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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7章情意难断 ...

  •   “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偶尔想起那天八爷的伏耳细语还时时脸红,兜兜转转又回到感情与理智的权衡,是坚持真我,还是由爱牵引,无可解答,内心也极是苦闷,皇城、阿哥也许注定将是自已一生的梦魇。

      身是女人本就吃了亏,加上主子、奴才的身份,自那夜后月燃也再不敢招惹四阿哥,见着他躲得比兔子还快。这天偷溜去了趟“聚福来”,不等老板通传,“蹲、蹲、蹲”的跑上楼去见肖静远。进门时吓了一跳,屋内竟站着负手眺望的方朔,而肖静远正跪于他身后。月燃突然闯进,两人俱是一愣。月燃满脸问号,方朔很快弯腰去扶肖静远,笑说肖兄想学针灸有何难,何须如些大礼。肖静远拙劣一笑,连谢方兄。肖静远无声给追来的客栈老板一个眼色,老板低头退走。方朔嘻笑走到月燃身边,手托月燃下颚帮她合上张着的嘴。“干嘛这么吃惊,我在收徒弟。”月燃瞪着晶莹水眸,有些不信。

      “月燃怎会来?”肖静远叉开话题。她绕过方朔,跑到肖静远身边,“我找肖大哥有事。”

      “我也有事找你。”身后那人说道。

      “我想单独和肖大哥谈谈,过会儿咱们再说。”

      “哼!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转身时方朔甩衫离开。

      “你把他气的够呛。”肖静远摇头,拉月燃坐下,“找我何事?”

      月燃扮了个鬼脸,也不拐弯抹角“肖大哥,得月楼的人是你吗?”肖静远不惊不燥,淡笑,“猜到了?”

      “为何要那样做?”

      他认真看着月燃,“有些事你不知道得好。”

      她扑簌着眸子,尽量中性措词,“肖大哥,其实朝代的更替是很正常的事,老百姓要的很简单,就是平平安安,有好日子过,如果肖大哥真想为百姓出力,与其用些非常手段,不如接受四爷的建议。”

      “你是满人,你不懂。”肖静远看着茶碗中飘起的片片香茗有些出神。

      “汉人、满人不都是人。再说肖大哥与人交往是不是知道别人是满人就不予理会?”

      “其他人也许,你不会。”他肯定。

      “肖大哥即爱护月燃,就听月燃一句。”得月楼,他的铭牌,联系一起说明他与反清势力有脱不了的干系,历史不会给他赢的机会,怎能眼睁睁看他无谓挣扎。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

      “还有一事,红铅和阿山也有关,是吗?”

      “你何知?”

      “炼制红铅不知害了多少姑娘,葬花,献子异曲同工。可肖大哥说的难做莫过二主奴是什么意思?”

      “阿山看似太子的人,实为九阿哥之人。”

      “原来是这样,这个阿山纵容门下,结党钻营,有他受得了!可惜没抓着那个炼红铅的坏蛋。”月燃愤愤。肖静远眼波微闪,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以查出的帐目看,红铅多供应给京中权贵,现已案发那些下家有谁还敢再买红铅,炼丹之人自然也不会为祸了。”

      “害了那么多姑娘,总要将他绳之以法才好。”月燃气呼呼地,不明白四爷和肖大哥为何都对抓非凡不上心。“听说四阿哥修河缺银子。”肖静远扯开话题,剥了颗糖炒栗子给月燃。月燃点头将来安徽修河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肖静远边听边沉思,月燃以为他问这个会给点主意,可到临走肖静远仍没反映,只好手背抹嘴,告辞出门。

      回去路上想起刚刚肖静远跪方朔一幕,月燃仍觉蹊跷。方朔还好,肖静远的演技就太差了点。方朔也会和肖静远一样?反清覆明?天地会?一个堂主?一个香主?想不明白。

      急驰马蹄声夹着劲风从身后卷来,正要回首只觉腰间一紧,月燃惊叫,人已被捞上马背。侧坐马上看清来人,竟是方朔!

      “方大哥!”

      他低头,没有商量,“明日我要走了,为我饯行。”

      刚要斥他鲁莽,听他一说立刻心情惆怅。自小最不愿见的就是亲朋间的离别,父亲去世后面对此种情景更是敏感,一时间无话任他紧紧搂着。骏马逐日而行,速度之快令月燃乍舌,方朔唤它叫“越影”。她见过十三的绿耳、八爷的白云,这膘肥体壮的深棕色越影相较之下毫不逊色。急风逼她埋脸方朔胸口,方朔闷笑,马速更快。他是故意的!抬眼看他,一脸得意。气呼呼的朝他胳肢窝使劲一挠,他龇牙咧嘴,缩手防御,月燃心里乐开了花却惊见方朔脸色大变。

      “月燃!”他大叫。

      他脱手,月燃身体下坠,她正快速滑落他臂弯。越影通人性,有人坠马长嘶急停。可惯性的下落让她晃见处处红花,重重绿树一片模糊,惊叫闭眼,黑暗中被人紧紧圈入,他以身为垫,阻止更多的伤害和疼痛,两人紧拥,依着斜坡快速翻滚。可怕的天晕地转终于停下,月燃恶心,一阵干呕。方朔急急起身,不顾身上痛楚将她从地面抱进怀中,紧张问道:“月燃,月燃,伤着没有?”月燃脸色苍白,睫毛上沾着颗颗泪滴,可怜兮兮地微微摇头。“你这笨蛋,笨蛋!干嘛挠我。”他怒气满天,狠狠一抱。“方大哥。”月燃伏在他肩,喃喃念着。

      怀中人儿馥郁销魂,幽芳冶豔,方朔再难掩心中执念,扑她在地,深情一吻。先是坠马受惊,后又有方朔唐突之举,月燃半晌才复耳聪目明。“方……方大……唔……。”她拍他,她喊停,而他不为所动,只专注一事,用唇,用手爱护心爱人儿。她不要这样,方朔救她多次,帮她几回,不求回报,俨然兄长,她心存感激,可他为何也要用强,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草叶,宛如清晨露珠,刺眼而晶莹。“别哭!方大哥是爱你。”顺着她的泪痕他唇移耳边,软语温存,“从马蹄下救起你时就爱上了!”月燃惊颤,哽咽推他,“我给不了方大哥想要的!”

      “不,你能给!”他固执抬头,字字咬牙。

      “你是闲云野鹤,不受束缚,我不想欠下太多情债,我还不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你!此生永难放下。” 狭长凤眼里有烫心的光,他摩挲她脸,情意绵绵。

      “方大哥,你是要让月燃万劫不复吗?”泪水无法抑制,注定是要负他了!

      方朔走了,他说他会回来,那时他要带她离开宫阙。月燃瞌目,疑是玩笑。肖静远突然来投四爷,愿为其效力。四爷自是高兴,而月燃却心存疑虑。一个人的信念岂是说放就能放的,他无真心必有危机。她告诉他,如心存他念,她会阻止,不为四爷,只为她的肖大哥。

      肖静远献给四爷一份见面大礼,赵鸿明的捐修河道银子。原来肖静远竟是赵鸿明的远房侄子,而当初在宿州救下的赵韵娇却是赵老爷的掌上明珠。赵鸿明知道此事后摆下谢罪宴,向四爷和十三负荆请罪,席上大呼,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赵韵娇与月燃十分投缘,当夜宾主尽欢。

      此后安徽大小盐商被迫捐款修河,河务一事四爷和十三是办得漂漂亮亮。五月二十五京里传来消息,皇上解了阿山尚书之职,这就是当初四爷说的好事儿。保太子,罢阿山,让他试探到康熙与太子间暗藏的裂缝,同时借皇上的手除了八爷一伙儿安在朝中的重要官吏,可谓一箭双雕。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不深究非凡,抓了非凡如何处理,那是逼皇上,也是逼太子,他不傻,断不会做里外不是人的事。别人想一步,他已顾虑到了十步之外,这样的心机不做皇帝到真是可惜。

      四爷同意肖静远稍后进京,其余几人跟着四爷回了京城。这一路上有些滑稽,月燃躲四爷,十三躲月燃,对十三的变化月燃心里纳闷,问他为何?他欲言又止。四阿哥对月燃多日来的刻意躲避似乎是视而不见,可就在回京前的最后一晚,月燃知道自已是若上麻烦了!

      刚刚躺下就听着屋外柳如吃惊喊道:“四阿哥吉祥!四阿哥,小姐歇下了!”

      “下去!”

      又冷又硬的声音让月燃神精质的一跃而起,挑帘去抓衣架上的外衣,可那人进来的速度比她还快。“碰碰”两下他关上房门,月燃转身抱着衣物挡在胸前,“你出去!”她惊叫。

      四阿哥没理她,悠闲的在桌旁坐下,看着有些狼狈的她,“你躲得了吗?”他冷笑。

      这人真恶劣!心中气愤又怕惹怒他,吸了口气,“四爷若是有事儿,出去等会儿可好?”他起身走近,月燃本能后退,退至墙边,退无可退,他揽腰抱她,挑眉笑道:“软抬双玉,把枝柯倚遍。柳枝摇,柳腰轻颤!喘语娇声,怯怯不离耳畔,更杂着黄鹂声唤!颠鸾倒凤不寻常,一种风情,两处多忙。个中谁更着殷勤?不是情郎,却是情娘!”他低头让最后一个“娘”字腻于她发鬓。月燃目瞪口呆,一首房中之诗如此赤裸,稳重的四阿哥屡屡轻佻,一改往常。月燃眉眼含羞,面色赤红,双手挡他,“四爷自重!”

      “自重?”他大笑,“若不自重你早是我的人,那日之事,你不记得,我记得,投怀送抱的人可是你!”

      “四爷知我服了媚药,不管后来发生什么都非我本意。”

      “强词夺理。”他咬上她唇,扯掉她捂胸衣物,轻笑细尝。月燃僵直站着,又气又惧,气他无礼,惧他霸道。“四爷,我不愿意!”不敢惹怒他,又不甘受他欺凌,偏头轻语。颈间的唇一滞,他抬头,盯着紧闭两眼,双唇微抖的月燃,“是老八,你愿意?”他冷笑,月燃顿觉如坠冰窟,他怎知八爷暗地里来过?“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安生些,你却处处出挑,即不愿平安出宫嫁人,那我成全你。”

      “我不需你成全!”壮胆反唇相讥。

      他轻蔑冷笑,“你早早晚晚会是我的人,别耍花样,否则你知我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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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时阿喇善王爷已领着喀尔娜来了京城,见着喀尔娜即高兴又犯愁。皇上、王爷仍是不同意她同张廷玉的婚事,喀尔娜来求过月燃,让她帮着说说好话,月燃点头答应了。可如何才能帮得上喀尔娜,月燃不得要领。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流水浮桥,亭榭楼台。桥边树下一人含笑望来,清风吹襟,卓尔不凡。月燃跟着喜贵莲步渐缓,至桥上停而不前。迈前一步是现下所想,退后一步许会一生后悔。那人仍笑而不动,他在等她决定,等她上前。

      “姑娘,爷心中早是念着您,南巡回京后便常去西山,别再让爷久等了!”身旁喜贵一语双关,真诚相言转身退开。

      暖脚深情,玩笑赌约,草原相助,得月遇袭……,一幕幕,一件件,如时光倒流,原来情种早在自已不经意间深深埋下,眼中一片模糊,相爱真的很简单,只需飞奔而至,投身于怀。他张开双臂小心接牢,她勾着他脖子,任他原地飞旋。她见他笑及眼里,诚心诚爱;他听她边笑边哭,飞泪欢叫,“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他知她心细如发,坦言婚姻,娶八福晋是因她的家室,独独宠她则是对她的愧疚,没有爱的愧疚。为了这份愧疚他宁愿受人以柄,笑言惧内。月燃伏身怀中,心弦再被重重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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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7间,携喀尔娜迈进双交四菱花扇门,殿内金炉燃着兽型香料,淡淡的玫瑰香味弥漫全身。那日她曾问八爷如何帮喀尔娜,他笑说找太后。

      太后斜躺假寐,两人轻声问安。太后睁眼见是月燃,含笑点头,“丫头回宫了?”

      “是。”

      “满文没落下吧?”这一年里太后督导确是尽责。

      “回太后,奴婢谨遵太后教诲,日日勤加练习,不敢懈怠。”

      “说给哀家听听。”太后招手示意月燃换下双吟。月燃笑着边为太后捶脚,边依里哇啦的用满语念了一首《关睢》。太后闭目听完,满意点头。“真是好诗啊!”太后感慨。月燃谄媚笑道:“太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年不变。咱们大清朝可更有谦谦君子,淑女好逑。” 太后瞄了眼喀尔娜,不禁笑道:“你这鬼丫头想说什么?”

      “太后圣明,梁祝、天仙配世人传唱,可奴婢认为与陆游、唐琬比起来幸运很多。化蝶能双飞双栖,鹊桥可一年一会,而陆唐二人被活活分离,棒打鸳鸯,化蝶不能,相会无望,生不如死。”太后脸色微变,看着喀尔娜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太后仁慈,喀尔娜公主与张大人感情笃深,若强行将二人拆散岂不又是一对陆游与唐琬,请太后三思。”说完与喀尔娜双双跪于太后跟前。良久太后叹息,“你说的这些哀家怎会不知,可喀尔娜是公主,身份尊贵,张廷玉已有正妻,岂能让一个公主屈于侧室。”太后示意两人起身,一脸严肃。

      “太后,喀尔娜不在乎,如果能同廷玉在一起喀尔娜宁不做公主。”她急急解释,满满绝决。

      “胡说!”

      “公主与张夫人可效仿娥媓、女英,太后成全便是一段佳话!太后也不愿见到佳偶分离,锦书难托。再说若同意张大人娶公主,这也是对汉族士绅的肯定,皇上一直担心汉人的人心归向,借这个机会也是向天下人表明皇上满汉一家的决心。”

      月燃说得太后一脸惊讶,可太后心里也清楚,若这桩婚姻能成,确是百利一害。“你们的意思哀家明白了,皇上那儿哀家可以去说,但成与不成要看你二人造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37章情意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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