住一皱再皱。

　　灌水、抽风、发剧、招新，偶尔掐掐小架，一片风平浪静。

　　如果说凤凰雨和CV·7官方的沉默都在可以协调的范围之内，那么整个网配圈的一致封口就显得格外诡异。

　　虽然颁奖现场因为场地限制，人数并不算多，名义上也拒绝自带的摄影器械，但这种众人缄口的效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巧合。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当天楚萧的动作很突然，几乎背对舞台的角度也拍不到什么，可连传言都没有出现，未免显得太过蹊跷。

　　赵平阳努力思考了一下，推翻一个又一个猜想，最后大惊失色。

　　不了个是吧，难道那群汉子真把雨落潇湘这小子堵暗巷里，邪魅狂狷巴扎嘿地胖揍了一顿？

　　就在赵大侠的脑补从《道德与法》向着《上海滩》狂奔而去的档口，屏幕右下角的企鹅恰如其时地蹦跶起来，颠颠儿地找着存在感。

　　【土耳其不吃火鸡】：弟啊~

　　【一骑临城】：有事起奏。

　　【土耳其不吃火鸡】：（图片-甩头）哥要发剧了，准备盖戳去，不抢到沙发请客吃饭啊。

　　【一骑临城】：……………………无知者？

　　【土耳其不吃火鸡】：…………………………无知者。

　　【一骑临城】：！！！！！！！！！！！！！

　　【土耳其不吃火鸡】：！！！！！！！！！！！！！！

　　赵大侠再次被最近比较忙的效率打败了。

　　【一骑临城】：去你妹的！！

　　【一骑临城】：我和火焰囚笼那段才刚交两天吧！这么快？！OP（片头曲）和ED（片尾曲）什么时候录的？

　　【土耳其不吃火鸡】：（图片-拍肩）弟啊，以你的智商，哥很难把统筹安排之类的东西和你解释清楚啊！

　　【一骑临城】：……拖出去曰了。

　　【土耳其不吃火鸡】：咳，老臣暂时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曰。

　　虽然出过的剧已经可以用打来计算，可《无知者》对于赵平阳来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强大的阵容，足够震撼的剧本，万众瞩目的期待——他能够成为什么样的CV，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层次，又有哪一部作品会与他的名字一起，登上更高的神坛，真正地无可复制、无可替代？

　　带着点热血沸腾的劲头，赵大侠飞快爬上了中抓联盟，在发布区里按了几次F5，这才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

　　“靠，楚萧，你小子他妈快拿电脑！发剧了发剧了发剧了……卧了个槽！”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是现在！

　　网络抢沙之战何其血腥，在高手云集的中抓联盟论坛之中，一秒之差痛失前排的经历实在不胜枚举。

　　经验丰富的赵大侠当即闭口屏息，本着有好事不能忘兄弟、好歹也是个主役的想法光速点开帖子，十指如飞地打了五个字，Ctrl+回车就发了出去。

　　页面跳转，飞速下拉——抢到了！！

　　赵大侠激动地耶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屏幕，瞬间石化了。

　　——尼玛啊！！！手贱啊！！不能怪社会啊！！！！

　　1楼

　　【论坛元老】一骑临城：携长寂抢沙

　　2楼

　　【水霸武林】内裤外穿是潮流：沙发！！！！！！！！

　　3楼

　　【策划伤不起】尼玛快交音：噢噢噢噢无知者！我看到了神马！！前排！！！

　　4楼

　　【水霸武林】内裤外穿是潮流：事实证明感叹号不能打太多——噢不！！

　　一定是我打感叹号的方式不对，老子眼瞎了！！大哥你怎么回事！！

　　抢个沙发也要拖家带口么！！尼玛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哥突然又相信爱情了怎么回事！！

　　5楼

　　【拖音是爱好】水舞风华：噗！！带家眷什么的真·杀器！！我已经看出来了，大哥才不是直男，那是天然腐！

　　6楼

　　【八卦买卖】神曲都爱蹦擦擦：排五哥！！——携！长寂！抢！沙！嘤嘤嘤嘤我才不相信世上还有直男呢！！

　　7楼

　　【妖孽天下】土耳其不吃火鸡：……………………弟啊，哥发现你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难道是技能？

　　8楼

　　【看热闹不怕事儿】城寂不逆：桀桀桀桀桀桀！！！这个马甲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有木有！！看马甲看马甲看马甲啊！！

　　9楼

　　【真相看过来】别老说我拆穿你：从二哥到八哥都弱爆了！排队形啊煞笔！

　　10楼

　　【妖孽天下】妖女在减肥：BOSS高亮！！我来排队形2333333333！！携保父前排！

　　11楼

　　【妖孽天下】温水微凉：携上帝前排……

　　12楼

　　【侠客有点烦】大侠不好当：看到妖孽小分队跪来合影！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巴扎嘿走你——携老婆前排！！

　　13楼

　　【妖孽天下】CALL哥上帝：我勒个去，携看姐前排！！这年头出个正常点的楼难道就这么难吗？还有，哥讨厌这个前缀！

　　赵大侠默默仰望楼上众人，瞬间觉得自己就要红了。

　　他带着一张苦逼脸转了个头，正看到楚萧开了电脑，心中一声尖叫，猛虎落地式飞扑笔记本：“哎哎哎，那楼挺高了，那什么……其实没啥好看的。”

　　叶大元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拎着他的领子甩到一边，继续开中抓联盟的网页，点开帖子就看到一连串的八卦和吐槽。

　　赵平阳在一边重重打了个喷嚏。

　　楚萧淡定地上了企鹅，淡定地敲了几下，然后登了中抓联盟，又敲了几下。

　　79楼

　　【沧海沉默】长寂：携沧海横流占座。

　　80楼

　　【嘿咻嘿咻】啊哈啊哈：！！！！！！！谁能告诉我我楼上的是什么！！元帅你难道想混淆视听么！你不是在大哥怀里么！——不我的节操呢！！

　　81楼
　　【沧海一笑】沧海横流：……抚额，携司徒美美占座【哎……

　　82楼

　　【沧海一笑】司徒美美：HIA！HIA！HIA！果然轮到我了！携深海骊姬占座！

　　84楼

　　【世界变太快】铁蛋火车瞎：传说中的娘家人来了么！！送亲队伍好庞大！！不要怀疑这是插楼！！插一下又不会怀孕←X←

　　85楼

　　【手贱是习惯】全楼烧饼我独杏：LS你完蛋了，叶家家大业大，娘家人势力遮天，大哥他无依无靠独闯天涯，保不齐是个倒插门的。你这样得罪了大嫂，小心被两边群殴啊拍！

　　赵平阳抚额看着这个越来越歪的楼，终于无力地承认群众是以八卦为食的一种生物。

　　在熊熊燃烧的绯闻之火面前，任何反对派都是纸老虎。

　　【土耳其不吃火鸡】：弟啊……

　　面对迎面而来的嘲笑味儿，赵大侠一腔悲愤当场化为战斗力。

　　【一骑临城】：老子去你妹的！哥跟楚萧那小子没关系！这是手贱懂不懂！

　　【土耳其不吃火鸡】：…………

　　【土耳其不吃火鸡】：哥终于相信你是天然腐了。

　　【一骑临城】：…………

　　【土耳其不吃火鸡】：其实哥就是来给你第二期剧本的

　　楚萧收完剧本，转头正准备开口，就见旁边那煞笔又重重打了个喷嚏，一个劲地骂骂咧咧：“老子曰尼玛的火鸡！”

　　叶大元帅顿了顿，淡定地选择闭嘴。

　　与预期中一样，由于宣传的到位和阵容的强大，无知者的第一期获得了相当高的关注度。外加长寂在CV展上取得的奖项和商配邀请，更是保证了这部剧剧评的大致走向——商配圈都承认的实力，业余喷子的叫唤自然就没多少人理会了。

　　除此之外，长寂那段放飞雀鸟的台词被部分剧评奉为经典，关于这位CV本人实力的讨论贴也逐渐走出了各类风评的影响，借着《无知者》的平台开始了一本正经的个人总结。

　　虽然一骑临城和长寂的关系在《无知者》之前实在不怎么地，但毕竟长寂身为台柱声名在外，赵平阳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剧评，尤其是几个分析他个人缺陷的评论贴。

　　就像那些帖子中所提到的一样，长寂的声音线路很窄，合作的时候又很容易压抑其他角色的发挥，这些都是作为一个CV的缺陷，然而都并非致命伤。

　　长寂的声音刚有余而柔不足本是公认的——这并不是说他的技术存在缺陷，而是音质不同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毕竟，冰山确实不可能和妖孽来拼什么温柔百转。

　　“……我心中真正的台柱，并不只是人气的积累，也不只是个人实力的提升，而是行他人之所不能行，想他人之未曾想。”

　　“不只是沿袭和传承，也是创造和开拓，因为这是每一个领域进步的力量。”

　　“……利用自己嗓音的特质弥补缺陷，用寂静来衬托轻柔……就和长寂与一骑临城在默契上的尝试一样，虽然这只是个开始，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效果，但它至少让我看到了可能。”

　　这则剧评最后，以这样一段话作为总结——

　　“撇开那些剧外的是非不谈，长寂这个名字，或许永远不会与最出色的CV挂钩，但一定会成为最刻骨铭心的冰山音。”

　　除了这次风头大盛的长寂，另一个重要的讨论对象则是《无知者》的剧情本身。

　　虽然发剧很欢乐，围观很欢乐，结尾FT也很欢乐，但是《无知者》正片中由内而外霸气侧漏的悲剧预感，仍然激起了一片惨嚎。

　　“目测会是个虐剧……”

　　“嘤嘤嘤嘤不要啊我不要悲剧！Z我对你一见钟情嘤嘤嘤嘤……”

　　“这种透体而出的虐感是我的错觉么噗！”

　　尽管网上一片哀鸿遍野，赵平阳拿到手里的第二期剧本开篇却意外地轻松。

　　卡尔在承认了Z守护者的身份之后，终于开始正视自己作为守护者的职责，而其中最为紧迫的就是一项参与Z记忆的输入和调取，并且对Z进行精神疏导。

　　赵平阳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楚萧。

　　他终于知道《双子日记》这段PIA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了。

　　“Z，LX-794336-519。”

　　“912,7094，27,583,620,2456——”

　　“Z？”

　　“……你是谁？”

　　无知者的记忆读取分为强制读取与主动输出，为了保证数据调取的清晰和快速，在记忆输入时，这些数据也被分割成了一定长度的数组，经过转译后即可还原初始数据。

　　不过显然，这一组新人还没有找到适当的合作技巧。

　　“我是卡尔。”

　　“我……”

　　“我已经是你的守护者了，Z。LX-794336-519，继续。”

　　“……912,7094——”

　　“嘿，从2456开始。”

　　“……你是谁？”

　　棕色头发的男人好脾气地笑笑：“我叫卡尔，是你的守护者。”

　　他说完把笔往桌上一摔，回头毫无绅士风度地喊：“嘿！保罗！我说我们非要这么原始吗！”

　　“噢，卡尔，放轻松，我们总要有一些应对特殊情况的训练。过了这关你就能回到计算机时代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七十五次了问我是谁了！”

　　资历最老的保罗拍拍他的肩：“得了吧老兄，Tik当年能盯着我问个几千次，Z已经很安静了。还是你喜欢Poly那款的？”

　　Pooooooh！那个在守护者面前可以连续傻笑十五分钟的孩子？

　　良好的家教阻止了他翻白眼的冲动，年轻男人礼貌地微笑起来，甜蜜地道：“不谢谢，我的Z安静得像个天使，上帝可以证明这一点。”

　　——阿嚏！

　　赵平阳伸手抽了张纸巾，一回头，正巧看到被打断阅读的楚萧那寒风凛冽的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册那了一声。

　　怎么人家那Z安静得像个天使，我家这个就他妈安静得跟恶鬼似的？

　　“……感冒？”

　　“没事，大概昨天晚上睡在院子里。”赵大侠摆了摆手，“有点着凉而已，老子身体好得很。”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来势汹汹的感冒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着凉，仗着身体好就没怎么在意，结果到了第二天中午就开始头重脚轻，好像是有点发烧，可又有些难以置信。

　　我勒个去！哥他妈都几百年没发烧了好吗！

　　迷迷糊糊从中午睡到晚上，隐约听到有人叫吃饭，这才坐起身。

　　虽说有几分热度，但也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境地，赵大侠恍恍惚惚地吃了顿晚饭，还有功夫称赞一下这哥们儿叫的外卖味道不错。

　　接过药吃完说了声谢谢你啊兄弟，顺便再问了明天早饭我吃蛋饼你吃什么，这才回去继续睡觉。

　　和楚萧那折腾帝相比，赵大侠毕竟年轻力壮，身体素质也好，第二天一睁眼，基本就和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能想起要买早饭。

　　走进客厅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快要中午十一点，楚萧那小子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上看电脑，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些什么。

　　看到他起来，楚萧转头指了指了桌上的蛋饼，继续去听他的东西。

　　赵平阳咳了一声，心里一边觉得这哥们儿人果然挺好，一边又觉得有点丢人，走过去撑在桌上，顺手拨他耳机：“听什么呢？”

　　叶大元帅看了他一眼，摘了耳机递过来，赵平阳本来长得就高，便把左手也撑在桌子上，低头去看他屏幕：“无知者的OP和ED？”

　　楚萧嗯了一声，随手帮他戴上，音乐刚在耳边响起来，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动。

　　两个人双双回头去看，就见门被人打开，男人虽然穿得很整洁，仍是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跟从战地前线逃回家似的：“喂，阿楚，我回来……”

　　谢温白拎着大包小包，抬头看到门里那俩人，不知不觉就消了音。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室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