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故事》然心

7、灵镜传奇七

　　屋外又归静谧。
　　厢房里烛光摇曳。
　　月牙关上门，身子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仰首时忽而一愣：天雪呢？
　　双目当即环视了一下四周，除去地上那滴不知泪水还是茶水的湿润，再无任何可寻。月牙微微心惊，转念又是一喜。惊的是尹天雪何时离开她立在门前竟是不知，喜的是尹天雪武功增进之快连她都给瞒了过去。可是即便知道此点，她还是忍不住担忧，毕竟童战来时天雪是在的，道至龙婆离世，这才不见。

　　“难道去看龙婆？”
　　月牙凝眉喃道，转瞬出了屋。

　　此时，龙泽山庄门前。
　　尹天雪尾随童战一路来至，远远看见被豆豆揽在怀内的龙婆。
　　龙婆的笑依然和蔼，只是双目紧闭、脸上看起来毫无生气。隐修在她旁轻道：“小姑娘、龙家小姑娘。”
　　豆豆张口欲劝，却被童博抢了个先：“老人家，我昨日试过，这位婆婆已经死了，她听不到的……唔？”不等童博把话说完，豆豆已腾出一手捂上他嘴道：“婆婆是为了救童大哥，请灵镜以命换命才会……”

　　原来是为童博。
　　尹天雪微微垂眸，犹记当年，龙婆常与她说的那句——若小主子能平安无事，吾龙雁甘以命换之。今看来，龙婆是真的……

　　“谁！”
　　童战声音赫然入耳，方发现自己出神间不小心踩出动静，尹天雪立即纵身，身影隐入左手边的树林。

　　童战追进树林，童博看着好玩紧跟在后，然因树木作掩，追了片刻就不再有黑影的踪迹。童战停下脚步，仔细寻看四周，以免那黑影暗中偷袭。却不想童博突然扁了扁嘴道：“你骗人，没贼！不跟你玩了。”
　　“大哥，哎……”童战拿自家大哥现在这般无法，担心他又偷跑，无奈只能带童博返回山庄。

　　足音渐远。
　　尹天雪缓缓从树后走出。
　　望着夜色里童战那逐渐模糊的背影，尹天雪轻咬了下唇，随即转身，慢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一去，就是两日。
　　两日后，恰是个下葬的吉日。
　　经过商议，童战等人决定在这日给龙婆下葬。
　　月牙因尹天雪不见一事，这两日时常早出晚归，考虑到龙婆与天雪的关系，昨晚在豆豆处得知此事后，今日她并没有外出。而就在童战他们给龙婆挖坟之时，月牙也从隐修那得知了赵云未死一事。

　　赵云不但没死，还想到找隐修给她去脸上腐肉。

　　月牙唇角轻勾起一抹讽笑。好个赵云，妄想用假死栽赃！不过此招行的也不算坏事，她虽是无意将毒劲注入赵云体内，却因赵云，知晓了天雪的脸非是无治。

　　心念至此，月牙决定出庄一趟。毕竟赵云是掳走隐修治病，现隐修被救回，以赵云的谨慎醒后定不会留在原地。她得赶在这前，去瞧瞧隐修这修脸的手艺。
　　然她刚站直身躯，门便开了，尹天雪的身影蓦地闯进了视线里。

　　月牙身子一震。
　　双眸缓垂，许久，“你，你去哪了？”她问得极是别扭，对尹天雪不留片语就离开，微有不满。
　　正准备放下手中包袱的尹天雪呆了一呆，继而，歉疚的解释道：“龙婆去的匆忙，御剑山庄有她以前留下的东西，那日，那日没来及与你说。”她知道，月牙是顾及她的安危，眼下说再多，也终究怪她那时烦乱没考虑周全。故简短几句后，尹天雪低下头。

　　月牙悄悄抬眼，余光微瞥见她如此，联想到那晚所闻——龙婆的死讯、童战的追逐，这些都是天雪极不想面对之事，心底的恼也就渐渐消了。回反过身，走上前道：“御剑山庄近来戒备森严，你进出可有伤着。”

　　“没有。”
　　尹天雪轻摇了摇首，侧眸：“他们？”进庄这一路，好似只看见水月洞天那两位长老。
　　月牙闻言，顺往窗外望道：“今天是龙婆下葬的日子，他在后山。”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童战。

　　后山？尹天雪出了会神，转即想起月牙好像是要外出：“你要出去？”
　　月牙点点头：“隐修说，说让我给他找样东西。”话到嘴边，月牙改了口，赵云的事还是等她瞧过再提。因此末了，她又添道：“这事不能耽搁，我去去就回。”

　　隐修不会无故于此时让月牙外出，估摸找的那物是给龙婆。
　　尹天雪当下取下包袱，想着月牙一并带与，可惜月牙走得太快，尚未递予就不见了影。
　　一时间屋内只剩她一人。
　　午阳透过半掩的门射进屋来，尹天雪从而凝了半晌，最后深吸了口气留下几字出屋。
　　罢，既不能亲自前去，等半日又何妨。

　　尹天雪回了山洞。
　　连夜赶路消耗她不少精力，险些使内息倒冲心脉，她需立刻调息。山庄里固然人少，但童战却随时会来，加上这次在御剑山庄地底城下发现的那张笔笺，二叔武功很可能也是出自凝命诀，她得找个地方静研这两本秘籍，后山南边的山洞是最佳之地。
　　而她不知的是，她差与童战撞见。就在她前脚转过檐廊，童战后脚就来到了月牙房前。

　　童战在外唤了几声，由于房中迟迟未有人应，他不安的把门一推。
　　不在！童战眉心倏地拧紧。他是来告诉天雪可去给龙婆上香了，以天雪和龙婆情若母女的关系，天雪必然不愿错过上此香。那为何不见天雪？

　　嗯？
　　一个旋身，童战目光定定落在了镜台边。

　　寻吾以南。
　　夜半，月牙屋外的廊亭里。
　　童战静坐在亭内，借着淡淡的银白月光，以指尖反复的描绘白日于月牙屋中发现的留字。
　　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他方停下道：“天雪。”

　　童战？正在思索赵云去向的月牙慢慢止步。本能地，她先往自己的寝屋看了一眼，随后迈步往廊亭走去。
　　“怎么，一个人坐这？”月牙问，语气生硬地宛似陌生人。

　　童战眸色因此一黯：“你去哪了？”
　　“我……”月牙怔忪，因他低哑的声音而困惑。

　　听着月牙近乎吞吐的嗓音，童战唇角勾起抹苦笑，兀自为她寻了个理由道：“是太难过，不愿面对。对吗？”
　　和尹天奇相见时的追问不同，童战这般说道，倒是让月牙诧异了一瞬，缓步在他身旁坐下。

　　童战偏目看来。
　　月牙不善解释，故避而不答道：“那你呢？你还好吗？”透过童战的眼睛，她能看出他压抑了些情绪。
　　手蓦地拽紧桌上的纸笺，童战失落的收回视线：“龙婆去世，我也难过。但逝者已矣，明日还是去上炷香吧。”

　　说完童战站起身，月牙见他欲走，不禁动容：“你来，只为说这些？”
　　童战步子一滞，却是沉默。

　　月牙蹙了蹙眉。
　　不解童战让豆豆来问天雪这五年种种，为何现下反而不提？遂她又问：“五年，你……没什么想和我说？”

　　怎会没有呢？童战神色一松，心中暗忖。但想昨晚豆豆所言，天雪这五年受得苦楚颇多，性情有变也是在情理之中，他怎忍心再问。归根结底，是他不该，不该放她孤身一人，不该独忘地狱岩底。

　　“童战？”
　　心内悔恨越想越盛，随着月牙这唤，童战缓侧身来：“你出来后，不愿我知晓。可是怨我？”
　　没想到童战会有此想，月牙轻摇了下头：“没有。”若天雪怨你，也不至躲你。

　　“那你为何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