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随“袁”》落小妖

8、第7章

　　袁朗与白无焉无声的对峙着，一身绿色和一身红色，竟也奇异的开始融洽起来，最终袁朗放弃，他知道，这场对峙，他完败。
　　“好，我带她走。”袁朗松口。
　　“不只带她走，”白无焉却轻轻摇头，“也要教她如何做人，怎样生活。”
　　“好。”袁朗迟疑了一下，也应了下来。
　　得到了袁朗承诺的白无焉又恢复了浅笑，仿佛之前那个浑身散发着煞气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袁朗，当你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白无焉不再面对袁朗，而是透过房间里的落地窗看向了外面，阳光透过屋外的树荫照在他的脸上，斑驳间模糊了他的轮廓。
　　袁朗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有点可悲，是的，袁朗莫名肯定的在心里用了“困住”这个词，这样的一个男人，有着出众的外貌与头脑，他本应是翱翔与苍穹的鹰，有着自己的天空与野心，有着不因该属于这里的辉煌，但是现在他在这里，为他的部下谋求着希望，不惜一切手段，这样的男人，袁朗不得不佩服，却带着深深的遗憾。
　　“不用为我觉得遗憾。”白无焉没有看着袁朗，却仿佛是知道袁朗在想些什么，此时他的目光正注视着外面某个越走越近的身影，声音有些低沉，“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他说这话时，嘴唇轻勾，看不出是自嘲或是认命。
　　袁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无焉似乎也并不希望再听袁朗说些什么，“袁朗，记住你答应我的，不是为了我，但是你得对得起你自己。”顿了顿，白无焉又补充了一句，“也得对得起那个即将成为你的部下的兵。”
　　仿佛是为了配合白无焉的话，门外很适时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白无焉回头，笑容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又似乎是少了些什么，“那是你的兵了，袁朗，你得对她好点，你得告诉她，生活里不只有绝望，还有一种东西，叫希望。”白无焉的声音近似呢喃，却让袁朗不由得心生严肃，直到袁朗认真的点了头，白无焉这才朗声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门轻轻的被打开，来人的动作很轻，袁朗应声回头，与开门进来的红衣女孩对上了目光。女孩的目光闪了闪最终归于平静。
　　“首领，朱雀03报道。”这话是对着白无焉说的，白无焉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袁朗心下诧异于白无焉的反应，至少从刚才白无焉的态度来看，他对这个女孩是关心的，怎么样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但袁朗也不打算在还没了解清楚状况前有什么表示，他暗地里观察着女孩的反应，女孩的目光很冷清，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对外界的排斥，袁朗明白，这是她把自己与周围隔绝了开来。袁朗有些头疼也有些无奈，因为他自己也成了被排斥的那一部分，这样的兵，他不知道该怎么带，他的兵，他的南瓜，都是带着对生命的热爱，他需要的是用绝望的环境教会他们如何保持自己的希望，但是这个兵，他却得一步一步地把她从绝望中带出来。
　　“不再有朱雀03了，以后只有楚唐。”当气氛在三人的沉默下冷到了极点时，白无焉终于开口，像是刻意压低了声线，带着一种压迫。
　　袁朗感觉到女孩的身型僵了一下，女孩张口喊了声“首领”，带着点茫然，不知该何以为继。
　　“跟他走，记住，以后你是个兵，他就是你的首长。”白无焉的声音带着命令，丝毫不因为女孩的反应而软化分毫。
　　女孩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已没了反驳的余地，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反驳的机会，最终立正，无言的接下了命令。
　　袁朗静静的看着女孩，女孩却始终没有看他，即使她知道以后这个正打量他的男人便是她的首长。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白无焉再次平静的开口，“走吧”，平静的近乎冷酷，这话，袁朗不知道白无焉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楚唐说的，但是他知道，分别的时刻已经在即，离开了，也许就是一辈子不相见，袁朗自己尚有些难受，更何况是这个在这里成长的女孩。
　　但女孩的表现多少有些让袁朗意外，她默默的站到袁朗的身后——平常齐桓站的那个位置，没有丝毫的反抗，袁朗曾经研究过，这个位置，代表着臣服，但是袁朗从来不认为这是她对自己的臣服，他知道，想得到这女孩的认可，那并不是个简单的任务。
　　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如白无焉说的那样，带她离开，然后让她知道这个地方以外的世界。
　　这样的离别或许有些残忍，至少袁朗就不会在自己的兵离开时不发一言，但是白无焉什么都没说，仿佛是他和他的部下没有丝毫情分。袁朗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他也希望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兵的这个女孩知道，她并不是被抛弃，而是被寄予了很深的希望，生得希望，背后那道一直跟随着他们的灼热的视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袁朗按着来时的路再次穿过一扇扇的大门，他看到之前的哨岗皆是默默地冲着他们的方向鞠了一躬，袁朗自是知道这躬不是对着他鞠的，想来这女孩在这里的地位并不低。
　　当最后一扇大门终于在身后重重的合上时，袁朗突然站定，楚唐也跟着收住了脚步，不问原由，只是默默地站在袁朗的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从今天起，你比以前自由了，开心么？”袁朗突然这样问，其实他为什么会有这一问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再次嗅到了自由的气息。
　　楚唐一顿，却是答非所问，“首长，楚唐报道”，一个干净利落的敬礼，俨然已是个受训多年的老兵。
　　“记住，以后我不是首长，是队长。”袁朗转身回礼，心里却复杂的理不出头绪，他想，这个女孩，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