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爱》虞韶

4、理所当然

　　徐依大眼睛眨巴眨巴，起身张开双臂，唇角笑的戏谑。
　　就知道这家伙没有看着温良。
　　苏然腹诽。面上却笑靥如花的直接扑进他怀里来了个熊抱。
　　你以为我不敢啊。
　　现如今让我苏然不敢的，不多不多，这个小意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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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撒手徐依自然也不会，可她坦白的回应的确给了他欣喜，他心心念念的然然啊。她背后是她的同学，三三两两的路过，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数句，然后离开。包括画室挨着她那个叫何诗的，不过这个不是私语，唯恐人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同行的还有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这不是我们屋那第几口人嘛。噢，第几口呢？哎，冉，你数学好，算算。”
　　“……莫问我。欣欣菲菲你们先报数。”长发松松挽起一袭浅绿色长裙的淑女直接拒绝。
　　“冉姐！”另外的两个女生微嗔，却没有过多的在意，“我们不算什么了，然然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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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目光，徐依低头贴在苏然耳侧低语，“还不起来，你室友可是够，色彩斑斓，的。”
　　呵。苏然轻笑，没有松开的意思，踮脚趴上他耳边学着他低语，“不想被染就自己解决？恩？没问题吧？”
　　紧紧拥了她一下，徐依不知道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她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行人停了过来的脚步，只听到何诗明显含笑的大嗓门，“ok，ok。”

　　“吃饭？”
　　“好。”
　　不问不说，神色如常的松了手，卸了力道微微倚在他身上，任他拥着她走。轻笑道，“不然我晕车。”
　　……晕车不是不能吃东西的吗？徐伊诧异。其实他的意思是两点半的车，时间还早，可以先吃饭。
　　苏然抬手拍拍徐伊的肩，安慰道，“我也不知道原理，反正我是空腹晕车。回去你可以翻翻十万个为什么去。”
　　“为什么是我？”
　　“我想知道为什么早去查了。求知表情的是你。”
　　......
　　“我没有像知道。”徐伊咬字清晰，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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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
　　恩。

　　没有少了谁。
　　唐少音已经在目的地等着了。
　　从徐依到来的开口说话，唐少音一直很绅士，一如他在学校的形象。
　　想了想，苏然还是决定说几句，“老虎，我谢谢你的尊重，也谢谢你带徐依过来。谢谢。”唐少音没有客套，颔首举杯，饮料。
　　苏然一饮而尽，颇为气势。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管是你决定不问还是徐依不让你问，我只有一句，我不知道。但是听人说过她很安全，好不好我不知道。哦，谁说的我不会告诉你，当然你也肯定不会问。”
　　“对，我肯定不问。”唐少音再次举杯，扬眉微笑，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情绪，“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所以苏然，谢谢。”
　　苏然拿杯子准备继续一干而尽被徐依拦下，“行了啊，坐车呢。”
　　好吧。苏然垂下放下了手，直接把杯子推给了徐依。
　　唐少音失笑，“忘了这个麻烦事儿。等飞飞回来我们再好好喝个痛快。”
　　“好。等飞飞回来。”苏然对着唐少音笑的格外阳光明媚。
　　徐依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唐少音心照不宣。
　　他和苏然圆满之后自然也想兄弟圆满，可想归想，各有各的因由，他确实不知道。问苏然，他想过。先不说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闺蜜？如果连这点秘密都保守不了，她就不是苏然了。所以他干脆不问不提。苏然也是担心着萧飞雨，多看唐少音几次，自然也有不忍之心。就是不知道不忍多少。
　　虽然说等于没说，他们都相信萧飞雨不会照顾不好自己，可是总归是然然说的，在老虎心里毕竟是安慰。

　　徐依只一个背包，昨天就装好了。唐少音给他带了过来。
　　趁苏然上楼拿收拾行李的空档，徐伊还是去买了点零食，虽然她说的满满绝对不会喊饿，放在以前他会信她，现在，他还是信自己。不喊，不代表不会。某人死鸭子嘴硬，他不是没见过。

　　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车上坐着了，徐伊把行李放好上车时候，苏然正歪在窗户上昏昏欲睡。
　　这迅速的。
　　放着的电影不知道是什么，一群人拎着刀杀声喝喝的追着跑打，这么喧闹她居然是这个反应，真是打击人家。
　　没有故事的浪漫，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说亲爱的，我给你依靠。徐伊就这么看着她蔫蔫的，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分开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彼此的生活也好好的。小时候老师家长最忌讳的就是早恋，苏然徐伊他们这些人总是笑嘻嘻的看着今天这个谁明天那个谁的被喊进办公室，却没有想过人家只不过是凑个热闹过了就过了，而他们这些自认的看客却是不知不觉中认了真。这些是在懂得真正的自己之后的发觉。人家分分合合在年少，如今各有各缘分，他们却困住自己数年。
　　这厢徐伊感慨万千，那里的苏然却放任自己沉浸入梦。她晕车，恐车，有时候连公交都晕。所以她一上车就不管不顾的酝酿睡意，赶紧睡着少些难受。毕竟徐伊代替不了她的不适。况且回家，免不了烦心事儿。终于圆满了爱情，了却了她心里最大的压力，还不好好睡一觉？
　　平日里很少看港打片，徐伊无事可做也渐渐看了进去，连着两部时间过得也快，中间苏然醒过几次，都是迷迷糊糊看了看电视，看了看他，然后抱紧自己的背包，埋头继续睡过去。担心她脖子受不住，他试过把她揽在自己肩上，她却不适应的自动回归自己舒服的方式。
　　恩，适应在以后，不急。

　　凡事都不外乎习惯。
　　即将进站的时候，苏然自动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晃晃脑袋摸摸背包，然后想起来旁边的徐依，一脑袋歪了过去，“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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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到了。”徐依本想说点什么，想想罢了，也歪着头抵着苏然。

　　回家。
　　各回各家。
　　必须的。
　　一起面对所有所有人所有熟人所有长辈之前，还是在先告知自家家长之后好了。

　　先说苏然。
　　如何回来，她事先有报备，当然只是时间车况。跟谁一起，只有一个唐少音。她家老妈也没问，想必知道他晚归一日，她自然也不敢讲，只说行李不多不用接。
　　当苏然到家敲门苏妈妈开门一刻，顿时愣住，“你逃难回来的啊。”
　　那是，连着三天几乎没睡觉能有多好的脸色啊。苏然嘿嘿一笑，说减肥呢。
　　“切，”苏妈妈嗤笑，“唬谁呢，你减肥，你哪顿少吃了。手里还不忘拎一堆。”
　　呃。苏然低头，徐依那袋零食的确在她手里。
　　“孝敬您老人家的。要不，不要我自己吃。”
　　“我的钱，干嘛不要？”苏妈妈瞥她一眼，“不进来？我关门了。”
　　“表。”苏然迅速换鞋把东西随手一扔，瘫在沙发，“熬死我了。”
　　苏妈妈摇头做饭去了。

　　晚上，沙发上说闲话时候被问车上人多不，考的顺利不顺利等等，苏然看老太太心情不错的样子，才故作平淡无谓的说了句，“还好，有人一起。”
　　“恩？音音他妈妈说他明天啊？考完了？”
　　苏然解释，“不是老虎，徐依。”
　　“哦。他家有事情？不等音音一起。”老太太依旧没有明白。他们几个自小一起长大，她自然是想着他们兄弟情深。没见过自己闺女和他们有多深的交际，当然想不到苏然的意思。
　　太后哎，你眼见到的有几个有深交啊？这代表不了什么的。
　　向扶手那儿缩缩，苏然硬着头皮解释，“他等我的。“
　　苏妈妈沉默，审视她许久，苏然虽不敢抬头却强烈感觉到。
　　“你们在一起？”声音明显不如之前的轻松，倒也没有想象的凝重。
　　“恩。”
　　“他爸爸妈妈知道吗？”
　　“我不知道。”
　　听罢老太太什么都没说起身回了房间。
　　苏然动动身子，摸来遥控。许久不摸电视她想换台来着。却又迟疑着会不会招惹了老妈不痛快。广告。更不爽。干脆关了回床上窝着。

　　回家一下子散了架，苏然发誓她一定要睡上三天。
　　有卡的电话扔了一旁，换了看小说的抱到怀里，吃了看，看了睡，睡了继续吃，吃了继续睡……混乱了好几天没出门，苏妈妈做了饭给她留着，下班回来她还在睡……宽容是鉴于她回来时候惨淡的脸色和状态，可你不能拿宽容当纵容啊，于是某天中午她被子被掀了。
　　对话如下。
　　“睡够了吧？”
　　“够了。”
　　“你电话呢？”
　　“不知道。”
　　“我在院儿里遇到徐依了。”
　　“哦。”
　　“他说找不到你。”
　　“……扯。又不是不认门。”
　　许是苏然不甚在意的态度，苏妈妈很满意，拍拍床边坐下，决定多说几句心里话。
　　“你也不小了，这些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我不管你。”
　　“哦。好。”
　　“徐依的爸爸妈妈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们分开这么久，你又恰逢复习考试时间，能沟通多少？你们谁也不了解谁。他在学校谈过女朋友没有他爸爸妈妈知道不知道他去找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决定在一起，太草率太草率。”
　　不管？
　　“恩，还有，你们都还没有毕业，他毕业了在哪儿找工作你毕业了在哪儿工作都是未知数，就算勉强彼此在一起以后也会有隔膜，牺牲前途的事儿不是你们这个年纪需要做的事情。不要想各工作各的两地分居，不可能。他家也不会同意。而且你想想他家什么家庭你什么状况。咱就不说其他条件合适不合适。”
　　“哎，说你呢。腿儿放好，晃什么晃，坐没坐相，去外面让人看看你在家什么样儿，还能夸你才怪。唉，不管你了。爱干嘛干嘛，你自己看着办。”
　　听着关门声，苏然停了晃悠的腿儿，把小毯子从脸上落下，翻身把她家兔子摆好，枕着它的脑袋倚在床头。
　　不管。
　　恩，不管。
　　然后列出不同意的理由。
　　最后表态，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她知道她家老妈没有这么好说话。如果能肯定的给她一个承诺一个放心的未来，应该会有考虑的后路。可是把话说的满满当当百分之二百的肯定她又说不出。
　　这么些年她能确认的是那份感觉和那份共同的勇气。这些年的点滴他们的确没有时间细聊，她也有些情怯不敢问，回家直接窝着再不出来。她知道他们若要在一起，坦诚是需要好好沟通的一关。理所当然不能通用的。所以老妈数落她只能沉默。

　　徐依也知道。他来。原本也是他的应该。
　　料想她必定是把电话扔到某一堆杂货里，直接上门也不合适。所以他等在苏妈妈下班的时候向她相询，也顺带着表态。
　　徐依谦谦君子，三好学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得对人对情况。
　　苏妈妈也是看着他自小长大的，如果不牵扯到苏然，她还是很喜欢徐依这个孩子的，一直稳稳当当的，在外面上学考试从来没有让家里操过心，最后进了本省最好的大学，在他们挨着的这两个家属院都是夸得着的，家长们说起来没有不羡慕的。唯一遗憾的是分数高出了分数线很多，据说是他和家里闹，执意不出去。
　　在他转学前，他和苏然同学数年，一起的时候不算短。一起参加竞赛，一起上学放学，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会站在她面前，诚恳的请求她答应他和苏然一起，说他已经给他爸爸妈妈讲过，他们没有意见。

　　苏然不是不好，她的一路成长也没有什么大波大折，顺顺利利的考上了大学，但和徐依比，还是差了许多。苏然看起来嘻嘻哈哈安安静静没一样不正常，可那一部分的缺失让她看着远没有她表现的随和。她倔起来不撞南墙不死心，而徐依一帆风顺没有经过什么风浪，他们免不了争执。
　　她不求女儿大富大贵，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走过这一生，有个和睦的家庭她就安心了。徐依这个女婿，她不想要。

　　再说徐依。
　　虽然他出门说找唐少音去，可徐家爸爸妈妈心知肚明他是做什么。徐依一直都没有让他们费过心，就在苏然的问题上执意的强烈。当时转学去重点他一直不愿意，后来还是徐妈妈看出了心思，说男子汉要有承担，你必须做到。他才同意。然后大学，他报志愿根本就没有征求他们意见，还是班主任问他们徐依明明可以有选择的为什么非要报省内。他们找徐依谈话，徐依也不反驳，等他们巴拉巴拉说完了，他只有一句，“我坚持。”
　　苏然这个丫头他们也是看着长大的，实话说挺好的，懂事懂礼貌，见面打招呼，没事不外跑，性格安稳，两个院子没有说不好的。家里事情徐依只知皮毛不知缘由，他们毕竟知道的多些。虽然让人多了几分同情几分心疼，可这是外人的角度。从自家人来说，他们并不希望徐依掺杂到这份纷乱中去。
　　恩，退一万步想，在一起未必能走到最后。
　　徐依这些年的执念他们实在无力制止了，如今去找人，那就去吧，苏然的心思谁都无法猜量。

　　结果，徐依回来就直接找他们摊牌，苏然同意在一起了，要他们接受不能反对。
　　徐妈妈抑郁，她到底养了个什么儿子啊，还没娶回家的媳妇儿已经不能有意见，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啊。
　　徐依笑，自己老妈哀怨的眼神，一把揽住老妈肩说道，“放心，苏然对你们会比我更好。她比我贴心多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