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花.白莲》楚*

12、第三回、东上路难走，处处是刀山 1

　　午夜，漆黑的苍穹布满了乌云，一道道的闪电由远而近划过夜空，发出耀眼的光芒。
　　雷逸的脸色已变成暗黑，豆大的汗珠已涔满他的额头。他忍受着毒发的疼痛，不顾一切地冲到元龙身边，举起柳叶刀斩断丝带，催元龙走，“快走，不要管我！”
　　元龙不敢再违抗师父的命令，转身就跑。玉碧莲要去追，雷逸拿着柳叶刀拦住了她的去路。
　　“先杀老的，再杀少的！”玉碧莲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后，“嗖、嗖、嗖”向着雷逸刺出了十几剑。
　　这时雷逸的毒正在发作，手中已没有什么力量，接了玉碧莲几招后，两眼突然一片朦胧，看不清玉碧莲身在何方。手中的柳叶刀也慢了很多，只是乱舞乱打。
　　玉碧莲看见雷逸这样，知道他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就是中了毒，打定主意，先打伤他，然后再去追那个少的。
　　“噗”雷逸拿刀的手已中了一剑，鲜血顿时染红了衣服。“噗”又一剑刺中雷逸的肩膀，雷逸知道玉碧莲不想杀自己，她要杀的是元龙。“龙儿！师父保护不了你，你要小心啊！”受伤加上毒已扩散到五脏六腑，雷逸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存下去。他后悔自己太大意，看不透敌人的诡计，身中剧毒，不能带元龙到他要去的地方，也完成不了任务。
　　玉碧莲瞧了一眼雷逸，就飞身向上跃起，追赶元龙。

　　元龙并没有跑开，只是躲在附近的树上，等玉碧莲离开，就跳下树，跑到雷逸身边，扶起他，焦急地叫着。“师父，师父！你怎啦？”
　　雷逸一双眼看不清元龙，但他的声音听了十二年，元龙一开声就知道是他。“龙儿，你为什么还不走？！”
　　“师父不走，我怎能走？师父，我背你到镇上找大夫！”元龙说完就要背雷逸。
　　“不用了，师父要永远离开你了！”
　　“师父！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元龙一片迷惘，师父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自己。
　　“我在客店已中了毒，再和敌人斗了两场，身上的毒已深入到五脏六腑。”雷逸从腰中解下软索，吩咐他，“你要保管好软索，练好、好我教给、给你的功夫。”
　　元龙用力地点着头，哽咽着说：“师、师父，放、族心。我会练好你教的功夫。”
　　待元龙收好软索，雷逸已是灯油干涸，灯将灭。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毒逼离心脏，艰艰难地嘱咐元龙。“龙儿，我，我死后，你马上离、离开这里，赶去岳阳找岳阳王府的巴总管，他……他会收留你的。”
　　“师父你没事的！我什么地方也、也不去！我要守侯在你身边！”元龙不肯去岳阳。
　　“你……你又不听师父的话……了？”
　　“我听师父的话。”元龙噙着眼泪，哽咽着答应。
　　雷逸又在身上摸索了很久，才找出一包东西，“里面是一块令……令牌，你把它交……交给巴总，总管，他……他就会收下你……”
　　元龙接过令牌时，雷逸的手开始僵硬。“师父！师父……”
　　“别，别难、难过，师父……父如……如果不中毒，也……也要离开你，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在……”雷逸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师父！”元龙搂着雷逸的尸体放声大哭。
　　“轰隆！”一声震天响雷打破漆黑的宁静，一道道的闪电划破苍穹，把黑夜照得比白昼还要光亮。
　　“哗啦！”滂沱大雨如瀑布直泻下来，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雨稍为少了点，元龙就背着雷逸的尸体找到一个山坑，用柳叶刀挖了一个深坑，又脱下身上的长袍，包着雷逸的尸体，连同雷逸用的柳叶刀，小心翼翼地放到坑里面，望了好一会，才掩上泥土。又斩了一根粗大的树桠，削了皮，用柳叶刀刻上雷逸两个字，插在坑前，算是墓碑。
　　雨停了，东方也露出了曙光。元龙跪在雷逸的墓前，拜了三拜，站起身，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玉碧莲跑了很远的路，也看不见元龙，不禁皱起眉头，他轻功虽然不错，但怎样也快不过自己的，为什么追不上他？难道他会变戏法，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不会的。听菲秋说他有点呆，怎会变戏法，一定是自己跑得太快了，走在他前面，往回跑没错。于是，她就往回跑。
　　但跑了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她没办法再走，只好躲在山洞里避雨。等雨完全停了，东方已露出了曙光。她停住脚，思忖起来。这样跑不是办法，他如果不朝这个方向来怎会见他？还是返回昨晚的地方，雷逸不是中了毒就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一定跑不远，说不定连命也保不住。就这样办，马上回昨晚的地方找！
　　回到昨晚和雷逸师徒打斗的地方，除了周围的树外，就什么也没有，别说是人了。这里是个空旷地，没理由不见他们，难道是有人救了他们？雨下得那么大，谁也不愿意出门，哪来的人救他们？一定是躲在附近的山洞里。
　　玉碧莲艺高人胆大，孤身一人就去找雷逸师徒。
　　来到一个山坑处，发现有一块墓碑竖在地上，走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雷逸的墓。雷逸已经死了，杀那小子更容易了。向四雕望了望，雨后风光特别明媚，嫣红的云霞染红了东面，一颗圆圆的红球正冉冉升起，山林景物都染上了一层金色，非常艳丽。
　　去了哪里？玉碧莲思忖了一下，猛然醒悟，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地上一定会留下脚印的，沿着脚印一定会找到那小子。于是，仔细找寻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追踪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