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嵋》多情不寿

22、采花贼

　　我记得DAYU说他喜欢的女人是一个叫玛丽莲梦露的美国版小师妹。
　　现在怎么变成水妖精了？
　　DAYU说，就是这个样子，和玛丽莲梦露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玛丽莲梦露就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DAYU纠正说，是一样性感。
　　我说，都一样。趁她还没看见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DAYU瞪大了眼睛说，走？去哪？
　　我叹了口气说，连自己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
　　DAYU说，我只知道，我是一条沉浸在爱河里的小鱼，离开了爱的清泉，就会在干渴中死去。
　　我能理解DAYU此刻的心情，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也是一条鱼。

　　但是我不认为DAYU是鱼，他充其量是个□□或者王八，总之是水陆两栖的，刚扎进水里，就以为自己变成了鱼，这是不符合进化规律的。

　　我觉得有义务让他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物种，我说，这个水妖精，你对她一无所知，你就会爱上她？
　　DAYU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你为什么会爱上凤凰仙子？
　　我说，因为她救过我。
　　我补充说，两次。

　　DAYU说，那如果大师姐救你三次命，你是不是会更喜欢大师姐一些？
　　我想我不会，大师姐就算救我三百次，我也不会爱上她。

　　爱情，真是一个玄妙的命题，理由只是那些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火花，其他都是借口和托词。
　　所以我没办法反驳DAYU。

　　我说，好吧，你打算怎么办？
　　DAYU说，我也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吧，也许……适度包装一下？
　　经过短暂的讨论，我们为DAYU拿出了四个出场方案：

　　一、寂寞的流浪歌手；
　　怀才而不遇，孤独而多情，凄凉地高傲着，最能打动悲秋伤春的少女情怀和她们伟大的母性关怀。
　　二、风流的文人骚客；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才华永远是少女们最动心的东西。
　　三、趁黑跑路的混混；
　　□□，砍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一系列神秘而刺激的暗示，引起人类的原始冲动，更能同时激发少女情怀中的同情心和好奇心，是不可多得的好题材。
　　四、夜走岷江的侠客；
　　劫富济贫，锄强扶弱，飞檐走壁，快意恩仇。马踏三江水，剑寒五十洲，谁不为之倾倒？

　　DAYU思索了一下，说，可不可以综合一下？这样保险。
　　我和宝驴男努力构思着综合这四种要素的方案，过了一会，宝驴男说，DAYU少爷，综合以后是这样的：您脸上要有一条刀疤，一只眼睛戴个黑眼罩，背着一把镶了明珠的宝剑，怀抱着琵琶，嘴里吟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双截棍，做出身后有追兵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出场……您看这样行么？

　　DAYU想了想，说，效果会不会太震撼了……
　　我说，侠歌黑文四大要素全齐，那还能不震撼，给她来个当头棒喝，非你不嫁。
　　DAYU说，你们想的方案都是文出，我想了一个武出的方案。

　　我说，说说看。
　　DAYU说，所谓武出，就不能光是表面功夫，要有武打场面。具体是这样的，你们两个扮采花贼，上去意图不轨，然后在危机关头，少侠DAYU听到呼救，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飘然而至，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英雄救美，然后女主角对DAYU少侠惊人天人，芳心暗许，两人的感情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终于取得真经，洞房花烛，从此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我说，等等，这个故事没有交代采花贼的结局？
　　DAYU说，这是我的故事，你们只是群众演员，为什么要交代结局。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扮演着主角，而在别人的生活里跑着龙套。
　　这句话说得没错。

　　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说，那你还跟不跟我们一起去找不死僵蚕救小师妹？
　　DAYU说，当然要，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

　　我点点头，好，满足你的要求，限你三天之内洞房花烛，儿孙满堂，然后跟我们上路。
　　DAYU说，时间紧迫，你们赶紧开始吧。

　　宝驴男紧张地说，少爷，咱们怎么开始？
　　我说，不是咱们，是你。
　　宝驴男说，我？

　　我说不错，你，你去扮采花贼。
　　宝驴男说，那少爷您干嘛？
　　我说，我负责喊卡。
　　宝驴男迷惑地说，啥玩意？
　　我说，拿着话筒指挥你表演的，又叫导演。

　　宝驴男为难地说，我没演过采花贼啊，这个角色难度比较大。
　　我说，你要挑战自我，本导演带你入戏，你先这样想，你是一个纯情少男……
　　宝驴男说，我是一个纯情少男……

　　我说，你一次次被你喜欢的女孩子无情地拒绝……
　　宝驴男说，我一次次被我喜欢的女孩子无情地拒绝……

　　我说，一个月的时间，你失恋了八百次……
　　宝驴男说，一个月时间，我失恋了八百次……

　　我说，你眼看着八百个你喜欢的女孩子投入了猪狗不如的男人的怀抱……
　　宝驴男说，我眼看着八百个我喜欢的女孩子投入了猪狗不如的男人的怀抱……少爷，我怎么觉得不对劲，那八百个女孩子为什么宁愿喜欢猪狗不如的男人都不喜欢我？

　　我说少罗嗦，我怎么知道，继续入戏……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打击，终于开始仇视社会，仇视一切女性……
　　宝驴男说，我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打击，终于开始仇视社会，仇视一切女性……

　　我说，只有蹂躏天真的女孩子才会使你感到满足，你成了一个变态的采花贼。
　　宝驴男说，只有蹂躏天真的女孩子才会使我感到满足，我成了一个变态的采花贼。
　　我满意地说，很好，去吧。

　　宝驴男嘴里念叨着我是一个变态的采花贼我是一个变态的采花贼，神情紧张地朝那个女孩子洗澡的地方走去。
　　DAYU担心地说，他会不会入戏太深？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宝驴男已经走到了那个女孩子洗澡的岸边，那女孩子看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吓得尖叫一个，缩进了水里，只露出个头。
　　她这一声叫，把宝驴男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在那里一个劲地哆嗦。
　　我大说喊，宝驴男，念台词。

　　宝驴男一边哆嗦一边朝水里喊，你好！我是一个变态……不对，我是一个变态的贼！
　　我喊，还有他妈的采花！
　　宝驴男也大声说，还有他妈的采花！

　　我朝DAYU摊了摊手，说，你看到了，我尽力了，宝驴男不争气，我也没办法。
　　DAYU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谁知道事情又发生了峰回路转的变化。

　　水里突然冒出来几条人影，架起那个女孩子就往岸上跑。
　　女孩子大声呼救，宝驴男离得最近，冲上去正气凛然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回答是迎面一拳，宝驴男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我看到了这个变化，赶紧从行李里掏出一件武器，给宝驴男丢了过去，大声说，快使用双截棍！
　　宝驴男跳起来接棍，没接到，落地的时候又挨了几拳，痛得一个劲地叫，哎哟哎哟哎哟！
　　后来这个段落，被一个叫周截棍的人写成了一首叫双截伦的歌，他做了艺术加工，把宝驴男的哎哟哎哟哎哟用哼哼哈嘿来阐述了。

　　我推了推因为武出表演黄了而郁闷得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DAYU。
　　DAYU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说，咋啦？

　　然后他看到了宝驴男那边发生的事情，也听到了那个少女的呼救。
　　他喜出望外，呼地一声飞了过去，还丢下了一句话：
　　我运气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