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就信他》月明夜芳

36、第36章 故人

　　这次行动，总共才5个人，我、尘、晴外加两个身手最好的兄弟，之所以这样，一是因为路途遥远，飞机容量有限，不能带太多人，二是因为，苏义凡那里，有我们的小内应，会先帮我们放到闲杂人等。
　　之所以叫小内应，并非昵称也非蔑称，而是这位内应的确小，年纪小，只有六岁，个头更小，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他是小南，就是那位在高级杀手最后一轮考试时，要刺杀我的神秘男子的小孩。神秘男子后被证实是苏义凡派来的，而小南自然也是苏义凡的人，能征服小南的心，让他帮我们做内应，是诺和那条项链的功劳。
　　其实诺和小南也是有缘，打打杀杀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有刺客留下带着相片的项链这么明显的线索。那日小南按照苏义凡的吩咐将诺迷倒之后，心里也很不舒服。小南自从在苏菲的生日宴会上遇见诺，两人一起仰望星空思恋亲人，很有些同病相怜，其实他心里是很喜欢诺这个姐姐的，只是因为苏义凡告诉小南，小南一定要帮他做事，不然不帮他找爸爸。可怜的小南一直不知道他爸爸其实早被苏义凡的毒药害死了。诺后来找到小南，给他看那条项链，告诉小南他爸爸死的真相，让小南自己判断选择。我暗笑诺阴险，这么个小朋友，突然之间一下子收到这么多信息，样样都让他如雷轰顶惊惶失措，你说让他同时面对像苏义凡那样的大灰狼和像诺这么和蔼可亲的小红帽，他舍谁选谁？答案呼之欲出，可诺偏偏却甩手让小南自己选择，真是有些小小阴险的。
　　小南人虽小，却机灵得很，一定按照我们事先的商量，用迷药把一干大人放到了，这个我胸有成竹，可是飞机在夜幕里降落海岛的时候，我还是大大骇了一跳。
　　因为，从飞机某个隐蔽的角落里，钻出第六个人来。
　　诺这时正落落大方地向我打招呼。
　　“Hello，祁，”她耸耸肩，表情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我的目光逐个扫描，落在那个正在装模作样抬头看星空的尘身上。
　　尘的演技比诺还是差上一个层次，在我吃人的目光下没能坚持太久，狼狈地投降道：“堂主，你也知道的，诺求起人来的时候，没人能抵挡得了的，她扑闪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求你一定要带她来时，我实在对她说不了No的……”
　　事已至此，我已说不出太多话来，只能对诺说，“诺，你跟紧我！”
　　“Yes Sir！”诺立正做答。

　　我们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像鬼魅一样潜入苏义凡的宅邸。在我们推开门的前一秒，门自动打开了，小南从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看清是我们，一下子打开大门，冲诺得意一笑，说：“诺姐姐，我已经完成任务啦，大家都沉——睡啦，我带你去找苏义凡！”然后一下子抓住诺的手，冲在前头带路。
　　哎，混小孩，我才是首领啊，当我不存在么？？？
　　小南带着我们直奔3搂，当我们推开苏义凡卧房的门时，里面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硕大的主人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头亮着一盏小灯，苏义凡和苏伯母穿戴整齐，坐在床头，像专门等我们似得。
　　小南本来冲在最前面，现在一下子钻到我们身后，在大人腿缝里偷看。
　　沉默，相互对视，眼神凌厉，已经在空中厮杀了好几个回合。
　　可有个人是受不了这杀气的，深更半夜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苏伯母眼前，她有些惊慌看着苏义凡。苏义凡拍拍她的手，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完全没有慌乱，冲苏伯母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站起来，向我们走近几步。
　　虽然我对苏义凡狠之入骨，但是就冲他这个时候了还这么镇定，我决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小南，我没想到是你，我待你不薄啊。”苏义凡的目光停在小南身上，狠狠地说。
　　小南从众大人身后走出来，握着小拳头，声音有些抖，却听得出在极力控制平稳，“我要为爸爸报仇。”
　　“报仇？哈哈哈！”苏义凡仰头大笑，“当年你们父子被人逼债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救你们的？你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你爸没完成任务，以死殉职，理所当然，报仇报个屁！”
　　小南到底是小孩，被苏义凡这么一堵，小脸急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诺一把拉过小南，母鸡护小鸡似得，冲苏义凡说，“小南是我指使的，有种冲我来！”
　　难怪小南喜欢她到无视我，我有点明白了，单就这母鸡护小鸡的动作，我是如论如何都做不来的，莫非小孩就吃这套了？
　　“苏义凡，你们穿戴整齐，为什么不逃？”尘问得好，这也是我现在还站这里没动的原因，苏义凡这么镇定，有胆识是一方面，有所防备恐怕才是正真的原因。
　　“哼，”苏义凡将目光对着我，说，“你这点小伎俩，老子我还懒得和你折腾！我只要有一个人，你们都不敢动我！”
　　这时，站在苏义凡身边的人只有，苏伯母。
　　我心里一沉，我答应过苏菲不能伤了苏伯母的，而且苏伯母也算间接救过我和诺，要是苏义凡真拿苏伯母做人质，恐怕要费些手脚了。
　　苏义凡把目光转向诺，盯着她颈间的玉坠说，“呦，大小姐，我给你的那块玉坠，你还戴着呢啊，你还真以为我从废墟里帮你找玉坠啊？老子我才没那闲工夫呢！”
　　原来这块玉坠是苏义凡给诺的，我一直以为是忠伯给诺的，怎么没听诺提起过，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诺。
　　诺看我一眼，有些着急，冲着苏义凡说，“这本来就是我的玉坠，我为什么不能戴？”
　　诺的玉坠明明在我这里啊，怎么诺说她现在的那块是她自己的呢？苏义凡从什么地方找的一块一摸一样的玉坠来骗诺呢？
　　我突然想起忠伯向我无意中提起的，这世上的确还有一块一摸一样的玉坠，原来是诺的妈妈戴着的，她去世后，我一直以为这块玉坠在忠伯那里，怎么会在苏义凡那里？
　　莫非……？
　　我猛得看向苏伯母，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苏祁，不要看了，你苏伯母，我的老婆，的确就是这位大小姐的亲生娘！哈哈哈哈！”
　　诺惊得像被人擅了一耳光，身形一晃，幸好怀里的小南及时扶了一下，不然都倒在地上了。
　　糟了，诺现在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我过去抱住诺，小声对她说，“不要激动，如果伯母真的没死，一定有原因的，不要急。”
　　诺茫然地点点头。
　　“苏义凡，你狗急跳墙么？忠义堂所有人都知道，伯母早在20年前就去世了。”我不动声色地说。
　　“哼，那只是王忠信对外的托词，那个梅山上的坟只是个衣冠冢而已！我是世上最爱舒儿的人，王忠信永远也得不到她，只有我能得到她！”苏义凡越说越激动，双目赤红，面目扭曲。
　　“不可能，苏伯母和忠伯见过面，忠伯不会认不出的。”
　　“我有那么蠢么？舒儿已经被我整过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美，但是我爱的是舒儿的内在，我不在乎外貌的改变的，对不对，我的舒儿？”最后这句，苏义凡对着苏伯母问，苏伯母点点头，表情僵硬，嘴在微笑着。
　　我想起苏伯母半夜神志不清的身影，“难道……你给她用了药？”
　　“用药怎么够？要动手术才行，直接消除以前的记忆才安全，我要我爱的人只记得我一个，只爱我一个……哈哈哈哈……”苏义凡一手抓着苏伯母，一手拿着枪低着苏伯母的要穴，越说越得意，双目圆睁，满脸潮红，眼神没有焦距，像极了磕药过量沉浸在幻觉里的人。
　　怀里的诺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渐渐失去血色，“……疯子……疯子……”她喃喃地说着，昏倒在我怀里。
　　我忍住心里不断撕裂的疼，将诺交给晴。
　　此时此刻，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哪怕苏义凡只是说疯话，我也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诺的妈妈，所以现在，她更加不能有任何伤害。
　　我面无表情地对苏义凡说，“你放下枪，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