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 展现脆弱才不会错过》书空

8、弱点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没有人注意到今天的宴会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们依旧热烈地交谈、舞蹈，香槟的金黄色泽伴随着玫瑰馥郁的芬芳，让人昏昏欲醉。
　　然而，这些繁华的虚景之上，装饰华丽的屋顶，却有两个全身漆黑的男人正在进行着一场与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对话。
　　“克劳德·费斯塔斯。”塞巴斯蒂安身形笔直地站在屋瓦之上，背后一轮巨大的圆月将他的脸色映得格外清冷。“我不关心你和你的老爷的所有目地，我只想告诉你，认清自己的实力，再想，你究竟有没有资格向我的主人挑战！”
　　“呵。”金瞳的执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这么说还真是生硬呢，塞巴斯蒂安阁下。你连我的来路都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自己这么自信呢？”
　　“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塞巴斯蒂安微微弯起唇角，“只要是少爷的命令，我就会办到。少爷需要我是最强，那我就是最强——无论是面对谁。”
　　“哎呀哎呀，你们感情还真好呢。跟着那样的主人，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无趣？”塞巴斯蒂安冷漠地笑起来，腥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面的人，“你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明白我对少爷的感情？”
　　克劳德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酷地眯起眼睛：“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清楚，但是，也许我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哦。”
　　克劳德玩味地拖长声音，慢慢地说，“你猜，你的主人在明知你必死的情况下，会不会顾惜你的性命召唤你呢？”
　　“你说什么？！”
　　男子阴冷的话语落入耳中的那一刻，塞巴斯蒂安想到的并不是什么感情能不能得到回报这样可笑的问题，而是——
　　“少爷为什么要召唤我？”再也按耐不住，塞巴斯蒂安猛地跨前一步：“你们把少爷怎么样了？”
　　“害怕了？”金瞳的始作俑者轻松地笑笑，“终于也开始紧张了吗，处变不惊的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
　　塞巴斯蒂安默然。
　　那张面具……即使在面对安吉拉的拷问的时候也能保持着的，温文淡漠的面具……原来，是这么容易就会被人击碎么？
　　——因为这个人，抓住了我所有的弱点啊。
　　是的。少爷，只有您才是我的弱点。
　　您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少爷。
　　眼前浮现出那个蓝眸的孩子倔强的样子，好像眼前袭来一阵白玫瑰的芬芳一般，塞巴斯蒂安蓦地笑起来。
　　“不管你们怎么样，”塞巴斯蒂安轻松地说，看着克劳德的脸色阴沉下来，“恶魔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你以为我真的相信过感情这样子可笑的东西吗？我跟少爷之间的牵绊，可是比那种东西牢固的多呢。”
　　“哈哈哈……。”金瞳的执事笑出声，慢慢地向前走去，俯下身盯着塞巴斯蒂安猩红色深不见底的眼：“你是想说契约吗？那就用你们的契约感应一下，你的少爷，现在在哪儿吧？”

　　“不要担心，夏尔，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亚洛斯笑眯眯地将刑室里的烛台逐一点亮，“我从一开始就说过。”
　　“你以为无论什么人都有跟我玩游戏的资格么，狂妄自大的家伙。”夏尔冷哼。
　　“哎呀，不要这样嘛。这样好了，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告诉关于你父母之死的全部真相，怎么样？”
　　他果然知道吗？夏尔心里一紧，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金发少年。
　　“我就知道。”亚洛斯兴致勃勃地走过来，“听说你对这件事情的执念非常深呢，原来这样就会退缩吗？”
　　“你要怎么样，快点说。”夏尔咬了咬牙。
　　无论怎样，尽在眼前的机会不能错过。
　　至于能不能熬下去……。
　　现在，就先不想那么多了。
　　——我夏尔·凡多姆海威就是凭借仇恨才存在的。如果放弃了这份仇恨，我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况且，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吧？
　　尽管心里这样说服自己，默默点头的那瞬间，夏尔的眼前，依稀闪过谁猩红色美酒般的双眼。

　　“啊！”
　　“疼吗，夏尔？”将手中的鞭子放在盛满盐水的石盆中，亚洛斯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走过去查看被绑在木架上的年轻伯爵的情况。
　　“哎呀呀。”亚洛斯怜惜地摸摸夏尔的手腕，“都跟你说了不要乱动，你看，刚结的痂，又磨破了。”
　　夏尔勉力抬起头，一滴鲜血从额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眼前只见金发的少年走来走去，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呐。”将一块鹿皮裁成小条，垫在手镣和脚镣的内侧，亚洛斯满意的笑笑：“好了。我可不希望在你身上多出那么多不是我制造的伤口。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尽情挣扎了。”
　　看了看浸在水盆中的鞭子，亚洛斯摇摇头：“要让盐水渗进去还要一段时间呢……这段时间，做什么呢？”
　　“啊。”身后传来短促的一声低吟。
　　“怎么了，夏尔？”
　　回过头去，发现少年仍然保持着全身脱力的姿势，人已经陷入半昏迷——想来那一声低吟只是因为太痛苦，而发出的本能反应吧。
　　“又昏过去了啊？这都第几次了，真麻烦。”亚洛斯无奈地摇摇头，从台子上拿起一小瓶辣椒水，慢慢地浇在少年伤痕累累的肩膀上。
　　疲惫不堪的身体触电般痉挛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蓦地睁大。
　　“为什么还不召唤他呢，夏尔？”
　　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刻骨的痛苦，亚洛斯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有不敢做的事情啊，夏尔·凡多姆海威！”
　　“只因为这里有大天使布下的魔法阵，就不想召唤你的恶魔执事来救你么？真是令人感动呢！”
　　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不知明的情绪，金发的少年张狂地大笑着。清脆而欢快的笑声伴随着皮鞭抽打□□的闷响和昏迷中的受刑者发出的低声呻吟，在宽阔的刑室里不断回荡。
　　然而不知为什么，大笑着的少年眼中，居然有泪水渐渐渗出。
　　——就是这样的感情吗？
　　夏尔。
　　塞巴斯蒂安。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