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拯救我的灵魂》紫眸魅雪

11、第11章

　　年三十，赵海生要我回婆婆家。我告诉他，我去不了。你自己可以看看，我现在的模样。腿和脚肿得什么样了。大夫不让我过多的活动。更何况你让我大冷天的，光着脚去你妈家吗？赵海生说：“今天是大年三十，那有儿媳妇不回婆家过年的。你要是真的要生了。我就不让你去了。你现在连生的迹象都没有。回头我妈怪罪起来，你让我怎么说。”我说：“你要求我的同时，你看看你四姐，口口声声说什么，谁家的儿媳妇在娘家过年，你妈怎么就连人家老闫家的儿媳妇硬留在娘家过年呀？……”赵海生打断我的话说：“得了得了，你爱去不去呢？你不去我得给我爸妈拜年去。你自己挨家呆着吧。”赵海生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赵海生不顾我大着肚子，活动不方便。大年三十留下我一个人在家，他自己却出去玩去了。深夜11点种，赵海生才回来。
　　初一的上午，赵春铃来家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她妈家过年。我说：“我怎么回去呀？我连鞋都穿不上。”我边说边脱下袜子，让她看我的脚和腿。赵春铃惊讶的说：“呦，怎么肿成这样啊。我今天回妈那儿，才知道你没过去。这赵海生跟妈说，你不愿意过去。我还以为都这前儿了，你们俩又打架了呢？”说着转过头冲赵海生说：“赵海生，她这副模样是不能多动。你那儿也别去啦，在家陪着她吧。她有什么需要，你尽量去做。”赵春铃问我：“你什么时候的预产期啊？”我说：“应该是昨天大年三十的。”赵春铃说：“明天初二，你也别回娘家了。在家呆着吧。”这时的我非常感恩赵春铃，心想总算有一个明白人。初四，母亲和俩个姐姐也来到我家。又给我带来好多吃的。大姐又给我拿了两只鸡，二姐给我拿了一扇排骨。母亲又给我拿了10斤挂面。大姐跟母亲说：“妈，您看，三儿的肚子往下走了。”原来都在腰部和胃的地方。现在这个部位已经瘪了。母亲提醒我，要注意了。就在这一两天了。赵海生问母亲：“妈，您有钱吗？小特的住院押金还不够呢？”母亲说：“差多少啊？”赵海生说：“1000块钱，现在只有960块钱，差40块钱。”母亲掏出100块钱递给赵海生。母亲和两个姐姐走后。我心情非常紧张，还夹杂着害怕。
　　初六，我已开始有了阵痛。但是不那么明显。但也让我坐卧不安。主要是腰酸得要命。怎么呆着也不是。赵海生劝我去住院。我知道，只要我一住院，赵海生就会仍下我不管了。他自己就玩疯了。我到那个时候都找不着他人。而且，我想让赵海生看着我，给他生孩子。让他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容易。同时也希望，通过这件事，让赵海生知道心疼我。
　　初七，我的阵痛和腰酸也比昨天的频率缩短了。我又害怕又紧张。我让赵海生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可赵海生却不肯。说什么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在家憋疯了，说是我活活把他给卷死的。说什么今天也要我去住院。赵海生见我赖在床上不肯起，掀开被子，从地上拿起我的鞋子，另一只手把我推得则躺着，“啪，啪，啪，啪，啪。”拿鞋底子打我。一边打我，一边问我：“你说，你到底去不去医院。今个你不去医院，我就打你丫的去了医院为止。”我不知道赵海生打了我多少下。直打得我告饶并同意去医院，赵海生才罢手。这还不算完，丧心病狂的赵海生再次将我按倒在床上，强行房事。我被赵海生死死的压在身下，气都喘不过来。我哭着央求他放过我，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就别再蹂躏我了。赵海生那里肯呢？说：“这叫爱，不叫蹂躏，你懂不懂啊。”我急得大哭起来。赵海生见状给了我一个大嘴巴，说：“你个臭逼娘们真扫兴。你这一住院生孩子。我得有一个月不能玩你。你就不能行行好，发发慈悲，让你老爷们玩痛快喽。”直到赵海生尽了兴（性）才放了我。在楼下，碰见楼门里的邻居：四零一的梁阿姨、一零二的齐大姨，她们见我哭涕涕，就说：“怎么疼成这样才去医院呀？”我说：“是赵海生打得我，我才哭的。”我张不开嘴向她们说，赵海生干的龌龊事。赵海生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微笑着，一脸无奈的样子摇着头。就好像我在说慌一样。让大家误以为我真的在说谎。
　　在医院进行检查时，大夫见我屁股周围，一道一道的又红又肿的伤痕，就问我，：“你这屁股上是怎么弄的，是不是给打的呀？”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点点头哽咽的说：“是我们家那个畜生打的。……”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大夫安慰我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在这儿他不敢再打你了。啊。你现在必须住院啦，你已经开了三个骨缝了。我叫你爱人给你办住院手续吧。”大夫走了出去。我系好衣服，走出了妇科。赵海生看见我，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小特，你妈逼你够狠啊？。你让大夫骂我数落我。你瞧着，我要不给你丫的点颜色看看，我都不姓赵。”赵海生给我办完住院手续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上午九点多钟住的院，一直到深夜十一点种，赵海生都没有露面。赵海生把我一个人仍在医院就不管了。中午、晚上他都没有给我送吃的，我也没有东西可吃，来医院的时候，我只拿了一卷手纸。我的床头柜里什么也没有。我不敢跟同病房的姐们说话。我很害怕，我怕我的眼泪出卖自己。
　　从我住院开始，宫缩就停止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晚上八点以后，我再次坐卧不安起来。同病房的姐们都已睡觉了。我却连躺都躺不下，只能走出病房，在走廊里来回的溜达。护士看见我没有回病房睡觉，就呲儿我：“17床的，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呀。你不能在这儿瞎溜达。快回去睡觉去。”我没有言语，走回了病房。但我怎么也躺不下，就只能在病房里溜达。别的床的姐们睡醒一觉去厕所，见我在地上溜达，就问我：“怎么啦。是不是疼紧了，睡不着呀？”我点头说：“是，我没有影响你睡觉吧。”病友说：“看你说的，没有。”到深夜十一点钟，护士给我检查，用责怪的语气呲儿我：“你傻呀？疼紧了怎么不说话呀，赶紧的，把衣服都脱了，去待产室。”我跟护士说：“护士小姐，我先去趟厕所行吗？”
　　“不行，你万一要是生在厕所怎么办呀。直接去待产室。”
　　“我想解大便”
　　“那更不能去了”
　　“我开了几个骨缝啦？”
　　“你都开了六个骨缝了，别贫了。赶紧的吧。”
　　我把衣服都脱了，双手捧着肚子，□□的走出了病房。
　　“哎呀，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呀，我让你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穿上病号服。你可真是的，真够傻的。”
　　我扭转身想回去穿病号服，护士阻止了我。扶我去了待产室。说：“你上床躺着，我给你拿衣服去。”
　　帮我接生的大夫问我：“你爱人在哪儿？”我紧闭双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夫见我不说话，就又说：“我不是吓唬你，你的胎位不正，咱们尽快给你做刨腹产，你的羊水已经破了。你再耽误的话，你的小孩就因为缺氧而死在你的肚子里。你得知道这后果的严重性。做刨腹产需要你爱人签字。没你爱人的签字，我们的这个手术就没法做。”我说：“大夫，我自己签，行不行。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大夫说：“不行，这个字必须由你爱人来签，你到手术台上，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们说不清楚。”我告诉大夫，我家的住址。南苑医院派救护车去我家找赵海生。却原来赵海生在家睡大觉呢？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正常胎儿的胎心应是140次。而我现在的肚子里的胎心只有96次。大夫让护士给我做备皮。这个时候我已经开了八个骨缝。
　　九二年二月十一日，农历正月初八，早六点二十二分，我刨腹产生下女儿可心。
　　大夫告诉我，刚做完手术，不能喝红塘水，也不能吃饭，必须等排了气才能吃流食。我从手术室回到病房已是早上八点多了。赵春铃也到了医院。赵春铃说：“你刚做完手术，大夫也说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能吃呢。你这儿也就没什么事啦。我让赵海生去你妈家报个信去。那我和小海就走啦。你自己看着点点滴。”说完，拿着我脱下来的衣服就走了。我已经筋疲力尽。那里还有精力自己看着点滴呀。也可能是麻药的作用，不一会儿，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同病房姐们的大叫声连我给惊醒。原来我的点滴已滴完了，差点空气就输入我的血管里。病友赶紧替我叫护士，才免去了一场灾难。护士和病友看到我床边没有人照顾我。都自告奋勇的替我看着点滴，让我继续休息。
　　初九早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导尿管弄掉了。尿把我憋得很难受。我叫护士，护士总是让我稍等、稍等。我实在憋不住了。就尿在了床上。护士一看，生气的说：“你先溻着吧。我现在忙着呢。呆会儿再说。”说完就走了。一会儿的工夫，尿已经冰凉冰凉的。我又起不来。刀口疼得要命。我挣扎着把腹带解开，从床上拽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我再次麻烦护士，我要尿尿。要求护士给我把导尿管插好。护士说：“你下地吧，我扶着你。你也应该下地活动活动了。”护士扶起我来，疼得我颤颤巍巍。但没有办法，还得下地。手术的第二天上午，我就下了地。护士看见我没有穿内裤，很不高兴的说：“回头，叫你爱人帮你把内裤穿上啊。老这么露着可不行啊。”
　　一直到初九早上，十点多钟，赵海生和赵春铃才露面。问我排气了没有。想不想吃东西。我说：“给我熬小米粥送过来吧。”赵春铃说：“赵海生昨天去你娘家了，我给赵海生准备了两瓶汾酒和一盒蛋糕。一进门，把东西放在了锅台上。”我很纳闷，我已经买好了酒，怎么会是她给买的酒呢？就问：“我早就给赵海生准备好了酒了。也是汾酒。”赵春铃打断我的话，瞪了我一眼，说：“谁准备的不一样啊？都是给你娘家。又不是给别人，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拧。”赵海生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赵春铃又说：“我离医院这么近，有三分钟就到了，每天早上我给你送饭，让赵海生在家多睡会儿。中午和晚上的，我就不管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我说：“赵海生，你回家给我拿个洗脸盆、毛巾、暖瓶、水杯，还有内裤等东西。”赵海生答应着跟他大姐就走了。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母亲和姐姐都来医院看望我。赵春铃见母亲带着小外孙女，忙说给孩子买点吃的去。母亲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恩惠，跟我交代了两句。就带着姐姐和孩子离开了。
　　初十早上六点多钟，赵春铃给我送来了我要的小米粥。上午将近11点钟，赵海生才过来拿保温盒。
　　一连几天，顿顿都是小米粥。有的时候，那小米粥都不是现熬的，疙疙瘌哒的。
　　母亲再次来医院看我，又碰上赵春铃。赵春铃对母亲说：“孩子她姥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家人都特喜欢小特，现在小特给我们家生孩子了，我们家能亏待她吗？”并当着母亲的面问我：“小特啊，你还想吃什么呀？大姐给你做去。你想不想吃芝麻盐呀。”我说：“行。您弄来我就吃。”赵春铃说：“行，我这就回家给你弄去啊。你等着。晚上，我给你弄鸡丝面来吧或是排骨面，你看你自己想吃那样？”我点头说：“那样都成。”母亲看见赵春铃对我这么的好。非常高兴。可直到今天，赵春铃的鸡丝面和排骨面也没有吃上。
　　二月18号，赵海生来医院拿保温盒，问我想吃什么。我告诉他，我想吃捏饺子。并说，不吃他妈包的，因为他妈包的捏饺子，皮厚馅少又咸，不好吃。我让赵海生亲自给我包薄皮大馅的。赵海生答应着就走了。谁知，中午赵海生给我送来的，却是婆婆包的捏饺子。而且捏饺子都张着嘴。人家都说第七天吃饺子捏骨缝。希望月子人骨缝长得好。可这饺子都张着嘴。婆婆是什么意思呢？我一看就来了气，问赵海生：“这捏饺子是谁包的。”赵海生说：“我妈包的，怎么啦？”我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亲自给我包，你干吗让你妈给我包呀？你干吗去啦？”赵海生说：“我看闫睁来的。我哪儿有时间给你包呀。你就凑合着吃吧，别那么多事啦？”赵海生说着还用眼睛瞪了我一眼。我将就着吃了。告诉赵海生别再给我送饺子了。送来了我也不吃。可到了晚上，赵海生又给我送得中午的饺子。我一看把饭盒仍在床头柜上，说：“我不吃，你拿回去吧。”赵海生说：“这是我妈特意给你包的，我妈说了，谁都不给吃。就让你一人吃。你让我拿回去，我怎么跟我妈交代呀？你就吃了吧。”我说：“那赵海生你吃了吧。回头你给我熬点小米粥送来。”赵海生说：“我不吃，就这破捏饺子，给我吃，我才不吃呢。没滋没味的，一看就够啦。再说了，这是我妈特意给你捏骨缝的饺子。你就吃了吧。算是我求你了。”我说：“不吃，不吃，就是不吃。”赵海生见我不肯吃，站起来说：“你爱吃不吃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不吃你饿着。”说完就走了。晚上八多钟，赵春铃来医院，板着脸对我说：“你要干吗呀小特，你这么闹回头再把奶闹回去。孩子吃什么呀？我拿开水给你泡泡那捏饺子，回头吃喽它。我看着你吃，你不吃，回头我喂你吃。还反了你啦。”赵春铃见我还是不肯吃，就开始喂我。她用勺子翘开我的嘴，楞是往我嘴里塞。我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赵春铃不管那一套，继续往我嘴里塞捏饺子。直到，捏饺子我吃了一半，赵春铃才罢手。
　　二月19号，我出院。赵海生找来一辆面包车。临走时，赵海生还把暖瓶给摔了。到了家，我大姐忙去换暖瓶旦。家里两个暖瓶，先后都被赵海生给摔碎了。母亲忙着做饭。赵海生站在一边看着。母亲又给孩子挤□□，说是小的时候不挤，长大了到阴雨天，孩子的□□非常痒。我看着母亲给孩子挤□□，听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就好象在撕撤我的心一样难受。饭后，母亲和姐姐都要走了。母亲临走时，告诉赵海生，不要再往地上泼水了，屋里太湿太潮，孩子容易起湿疹。开开窗户通通风，跑一跑湿气、潮气。晚上，我跟赵海生说了许多肺腑之言，并央求他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一边说一边哭，希望赵海生能回心转意，真心真意的待我和孩子。赵海生总是说：“别说了，别说了，你看你，一说就哭。你再哭，我就走了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叫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怎么还说呀？你再说，我可真的走了。”始终赵海生也没有点头。
　　第二天，赵春铃来啦。看见我的眼泡又红又肿，就说：“小特，昨天你哭来的吧。哼，你就哭吧，早晚把眼睛哭瞎了算。”也不问我为什么哭。赵春铃跟我和赵海生说：“这套宝宝装是我们同事给的。我给你们100块钱。我就不给你们买东西了。”又转过头冲赵海生说：“赵海生，你的孩子别让咱妈给你看了。咱妈岁数大了，也看不了你的孩子。”我看着赵海生，赵海生白了我一眼，说：“啊，我知道了。我本身也不想让咱妈给我看孩子。你就放心好了。”赵春铃说：“既然你知道怎么做就好。那我走了。你送送我吧。”赵海生送赵春铃，去了好大一会儿。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些什么。在他们谈论，不让婆婆给看孩子时，我的心就像被他们抓在手里，狠狠的从胸腔生拉硬拽地往外掏般疼。母亲今天没有来。
　　二十一日，早七点四十五。母亲和二姐就来了。又带来了100个鸡蛋、10斤挂面、两只整鸡、一个尿不湿。赵海生还没有起。母亲看见家里，锅朝天碗朝地、屎介子尿介子扔了厕所一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母亲一边收拾屋子，一边问赵海生：“赵海生，你成天在家呆着，干什么呢？昨天的锅碗怎么都没刷呀？这应该是吃完饭，就刷出来的呀？你可真够懒的。”赵海生嘿嘿的笑着，说：“我哪儿干过这个呀？我都不会。”母亲说：“既然你不会，那么怎么不叫你妈过来呀？”赵海生说：“我妈她身体不好，又有心脏病，来不了。”母亲说：“那你爸爸呢？怎么也不过来呀？”赵海生说：“我爸爸在家照顾我妈呢，还得给我四姐看孩子。脱不开身。”二姐建议母亲，今天给我包饺子吃，说是该给我捏骨缝了。我说：“太好了，我就爱吃妈包得饺子。我正好还没吃过饺子呢？”赵海生说：“7天的时候，我妈给小特包捏饺子啦。是我妈亲自包的，薄皮大馅的小捏饺子，一口一个。小特可馋了，连吃了两顿呢。妈，你可别听小特的。”母亲冲我白了一下眼睛，说：“你到底吃没吃呀？”赵海生说：“她吃啦，她吃啦，要不你去问问我妈和我大姐去。”赵海生一边说一边扬起眉毛向我示威。我怕母亲伤心难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告诉母亲真实的情况。我的忍让、包容、忍气吞声，希望能换来赵海生一点点怜悯。而我就会很知足。母亲见我不言语了，就说：“三儿啊，你怎么时候学会说瞎话啦。”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亲一边数落我，一边干活。赵海生就围着母亲转悠。二姐听说我没有奶水，孩子饿得哇哇直哭。骑上自行车就去东高地菜市场，给我买来了5斤鲫鱼。吃过午饭，二姐不顾身体疲惫，冒着5、6级的西北风，去马驹桥给我买下奶的药。母亲也回去了。下午，赵淑琴来了，拿来两套宝宝装。临走时，我让她带上孩子的照片，给婆婆看。现在有了孩子，可赵海生还是那么懒那么脏。孩子换下来的屎介子、尿介子，他总是堆放在侧所不洗。等孩子没有的换了，再去洗。吃完饭，碗也不张罗刷，泡在水池子里。煤炉子也不封好，大氅摇开的往屋里放煤气。他自己去北屋，关上门看武侠小说。无论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知声。我去敲他的房门，他在里面冲我大喊大叫：“知道啦，知道啦，等一会儿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他也不给我开门。有的时候就嚷道：“你敲吧，你敲吧，我还就不出去了呢？我看你能怎么着。”而每次，我看见煤炉子大氅摇开的，叫他过来把煤炉子弄好，赵海生总是说：“你就不能弄啦是怎么的？你弄一下，你就能死啊？”我听了这话，心里非常堵得慌，就回敬他说：“没错，我要弄了我就死啦。”赵海生隔着门说：“那你就死去吧。你还爱弄不弄，熏死你丫的。”
　　二十二日，母亲下午一点多钟来的。
　　“赵海生，你怎么把三儿头顶上的窗户给开开了呢？”母亲的声音惊醒了我。赵海生说：“你不说了吗？，屋里太湿太潮，孩子容易起湿疹。你让我开窗户通风跑湿气潮气。”母亲说：“那我也没让你开三儿头顶上的窗户呀？你怎么不开厨房的窗户和北屋的窗户啊？”我起身一看，床头上方的窗户果然开着呢。母亲这时已走了过来。把窗户给关上。母亲对赵海生又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三儿刚给你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不能受风。”赵海生说：“我哪儿知道呀？我又没生过孩子 。”
　　“你没生过孩子，你妈也没生过孩子吗？你姐姐她们都没生过孩子吗？”
　　“这跟我妈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呀？你说事，别连我妈和我姐姐给捎上。她们跟这事没有关系。”赵海生板着脸，大声的跟母亲讲话。我招呼母亲赶紧坐下，别生气了。母亲坐下来，叹了口气说：“这月子人不能受风。这要是受了风，落下病，这一辈子都完了。搞不好还容易瘫在床上。”我下地给母亲到了杯水，母亲接过水，说：“你赶紧上窗躺着吧。”母亲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从包里拿出布料，冲我说：“这儿有两块布料，是你二大妈、三大妈给你的。你大妈给了你一个绒毯。她们每人还给了你50个鸡蛋。我一次也带不了那么多，这次给你带来了50个鸡蛋。余下的都在咱们家呢。”我说：“妈，您别往我这儿带啦。您看我这儿这么多吃的呢？您留着自己吃吧。大老远的您别往这儿折腾啦。听见了吗？您。”母亲回应着我的话。赵海生阴阳怪气地插嘴说：“妈，要是那边给小特的东西，你可别给觅喽？你要是拿不了，说一声，我过去拿去。那100个鸡蛋湛时先放在你那里吧。等下次，你过来的时候，给小特捎来。”母亲一听赵海生这话，气不打一处出。冲赵海生嚷到：“赵海生，我告诉你，我老太太还不至于吃我闺女做月子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别人给我闺女的东西。”母亲气得声音发抖。我从床上坐起来，说：“赵海生，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跟我妈说话的吗？”赵海生冲我瞪着眼睛说：“你说，我该怎么说话。你是我媳妇，是我们老赵家人，给你的东西，就是给老赵家的。别一明二声给你的东西，回头咱连影都不知道。也见不着那东西。好吗。回头再让咱们还情去。干吗？我冤大头呀？”母亲站起来，定了定神，说：“好啦，赵海生你也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把那100个鸡蛋拿来。”赵海生见母亲真的要回去拿鸡蛋。忙说：“不着急，不着急，你再歇会儿。”母亲遥遥头说：“不了，我老太太今天就是打的，也把鸡蛋给你送过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赵海生说：“那你就慢走吧。我就不送你啦。咱回头见。”我起身去拦母亲。母亲冲我苦笑着说：“三儿啊，你躺好了去。我没事。你妈坚强着呢。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妈走了。”傍晚，五点四十分。母亲在楼下喊赵海生。赵海生应声下楼。不一会儿的工夫，赵海生提着好多东西上来。我问他：“我妈呢？”赵海生说：“你妈走啦。”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妈上来坐会儿呢？”
　　“你妈她自己不上来，我有什么办法呀？又不是我没让她上来。你冲我横什么呀。你有能个，你下去把你妈追回来。”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我瘫坐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地流。
　　二十三日，母亲没有来。赵海生十点起床。对我说：“哎，我把阳台上的鸡蛋和一些吃的东西，都放在我妈那儿的东厢房去。那屋没火，又阴凉。那东西不爱坏。放在咱们家阳台上，太阳一晒。那东西搁不住。回头没等你吃呢，就都坏了。搁到我妈哪儿，等你吃的时候，我再给你拿去。”我不同意。但赵海生才不管我这一套呢。借来三轮车把阳台上的所有鸡蛋350个和冰箱里的整鸡三只，牛肉卷三卷，还有剩下一半的鲫鱼。都用三轮车拉到婆婆家。赵海生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