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5、第一百三十四章 ...
-
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一扇可以鸟瞰美丽夜景的大窗前,一张欧式长桌上摆着烛台、茶花、红酒。这是很大的房间,复古的豪华,位于远处角落里石阶上垂着纱幔的白色大床如梦似幻。悠扬的提琴,血色红酒映衬着华丽的衣衫,精致的奶油蛋糕被侍者送到面前,烛光闪烁中,槟榔已经二十五岁了。
“今天我们两个就高兴一点吧。”康进说,“先许三个愿,然后吹蜡烛。”
她不愿意说些抗拒的话惹他再说一堆废话,于是就握起双手,闭上眼睛呆了一阵,然后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 他问。
“以后再告诉你。”她淡淡地回答。
他莞尔一笑,倒也没追问,举杯说:“生日快乐!”
她僵硬地跟他碰杯:“谢谢。”
他笑着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对立在一旁的侍者打了个手势。侍者急忙走过来,手里托着一只盒子,来到槟榔面前打开。一条闪耀着深海一般光芒的蓝宝石项链映入眼帘,华丽的样式,精美的工艺,绝佳的克数,汪洋一般,妩媚诱人。
“真漂亮!”她忍不住惊叹,面孔因受到吸引有些僵直。
“喜欢吗?这是十年前在纽约拍下的,一直放在保险柜里。”他拿起来,绕到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戴上,接着,双手扶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再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停顿了片刻,她眉微蹙,试探性地开口。
“为什么不应该?”他坐回她对面,笑问。
“老实说,我不认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所以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这么说,不是你对自己太自负了,就是你在把我当做一件商品。我是卖给你了没错,但我不是一件东西。”
“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一件东西过,这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就算是这样,就算你说你从没把我当做一件东西过,那又能怎么样?事实上,如果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对等,我对你而言还是一件东西,一件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东西。你始终都不能把我当做你唯一的一个,我始终还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永远给不起我忠诚。”
“槟榔,你要明白,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她重复着这个词,然后想了一会儿,却嗤笑了一声,“是啊,我居然还真有一段时间相信过你是喜欢我的,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是乱七八糟。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岁了。你认为你的喜欢表现在哪儿呢?珠宝?信用卡?还是你说的这些话?”停了停,她说,“我承认,我过去是很喜欢你给我的那些东西,可是现在我居然发现,我居然真的发现,这种东西……”她将那只珠宝盒子拿起来,道,“如果送这种东西的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的,那么其实再贵重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也许你会觉得我说出这种话来很可笑,的确,这些我过去也不明白,但我就是这么可笑。我现在居然可笑地发现,我想要的不再是这些东西,我想要的是一份完全真心的感情。能说出这种话的我的确很好笑,我承认。而且我知道,就连这么好笑的事,一份完全真心的感情,你的确给不了。”
他望着她,望了好一阵,说:“槟榔……”
“康进,我非常不喜欢这样,我已经很讨厌现在的感情模式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在我没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从来不觉得你有那么多女人有什么,男人我见的太多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就算有一百个情人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我没想到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想法居然改变了。我想要一对一的关系,可是你没办法给我,而且我甚至连要求的权利都没有,这种畸形的感情我很讨厌。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是你推开了我。”她端起酒杯,啜一口,环顾了一下周围,道,“现在这种氛围让我都快窒息了,我不想再呆下去,我要回家了。”说完,她站起来。
“槟榔,”他仍坐着,望着她,叫住她,问,“你心里有别人了,对吧?”
她闻言,“哧”地笑了,看着他说:“这句话比我刚才说的那些更好笑,你问我心里有别人了吗,那我想问你,有谁在你心里吗?我回去了。”她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他低声道。
她驻足,回头望着他。他打个手势,侍者全部退了出去,关上门。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这时她被他的眼神和周围的氛围弄得有些紧张,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他,皱眉问:
“你想干什么?”
“你今晚已经说了太多了,现在我只想说一句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永远都要属于我。”
“真霸道的一句话!”她颦眉望着他,笑道,“我过去喜欢霸道的人,有着一种能掌控一切的魅力。但是现在不会了。”她说完,转身要走。
这时他一把拉住她,将她的身子拉回来,捧起她的脸,继而强吻下去。她奋力地挣扎,可是仍然没有挣脱开。最后他等于是强迫她屈服了,这种行为居然让她的心裂开了一条缝。曾经她一度以为他是最好的一个,但现在她再也不会这么认为了。
她的心已经不属于他了……
银色的月光洒在郊外清冷的别墅上空。
二楼露台,玫瑰馥郁,烛影摇红。
落寞的身影坐在黑夜之中,一身白衣在此时显得分外孤寂冷凝。他一直望向那条通往大门的甬道,那里树影阴森,青翠的绿地在风的吹动下发出低沉的哀鸣。
良久。
终于,他低下头。他的身体一直是紧绷的,那里积蓄了前所未有的狂怒,在他今晚不知是第几次打开手上那装着他生日礼物的白色礼盒后,突然爆发。
他用力把盒子扔到楼下,旋即桌子也被掀翻,地上顿时被奶油蛋糕弄得一片狼藉。他气冲冲地离去,月华下是他被怒火焚烧的身影,风一般地袭过周围的一切,在夜晚骇人凄清的气氛中显得越加恐怖。
整整一上午,一百个电话,康爵不是拒接就是关机。
槟榔坐在办公室里,她的手中握着两条项链,一条是昨晚康进送给她的,一条是上个月康爵在情人节那天送给她的。她望着那两条项链,心就像是在被火烤一样,焦躁得难受,仿佛完全找不到宣泄口。她觉得自己的胸口涌动着一股烦乱,并且这股烦乱的原因并不是单一的,而是由于很多问题所形成的。她看了看手边的电话,再瞧一眼康进昨晚送给她的项链。一想起康进昨晚对她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时的表情,她就会产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狂怒。她咬住嘴唇,忽然再次抓起电话打给康爵,然而仍然被拒接。这时她的心里忽然摩擦起一股熊熊的烈火,使她猛地站起来,被那股怒火驱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走了两圈,可是火气仍然没有被消除,于是强大的怒气使她愤愤地将手里的那两条项链全部扔了出去。
孟辙从外面进来,项链刚好全砸在他身上,被他下意识地用手抓住,然后吃惊地看着她,问:
“你在干吗?!”
她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拎起包说:
“我出去一下。”走了。
“喂!”他莫名其妙地目送着她出去,低头看看手里的项链。
槟榔去了康爵的公司,站在前台,接待小姐问她有没有预约。她说没有,接待小姐说没有预约,她不能进去。而且坚持说总裁是很忙的,她不能帮她随便打电话上去。
她刚要说话,就在这时,电梯门滑开,康爵竟然从里面走出来。他一眼看见她,眼神顿时变得冷漠而生硬。如果不是槟榔很快就迎了上去,她确定他是想直接越过她就走的。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可你一直没接。”她噏动嘴唇,低着头,轻声说,“昨天……我是真的没办法过去,因为临时有事。”
“我不想听你说这件事,而且我现在也没时间。”他对着她的头顶冷漠地开口,“还有,没经过我的同意,以后别到我的公司来。”
她被他冰冷的语气冻得浑身一震,抬头,有些错愕地望着他。虽然已经有了充足地准备,她知道他对她不会有好声气,可是他对她如此冷淡还是杀得她措手不及。她望着他冷酷的脸,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有一秒她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他说完他的话,马上就走了。留她在原地,望着他冷酷的背影,心里堆满了委屈与苦闷。她的眼圈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