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娘之惑》可爱多多

17、幕后之人

　　一连在这个竹林里住了好几天，他们不打算前行，看来是在等谁的指示。岑暖倒是得了允许在竹林里散散步，但是必须要有人跟着，而且不能离开屋子太远。不过也没多少机会散步，因为她每天晚上喝了药之后都会沉睡大半日，醒来的时候多半是下午了。
　　岑暖的身后跟着阿妙，周围又跟着两个人，离她有几步远吧。
　　她的眼神状若无意地扫过四周，她知道这里会有小蛇，有些说不定还是有毒性的。
　　岑暖找到了，她假装随意走着。
　　“夫人！”有人发现了，但是“来不及了”。
　　岑暖哎呀一声叫，一道跌坐在地上，露出的脚踝处红肿起来了。
　　阿妙立刻凑上前，一惊：“这是有毒的蛇。”看，顷刻间就变了颜色了。
　　岑暖干脆晕了过去。
　　有人抱起她，过了一会，她听到门被匆匆撞开的声音，接着自己就躺在柔软的床上了。有人在给她擦药，处理伤口。她听到有人在说：“夫人不晓得什么时候能醒来？”
　　又有人在说：“不是剧毒，也许夜里就醒了。今晚就别喂夫人吃那种药了。”
　　岑暖暗暗听着——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实在的，这毒性也不算低，阿暖觉得脚踝处疼死了，脑子里也不太清醒了——
　　她实实在在地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似乎已是深夜，她看到阿妙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悄悄坐了起来，动动脚踝，还有些疼有些麻，但没关系，她能撑得住。她也必须要撑得住，因为今晚将会是这些人最放松警惕的一个晚上。
　　只要她小心些，从窗子那里悄悄翻出去——反正，他们不会杀了她，顶多再把她抓回来。

　　“阿娘，你又何必生我的气？”岑武悠闲自在地在同背对着他的阿娘说话，“我和阿哥这一争是注定的，你还不清楚？”阿娘不肯吃饭，他虽然软禁了阿娘，但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这不，过来劝劝阿娘了。
　　陆夫人倏地转过身，又气又急：“我就是晓得你的心思，才一再拖延，这个家还没稳，你就要闹起来！”
　　“岑子岩已经死了！”岑武不甘示弱，完全不怕阿娘会怎样对他，“他一死，这个家就要有人站出来！不是我，难道是阿哥？！阿娘，你就是偏心！”
　　“我偏心？我偏心的话还能任由你胡来？阿钰他比你可冷静多了！”
　　“他？”岑武哈哈大笑起来，“阿娘，你太不了解阿哥了！他的贪心比任何人都多！”
　　岑武收起了笑脸，一字一句道：“阿娘，现在的我不同过去了，我也就是想要这土司之位，可阿哥不同，他想要的太多了！”
　　“那你呢？你就不想要阿暖？！你要阿暖，势必会和阿琮闹翻。”
　　“我当然想要阿暖！”岑武眉毛一扬，“但要得到阿暖，也不见得就要立刻和阿琮闹翻。我同阿哥不一样，他要什么都属于他。”
　　“你什么意思？”陆夫人不明白。
　　“也没什么意思，阿哥的心腹阿商来找过我了。”岑武微笑。
　　陆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吃了一惊：“你们要趁这个时候拿下田州？”
　　“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阿哥说的。”他就说嘛，难怪岑钰肯离开泗城，原来早有打算。
　　“疯了！田州岂是你们可以轻易拿下的？朝廷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岑武气定神闲：“这个时候不拿，还能等？等到田州恢复了元气？朝廷那边早看阿琮不顺眼了，嫌他太招风，再说了，朝廷又有什么时候真正管得了我们的事情？阿哥早和朝廷的人打了招呼，只要我们拿下岑琮，他们便名正言顺地将田州交给我们。”
　　“你答应你阿哥了？”陆夫人忧心忡忡。
　　岑武却不回答了，“阿娘，无论如何，我将成为泗城的主人。好了，你也别折磨自己，吃些东西吧，别让人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他亲手端起了饭碗，递到阿娘的面前。

　　“夫人，你该喝药了。”阿妙递过来一碗药汤，垂着眼帘，很恭敬。
　　啪，岑暖把药汤打翻在地，手背上因为逃跑而摔在地上的伤痕犹在——她被抓回来了，除了小屋没多久，就被围住，逃也逃不得。
　　阿妙不在乎：“我再去给夫人盛一碗。”
　　岑暖恼羞成怒，阿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她可记得阿妙将她从地上扶起所说的话——夫人，你逃不掉的，该死心了。她指着阿妙：“你是阿钰哥的人？！”她总算想明白了，因为陆夫人不可能把她抓回来，能让阿妙言听计从的，除了陆夫人就是阿钰哥！
　　“是！”阿妙很爽快地承认了。
　　“他想做什么？”岑暖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肯承认，一直以来岑钰并没有更逾矩的表现啊。
　　阿妙抬眼看住了她：“阿钰少爷想要你，夫人。”
　　“你骗人！”岑暖想站起来，脚踝处仍在疼，她只能坐在床沿不动。
　　“夫人，我去给你盛汤。”阿妙转身想走。
　　岑暖一把抓住她，放低了声音：“阿妙，我知道你喜欢阿钰哥，你把我放走，他永远得不到我。”
　　阿妙却浅笑道：“夫人，阿妙不敢奢望太多，阿钰少爷能够让我做小的，我已经满足——我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如果放了你，阿钰少爷恐怕看也不看我一眼了。”
　　“你非要自甘下贱吗？”岑暖激她。
　　阿妙完全不为所动：“阿妙本来就是贱婢。”
　　岑暖只能松了手，任由阿妙去盛汤。不一会，阿妙回来了，将汤药递到她面前。她接了过来，眼神看着阿妙：“阿妙，你告诉我，现在外边怎样了？”
　　阿妙老老实实告诉她：“岑子岩死了，阿武少爷占据了泗城，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的，等阿钰少爷亲自告诉你吧。”
　　“亲自？他要来吗？”岑暖的浑身都冷了。
　　“明天，具体时间阿妙也不清楚。”阿妙提醒她，“夫人，你该喝汤了。”

　　“为避免阿武怀疑，你可对外宣称你不插手泗城的事情，由我打头阵，你跟在后面。我将阿武的主要兵力吸引了，你再想法从侧门攻入。”岑钰指着地图，将他的计划告知岑琮。
　　岑琮点头：“好，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你的人过两天，到了晚上再动身吧。白天不动，夜里行军。”
　　岑琮答应了，对岑钰说道：“夜已深，你便休息去吧。”
　　岑钰同他告别，离开了这间屋子。岑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一旁的岑仲上前说道：“少爷，这个人信不得。”
　　岑琮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岑仲又道：“也许夫人就是他掳走的。”
　　阿暖，岑琮的心一跳，她现在在哪里？他稳了稳心神，朝岑仲道：“阿仲叔，你替我办一件事情。”

　　阿琮——
　　岑暖追了过去，追着他的披风，可是他走的太快，她总是还差那么一点才能追上他。
　　终于，她抓住了岑琮的披风，岑琮转过身，对她露出孩童时的微笑。
　　“阿琮，我想你！”她抱住了他，低声哭泣。
　　她与他拥吻，热烈极了。
　　阿琮的唇，很暖——不，怎么会有点凉？
　　岑暖睁开眼，看到的是岑钰的脸庞，她和他的唇真贴在一起。
　　“啊！”她一把推开他，往床里钻去。
　　“你怕我？你从来不怕我的。”岑钰看着她微笑，又朝她伸出手，“过来，阿暖，别让我生气。”
　　他的笑容很美，语气很温柔，但是隐含的威胁却让人生寒。岑暖知道自己如今是他掌中的玩物，他要如何便如何，顿了顿，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中。岑钰一拉一抱，将她搂在怀中。
　　岑暖不动，他便将她的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处，叹了一声：“阿暖，我很想这样抱你，想了很久了。你听这心跳，是为你的。”
　　岑钰的身上还是淡淡的药香味，一如既往，几乎让岑暖疑心两人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兄妹关系。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就像小时候。她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柔，但是心底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一只魔的温柔。
　　“你看，你睡到了下午了，再过一会就该吃晚饭了。”岑钰低声说道，捧起了她的脸庞，“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我还有事情要办，你陪我一晚上吧，明天一早我就走。”
　　一晚上？岑暖的手轻微发抖。
　　“别怕，我还是你的阿钰哥，”岑钰抚慰她，“来，起来吧，我们去外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