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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天津城外初次逢玉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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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自古由天定,谁知来早与来迟。
阴阳从来无界限,真情相悦总由之。
1
天赐见狐狸已跑得无影无踪,他又对着远处的群山,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这才跳上马车,主仆三人继续赶路。
马车在寂静的山林中快速的行驶着,刘天赐在车中一路欣赏着大自然美丽的风光,却也丝毫不觉寂寞。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满地积雪,映着黄昏时候的淡云,呈现出各色美丽的光环,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冬原,衰草都淹没在白雪里,偶尔一阵风吹过,稍稍露出些头角,冬野显得无比凄凉。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跑了这么远的路,马儿又有些累了。
此时,前面到了一个较大的村庄,大概是这山中一个较大的集镇吧。刘福对天赐说,“二东家,看来我们今晚就在此过夜吧。”刘天赐同意了刘福的请求,主仆三人连同马车,一同住进了这个庄子的王家老店。
一宿无话,第二天,主仆三人吃过早饭,石头将马车套好,又开始南行。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少,马车也逐渐走出了山区,前面的路也平坦宽阔了许多,不过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少。谁愿在这寒冷的冬天出远门呢。偶尔遇见一两个骑马或驾车的行人,也都是急匆匆一闪而过,彼此并不搭话。只是路过小村庄时,石头会问一问前面的路。
就这样,他们夜宿晓行,走走停停,一路上,刘天赐总是掀起窗帘,浏览沿途风光,倒也不觉寂寞。到了第五天的中午,他们的马车已经来到了天津城的郊外。
路越来越宽,行人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来往行人操着南腔北调,身着各色服装,这些对于自幼在农村长大的刘天赐来讲,真是有点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感觉新鲜。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饱读诗书的刘天赐,并不像普通的乡下人,他虽然从未进过城,可一点也不土气,相反,无论衣着打扮,还是神态相貌,即有几分儒雅,又带质朴、灵气,犹如玉树临风,潇洒倜倘,俨然一个少年公子哥,谁能知道,他是从未涉世的乡下人呢。
时近黄昏,天赐的马车来到了城门附近。天赐跳下马车,在路上步行前进。因来往的车辆行人渐多,石头也跳下车,牵着马慢慢地随在天赐的后边。
天赐边走边看,当时的天津已是十分繁华。尽管是城外,官道两侧也已店铺林立,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
天赐一路行来,即近城门附近,猛一抬头,忽见一女子自城内出来。
这名女子独自一人,没带任何奴仆。臂腕上挎一竹篮,身着青色的衣裙,显得窈窕美丽。
如果凭谁去想像,恐怕谁也想不出她是如何美丽,如果用什么词来形容,也难找出恰当的词句。她不高不矮的身材,苗条匀称的腰身,乌黑带着光泽的秀发,高高地盘在头上,那双像是会说话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带着一丝忧郁。长长的睫毛,向上跷起的嘴角,挺直的鼻梁,无一不搭配得恰到好处。看年龄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只看得刘天赐如痴如醉,目不转睛。
那女子走到刘天赐的旁边,见到刘天赐那副痴呆的样子,忽然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扭过头去,脚步不停的朝前走去。
她这一笑,简直如同将刘天赐的魂魄钩走似的,扭过身,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女子的背影,恨不得追上去,再仔细看看,直到老刘福喊他,天赐方回过神来。
老刘福对天赐说,二东家,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再不快些进城,一会城门一关,我们又进不了城了。再说我们还要去找旅店,说不定旅店客满,我们在城里就不好办了。
原来天赐看那女子时,石头已将马车停了半天了。此时天赐又向那女子看去,哪里还有踪影,只好随着马车,赶进城去。
2
到了城里,又是一番景象。虽然天已傍晚,但各家店铺、买卖家都已挂起灯笼,街道还是很明亮,天气尽管很冷,行人还是不断。
老刘福每年都来此置办年货,因此他对城里是比较熟悉的,就在城北门的附近,找到一家客店,无外乎是老字号,叫通客隆。
刘福是店主人的老主顾,彼此还都熟悉,一阵寒暄后,刘福向店主介绍了他们的二东家。店主人见是一位少年公子,立即叫店小二打开东挎院,将主仆三人让了进去。马车放在院里,马匹由店小二牵至后院马棚,加上草料,这些再不用石头去操心了。
东跨院不是很大,但显得非常整洁干净。因是寒冬腊月,院里的花草早已凋零,只是靠东墙角的几棵塔松,依然枝叶茂盛,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院内正房两间、偏房两间,正房一间为客厅,一间为卧室。偏房在西边,正对着那几株松树,也是一明一暗,一看就是留给下人住的。
刘福将天赐让进上房,自己和儿子住进了下屋。将一应物品都从车上搬了下来,留下了零用银两,余下的银两叫来店主,全部寄存在店铺柜上,可随时取用。
主仆三人洗漱完毕,刘福吩咐店小二搬来了晚餐。晚餐比较简单,但都具有天津特色,因刘福有意安排,样数较多,量较少,有好多菜天赐在农村是没有见过的。
经过五六天的旅途颠簸,刘福为了让公子好好休息,吃过饭,很早就同儿子石头到下屋去了。店小二收拾好餐具,也回去招呼其他客人,把天赐一人留在了上房。
天赐洗过了澡,将灯捻亮,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木椅上,睡意全无。离家后几天的经历,又一幕幕的在脑海里翻腾。那满天的风雪,沉寂荒凉的山路,那质朴热情的猎户夫妇,那烦燥不安的狐狸的眼睛,特别是城外那青衣女子的微笑,时刻在天赐眼前浮现……
夜深了,夜是寂静的。客旅他乡,天渐渐凉了,天赐坐在椅子上觉得身上有点冷。
他回到卧室,熄了灯,脱去了外边的公子衫,挂在了墙角的衣架上,然后合衣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却还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夜是漫长的,由于没有月光,小屋里什么也看不见。外边好像起风了,刘天赐听见了外边几株松树在寒风中摇曳,听见窗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突然一切都不见了,一切声音都没有了,眼前出现了那位青衣少女那张美丽白皙的脸和脸上的微笑。天赐仿佛呼吸停止、心跳加快,脑海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使天赐的脸开始阵阵发烫。
那美丽的幻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少女整个身影也越来越近。天赐感觉到了少女来到床前的脚步声,甚至感觉到了少女那吐气如兰的呼吸。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平日里那些礼数和问候,他一下从床上坐起,伸开双臂就去搂抱……
那少女没有一丝拒绝,相反,她用那有神的双眼,使劲的盯住天赐那激动的面孔,凝聚的眼神看着天赐,用长长的手指,抚弄着天赐的黑发,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天赐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全身激动得似乎在颤抖。
突然,那少女挣开了被他抚弄的手指,却用两只雪白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天赐也用双臂使劲的搂住了她的腰,嘴唇碰到了她的鬓角和头发,然后,又紧紧地抱住她的肩膀,把自己的双唇贴在了少女那张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嘴唇上。
这些来得都是那样的突然,对于刘天赐,在开始的这一瞬间,不知怎么办好,但后来,他觉得那少女身上开始甜蜜的颤动起来,她的胸脯高高耸起,微微张开的双唇也热烈地接受着他的吻。刘天赐觉得有一股暖流和快感传遍了全身,他完全沉浸在这种年青的春的萌动中了。
他抱住那少女,狂吻着、喘息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感觉,就如巨大的山洪,冲破了阻碍的闸门,一下子、全部的喷涌而出,其势不可挡……这冲动、这激情过去了,刘天赐感觉全身已经麻木,手脚冰凉,他突然在激情中惊醒,全身出满了冷汗。
还哪里有什么少女,自己用四肢抱住了被子。此时的感觉屋子冷溲溲的,漆黑一团。这下子他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起了被子,点亮了屋内的油灯,找出来一本书读了起来。
慢慢地,曙光由窗外透了进来,天赐放下了书本,吹熄了灯,合上双眼,躺在了那张床上。
天已大亮,刘天赐昏沉沉地睁开了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来到外间屋,拉开门向外一看,呵,夜里又下了一层小青雪。侧面偏房的屋顶上一片雪白,院子里也白皑皑的铺满了一层。那几棵松树的枝叶上,也布上了一层毛茸茸亮晶晶的雪花,被早晨的阳光一照,显得格外剔透晶莹。他漫步在院中,深深的吸了一口冬日雪霁后的寒冷空气,顿觉头脑清爽了许多。
3
偏房中的刘福父子早已起床,石头去后院看那两匹拴在槽上的马。刘福见二少爷起来了,就赶忙跑过来问候。
太阳升起来了,照亮了这小雪后的城市,雪遮盖了城市的一切龌龊,因而这城里的天空也显得那样的蓝。店里的伙计也早已起来,店小二跑到了东院,拿了一把扫帚,打扫起院子里的雪。
刘福跑过去,交代店主人预备早餐。主仆三人用过饭,刘福对天赐说,“二东家,我们从家里出来已有几天了,现在已进入腊月,我们必须在天津先把正经事办完,就是先采办好年货,余下的时间,我陪二东家逛逛,您看怎么样?”
天赐见刘福向自己请示,想了想就对他吩咐说:“这样吧,每年都由你老代兄长置办这些事,今年还是由你和石头二人去采买好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随便走一走。”
刘福接着说:“二东家,你没出过门,天津城这样大,你又没来过,走丢了怎么办,我们还是一块走吧,不然出点什么事,我回去后可怎么向你兄嫂交待呢。”
刘天赐说:“没关系,我虽然没出过门,可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实在找不到这里,我还可以租辆马车,难道车夫还找不到这里吗。”
“时间很紧,眼看快到年底,我们还要在小年前赶回家,所以,你们去买东西,我一个人随意游玩,这样两不耽误,不会有问题的。我自己碰到喜欢的物品,我自己还可以买些的。”
刘福见说服不了天赐,也就只好作罢。他从店铺柜上支出了二十两纹银,交给天赐带好,又嘱咐一番,买什么东西要讲价钱之类,就同石头一块定购年货去了。
刘天赐见刘福他们已走,自己穿戴好衣帽,一个人由店里来到了街上,虽然是刚下过小雪,由于已临近年关,城里的各店铺家起得都很早,已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天赐走在街上,稍想了想,就奔昨日进城的北门外走去。因这一路昨日已经过,因而他很快就出了城。
出了城门,在城门边上,所以同城里也差不多,官道上的雪也被人清扫过,显得很整洁。出城门不远,他就认清,此处正是自己昨日进城,遇见那位不知姓氏、又不认得的少女的地方。
此时的太阳已经很高,北方的天气上午是很短的,因此路上的行人已是熙来攘往,买卖东西的也比较多。天赐心中想着那名少女,能否在这里再碰面呢。
他往返徘徊了几个来回,哪里有少女的影子。他腿已溜得有些发酸,眼睛因注视太久,也感到非常疲乏,回去吧,他实在还想见那少女一面。
这时已近中午,天赐见前面是一茶楼,他就漫步走了进去。茶楼的小二过来招呼。小二给他泡了一壶龙井,拿来一只茶碗,又端来几样点心,就忙别的去了。
这里靠窗,街上的情况可一目了然。天赐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自己饮的茶,吃的糕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店家要收铺关门,他才付了茶资,一个人无精打彩地回到城里。
此时刘福他们出去一天,定妥了几样货物,早已回到店中在等待着他。见他回来后,主仆寒暄几句,就去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夜,刘天赐还是满脑子都是那少女,躺在床上,无论如何没有睡意。第二天又去城外那里等了一天,不用说还是没有那少女的任何踪迹。
一连三天,天赐都是这个样子,早出晚归,没有任何收获。刘福他们却已把年货置办齐备,就等人家来送货,他们装车就要回返了。
第四天早晨,吃过早饭。刘福对天赐说:“二东家,这几天玩得咋样,不知这天津城如何,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不知你还需要买什么不,你如果出去,今天早些回来,我们今天就得付清帐目,明天一早就出城了。”
天赐含糊的答应着,心想,我连天津城是个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今天真应该去城里转转,也许那少女根本就是城外人,也许她已从别的地方回城了,我哪能再这样傻等下去呢。心里想着,还是到城里转转吧。
等刘福他们出去后,自己就叫来一辆马车,告诉车夫要到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去。
车夫答应一声,马车就沿着大路,朝南驶去。当时街上跑着的马车,都是套了一匹马,车有四个轮子,前边的两轮子小,后边的两轮子大。车夫坐在前边,乘客的坐椅都是高靠背,可坐两个人。人多时前边也可坐人,车子都带有布棚,人坐上去,也是很舒服的。
天赐坐在车子上,眼睛向街两边望去,他也不知道来到哪里,只见街两旁楼台亭阁比比皆是,各家店铺装点的五颜六色,街上的行人身着各色服装,来来往往地购买着各种物品,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在闲逛街的。
就在此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车夫对天赐说:这位公子,这里就是天津最繁华的地方了,您可以下车去转转,我就在这里等您,您回来还坐我的车,我再把您送回店里,说完,伸出手来扶天赐下了车。然后向天赐指点说,这里有哪些商号是最大的,有哪些是最好的,哪些东西便宜等等,天赐却一句都没有记住,他还是一个人慢慢地沿街走去。
这里的确是繁华异常,作为从大刘庄初次到天津的刘天赐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不用说各店铺里的物品,就是形形色色的来往行人,就使刘天赐倍感惊讶。天赐读过介绍天津的书籍,但到实地一看,可比书中介绍的,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得多。
东西这样多,倒叫天赐不知道买什么好了。因过年的物品,刘福他们已经置办完毕,还需买什么呢,他再也想不出了。何况他在家中,除了读书外,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
父母去世后,一切都由兄嫂为他安排,兄嫂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什么都不缺,他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因此,对于买卖家的那些物品,他都以为是不削一顾的。
自从在北门外碰到那青衣女子后,他觉得自己变了。也许是与他的年龄有关吧,这种青春的躁动,开始在他心中萌发,那位女子的娇美形象,始终存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他始终想着她,可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是邂逅相逢、不知姓氏名谁、家住何方的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但他就是有这种韧劲,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
刘天赐就这样,心中想着,毫无目的的漫步在天津的繁华街头。
也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已到何时,他突然停在了一处画店前。这个画店并不很大,是个二层小楼,一楼张挂着各种年画,二楼大概是作为店主人的起居室,刘天赐信步走了进来。
店主人忙向他打招呼,又给他沏了壶茶,放了点心,向他介绍说,这里是天津城有名的画店,公子可仔细地看看,说完,就去忙别的了。
刘天赐抬头一看,各种年画挂满一屋。这边是山水画,那边是花鸟画,风景人物无所不有,天赐对这些画颇感兴趣,他一幅幅仔细看来。
山水画画的气势磅礴,山、石、树装扮着山水,厅台楼阁点缀期间,真正是妙笔天成。花鸟人物个个栩栩如生,小动物更是令人喜爱。风景画分成春夏秋冬,花中四君子松竹梅兰画的各有风韵。年画里画着各种故事,什么八仙过海、打鱼杀家、大闹天宫、王小卧鲤、买臣休妻等应有尽有。看着看着,天赐突然停在了一幅仕女图前。
这是一幅当时天津就很出名的杨柳青年画,当时的杨柳青年画,就已经闻名大江南北,受到全国人民上下一致的喜爱。
来到这幅仕女图前,天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忙用手揉了揉,再仔细的看了看,没错,画上的那名女子,正是自己在城外所见、在睡梦中会面的那位少女。
天赐恐怕又是作梦,用手使劲地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很痛,这才知道不是作梦。
画上的女子穿一青衣,挎一竹篮,走在一处无人的原野上。她的后面远处是望不到头的重重叠叠的山峰,近处开满了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各样的野花,画面表现的是春天的景色。尤其是少女那两只会说话的眼睛和微笑的双唇,画得活灵活现,如同真人一样。
天赐再看画上那少女,仿佛眼睛里含满忧怨的泪水,嘴里像是要说什么。只看得天赐如醉如痴,站在这幅画前呆呆发愣,再也不去看别的画了。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赐还在那画前遐想着、徘徊着。店里给他沏的茶早已凉了,那些点心他也没动一口。此时,画店的老板走了过来,打断了天赐的思路。
画店老板说:这位公子,不知你是买画呢还是看画,真对不起,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小店要关门了。
天赐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对着老板笑了笑,啊,真不好意思,请问这幅画卖多少钱。
老板一看天赐是一位少年书生,又在这幅画前站了半天,就想敲他一下,随口说道,少二钱银子不卖。
好吧,这画我买了。从口袋中掏出一两银子,说道,余下的钱都不用找了,你拣这里最好卖的画,给我拣几张吧。
老板一看居然有一两银子可赚,心里非常高兴,急忙将这幅仕女图取下,又为他选了几张好看的年画,一并卷好,交给了刘天赐。
天赐兴高采烈的出了画店的门,一看,可不是嘛,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各家店铺都在忙着关门,原来自己居然在画店里站了整整一天。
天赐急急忙忙向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还好,来时的马车还停在那里。只见这名车夫在寒风里冻得直发抖,他一边在马车边来回跺着脚,一边用嘴往两只手中呵气取暖,见天赐回来了,赶忙迎上去,唉呀公子,您可回来了,快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