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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得画 ...
《竹枝松鼠》图轴展开,几竿翠竹修长,秀逸挺拔,松鼠是毛绒绒的球一般,眼珠子圆圆,非常活泼灵动的神采。这图轴十分生动谐趣。一角上压着一方鲜明的印:“沈绘”。
“丹姑娘,”一旁的人插口,“这画,还喜欢么?”
丹青打开了檀香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轻轻地笑:“袁少爷不是笑话人家么?丹儿哪里懂画儿?”
袁璟便也跟着笑,来拉她的手:“你的名字叫做什么?怎么会不懂?别哄我。”
丹青叠了扇子打开他手:“哎呀,进这照花阁的时候恰恰碰上个画师,便给取了个名字叫丹青,其实呢,我哪里看得懂画?真冤死我,早晚改了这名字!”
“哦?那么这画儿你是不愿要的了……”袁少爷故意的一挑眉,拖长了尾音,等她翻悔。
丹青抿着嘴笑了一笑,抢过话:“谁说我不要?话都已出了口了,倒真好意思!已经说送给我了,不许拿回去!这画儿怪有趣的——沈绘的名字倒也有几分耳熟。”
“耳熟?”袁少爷哼一声,“现如今但凡知道些画的,哪个不晓得‘神工画师’的名字呢?沈绘的画,市面上买都买不到!”
论起这些事,南京城里倒是真没有不知道的。虽说“神工画师”的名头是诈唬了些,但近年来,沈绘的画确然炙手可热,那些个附庸风雅的,谁不愿得一幅沈绘的画来炫耀人前?无奈求之不得,沈绘的画,出了名儿是不卖的。
曾有人出重金买画,不过落得个扫地出门,还慷慨附赠的砸出来一句,说沈绘非是画匠,若要画纸来糊窗户,自己去涂!这个话传得愈发连风月场风流地处处是人尽知晓,都道这画画儿的傲得可以,那些个纨绔王孙公子们反而伏贴了,求着央着得他一幅画。若得了他青眼,获赠一副,那是足足可有一番夸耀的了。
丹青慢慢俯下身子去细看那幅画,手指沿着竹叶一叶一叶轻轻地划。“这样一幅画你从哪儿得的?舍得送我?”
袁少爷那笑里的意思,也就是司马昭之心。“这你就别管了,我的东西,我爱送谁送谁——明儿的约,你肯应了么?”
丹青挑起眉来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把他推开一些:“希罕呢!是你明儿得陪我一天!”
其实也就是应了,偏不肯明白承认,几分骄矜,叫做若即若离。
待人走了,丹青才松一口气一般,皱皱眉丢了那异香异气的扇子,再细细地看那画儿。
好画。便是不大懂行的也看出来,夸一句“好漂亮的画儿”。
照花阁的丹青姑娘,倒是真的不大懂画的,但身在这个所在,琴棋书画,样样皆需通晓一些儿,是真正的附庸风雅。丹青会的不过是撇几笔兰,往往又被师傅挑剔说不够精神,从此撂下了。
“丹姐姐。”小灵儿从房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来,“屏姐姐问你借那支水钻缀的头花,今晚冯爷宴客请她过一过场。”
丹青正斜靠着屏风远远抻着那画儿看,听说话便合起来,懒懒地答:“她折了手折了脚?叫她自己来拿。”
照花阁的招牌,一个丹青一个锦屏。但是锦屏出名出的是“色艺俱佳”,而人人提起了丹青来,都要先笑一笑,摇摇头道句“散漫”。刚刚接客人的时候,鸨母蕊娘往往陪了笑脸向人客关照着:“丹丫头拙,您别怪,包含着些儿。”
就是这样儿的,锦屏常拉住了,看了又看,然后长长叹一口气:“你是怎么红起来的呢?”
“哎,我也莫名其妙呢,是怎么红起来的呢?”丹青也笑,手儿蒙着脸儿,只露出一双点漆样的眼睛来,一闪一闪的,半遮半掩。
锦屏是乖巧的,千伶百俐,长袖善舞,舞得男人们都晕了眼,醺醺地挥金如土;她又能歌,一副娇柔妩媚的嗓子,似醇香的酒,能醉人;此外,琴棋书艺,也都能一些,因此上做得照花阁的头牌姑娘,并不冤了。而在丹青,却以为:“最终不过是以色侍人,却弄了这许多花巧出来。”
所以丹青疏懒,草草应付,才不像锦屏,这一位背曲本子的时候,丹姑娘还在做梦呢。
正思想,锦屏卷着一阵风就进来了,笑也跟着来:“好哇,背后骂我!”
丹青一转头,见一张俏生生脸儿,一头散发,又厚又密,过腰长,飞瀑一般直洒下来,便直摇头:“怎么这个模样到处乱跑?疯子似的,生生砸了照花阁头牌姑娘的招牌。”
锦屏同她笑吟吟的:“砸了我的,还有你呢。”
“好姐姐,”又扯着了袖子,摇来摇去,“我这不是来了?央你把那支头花借我一借呀。”
丹青给她缠得没法,只得去开首饰匣子,把那支头花拿出来递过去。“喏,你要的,拿去就是。”
锦屏只是笑,并不接:“好姐姐,索性帮我梳了头戴上罢。”
丹青作势打她:“又来支使我!”
锦屏轻轻闪开,软语央着:“丹姐梳的头才合心,不松不紧,样子又好。若梳得松了,怕头发什么时候散了教人看笑话;紧了呢,我的菩萨,一个晚上呢,受大刑似的。”
听她这样赞,丹青也只得取了梳子头油来替她梳。那样厚实的发,一把握在手里,还满出来,非常实在,单看那一丝丝的,却又柔又顺,黑黑亮亮的一头发,几乎照见人影儿。
锦屏两只手闲着,摆弄一回胭脂香粉,一眼瞧见那卷图轴,不问自取地去拿。丹青抬眼见,急急拿下咬在嘴里的梳子轻拍开她的手:“别动!”
“哟,”锦屏笑,“你的宝贝呢。”
“哎,就是。”丹青道,“你要买都买不到。”
锦屏见她认了点子真,又不服气:“不就是一幅画儿么?咱们也算得是见过些世面的了,不至于为这个这样着紧罢?”
丹青正对付一头密密的发,两只手抓得满满两把,只得把梳子又咬在嘴里,含含糊糊地答:“你见过多少画儿?那些都是死的。”
锦屏取笑:“这一幅是活的?”
“就是。”丹青在镜中狠狠瞪她一眼,“你给我老实些儿!再乱动不给你梳了,由得你蓬头鬼一样的出门!”
这一吓,屏姑娘马上规规矩矩地坐端正了,纹丝儿不动。
丹青不由得一笑,梳了两把,挽了一挽,取了簪子卡子细细的理,百忙之中叹口气:“改日我做梳头娘得了。”
锦屏冲着镜子做个鬼脸:“看人挑担不吃力!你知道她们多苦呢。你受得了?”慢慢儿的替她梳好了头,又插上发饰,锦屏再笑,回过手来在丹青颊上轻轻一拧:“况且这般倾城的颜色,也怪可惜了儿的。”
丹青“哎”一声,一抬手,唬得锦屏直躲,以为要打,跳在一边望着笑个不停。
这个时候门吱呀呀的开了半扇,蕊娘侧了半个身子进来唤:“屏姐儿在这里?什么时候好出门了,早叫下了车子候着呢。”陪着笑,语气里十分殷勤的。锦屏皱皱眉头,丹青倒是笑了笑,不以为意。
锦屏撅着嘴:“才梳好头呢,催得什么似的。”
蕊娘分明是急了,又不敢十分赶,一额的汗,好声好气地劝:“姐儿赶一赶吧,冯爷那儿,还是别要迟了。”
待锦屏终于出了门,蕊娘才长长出口气,摸出汗巾子抹汗,却不走。丹青慢条斯理地收起画轴,才问:“妈妈找我有事?”
蕊娘便笑了,明白是有事说。到底当年也是石城里风光无二的艳妓,说风韵也还是剩下了些,却似淘跌得不甚干净的颜色,再经不得细看。那笑脸似一个拙劣的面具覆在脸上,脂粉描得精致,却教人疑心:天长日久,这面具会不会硬结了在她脸上,一旦掀开来,血肉模糊,失却本来面目。
“是呢,”蕊娘挑着指轻轻把一张花笺搁在桌子上,“陆老爷点着名儿明天请你呢。”
丹青道:“妈妈,我已经应了袁少爷了。”
蕊娘想了想,一时反应不过来:“谁?”
丹青只得说全名:“袁璟,袁少爷。”
“哎呀!”蕊娘犯难,“这可怎么好?都是得罪不起的爷。”试探着问,“不然,丹儿先去陆老爷那儿走一走场,再应袁家少爷的约?”
丹青一口回掉:“我不走场。”
这个是丹青的规矩,熟客都知道,却不肯为这一次破了例。
看蕊娘那无措的样子,只顾一个劲儿地绞着汗巾绞了半天,丹青倒也不好太置身事外,于是道:“陆老爷的花笺叫银儿去应罢——妈妈不才说她模样儿太怯,该多见些场面?另外让她替给陆老爷赔个不是,说丹儿实是脱不开身,改日子亲去谢罪。”
蕊娘松口气,露出转忧为喜来:“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又说,“还是丹姐儿灵巧,知道疼人儿……”叹了又叹,才走出屋去了。
丹青撇撇嘴:听听,又说灵巧了,实在什么话都是那张嘴说出来。
【2006-5-10 1:17】
做错事了。到底忍不住把这篇开了。
但是也很开心,很久没有这样一鼓作气写文的动力。许是已有了稿子的文,改来到底是容易的。
一点点得意:当日的笔,在今天看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是要大改的,加入了一个人物,锦屏要给扶了正,结局都是要调整的。
记得查玄武湖四岛什么名字,还有清时妓女的规矩——李碧华sina的blog上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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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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