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何其》顾思乱

7、良夜别遇

　　7.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等到我将孔绮送上回家的车上，孔绮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身后的苏羽：“帅哥，我以后还会来的。”
　　我板起脸：“怎么不对我说？”
　　孔绮嘟嘴哼了一声：“你，才不来看你，你那么坏的。”说完拍拍手上的一大袋东西，一脸幸福的样子，“还是苏羽哥疼我。”我好笑地看着她抚摸着袋子。苏羽在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到底还是你这个亲哥哥亲。”
　　我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溢满脸孔。
　　孔绮也红了脸：“那说不准。”苏羽叹口气摇摇头，神情落寞地抚摸自己的脸颊，一脸可怜道：“要不是我长得花容月貌，肯定被你们说成是坏脾气的怪人。”说完还加了“大白脸”。我和孔绮互相对望一眼，双双无语。孔绮肯定忘记了昨晚的事情，而我却记得清楚，所以更加尴尬。
　　但是这个，确实有些实话。
　　苏羽一副了然地看向我们，我们两个纷纷装模作样地笑笑，他见怪不怪地说：“就知道你们这么想的，刚才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孔绮和我都干笑不已。
　　“好了好了，也不多说了，车子快开了，进去吧孔绮。”我说。
　　孔绮点点头，回身抱抱我：“孔言你要保重。”
　　苏羽挑眉说：“我怎么觉得你抢了孔言的台词。”
　　孔绮一脸惊讶地说：“我第一次觉得苏羽哥竟然是这么搞笑的人。”苏羽不屑地笑：“你才发现？晚了，走吧你。你哥我照顾着呢。”
　　我郁闷地瞥了眼苏羽，后与孔绮挥手告别。
　　车子立刻启动开走了。
　　苏羽在我身后嗟叹一声，我回过头看他，他笑笑不说话看着我的脸。
　　看着他那奇怪的眼神，我疑怪地抹脸：“怎么了，脸上有东西么？”
　　他讶异说：“你知道还不擦！”
　　我赶紧找餐巾纸，一抬头却发现他笑得快抽过去的样子就知道中计了。
　　“你……”我无奈摇头，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有时候真的怀疑苏羽就是女版的孔绮，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简直就是不让人消停的货。不过这话不能够跟他说，否则他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羽勾手搂过我的肩膀，我几步踉跄转头就是他极近的脸孔：“做什么？”
　　“你看，现在心情好许多了吧。夫子，不要那么担心，孔绮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她有能力也必须得有这个能力来照顾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如果一味地偏袒她保护她最后会溺爱她伤害她的。”
　　他，是在劝导我么？
　　他想了想，抬头捏了捏我的脸颊，一阵疼痛：“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怎么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说着说着手上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闪亮，“诶，你的皮肤不错，以前看不出来么，软软的滑滑的，孔夫子，可以去代言洗面奶广告了。”
　　我心急慌忙打掉他的手，眼睛一扫他的脸，谦虚道：“哪里有你的好。”
　　后退几步的苏羽观察了我一下，声音上扬奇怪道：“诶，孔言你脸红什么，真是夸都夸不得。”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他在我身后喊：“你去哪里呀？”
　　我头也不回：“去菜场买菜。”
　　“菜场往这里走。”他几步上前拉过我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我一脸尴尬地挣脱掉他的手：“好吧好吧。”
　　他奇怪地看了我几眼：“今天的你好奇怪。”
　　我的心一紧：“有吗？”

　　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双手环胸：“不会是你今天看到我裸体被惊艳到了吧。”我差点一个口水被噎住：“我再怎么惊艳你也是个男人。”
　　他一反常态没有反驳我的话。我被这奇怪的氛围搅的心烦意乱，快步前进。

　　昨天晚上孔绮和苏羽竟然买了两大箱啤酒说要庆祝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庆祝的名堂是什么，但是莫名气氛特号我也不制止了。
　　三人几杯下肚孔绮竟然就一个劲地灌酒，看她脸颊彤彤红我就意识到她有些醉了。我随手拿走她的杯子：“不要喝了。”孔绮大叫着要喝酒，而且一定要和苏羽干杯。苏羽嘴唇就这酒杯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们两兄妹字啊他面前唱戏。
　　孔绮双手打起人来本来就很疼，而且现在她醉着，不分轻重更加让人受不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一个劲地说：“好吧好吧，我来替你与他干杯，我替你，我替你好不好？”
　　说着就碰了下苏羽的酒杯几口下肚。
　　孔绮不让我一杯解决，还一个劲地倒酒，嘟囔着要不醉不归。
　　这丫头真是离了家什么胆子都大。
　　苏羽看到这个架势也有点受不住了，拿住她倒酒的手说：“可以了。”而孔绮一把甩开苏羽说：“小白脸靠边站，酒神附体，急急如律令！”
　　我明显看到苏羽的嘴巴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脸也青了一层：“小、小白脸？”他不可置信地重复。
　　孔绮一脸镇定地抬头看他：“你比我哥哥还小白脸，难道是大白脸？”说着摩挲了把下巴正要说出更语出惊人的话时我就一把捂住那个祸害，笑着转头对苏羽说：“孔绮还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说完我就使劲夺过啤酒瓶子，但是刚到手的啤酒瓶刚放下，只听见耳边“砰”的一声，苏羽又开了一瓶。我惊恐转头看向苏羽，他阴寒地笑笑：“小白脸，大白脸，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还不够醉，孔言你让开，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就要来抢孔绮。
　　我则像个大母鸡一样护着孔绮，苏羽则是那只捉小鸡的鹰。
　　孔绮则醉酒胆大地煽风点火，打着酒嗝说：“一个小白脸遇到了一个大白脸，然后，一个攻，一个受……”说着说着竟然还编成了歌曲唱了出来。
　　受过她多年熏陶的我目前也知道什么叫做攻什么叫做受，以前她看到我男同学或者朋友的时候不是没有意淫过，但是都是私下告诉我。当着当事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开口，还是第一次。而且，我不能把握这个当事人会不会将她给处决了。
　　苏羽明显愣了一下，我以为他不知道什么是攻受就呼了口气。但是他随即绿了脸对我说：“你这个妹妹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了。”这句话真是将我刚松了的心给紧紧地捏住了。我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知道？”我小心翼翼问他。身后孔绮又干嚎几声。
　　苏羽大手一捞将我撇开，一脸狠决的模样：“让我替天行道吧。”说完就上前摁住孔绮的身体，将啤酒一股脑灌入孔绮的嘴巴。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变相谋杀么，我以后怎么与他同居？
　　反应过后立即上前劝酒。
　　最后劝酒的结果是那啤酒灌入了我的嘴巴，一瓶又一瓶，一瓶又一瓶。最后混混沌沌地看见地下滚着许多许多的空瓶。而苏羽也被我给反灌了许多啤酒。
　　两个人最后踉跄着摔倒在沙发上，而他则狠狠得摔都专往我身上摔，当即被他压的喉咙口一阵痒意。

　　苏羽在我的胸口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哼哼了几声抬头看向我。我醉眼迷蒙地回看他。
　　他眯眯眼睛，傻笑了几声，哼哼着说：“想不到你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戴眼镜呢？”我听了摸摸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大喊：“呀！我的眼镜呢！我的眼镜呢，眼镜呢！”
　　孔绮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听到我的声音大声合音：“眼镜，眼镜……”说着说着骂了出来，“死孔言，你在家不戴眼镜的好不好！”
　　我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对苏羽说：“嗯，不戴眼镜。”
　　苏羽伸手摸摸我的眼睛，我舒服地闭上眼睛，感觉很惬意地享受着他的抚摸。
　　闭上眼睛，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唯有身上的热源是我感觉的所有来源。脸上的凉意从眼睛逐渐下滑到鼻子上，又从鼻子到了嘴巴上，我被他弄得痒死了，就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看他。
　　正对上他乌黑的眼睛。
　　深不见底，像是要吸引一切的黑暗，让人情不自禁地望下去，望下去，就想于此沉沦。只看到表面的一派平静，但是感觉告诉我下面有无数的汹涌暗潮。像大海一样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我的手也抬起来，摸向他的眼睛。
　　神识好似清晰好似模糊，什么都不能够代表我此刻的感觉，我仿佛站在了天堂，但是又像是躺在了地狱。很迷蒙的感觉，却让我很是痴迷。就想要将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这一刻，眼前只有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的嘴畔停留着他的手，他的眼角旁有我的手。他斜靠在我的身上，我躺倒在沙发上。他头上的水晶吊灯发出明亮的光芒，我的余光可以感觉墙角的花瓶被照得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不是一个画家么，那么，他可以画下此刻的场景么？我特别想要将这刻定格。
　　我忽地笑了起来，他眨眨眼睛也笑了起来。两个人都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我也随即滚了下去。
　　瓶子硌的脑袋疼，我闷哼了一声，转眼又看到他弯弯的笑眼，莫名其妙我又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他凑过来对着我哈了口气，我也回哈了口气。两个人像傻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动作。
　　我是清醒着么？还是醉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我现在在做梦？
　　突然不远处的孔绮大喊了一声：“肯德基，哈哈哈，傻子，肯德基，哈哈哈，傻子。”
　　苏羽瞪大了眼睛看看我，然后摇摇头，对我说：“昨天你不愿意跟我睡觉，那么今晚呢？我的房间可空着，而沙发这里邋遢极了……你要睡觉么？”
　　我呵呵地笑了几声，呆头看了他几分钟，就在他又开了瓶啤酒喝几口的时候我说：“好呀。”说完就夺过他的啤酒灌了几口。
　　然后神识逐渐模糊，只记得他的手握住我的手。
　　最后，就是第二天我一睁开眼睛看见他全身赤裸地躺在我身边，我一慌刚拉开被子却发现自己也是□□。
　　再转头就是苏羽睁开的双眼以及往上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