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猎手》冥*

20、命运的玩笑（4）

　　辽家。

　　“少爷，空沐倾小姐来了。”管家敲了敲辽汐的房门。

　　没有反应。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请去忙吧。”“好”管家甚为忧虑地看了看她，眼神在赤裸裸地说她：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被遗弃了……空沐倾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笑了笑，，等到管家走后她直接推开了房门，但奇怪的是辽汐并不在里面。辽汐的房间还是很乱，衣服，鞋子，杂志，领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就像她第一次来时见的那样，一切都杂乱无章。她由此联想到鹤见修的房间，同样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但鹤见修和让他的窝一尘不染而且一切井然有序，就连书本的排列也要讲究长宽大小年代和门类。其实，这到也不是什么讽刺对比，在空沐倾眼中只会理解成种种不一样的生存状态。每当她看到辽汐杂乱的房间，辽汐用来自闭的房间，不允许别人涉足的房间，她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颓废，对，就是颓废，那种懒得去挣扎的颓废。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很难放下他的原因吧？

　　她脱下外套，然后一点一点地收拾他的房间。

　　她想：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帮他收拾房间，帮他整理衣柜，帮他翻日历，帮他烫衣服……她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绿色的眼眸里锐利而冰冷的光，想到一起吃午餐时他温柔而专注的眼神，想到她推开他去找蓝默时他苍白而受伤的表情，想到他说我爱你时认真而深情的语气……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发慌，，鼻子也该死的酸了，她皱皱眉头，理性终于还是战胜了不该有的不忍与忧柔。环顾了一周被打理好的房间，她退出房间，缓缓地闭上眼睛，然后砰的一声狠狠地摔上门。

　　结束了。

　　你不该是辽安的儿子，这个世界里终究不存在太纯洁的爱。

　　她转过身猛然撞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辽汐的怀里，她诧异地望在和他的脸，只看见他隐忍的痛苦与失落。他的眸子里不再有闪烁不定的光辉，取而代之的是无止无尽的哀伤与怨恨，仿佛，一个刚刚被人用水溺死的无辜的孩子。她没有说话。“你要走了，是吗？”他用一种沙哑得让人心疼的语气问她，然后狠狠地将她抱住，刹那间，那狠的力道仿佛试图要扭断她的身体，彻底的结束这一段玩笑一样的命运与矛盾。

　　她还是浅浅地笑开了，她说：“辽汐，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吧……他忽然一阵窒息，他几乎是忍住眼泪低沉地吐出那个字的：“不……”

　　“辽汐，结束。”她说的没有任何感情。

　　“不会结束。”

　　“辽汐……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

　　“是敌人也可以相爱。”

　　“辽汐，不要原谅我。”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忽然泪流满面地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在一起也总是给你带来伤害，从前，现在，甚至以后，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痛苦呢？你何必傻傻地付出真心让我这样的人去摧毁而看不到很多真正爱你的人呢？或者你是不是也腻了？你不要对我太不忍心了，要不然你也像我一样吧，做个只爱自己的人，做个根本看不起情情爱爱的人，把所有的孤寂与不甘全都砸到让你痛恨的人身上。你也像我一样吧，谁都不原谅，好让我觉得和你对立得有些价值……和理所当然。”

　　“……”他沉痛地闭着眼睛，空沐倾的话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劈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有绝望了。

　　她抬起手，一瞬间用力地抱了抱他，然后猛然推开他，原本忧伤的双眼也立即布满了荆棘一样的冰冷。她走想华丽的旋梯，步伐平稳而淡漠。

　　爱与恨，是绝对要分明的。

　　因此，怎么也听不到他在身后心痛的呼喊，听不到他的不舍与绝望……

　　从今天起我们就敌人了……

　　敌人也可以相爱……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