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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五章 蔡雅心事(上) ...

  •   蔡延胜一脸的黑线,洛绒可是一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你不开心?我心情也好不大哪儿去。“大少爷?巧得很。”
      蔡延胜道:“是啊,巧得很!看不出,你朋友很多啊……”又来找吵架,真是没辙,本姑娘退一步还不行吗?“大少爷,奴婢这就回府去。”
      “哼,我还会信你?什么雅客居,远香楼的,你还要去哪儿,我跟着你去见识见识!”
      洛绒道:“大少爷,奴婢这次真的要回……”
      “不是烧七吗?那又到远香酒楼来做什么?跟男人拉拉扯扯,可知羞耻二字?”
      行行行,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洛绒扬起头,等着他继续。蔡延胜却不擅长唱单簧,“你怎么不回嘴?理亏了吧?那男的是你什么人?”
      洛绒笑道,“什么人……青梅竹马,怎么了?”
      蔡延胜本来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就一肚子气,洛绒又得意洋洋的承认,更是火上浇油,“呵,原来咱们不可一世的洛大小姐看中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蔡延胜言语中的轻蔑点燃,“这样一个人怎么了?没有这种人,大少爷的山珍海味就没了着落。在奴婢心里,他比百无一用的‘书生’重要一百倍一千倍……”说我可以,但是不可以辱及我的朋友!
      看她还要一万倍百万倍的说将下去,蔡延胜一把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了!”
      洛绒嘴上不说,眼神里都是嘲笑,君子动口不动手,说不过就来武的,还自称君子,可笑可笑。
      蔡延胜拉着她的手腕,“走,回府!”

      此时正是午时,远香酒楼门窗大开,一楼偌大的大堂里都是宴客品鲜的客人。堂后的走廊里伙计们引着来往的客人进出,人流不断。洛绒本还执意挣扎被他拉住的手腕,却发现数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可始作俑者蔡延胜这一发起脾气来,简直六亲不认,哪会管旁人目光,直直冲了出去。
      而同他一起来远香酒楼吃饭的,竟然是何敬铎和几个似乎在杏园见过的公子哥。何敬铎看他许久未归,正离席来寻,撞见他拉着一个女子闯了出来。“蔡兄,这……”定睛一看,拉着的竟是她。
      蔡延胜仍旧紧箍着洛绒的手腕,道:“何兄见谅,这是我家的……她不听话,得教训教训!”洛绒暗自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控制,蔡延胜恶狠狠的冲她吼道,“不许乱动!何兄,我先走一步!得罪了。”
      何敬铎探询的望着洛绒,洛绒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若是何敬铎救她,蔡延胜更不知道要怎么发疯了。
      另外几个公子也凑了过来,笑呵呵的取笑,“这位该不是那‘刺玫’真身吧?”
      何敬铎笑笑,洛绒啊洛绒,你的身边为何总有这样的热闹好看呢?

      小二牵了马来,洛绒道:“大少爷,奴婢用脚走就行了。”
      蔡延胜低声威吓,“你快上马,否则我不客气!”
      洛绒拼命甩着他的手,急道:“男女授受不亲!大少爷自重!刚才还说别人拉拉扯扯……”无奈他一成年男子,手劲极大,死活挣扎不开。
      何敬铎也跟着那几个凑趣的公子哥跟着到了门口,正瞧着蔡延胜毫不怜香惜玉的狠劲儿,犹豫着要不要劝解,对街缓缓驰来一辆辎车,紫漆黑盖那么熟悉。
      几个公子哥都停了笑,直直看了过去,果然万宁洁小姐的倩影就立在了车旁,一双烟眸似有意似无意的看着蔡延胜。
      几乎与他们同时,洛绒也看到了万宁洁。心道,不该来的都凑到一起,这戏真是越唱越乱。

      洛绒晃着被蔡延胜拉着的手,蔡延胜侧头道:“上马,听到没有?”
      “大少爷,是万小姐。”蔡延胜扭头向对街看去,认得是万宁洁,微一点头,算是打声招呼,万宁洁低头还礼。洛绒想着这美女当前,他总会把手放开了吧,谁知蔡延胜见她迟迟执拗着不肯上马,不耐烦了,举着她的腰,一把把她扔到马上。洛绒一回神,身子已趴在马背上;蔡延胜也翻身上马,竟然,竟然就这么走了。“大少爷,万小姐还在……”
      “不是打过招呼了吗?你老实坐着。”洛绒一呆,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真是榆木脑袋。得,这下万宁洁可算是记住自己了。
      万宁洁看着他们的背影,纤手悄悄握紧,神色从容的走进缠丝别境,只留下无关的好事之人还在议论纷纷。

      洛绒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乘过马,而且又是这种高头大马。蔡延胜就坐在她身后,手臂越过她拉住缰绳疾奔,还越跑越快。
      蔡延胜还在生气,为何生气他记不大清了,气的对象就是跟前这个小丫鬟无疑。可,她似乎在发抖?她在怕些什么?肯定不是怕他,这点他完全确定。“你怎么了?”
      洛绒本就是侧身直接坐在马背上,又滑又颠又高,周围一片虚晃,总感觉很快就会掉下去被踩个一佛涅槃,二佛升天。她不好意思抓马鞍,只好紧张地抓着马鬃毛,可又怕抓得太紧弄疼了马更惨,嘴上不停地说,“慢点……”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事情?蔡延胜暗暗发笑,双腿一夹,骏马“嗖”的蹿出善人街,继续向东驰去。

      这时的蔡府,也正在上演一场唇枪舌战,中心命题是“蔡雅的婚事”。连蔡立忠也放下生意,和大夫人、二夫人一起在老太爷处商讨。
      老太爷坐在桌前,摆弄着一沓各色的求亲之笺,挑出一张,递给大夫人,“依我看,还是这位赵大人的公子好些,总要是朝廷大员之家才好相配。”大夫人是内府的主事,这事的确是应该她先说话的。
      刘凯诗低声嘟囔着,“不过是五品小官……”
      蔡立忠起身暗推她,阻止她后面的话,顺势走到大夫人跟前,侧头看着赵郎中求亲笺文,道:“爹爹,立忠可是听说这位赵公子虽是有些小才,却恃才放旷。前些年,赵大人也曾请媒人周转于权贵之府,都不得允,赵公子年纪又有些大了,这才找上咱们家的。”
      大夫人清咳一声,开始发表见解,“老爷这话就说错了。赵大人祖上三代都是朝廷命官,高祖曾任太常寺卿。当然了,比不上妹妹家世显赫,可对蔡家来说,也算是名门望族,虽然赵公子近而立之年才中进士,大大比不上咱们延胜,可也算榜上有名,前途无量啊。”还是很有调查研究的,说起来有板有眼。
      刘凯诗轻轻一咳,开始发话了,“延胜小小年纪,平步青云,从六品,入翰林院,那才是真正前途无量。所以咱蔡家不仅略有小财,还因延胜成为新宦之家,”大夫人的脸上慢慢露出自豪的微笑,刘凯诗话锋一转,“咱们为人父母者,在子女亲事上最忌攀权附势,又被表象蒙蔽了眼睛,看错了人。不仅亲事不睦,还累得延胜失了身份。”
      大夫人没答腔,老太爷捻须道:“话虽说有理,可雅儿年纪也不小了,照延胜说的又什么尚书侍郎的,哪能等得呢?别到了最后,连九品芝麻小官都错过了。”
      他其实压根没听懂自己的话,“爹爹,凯诗的意思是,当官的,未必就好;只要人品端正,心地善良,有一己之长,能安身立命,不会让雅儿为生计担忧,凯诗看就成。”
      大夫人“嘿嘿”笑道,“妹妹真是说笑,难道让咱们蔡家小姐去嫁那些草民不成?他们拿得起聘礼吗?咱们总也得替延胜他们哥儿仨打算打算吧?”刘凯诗皱起眉来,大夫人以为她没懂,得意的解释,“他们总也要娶个大家闺秀吧?延胜这笔天价聘礼可就逃不掉,唉,真让我头痛;”还装腔作势的按按额头,“雅儿要是嫁了个掏不出聘礼的,他们那些开销……”

      刘凯诗冷笑,“姐姐在说什么?难不成,女儿生来就是给兄弟们换聘礼的?别人我管不到,若是到时候有人因为聘礼少,拒绝延强,这种重财之人,不结亲也没什么可惜的!”
      大夫人瞪大了眼,看着刘凯诗,不知如何反唇相讥。老太爷那边怒了,“胡闹!依你的意思,咱们蔡家倒是要和市井之徒结亲,就不被人笑话了?”
      看着刘凯诗又要调转炮口,对准老太爷了,蔡立忠赶快来息事宁人,“爹爹,凯诗不过是打个比方。这是雅儿的亲事,总要她认可才行。”老太爷和蔡延胜的脾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发起脾气来,才不管后果影响,“你和她是一路的,就想跟我拧着来。蔡雅个小丫头,她懂什么?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她们插嘴吗?”
      刘凯诗听了这话还有不发火的,“爹爹,你这话大大不对!今后相守百年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媒妁之人,偏是不能插嘴的两个人!怎……”
      “反了反了!”老太爷直接把左右书笺推到地上,“当初立忠就不该娶你进门,咱们蔡家……”
      蔡立忠这边叫着,“爹爹!”刘凯诗那可是个宁折不弯的女侠,“爹爹忘了,当时听说凯诗是中书令大人的女儿,拍手应允的就是您啊!”
      蔡立忠忙拉过刘凯诗,急道:“凯诗!别说了!爹爹在气头上!”
      刘凯诗跺脚道:“雅儿跟了我四五年,这件终身大事我怎也要替她争个明白!”
      这时如意急急跑了进来,一脸剧烈运动后的绯红,“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他……”看着一屋子的人,生生吞掉了下面的话。
      老太爷道,“延胜回来得正好,我倒要听他怎么说!这种忤逆之言要如何辩驳!”带头就走了出去,蔡立忠也拉过刘凯诗,一边劝一边跟着老太爷。
      如意忙拉住大夫人,“夫人,少爷他,骑马回来……”
      “骑马怎么了?”
      如意急道:“夫人,您快去拦一下老爷他们吧!少爷他骑马,带着的是南院那个……”

      蔡延胜直到家丁接过他手里的缰绳,他才发现这样带着洛绒,会被人认为成什么。可他有样特点,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从不再费心去考虑。既然已经带着她从远香酒楼穿堂而过,从善人街一路一骑同乘,这个时候被府里家人看见也不算什么。
      他先行下马,伸出手,让洛绒扶着下来。凭她的性格,会扶才怪。她寻到马镫,踩实,利落的翻身,拉着缰绳往下跳。可惜了,虽是有着天赋的无敌轻功,可没骑马经验的她,左脚踩得太深,脚下一滑,被马镫套住,“啊”的一声哀号,眼看就要倒挂金钟。蔡延胜双手一抱,扶住她,一边骂“真笨”,一边把她的脚解脱出来。终于脚踏实地了,洛绒长出一口气,“谢谢!”
      少爷怎么了?这个姑娘好像有点眼熟,是南院的吧?不仅带着她骑马回来,现在人家姑娘都落了地,怎么还抱着不放?这里头定有古怪。一个知乖的家丁偷偷溜掉,向北院跑去。

      洛绒恢复了镇静,立刻就发现蔡延胜的手怎么还扶在自己的腰上?手拍脚跳,先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大少爷,奴婢告退了。”开溜!
      望着被她激动之下拍红的手,蔡延胜笑了,这鬼丫头。他已经不气了,心头涌起的是她刚刚落荒而逃的冲动可笑。她就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吗,为何处处出人意料?身边,还飘着她的清香,那一缕甜美的清新味道占据着他的鼻息,缓缓的,不知不觉的,渗入他的心。

      老太爷、老爷和两位夫人在他的房间堵到他,蔡延胜吓了一跳,这么快,兴师问罪的就来了?今天这事的确欠考虑,是该责罚,可用得着这么多人都出席这么严重吗?
      “延胜,咱们家,你学问最高。你来评评理,雅儿的婚事……”哦,这么回事,好说好说。“你说再等等什么尚书侍郎的,可雅儿都这么大年纪了,定亲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看就数赵公子条件最好,可……”侧头瞪了刘凯诗一眼,“你二娘说什么也不同意,一肚子歪理!”
      蔡延胜道:“爷爷,您老真是心急。小雅人生得美,性情贤良温淑,琴棋书画的也不输人,还愁嫁不出去?”
      老太爷狠狠拄了一下拐杖,“我能不心急吗?她再生得美,再不输人,过了十六,还有人上门求亲吗?”
      蔡延胜笑着扶住老人,“爷爷,您老呆在家里自然不知,时下的贵家女子,都是不急着出嫁的。您瞧如今这上京城,好些家的小姐都比小雅年长,不仍是待字闺中。”
      “那是等着夏时宫里选秀女呢!”说着瞪了刘凯诗一眼,“照我的意思,送她进宫那是最好……”
      蔡延胜微微一笑,抢了刘凯诗的话,“小雅性子这般弱,进宫岂不是如送她入火坑一般?爷爷想想,这些个小姐们都入了宫,朝堂中那么多才子……”蔡延胜说话,老太爷那是绝对听的,明明和刘凯诗前几天劝说的无二,这会儿他就一劲儿地点头,“延胜说得有理!我瞧着,这赵家也是怕到了那时,女儿家都越发金贵,才如此急着下订。”越觉得自己料得有道理,捻着胡须极是暗幸未上了赵家的当,“还是延胜想得清透!”

      终于,蔡雅的亲事又有几天的缓和时间了。老爷子满意的走了,刘凯诗看看蔡延胜,替蔡雅感激地一笑,不说什么,也起身回清意斋去了。
      倒是蔡立忠,坐在椅子上未动,“延胜,虽说府里现在为雅儿的事忙着,你也年纪不小了,这几日来府里的媒人都被你拒了,可是有了中意的小姐,爹爹也好请人去说亲。”
      蔡延胜向来避讳这个话题,“爹爹,延胜刚刚入朝为官,待学之事甚多,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蔡立忠道:“延胜,现在街头巷尾都知道那天花宴的事,你又何苦把爹娘瞒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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