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钿》卓溪

6、小住变长憩

　　一座四方小院儿，当中还有一架葡萄，闲时可以坐到葡萄架下乘凉，这样的日子要说是囚禁那还真是说不过去。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守卫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如此看来事情虽然远远比我料想的要复杂，但是也未必十分严重。
　　“姐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瑞儿看见我后飞一般的钻到我怀里，哭得颤微微的。
　　没想到瑞儿还是没能逃走，我捋了捋她有些纷乱的头发，笑着宽慰她，“别哭啦，有姐姐呢，别怕啊。”
　　瑞儿眼里泛着晶莹，抬起头来望着我，然后又回过头去，“姐姐，柯老板来救你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在我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果真就是破庙遇见的那人，他大概是不想打扰我和瑞儿，所以一直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微风乍起，翻起他玄色衣衫的一角，此时他正礼貌的冲我微微颔首，可是即便表面上如此客气，但是眼神中却分明透出来一丝熟悉的担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救我出来，反正我和瑞儿随着他就来到了墨阳山庄。听闻这里侍女都称他为柯少主，我原以为知道了他的名字后会对我有所启发，但事实是我却对柯孜墨这个名字是一如既往的陌生。负责为我们看门护院的是墨九，年纪其实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武功却相当了得。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随手一甩就用一个飞镖定住了一只正在几丈外大树上蠕动的毛虫。我和瑞儿的住处位于墨阳山庄的内宅，在外围的重重护卫下这里本就很安全，所以武功还算不错的墨九来到这里好像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即便柯孜墨已经知道了我的性别，但是我依旧是一副少年的打扮。这样的打扮让我和墨九很快就熟识起来，原来墨九以及这院子近侍的人都以为我是柯家的远方亲戚。
　　“墨九兄，你的飞镖耍的真棒”，我看到墨九又一如既往的在我面前不经意的欺负毛虫时，五分真心五分夸张的大为惊叹。
　　墨九依旧是小孩心性，面对我的赞赏，下巴昂的高高的，一副得意的模样，“这算什么，要不是这是内宅，什么也动不得，我才不屑于钉几只毛虫，弓箭，大刀，长矛我样样都能耍的很好！”
　　“真的吗？”
　　小瑞儿一副痴迷的模样，羡慕都快蹦起来了。
　　墨九瞥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丫头片子，知道什么，非晏，你会些什么。”
　　“我，我”，我知道他会这么问，但是依旧表现出一副无措的模样。
　　墨九诧异的望着我，愣了下神儿，“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你不会也不妨，反正我这里天天无事，我可以教你啊。”
　　虽然这早已是我猜想到的结果，但是依旧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他又是惊讶又是感激
　　墨九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一笑，用力搭上我的肩膀，“你我算是兄弟，你就不用拜师了，以后我会尽心教你的。”
　　夏日炎炎，风把墨九身上的夹杂着汗味的气息带到我的鼻尖时，我不禁得有些害羞。
　　“哼，哼……”
　　身后有声音响起，我和墨九皆是一惊，原来是柯孜墨来了。
　　柯孜墨脸上并无异样也没有看我，只是冲着墨九说道：“墨九，非晏少爷到底还是主子，勾肩搭背毕竟是不成体统。”
　　墨九脸上表情古怪，闷闷的走到柯孜墨一旁。
　　我想到墨九虽然不知道我的性别，但是柯孜墨毕竟是知道的，刚才的那句话也就是要提醒我注意男女有别吧，心里这么想着，面上早已经霞飞一片。
　　“非晏，我们进屋说。”
　　柯孜墨走了几步又淡淡的说道：“墨九，去多准备一份午饭。”
　　我把柯孜墨让进屋，屋里的清凉之气让我本来浮躁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非晏，你恐怕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怎么了？是不是飞鹤……”，我心里一阵紧张，但是话到了口中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飞鹤究竟是怎么了，这件事情太复杂了。
　　柯孜墨安慰一笑，“非晏，别紧张，这件事比较复杂，虽然我能把你从中救出，但是也不能透露内情，等到了时机我必不隐瞒，现在你就安心住在这里，飞鹤那里你且不用挂心，他没有危险，而且……”，柯孜墨话语一顿，喝了口茶，微笑着望着我说道：“你呆在我这里等到飞鹤平安来接你，这，没问题吧。”
　　我原本还以为他定是要想方设法困我在这里，没想到他还会问我意见，我呆呆的摇了摇头。
　　嚯，他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你没问题就好，咱们吃饭吧。”
　　柯孜墨问了我可否想好怎么打发时间，我想了想，如实回答‘学武功’。他如同飞鹤他们待我如小妹一般，目光里都是熟悉的宠爱。柯孜墨准许我和墨□□武功，还额外要请先生教我学问。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间就过了大半年，虽然半年还学不到什么，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强壮了许多，出去打几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已经到了隆冬时节，外面天冷，我比较娇气已经好几天没出去练武功了。墨九虽然变着法的激怒嘲笑我，但是依旧没把我这个懒家伙弄出屋子。快到年下，柯孜墨一走两三个月，也快回来了。
　　“非晏哥哥，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看着瑞儿神神秘秘的模样，摸摸她的头。瑞儿如今已经能很自然的唤我为哥哥，我们现在就是以兄妹相称。
　　瑞儿拉着我就往她屋子里走，进了屋后有些兴奋的拿了一方东西给我看。
　　我拿来一瞧，可是讶异不小，竟然是一幅一尺见方的如意图。
　　“这是你绣的？”
　　瑞儿看我惊异的神色，刚才因为展示手艺而显出的羞涩立即一抹而去，转而洋洋得意起来。
　　“瑞儿，你太棒了，才学了半年，竟然完成的这样好。”
　　瑞儿笑嘻嘻的看着我，高兴的晃着脑袋说道：“教我刺绣的姑姑说我天生手巧，姑姑还说我应该再求柯少爷找人教我一些琴艺，现在闺阁的小姐们都是从小便学习才艺的。”
　　我看着瑞儿那满目憧憬的模样，突然间有些羡慕，自己虽然一直扮着男装，但是并不排斥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如今居在这里足不出户，但是吃穿用度都是极好了，柯孜墨待我们的确不薄。
　　“非晏少爷，瑞儿小姐，咱们柯少爷回来了，这会儿正往这边来呢。”
　　“真的！”，瑞儿一听柯孜墨回来了，高兴的一蹦老高，兴冲冲的就往外面跑。
　　“瑞儿，闺阁里的小姐可不似你这般”，我也就是逗逗瑞儿，没想到她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就站住，然后定了定，改为稳稳的迈着慢悠悠的小步子，走出没几步还特意回过头来问我，“哥哥，你瞧这样对不。”
　　我看她那模样，心里觉得可爱，笑着点了点头。
　　柯孜墨罩着玄色的大氅，戴着帽子就进来了。看到我们都在院子里候着他，他立即展然一笑，催促我们赶紧都到屋里说话。
　　“少爷，少爷，给您瞧瞧。”
　　柯孜墨刚刚坐定，小瑞儿就献宝一般把她刚绣好的百花如意拿到柯孜墨面前，柯孜墨也对瑞儿大为赞赏。
　　“非晏，在这里呆着还行吗，整日看书习武，日子会不会过的太单调？”
　　我听着他话语一转温柔，心里顿时也温暖了很多，“已经打扰你这么长时间了，这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你还特意为我们请师傅，这已经是极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
　　“非晏，我们之间无需这般客气，我家里鲜有兄妹，你们能在这里，我已经十分开心了，我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之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报答我，等你离开这里后能做到和我常来常往就够了。
　　我心里也并非没有疑惑，柯孜墨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如果我们是故人的话，他应该有所提及，但是这大半年来，他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即便留在墨阳山庄也只是偶尔来坐坐，旁的并不提及。我自己就算是心里有疑问也不敢贸然开口，过去之于我不知是福是祸，凭我现在，即便知道了什么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惹祸上身。
　　席间瑞儿和柯孜墨百般亲近，真的如同小妹对兄长一般依赖，柯孜墨也不嫌瑞儿烦。我知道瑞儿这般套近乎是为了什么，也不管她，就等着看她如何开口。
　　“柯少爷，教我女红的姑姑说我对于女儿家的这些东西学的都很快呢，比起一般人即便是多学几样也能很快接受。”
　　没想到瑞儿人小，鬼点子倒不少，当着柯孜墨的面儿说话还绕弯儿。柯孜墨想了下，笑着说道：“嗯，难得你肯学，明儿给你请个师父教你乐器，等到入了门再给你找个舞娘教你舞蹈，别的我还没想到。”
　　瑞儿因为得偿所愿再加上在柯孜墨面前也不怕生了，席间一会儿要唱歌，一会儿要表演舞蹈，生怕我们不知道她对这些有天赋一般。有了她，一顿饭吃的也热热闹闹。
　　“非晏，瑞儿说的这些你不想学吗？”
　　“啊？我……”
　　“过了年不如你还换成女儿装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也说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得微微摇摇头。
　　柯孜墨见我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床前，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席间瑞儿唱歌跳舞，我的喉咙就有种冲破喉咙的欲望。穿着寝衣，站在月光下，我慢慢的释放喉间的欲望。开始还不大习惯，渐渐的哼唱成句，虽然不知道歌词，但是跟着自己的心声哼唱，然后缓缓挪动脚步，挥摆手臂，慢慢的曲由心声，也舞得自如自在……
　　我觉得自己鼻尖有些痒痒的，渐渐睁开眼睛，就见瑞儿的大脑袋在我眼前猛地向后一缩。
　　“呀，哥哥你吓我一跳，早饭的时辰都快过了，你再不起来，一会儿还得给热二遍。”
　　我夺过瑞儿手里的毛笔，用杆子敲了她脑袋一下。
　　“就你淘气！”
　　瑞儿乐嘻嘻的问我：“哥哥，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起的这样晚。”
　　我昨晚干什么了，我想了想，恍惚想起自己在月光下唱歌跳舞，竟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很擅长。
　　“哥哥，你自己笑什么啊。”
　　我又敲了瑞儿一下，“没什么，快去吃饭吧！”
　　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个院子比较偏僻的缘故，感觉即便是过年墨阳山庄也是照旧冷清。除了有几日没有师傅进院子教我和瑞儿以外，这个年和往日也没什么分别。柯孜墨来得倒比平常多些，不过都是略微待一会儿，偶尔和我斗斗诗文，常常都是他给了题目我要苦思冥想好久才能差强人意对上，好多时候都是他第一天出题，我第二天或者更多天才能给出答案。
　　起先说的是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是过了年又不知道会住多久，小住也就变成长住了。
　　“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我正在院子里琢磨着昨天墨九教给我的招式，就瞅见他气冲冲的走进院子，看也没看我，径直走到葡萄架下，一屁股坐在那，气的哼哧哼哧的。
　　“怎么了啊，你别自己生闷气呀。”
　　墨九见我过来询问他，恨恨的把头扭到另一边，明摆着不想理我。
　　我这个人也是不识趣惯了，愣是又凑到跟前去问墨九。
　　墨九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这一瞪，直让我觉得背后冷风咝咝，不自觉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好，好，你不愿意说就先别说，我离你远点，你可别气的要吃人啊，”我边说边后退，只恨不得背上生出翅膀来好立即就能逃走。
　　“好好的，生出这种闲话来，真是可气!”
　　墨九的话好像是一道符一般，立即就封住了我前进的步伐。我也不继续问他，心知他这人最是憋不住话的，且等等他，看他气消消以后要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好像喃喃自语一般说道：“都是些嚼舌根子的，少爷如此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养男宠，要不是少爷有命令在先，否则我早就撕烂她们的嘴了。”
　　撕烂嘴，天哪，这场景该是如何血腥。我心里想着这惨景，不禁用手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又没说撕你，你紧张什么，还有啊，你到底是少爷的什么亲戚，八竿子打不着，如今还惹得少爷闲话上身！”
　　墨九责备了我一通，看样子依旧是气不忿，抄起随身带着的飞镖狠狠的往地上堕了又堕。
　　“我，我……”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假扮男装竟然会被误认为是养在内宅的男宠，如此说来真不知道是值得高兴还是应该担忧了。
　　晚饭的时候柯孜墨来了，墨发高竖，一只碧色簪子衬托着他的容貌更显得温润俊美。之前几次见他，他多半都是着着玄色衣衫，即便有花纹柔和也仍旧让人觉得神秘且颇有距离感，不想今天他竟然一改往日的装扮，着上水蓝便服，宽袍大袖，走起路来那是好一个风姿绰约。如此美男，倘若我初见他时就如现这般，恐怕会被勾去七分魂魄。我强装镇定迎他进屋，小瑞儿则痴痴的望着柯孜墨久久缓不过神儿来。
　　“怎么了，我这样穿着有什么不妥吗？”柯孜墨看我们两个人都怪怪的，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一笑。
　　我之前觉得他笑起来很美，倒是没见他如此这般，如今一见，心里不禁叹息连连，今后他还是着些深色衣服压一压他与生俱来的光华才好。
　　“我最近要出门去，再相见大概要月余之后，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尽快去安排。”
　　能够在墨阳山庄衣食无忧还能舞文弄墨，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但是柯孜墨却仍觉得不足，真不知道我和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能得他如此庇佑。
　　“柯少爷，你对我们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要好好的感谢柯孜墨，但是如此恩情真的很难在言语上表达的。
　　柯孜墨嘴角微微上扬，顺手给我和瑞儿夹了菜。
　　月光如水，静静的洒在门前，屋内烛火忽明忽暗，我们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吃饭，就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因为古筝相对好学，瑞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可以看出是十指纤纤，所以就从古筝开始学习。我看着她学自己手上也很痒，上手一试，感觉很是熟悉。晨起跟着墨九练武，白日里跟着先生学诗文，等到晚上就到瑞儿屋里摆弄古筝。日子过的充盈，不知不觉中柯孜墨走了都两个多月了。
　　咣当一声，我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因为没有月亮，屋里漆黑一片，虽然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但是我很敏感的觉得屋里好像有人。因为害怕，心跳得极其厉害，不知道来人究竟是不是要求财。一束微弱的光传来，我赶忙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眼前有东西靠近，心里害怕极了。
　　“飞燕。”
　　伴随着那人的声音，我的头嗡的一声，于是我将信将疑的小声问道，“你是飞鹤？”
　　看来飞鹤的武功算是极好了，没想到竟然能够混进墨阳山庄的内宅。看到飞鹤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
　　“飞燕，长话短说，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是还不能带你走，等到时机成熟以后或者是我也可能是飞鸿会来接你，我查过柯孜墨的底细，这个人富可敌国，做事虽然凌厉苛刻但是本质不坏，我觉得把你留在这里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况且你和他之间可能还有层说不清的关系，你留在这里可能对寻找你的身世也有帮助。”
　　“飞鹤，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但是我得先知道你现在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你不用担心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
　　在这种时刻，飞鹤依旧语气轻快，似乎所有的问题对于他来说都不算是问题一样。飞鹤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就算是和我告别，然后很快就离开了。他走后我凝神细听，宅院里依旧是平静一片，看来飞鹤是安全离开了。
　　汪汪汪汪汪……
　　不知怎么地狗吠声此起彼伏，一会儿又有吆喝声，脚步声传来，我心里越来越紧张，翻来覆去心里不是滋味，干脆就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听动静。声音渐渐的远了，后来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飞鹤究竟能没能逃出去，会不会受伤。
　　我心思忐忑的捱过了几天，没有听说山庄里抓到什么贼人，估摸着飞鹤大概没出事儿，我的心也就慢慢放下来了。
　　“非晏，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居然有些不敢相信。
　　柯孜墨正微笑的立在我的身后，几个月不见，人消瘦了一些，也比在家的时候黑了。
　　“你怎么如此黑瘦，是外面的事情不好处理么？”
　　“来，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东西有两尺多高，外面用红绸子罩着。
　　“这是什么啊？”
　　柯孜墨笑望着我说道：“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柯孜墨出远门还记得带东西给我，我心里开心的很，但是要自己亲自去掀，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瑞儿腻在柯孜墨一侧兴冲冲的催促我，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笑盈盈的走到跟前，慢慢掀开红绸，就见各色水果花朵璀璨耀目。
　　“桃子，”小瑞儿开心的蹦得老高，“啊，还有葡萄，还有那个花，真漂亮！”
　　景泰蓝的花盆里簇拥着各色石头制成的花卉水果，虽然是冰冷的石头，但是簇拥在一起却无比的热闹，我轻轻的抚摸制作精致的花瓣，葡萄粒，真真是爱不释手。
　　抬起头来，正好撞上柯孜墨温柔的目光，我冲他感谢一笑。
　　“喜欢吗？”
　　我抑制不住欣喜，开心的点了点头。
　　这件东西制作精良，上面的玉石玛瑙成色也是很好的，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盆景让我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这背后的故事我依旧想不起来，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一定和我许多快乐的记忆连在一起。
　　“非晏，有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飞鹤他离开泉都了。”
　　“哦。”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想到柯孜墨会一回来就告诉我，我还没想好去怎么回答。
　　柯孜墨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接着说道：“他这次算是逃离泉都，所以不能带你走也是情理之中，这样看来你是要长住在这里了。”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应该说什么话，于是又哦了一声。
　　柯孜墨看着我，噗哧一笑。
　　他这一笑，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好，难道被他看出来了。但是飞鹤来找我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说，毕竟半夜潜到人家的内宅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以飞鹤的惯例，再加上是逃亡，保不齐会从人家家里顺点东西。
　　“非晏，既然你段时间不走，那咱们就要长久的打算了，总是把你圈在这个院子里也不是办法，我想好了，这次回来就让你以柯家远方亲戚的名义在院子里活动，那么你的名字？”
　　既然柯孜墨绕开了飞鹤的话题，我赶紧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我就叫柯非晏吧。”
　　柯孜墨笑容暗藏深意，我是琢磨不透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名字。
　　“那我呢？”
　　我就知道哪里也少不了瑞儿，瑞儿此刻正昂着脑袋一脸期望的望着柯孜墨。
　　“你呀，就跟着你非晏哥哥也姓柯好不好？”
　　“好！”小瑞儿一蹦老高，开心坏了。
　　山庄里人终于得以见到我的容貌，我不只一次听到有人在我背后窃窃私语。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我的长相算是清秀，但是看上去太稚嫩了点，完全配不上柯孜墨之类的。我倒是不在乎他们的言语了，反正我也是个假的，就算是着女装被她们议论，我也不会在乎的，更何况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