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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38章不白之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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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几本奏折纷纷落在跪于殿前的四爷和十三面前。“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儿!”康熙勃然大怒,一屋子的人抖了几抖。站在康熙身侧,有些担忧的瞄了瞄十三。张容严果不是省油的灯,联合徽商,纠合官吏呈上不少弹劾四爷和十三的折子,说二人不懂盐政,妄加干预,造成各地盐商的不满。
“皇阿玛,这些折子所言不实。”拣起地上奏折十三激动解释。
“不实,这些都不实吗?”康熙冷笑将案上的一堆奏折砸向二人。“皇阿玛请息怒,儿臣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因为河工一刻不能耽搁,所以才就地向盐商筹款。”四阿哥沉声。
“就地筹款,户部没银子吗?朕看你是另有所图!”康熙厉声训斥,慈祥不再。
“皇阿玛,四哥决无此意,安徽盐商个个富得流油,朝庭让他们捐钱修河却个个哭穷,儿臣认为治治这些为富不仁的盐商也并无不可。再说皇阿玛不知,户部的银子不好筹措。”十三性急,早是脸红脖子粗。
“住口,朕不知,你到比朕知道的还多,本想让你二人好好历练历练,你们却把好好的一个安徽搞得乌烟瘴气。”他压了压怒火,“今日你二人好好回去给朕想想,听候发落。”
“皇阿玛!”十三直了直身子,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四爷拉住,两人委屈磕头,起身告辞。康熙疲惫的缩进那把龙椅,屋子里弥漫着龙延香的味道,缓缓升起的熏烟又徐徐下降,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进,光雾罩住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奴才们。康熙手抚额头,眉心纠结,月燃心生怜悯,暗暗思付,光凭一个张容严真能翻出这涛天巨浪?历朝官商多勾结,如此打击四爷和十三只怕事情不简单,轻唤皇上,他却叹气摆手,月燃低头,欲言又止。
澹宁居外月燃拦住张廷玉,直截了当。“张大人即推荐四爷怎可撒手不管。”张廷玉先诧异后暧昧,“姑娘是担心四爷?”月燃稍愣,他握拳轻咳,“此事是有些麻烦,不过父子岂有隔夜仇。”康熙很器重张廷玉,他的话十之八九是会听,他不袖手旁观自然是好的,知他误解也懒得解释,“看来张大人早是心里有数,到是月燃过虑了!月燃先代十三爷、四爷谢过大人。”
“姑娘快别,你有恩于公主和我,廷玉暗记心间。四爷和十三爷是皇上派往安徽的钦差,又都是皇子。地方官员敢上折子,且人数不少,这事不简单?可廷玉一定尽力说和。”
月燃了然,张廷玉的想法竟同自已的一样,而满朝上下能够得上资格推波助澜的人只有他了。张廷玉性格向来沉着,绝不参与任何党争,若八阿哥真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此番的相助确是铁了心要还自已人情。安徽修河经过亲眼目睹,百姓对两个阿哥行事是交口称快,让十三蒙上不白之冤,于心不忍,于情不合。谢过张廷玉后月燃取了出宫合符,直奔王府井八阿哥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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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家,气派而幽雅,如他。
夜色花园苍松荫榆,夜来飘香,园中静湖波光粼粼,八福晋定也倾尽心力,建他,爱他。踏进两人把手而建的家,那以为放下的执着却是误锁进潘多拉的魔盒,心发酸得想哭。喜贵乐呵呵的迎来,又喜滋滋的领进,对他而言爷的女人便是他的主子,没有先后。而自已却因晚来一步,错过了唯一。
八阿哥的书房灯火通明,喜贵帘外通传,一人急挑门帘,却是十四。“小燃!”眼中是喜悦和惊奇。月燃也同样吃惊,吃惊于十四,吃惊屋里的九爷和十爷。
“这么晚来找八哥何事?”
十四上前一步,月燃倒退三步,四人夜聚八爷府定是谋画着自已要求之事,那是他的决断,又凭什么来求他呢?不过是他生命的过客,八爷府的客人。眼前有些模糊,一团白影掀帘而出,月燃闭眼狼狈逃走,身后留下十四莫明其妙的惊呼。
一路狂奔,泪水飞张,心痛得难抑,不论十三,不论是他,爱情都缺失了一角。脚下的卵石小径凹凸不平,重重跌地却是不痛,伤痛不如心痛!伤痛不如心痛……!
伏地痛哭,有人无言将她抱起,月桂香气,她知道是他,泪水汹涌浸湿他襟前。八爷任她发泄,进亭放她座于腿上,翻开她掌,纤纤玉手道道血丝,喜贵忧心的拿来药膏,他仔细为她涂上,轻轻吹气。
“你不必如此!”月燃抽手,他叹气,“真是个不坚定的小丫头。”月燃无话只知落泪。他取一方白色锦帕,撕成两半,拉着她手一一包扎。他避开手伤,轻而牢的扼住她腕,“看着我!”他软语诱哄,月燃咬唇抬头。那双美眸中华光突盛,他说:“今生注定欠你,我许你来世唯一!”泪再次泛滥,她抬手抱他,头埋他肩,他回手紧拥生怕她再次逃离。温柔的唇如细雨般密密洒落她脸,她仰头,主动噙住游离的唇,丝丝眷恋,怯怯纠缠。八阿哥微颤,十指穿发,狠心强吻,他!不再予她退让的可能。
深院静,小庭空,一霎烟汀,新月照侬。月燃急急喘息,八阿哥含笑抵额。“你还笑得出来,明日……唇……肿了……怎么办?”月燃吞吞吐吐,斜眼嗔他。“就说被八爷府花园的采花蜜蜂给蛰的!”他一脸皮样,那有平日里的儒雅。“你……!”真是败给他。他明媚一笑,转而进攻她的耳垂。月燃痒得难受,咯咯笑开,“停手,被人看见。”
“现在……知道……羞……了?”他含糊糗她,唇舌没歇着。舌尖轻点她耳际寸寸肌肤,热气吹入耳廓,月燃唇逸微弱呻吟,他轻抬她腿,让她跨坐身上,腰后的手一拢,两人生生贴近不留余地。
“八爷……我……!”
“叫我胤禩。”他眉眼迷蒙,诱人不已。月燃羞怯,低唤胤禩。他满足哼哼,唇手并用。月燃情不自禁,微颤着,轻喘着,任他分分爱怜。他意乱情迷,抱她于石桌,伏身相欺。背上传来的冷凉让她急急捉住他,她摇头,他沙哑,“燃燃!”
“不要!”她固执摇头,桃面如醉。他双眼通红,紧盯她面,他边隐忍,边摇头,边无奈,边叹息,“小狐狸,真是我命中媚惑!”他扶起月燃,理好她鬓旁乱发。想他一年为限的赌约,自已半年便摇旗投降,勾他脖子一阵撒娇,“我是小狐狸,你是老狐狸。”他怜爱而笑,轻点她鼻,“那咱们看看谁先把谁迷晕咯。”月燃媚眼半羞,泪色迷茫,此生他便是她的全部,她的唯一。八阿哥轻抚她的秀发,咬耳低语,“为了你,这次我可以停手,但仅此一次,算是帮你还他的情。”月燃咬唇,埋于他胸。
他是何等思虑致密之人,早是猜到自已夜访目的。现实终不可逃避,他是皇子,他渴望权倾天下,夺嫡岂会轻言放弃。可他的结局却是一想便痛心,兄弟间的残杀连康熙都阻止不了,又何况自已。如何才能挽救他?说自已可感知未来,他会失败,一身傲骨的他又怎会相信。紧紧相拥,忧心不已,“胤禩,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无论你做何事都要想到,我只有你,也只要你。”腰间的手紧了又紧,他轻笑,“真是只小狐狸,如此锋芒只可落于我眼,知道吗?”
“胤禩……。”
“我有分寸。”他急截她话,不再深谈。
他不放心,亲自送月燃回了畅春园。两人亲昵吻别,月燃一步三回头的跨进园子,脚还没落下,等在门边的小喜子抓着她急往清溪书屋,说皇上久传。
屋内康熙盘腿倚着烛火看书,李德全低头垂目如老僧入定。月燃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康熙找她何事,乖巧请了安。康熙稍抬头,瞄了眼裹着锦帕的双手,“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八爷府到真有些黑。”他不温不火拿眼斜她,月燃惊愕失色,干笑两声,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个个贼精,什么也逃来过这老爷子的眼。“皇上恕罪!”
“恕什么罪?老八也不像扣门的人,怎么府里也不多支几盏灯笼。”他口气认真不似玩笑,月燃却一头的汗,终于明白四爷的冷幽默是跟谁学的。“丫头,过来。”他招手,月燃上前,“坐!”他指了指对面。“奴婢不敢。”
“你现在是炎霁华,朕是老爷子。”他慈眉善目,和蔼的紧,月燃依言坐下,“太后已经跟朕说了,喀尔娜与衡臣,朕是真心喜欢,两人联姻也是极好。可必竟喀尔娜身份特殊,此等下嫁更是史无前例,二人若真想在一块儿,除非张廷玉休妻。”月燃听得骇然,惊得美眸圆瞪。他放下书稍顿,“朕已经问过衡臣,他不愿休妻。即如此喀尔娜又何必强求,你与她交好,劝劝她。”
“皇上,您想听月燃的真心话是吗?”
“朕把你当成霁华自然是要你说真话。”
月燃点头,“一夫二女,月燃并不赞成此等做法,可他二人情投意合,真要生生分离,又何忍心?史无例,人可创,更何况皇上是千古一帝。”康熙鹰目烁烁,眉拢眼眯,“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消魂忆昔日。皇上情深义重,忆芳魂,恩威并施便是天下归心。”
“好利的嘴!”康熙拍案,李德全满脸惊色,失了常态。月燃“扑通”跪地却毫不畏惧。他瞧她片刻突然哈哈大笑,月燃一愣,康熙下塌扶她,“你这丫头,朕是真真的喜欢,可不能便宜了外人。”旁边的李德全吁了口气,却换月燃惊心,什么意思?
“恩威并施,好!朕便做你的说客,阿喇善那老东西可不好对付。”他呵呵一笑,轻拍她头,俨然慈父。“皇上!”他可是康熙皇帝,如此侍自已简直爱宠若惊。“以后在朕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就爱听你的大实话。”月燃心思灵巧,见机绝佳,便将安徽一行,阿哥们筹款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户部真的亏空如此严重?”
“奴婢不知,可四爷和十三爷一心为皇上办事,此番确是冤枉。”
康熙摸着胡须沉吟片刻,“李德全传四阿哥、张廷玉,朕要夜询户部之事。”
李德全肃然一应,出门宣旨去了。之后四阿哥、张廷玉快马进了园子,三人通宵达旦合议国库亏空,李德全让月燃在外间候着随时差遣。月慢慢爬上枝头,静夜中传来蛐蛐的宣闹。里屋是热火朝天,看来只要胤禩不再纠缠,张廷玉帮腔,十三应该无事,终于放下心,才发觉背心湿透,和这老爷子玩心思不短命才怪!外间空无一人,月燃站得双脚发硬,两眼发直,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闭了又睁,睁了又闭。瞌睡虫绕着眼皮直转,人犯困,伸头看了看里屋,只歇一会儿就好,慢慢滑下,倚墙而眠。
有些担惊受怕,可梦仍是很香,似乎回到小时候,正坐着摇摇晃晃的秋千,紧紧挽着绳子,投身天际又反回地面,刺激惊叫,美好童年。
“这可是在宫里!”低沉的声音像在天空响起,人被生生拖回现实,睁眼,是四阿哥近在咫尺的俊脸,自已的一双爪子死死拽着他不放。“呀!”她大叫,醒后的半混沌状态还没辩清形势。他手捂她嘴,满眼怒气,“你嚎什么?”月燃抠他手,双眼乱瞄,这是葆光斋,她的房间!他如何在这儿?投于他阴影,警惕看他,他嗤笑,拍衫离去,“睡得跟猪似的,我拎你回来。”
月燃呆傻,清溪书屋,四阿哥抱回自已,那屋里的人……,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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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修河扯出了国库亏空,康熙将追查欠银的烫手差事又甩给四爷和十三。胤禩的承诺的确兑现,安徽的事情沸沸扬扬后告一段落。月燃因那日席地而睡受了凉,康熙恩准,要她侍在葆光斋好生养病。胤禩会一日来一次,偶尔也同十四一起来。对十四,月燃想给他讲明白,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阻止,他很固执,像四爷!
病歪歪的斜靠着,琪宁眉飞色舞的说着四爷和十三如何大展拳脚清欠空银。月燃听得认真,两个阿哥倒真是雷厉风行,可不免暗暗担心十三,欠银子的正主儿大都是皇亲国戚,封疆大吏,如此一闹,只怕两人树敌无数,不由低叹了口气。
“你那是做奴才的命。”月燃抬头睨她,琪宁一脸娇嗲,接过芊儿端来的药一勺勺送至唇边。 “姐姐要病了,月燃定也尽心服侍。”
“呸,呸,呸,童言无忌!”两人一阵巧笑。
“出事了!”芊儿去而复返,大呼小叫神色慌张。月燃二人惧是一惊,琪宁斥她,“小蹄子那儿来的疯劲!”
“姑娘,公主……喀尔娜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