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嵋》多情不寿

20、灌口二郎

　　下了山，我们买了一辆车，一直往成都去。

　　我们都不知道岷江在哪，首先要找到岷江，所以打算先到成都，再问清楚岷江。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成都。城门口的官道上，站了好多挂着高音喇叭拿着小红旗的人。

　　宝驴男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你们谁知道岷江怎么去啊？

　　那些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了，有人兴奋地说，各位客官是游览完了峨嵋山下来的吧？现在准备去游岷江？去看都江堰？我们旅行社专门做这条线路，天天出团……

　　话没说完，不知道被谁一胳膊给拐了出去，另一个人乘机挤了上来，激动地说，我们旅行社价格公道，绝不吃游客回扣……

　　DAYU对我说，这个人不老实。

　　我说，为啥？

　　DAYU说，不吃游客回扣的旅行社，就好象青楼女子说她卖艺不卖身一样，你信么？

　　我说我当然不信了，青楼女子哪有资格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只有演艺界人士才可以这么说。

　　这时候又有人挤进来喊，三位客官住农家乐不？岷江边上，都江堰旁，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便宜卫生，还有地道农家老腊肉……

　　一群人围着我们吵个不停，我觉得烦，大吼道，滚蛋！

　　那群人怔了怔，安静了一秒，又开始吵：

　　客官，我们旅行社宾至如归……

　　客官，我们旅行社安全周到……

　　客官，我们旅行社不吃回扣……

　　客官，农家乐，老腊肉……

　　客官，要伴游不，青春靓丽在校女大学生……

　　客官，要碟不……
　　……

　　DAYU问我，怎么办？

　　我说，宝驴男，随便叫个人上车来问路。

　　宝驴男随手指了个人，说，你，上来。

　　那个人爬上车来，一脸神秘地说，美圆、港币、车票、□□？

　　我说，都不要。

　　他想了想，说，我还有蒙汗药、□□、堕胎药……

　　我说你烦不烦。

　　他吃了一惊，用更神秘的语气道，最近成都府新到了一批官银……客官，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要军火。没有问题！倚天剑、屠龙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小李飞刀、孔雀翎、暴雨梨花钉……强烈推荐暴雨梨花钉，火力强，携带方便……

　　我说你他妈闭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他怔了怔，恍然大悟道，恕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几位大哥是要干一票大的。没有问题！攻城利器红衣大炮、海上霸王航空母舰、撞楼专用波音七四七，星际争霸UFO、无敌召唤兽哥斯拉……

　　我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DAYU又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的语气越来越像做官的了，老是问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的脑袋是长来替脖子挡雨的？

　　DAYU想了想，说，买张地图吧。

　　地图上标注的岷江离我们最近的一段在灌县，那里是青城山脚下，有伟大的水利工程都江堰。
　　我们到了灌县，直奔江边，这里是都江堰的所在，江水奔腾到了这里，便由都江堰分流，变得风平浪静。据说，都江堰不但消除了水患，而且灌溉了大半个四川平原，使得四川成为了鱼米之乡，有了天府之国的称呼。

　　一个建筑物，可以泽被世人几千年，的确很令人感动。

　　我问DAYU，你老爸是做官的，如果是他来修，会怎么做？

　　DAYU回答说，一般的操作方式是修了拆，拆了修，修了又拆，拆了又修……

　　我说，那不是瞎折腾吗？

　　DAYU说，不折腾那工程款怎么能变成自己的。

　　我说，如果都江堰是你老爸修的，这里就会变成文化遗产。

　　DAYU问，何解？

　　我说，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豆腐渣工程、第一个烂尾工程，好比神农之于药石，孔子之于教育，还不是文化遗产吗。

　　DAYU向往地说，是啊，导游小姐就会这样给大家解说：大家请看，这里就是世界上第一个烂尾工程，从战国烂到现在几千年了……什么，大家什么也没看到？哦，它还是世界上第一个豆腐渣工程，几千年前就已经让江水冲得没影了，请大家望着滚滚的江水，用想象力去描绘世界烂尾文化和豆腐渣文化那来自远古的光辉……

　　我说，又一个世界之最诞生了。

　　DAYU点点头说，流芳百世啊。

　　宝驴男望着江水也很激动，吟起诗来：
　　啊~~~~君不见岷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然后他望着我们，充满期待地问，少爷，我这两句诗还做得不错吧？

　　我说，做得很好，李白先生，在这里见到您真高兴，您怎么保养的，几百岁了精神还这么矍铄？

　　宝驴男委屈地说，少爷您讽刺我，我有两个字跟李白不同的，我这只能算借鉴，不是抄袭。

　　我点点头说，借鉴得非常好，郭敬明先生！这次借鉴没配上您的艺术照？

　　宝驴男似乎有点不高兴了，说，少爷，我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山贼，不是毛贼，您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我其实真的很有文学修养的！

　　我说是吗，那你说说看，后宫佳丽三千人，后面一句是什么？

　　宝驴男想了一下，哈哈大笑，这也来考我，后宫佳丽三千人，后面一句当然是铁棒磨成绣花针了！

　　我喃喃道，江洲司马，白居易大人，您听到了么，您地下有知，当不用再泪湿青杉，可以含笑九泉了！

　　都江堰，二王庙。

　　我们望着大殿里的二郎神像。

　　战国时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为他们在岷江边建了这座二王庙。民间传说，李冰的儿子叫李二郎，也就是二郎神，又叫灌口二郎。

　　DAYU说，二郎神不是叫杨戬吗？

　　我问他，美国最大的神是谁？迈考杰神？

　　DAYU说，不是，是一个叫上帝的神。

　　我又问，上帝是全世界最大的神吗？

　　宝驴男抢着说，如来佛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神！

　　DAYU说，世界上还有些人觉得一个叫真主的神才是最大的神，为这事，认为最大的神是上帝的人成天和人家掐架。

　　我说，连最大的神都有这么多种版本，就不兴人家二郎神多几个版本？

　　DAYU点点头说，有道理，神话反正都是人编的，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宝驴男同情地说，当神真可怜，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能做主。

　　我说，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个二郎神像看着有点诡异？

　　宝驴男大叫道，是啊，他有三个眼睛！

　　DAYU说，你在哪儿见过只有两个眼睛的二郎神像的？

　　我说，是眼睛有点诡异，他的第三只眼睛是竖着的……我想起来了，峨嵋山上的疯婆婆，曾经喊过，纵目鬼！

　　纵目……难道说的就是像二郎神像的第三只眼睛这样，竖着的眼睛？

　　那都江堰二郎神，和不死僵蚕又有什么关系呢？纵目代表了什么？或者暗示了什么？

　　刚到岷江边上，就发现了这样的线索，我们都很高兴。

　　这也许意味着蚕陵村离我们不远了。

　　但是这时候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正在接近一个恐怖离奇的千古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