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花.白莲》楚*

13、第三回、东上路难走，处处是刀山 2

　　走了多少时间，元龙不知道，他只觉得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无力走下去。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摆满了东西，有吃的，有用的，有土特产，也有外地来的东西，小贩们频频招呼过路的人购买。有些过路的人也真的被这些东西吸引，都停下来看个仔细。
　　走了这么长的路，应该早就饿了，但元龙不觉得饿，反而觉得很饱，饱得要呕吐。
　　一个小女孩和爷爷在卖熟玉米，瞧见元龙走来，就上前要他买。
　　元龙摇了摇头，表示不买。小女孩很失望地走回爷爷身边。。
　　元龙看见小女孩中站在爷爷身边，一双稚气的眸子却噙着泪水望着自己，倏地想起自己的身世，虽然不饿，还是摸出了两文钱买了一棵熟玉米。刚好有一个骨瘦嶙峋的小男孩拉着母亲的衣角走来，看见元龙手中的玉米，竟然流起口水来。元龙就把玉米送给他。
　　小男孩开心得接过玉米就咬。他的母亲连忙向元龙道谢。“多谢公子。我儿子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元龙摸出全部的碎银，递给小男孩的母亲。“拿去买东西给你儿子吃吧。”
　　母亲接过银两要跪下来拜谢，被元龙拦住。“大婶，别这样。走吧。天时不早了。”
　　母亲向元龙行了一个礼，才拉着儿子离去。
　　元龙买玉米和送银两给母子俩，不觉间就耽误了时间。幸好他不赶时间，但有一双眸子已盯上了他。

　　元龙离开十字路口，继续向前走，但走没多远，就转身往回走，而且是走得非常快，到后来还是像飞那样，向前跃去。
　　“轻功不错，不愧为雷逸的传人。”白衣飘飘，玉手微展，已拦住元龙的去路。
　　“哼！你杀了我师父还不够，还要来杀我。你比虎狼还要狠！”元龙盯着玉碧莲，恨不得杀了她，为师父报仇。
　　“你师父不是我杀的。”玉碧莲小嘴一撇，一脸的不屑。
　　“我躲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向我师父刺了两剑，我师父才死的，你还敢说谎？！”元龙拼了命也要指正玉碧莲是杀师父的凶手。
　　“你师父是中了毒死的，与我无关。小子！休在哆哆嗦嗦，快去陪你师父吧！”玉碧莲话音刚落，手中已多了一把薄剑，直指元龙的心口。
　　元龙虽然想陪师父一起死，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就向旁边一闪，手中也多了一把柳叶刀。
　　刀光剑影，慑人心魂。
　　玉碧莲的白衣和元龙的灰衣，和刀剑混合在一起，发出“啦 、啦”响声。剑舞刀动，飞起滚滚黄沙，铺天盖地，遮盖了青山绿水，掩蔽了丽日蓝天。
　　“嗖！”玉碧莲的薄剑向着元龙咽喉直刺，元龙急忙把头一扭躲过玉碧莲的杀招。“嗖！”又一剑刺来，元龙动作慢了点，头发被削去一撮。“嗖、嗖、嗖！”连续几剑，玉碧莲打得元龙手忙脚乱。
　　“砰”元龙的柳叶刀几乎被玉碧莲的薄剑斩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当”柳叶刀被削去了一小角。元龙面色顿变，趁玉碧莲转身换招之机，一个飞跃，逃出圈外。玉碧莲怎会放过他？几个飞跃就追上。
　　元龙飞身跃起，向前飞去。玉碧莲冷冷哼了一声，也向前飞去。一前一后，元龙和玉碧莲在路上飞来飞去，吓得过路的人都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胆小的还被吓得瘫痪在路边。

　　元龙边跑边思忖，玉碧莲的轻功这样了得，不用多少时间就追上。打，不够她打；走，不够她走，怎办？望去远处，是连绵的群山。灵机一动，自己自小就在山上长大，爬山如同行平地，这个女子轻功虽然好，未必能飞上山。于是，转向群山跑去。
　　果然，平地施展轻功，玉碧莲就胜过元龙，但要上山峰就不及自小在山上长大的元龙了。
　　元龙攀扶着藤蔓，踩着凸出的岩石和树枝，像猴子一样，眨眼就上了山。玉碧莲也学着元龙，攀扶着藤蔓，踩着凸出的岩石和树枝上山。她长在京城，虽然自小练武，毕竟只是在平地练，从来没有在山上练过，更没有攀登过山峰，要追上元龙可不容易。
　　不过，生性高傲的她，怎会就此罢手？她咬一咬牙，忍受着被藤蔓划破手指，一下，一下地往上攀登。
　　终于到达山顶了！玉碧莲吁了一口气，往四处张望找寻元龙。但见山顶怪石嶙峋，树木郁郁葱葱，除了几只小鸟在树上外就什么也没有。
　　玉碧莲气得捡起石子向着那些小鸟扔去。吓得小鸟们“扑棱”地飞走，有两只飞不及的鸟儿顿时被石子掷死。她跺了跺脚，咬着嘴唇，发誓一定要亲手捉住元龙，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要他受够罪才杀他！
　　上山容易下山难。玉碧莲体验了这句话。她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下了山。

　　元龙上了山峰后，生怕玉碧莲追上自己，借着树桠的弹性，从这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再从树上过了另一个山峰，摆脱了玉碧莲的追杀。
　　看看天色不早，才下山。
　　山下是一个小镇，镇上也没有什么店铺，所以，在街上的行人很少。一阵肉香味吹来，元龙不由吸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一天也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就响起“咕噜”。伸手进衣袋内一摸，才想起中午把所有的银两都给了那两母子，没钱就不能吃饭，怎办？问过路人，从这里去岳阳要走几天的路，不吃饭怎能去？元龙站在路边发起呆来。
　　“卖肉包。好香的肉包，包你吃过回来买。”一个卖包老头的叫声令元龙有主意。他跑到卖包老头面前，行了一礼，“请问老爷爷，你需要柴用吗？”
　　“废话。不用柴怎能蒸包？”老头瞪了元龙一眼，要去别的地方卖包。
　　“老爷爷，你等一等。你给我两个包，我给你斩一担柴，你愿意吗？”元龙要出卖劳动力来赚包吃。
　　“我儿子是个樵夫，每天都斩柴到镇上卖，用不着你来给我斩柴。”老头白了元龙一眼，走了。
　　元龙又跑去问卖面条的，被拒绝后，又跑去问卖油条的，同样被拒绝。元龙站在街上，摸着后脑勺发愣，怎么这个镇上的人都这样小气，一担柴换两个包，很便宜了，为什么他们都拒绝？
　　夜幕已笼罩着大地，东边升起一弯新月。带有热气的风吹来，掀起地上的沙尘，在半空飞舞着。
　　元龙望着一弯新月，不禁叹息起来，今晚还没吃饭，明天怎办？
　　“小哥。”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元龙身边，轻声叫了一声。
　　“你找我？”元龙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自己。
　　“听说你要用一担柴换两个包，是吧？我是耿家庄的管家。耿员外明天要做大寿，摆几十席酒宴，库存的柴不够用。我想你明天帮忙斩几担柴，我比平时多给你钱。”
　　有人请自己，元龙当然高兴，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