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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萌动 ...

  •   李怡然与君卓又谈了一时,便有侍从在门外禀报车辇齐备,可以起程回京了。为了避人耳目,君卓让二人同乘而行,踏雪另有专人负责。
      车里,苏慕容依旧昏迷不醒,李怡然见车马颠簸不顾君卓在场将他搂在坏里,想到第一次坐车却是他搂着自己照顾自己,又是一阵伤感。
      君卓见二人模样,虽有违礼制,却是赏心悦目,心里也是一番感叹。生死相许大抵如此了,怪道人们常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只可惜自己身在皇家。
      “储后,刚才怡然卤莽了,那些寺僧不知道……”李怡然忽道。
      君卓面容柔和,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碍的,那寺里僧众与家祖颇有渊源,寺中还供有家祖的金身……这些俗事他们不会介意的。”
      怪不得老婆出事,他蹲广福寺去了,敢情那皇家寺院是他的家庙。
      临潼回长安不过一个时辰工夫。车辇从通化门入城,又走延喜门进内城,过了永春门,方是东宫。
      想起当初游西安古城,古城墙下治理不善臭气熏人的护城河沟,已成泥沼滩涂的“八水绕长安”,瓦砾难寻的“曲江池”,只得苦笑一声,在若大的陕西历史博物馆里细细的寻找曾经的繁华。
      现代的自己只能把手掌贴在千年的青砖上,触摸前人的繁华。如今,能亲自感知这一派风流,真的就像是梦一样。只不知道这里这个长安,又是怎生模样。可惜一路之上,李怡然只能枯坐车内,好在经过的都是王公大臣的府宅,不甚喧闹,不然真是心痒难耐了。
      看看一旁纹丝不乱端庄坐着装佛爷的君卓,李怡然简直是要膜拜了。颠簸的这么厉害,还坐的那么直那么正,自己要学他,腰不折了才怪呢。好在经过一路的历练,又要照顾苏慕容,也顾不上晕车的事儿了。
      好容易到了元天殿,三人住辇下车。李怡然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刚在车里实在憋闷的很。君卓命人服侍李苏二人到偏殿休息,又命人去取千年的老参炖了,又命人去请大夫。

      现下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李怡然安顿好病号,心里一阵轻松,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原来李怡然平日里不劳心更不劳力,轻松自在惯了,这一月来,路上虽赶的不紧,却也是劳累的很,昨夜又是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又一路策马,完全因为担心苏慕容才一口气撑到现在。
      卓君亲自送参汤进来,正见此情景,赶忙唤宫侍进来扶李怡然起来坐在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半天工夫却见她只恩哼几声也不睁眼。又命人取了湘妃榻来扶她躺下,这才发现她竟是睡着了。卓君一阵的好笑,又是疑惑,这样的姑娘,会是苏门弟子?
      又命人把参汤给苏慕容灌了下去。又过了一时,下人回禀说保和堂的张大夫在外间候命。卓君命人将床上的帷幔放下,自己到屏风后坐下,方召她进来。
      那张大夫也是个伶俐人,一路来也知道这里头大有文章,见又是内室,知道是给男子诊病,所以进的门来,只低头盯着脚尖,生怕踏错一步。
      望、闻自然是省了,问又不敢问,只得直接诊脉。那张大夫坐在床边绣墩上,见那病人在帷幔内难窥形容,薄纱之下影影绰绰可见纤长手指,虽隔着一层纱,触他手腕仍不免一时失魂。
      张大夫心知不妥,赶忙闭目凝神专心诊脉。“这位公子是受了严重的外伤,气血运行失常,血离经脉溢于外,又因穴道被封,积存于体内形成瘀血。瘀血不去,新血不生。若不施针放血,这伤怕是难好。”
      见没人接口,张大夫心道这富贵人家果然是规矩礼仪大过人命。于是又改口道:“当然了,也不是非施针不可……小人这里开个散淤的方子,在有一个固本培元益气活血的方子……”早有宫侍过来引她到外室,写了方子,又呈给卓君。
      卓君看了看,见一方上写着黄芪一两五钱、杜仲三钱、补骨脂三钱、玄胡索三钱、木香三钱、青皮三钱半、乌药三钱、蓬术四钱、骨碎补四钱半、赤药四钱半、苏木三钱、当归尾三钱、大黄一两二钱;另一方则是山参二钱、当归三钱、黄芪两钱、藏红花蕊半钱。点了点头,命人下去煎药。复又召那大夫进来,命她替李怡然诊脉。
      见这一次是替女子诊脉,张大夫已不像方才那般紧张,于是大大方方的从望诊开始。见那榻上女子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又密又翘,形容端丽,身形婀娜。只是印堂发黑,唇色发乌,面无血色,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又伸手诊脉,脉弦细弱,果是胆虚之症。于是道:“这位小姐却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惊气入胆,心神乏力,只用一帖药,平日多休息就没事了。”这次却是用党参、龙齿、茯苓、琥珀、丹参、枣仁、枳实、半夏诸味。
      卓君过了目,命多给些赏钱打发她出去,自己也起身离开不提。
      却说李怡然这一睡就是一整天,整开眼睛,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浑身酸软无力,两腿因为骑马的缘故,又痒又疼,只怕是磨破皮了。一看身边儿搁着碗药,还有一碟蜜饯,只得捏着鼻子喝了,又下榻去看苏慕容。见他衣服已是换过,伤口也包扎好了,只还是昏迷不醒,又是心疼,又是恨那赵王。
      李怡然在床边又坐了一刻,转身去了外间。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觉得身子轻快许多。正吃着饭,却见几个伺候的小厮偷偷的瞧自己,于是心情大好,冲他们微微一笑,把那几个小子臊的赶紧转头看别处,一个个红了耳根。
      忽然一个宫侍近来裣衽一礼,道:“李姑娘,储后说储君今日进宫去了,怕要晚上才回来,姑娘初到长安,该去街上转转,苏公子自有宫人照顾,不必挂心。”说罢双手奉上腰牌。
      李怡然心里思忖这个储后确实不简单,如此了解我心意,于是笑道:“有劳了,还请回去替我多谢储后。”

      虽然作为极品路痴,李怡然是经常迷路,但那是在现代圈圈绕绕一层层高架立交的现代,在这规整森严的古代皇城,要丢还是很不容易的。手里把玩着腰牌一路溜达着出了东宫,往左一转,延喜门已然可以看见。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驰而来,李怡然正想着心事却没注意,眼看就要丧生在马蹄之下。马上人手里马鞭一抖,卷着她的腰带到半空,错马而过,又一松,将她摔在地上。
      李怡然被摔了个七昏八素,吃了几口马蹄荡起的尘土不说,脸上还有手脚都擦伤了几块,气的她趴在地上骂了几句国骂。
      “好奴才,本宫仁慈,不罚你挡路之罪,又救你一命,你不谢恩不说,反而出言不逊。”
      真倒霉!耳朵不用这么好吧,居然又跑回来了。自称本宫,而且敢在禁宫外如此嚣张,估计是个皇子呢。李怡然好容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算多的灰尘,扬起脸盯着马上人。
      玉冠银带,一身锦绣,狭长的眼微微眯着,唇如涂脂,可惜却是撇着,手里的蛇皮鞭软软垂着,随着可能招呼到自己身上。丫就是一被惯坏的孩子,真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李怡然心里下了一个结论。
      凤楚绪见那丫头居然这么放肆的盯着自己,毫无惧色,也不跪下求饶,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一时心跳却越来越快,浑身躁热不安,于是咬咬牙,扬起鞭要打,手却被人抓住,回头看时,长眉凤眸,一身紫衣,不是辉夜紫是谁。
      “辉夜紫,你做什么。”凤楚绪手一甩,挣开他的钳制,冷冷道。
      “绪,一个小小的丫头,值得你亲自动手吗?”辉夜紫翩然落地,笑道。
      李怡然骤见辉夜紫,心里一紧,见他竟是帮自己说话,心里冷笑,嘴上道:“殿下要是没事,在下先告辞了。免的气坏了殿下,别说马踏鞭打,在下就是万死也难赎了。”
      凤楚绪冷哼一声:“丫头?她这样的若是丫头,早晚得骑到主子头上……不过你也说了她是丫头,我不过打她几鞭子,又有什么关系。”说罢,扬起鞭子打了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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