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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未花时采 ...


  •   话说之后的有一天傍晚,阿离正在后院的厨房里敲了两了鸡蛋想做一碗蛋羹。手里正端着碗呢,就看到二楼朝着后院的窗户开了,阿琉手撑在窗沿上,兴冲冲地开口:“原来你房子的屋顶还可以打开啊。”

      阿离还来不及回答,她双手僵直着端着碗,一声不字就这么湮灭在了巨大的响声中。

      屋顶塌了一块。

      我擦!阿离迎风流泪。

      阿琉看到屋顶有塌陷的趋势,双手撑着床沿,一个后空翻就翻到了后院里。压倒的正是一片迎春花。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前来看情况的阿离,似是不解。

      阿离蹲在他的尸体旁,手里的碗已经不见了。大爷,你是我大爷。阿离咬了咬唇,还是笑了一下,也懒得向他解释原因,只是温和的说道:“孩子!别打岔了好么,你怀孕,那啥,就去一楼我的榻上休息一下吧,嗯?”

      “你生气了么。”他问,“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找毛警察,阿离愤慨,她能和他计较么,能么,她一大声嚷嚷何姨就会来揍她一顿。然后就说你怎么不开窍呢,你能和你服侍计较啊,别跟个长不大的毛孩子似的。忘了说,何姨目前只有一个夫侍,并乘此趋势。

      “是啊,生气了。”阿离愤愤地说到,“我最讨厌修屋顶了,修毛修!”

      “我以前就修过屋顶,”他静静地开口,仰着面躺在草地上,“很好玩。”

      阿离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头,“不准说话。”

      “你好像对修屋顶这种事情充满怨念。”他不缓不急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的笃定。

      阿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修屋顶啊,阿离那傻缺在一开始时想在屋顶上开个天窗,后来她不听劝阻的开了,某天下雨时,你懂得,从屋顶一直漏到一楼。

      然后这孩子还不听劝阻以为下雨不常见,她更喜欢在晴天时开天窗晒太阳,反正值得为了晴天而开天窗。

      之后就没人帮她修了。

      何姨总是以看一个傻子的眼光看她。

      是啊,后来她才知道,这里雨水真的不算少。

      “修屋顶啊……”阿离以一种怀念的语气开了口。

      阿琉仍旧是茫然的盯着天空,看上去一直在走神。其实阿离觉得自从见到他,他就一直在走神。

      微叹了一口气,手抓着阿琉的头发揉了一下,站起来。脚麻了,摇晃了几下才站直。

      “我借个梯子修屋顶去。”

      “我可以帮忙。”他说。

      “以人道主义的精神来看,我们绝对不能欺负一个,咳,孕夫。”阿离正经严肃的如此解释道,又瞥了一下阿琉的肚子,想了一会道,“看样子才一两个月,算了不跟你计较自己一边玩去吧。”

      “哦。”他点点头,听话的继续埋在草里。精致的五官露了出来,这是阿离第一次看到他完整的容颜。非常漂亮,细腻白晳的肤色,细长的眉毛,丹凤眼,眼角微微的挑起,似是眼波流转。睫毛很长,和眸子一样都是纯黑色。五官还没有长开,可爱的少年。

      阿离这么评价他。

      真的是很漂亮又很疏离的少年啊。

      她感慨了一下,就张开双臂,壮士断腕似的就去借梯子了。

      果不其然,何姨又抓着她骂了几句缺心眼。阿离弱弱的解释是某个访客弄破的,何姨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跟着她去修屋子了。

      没办法,在何姨眼里,阿离就是一废柴、有钱的废柴。

      何姨是见过阿琉那个漂亮的少年的,他们普遍认为能配得上少年的也只有阿离了,他们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何姨莫名的说了一句:“阿离,你大概是有一种废柴的特殊气质的。”

      那个少年和阿离一样出现的莫名其妙。

      可是他们这个镇子真的很小很小,小到什么都是不大在乎的。他们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给新来的邻居帮助,虽然知道阿离开花楼根本不为了赚钱,可是那些男孩子小姑娘拿走几只二楼插瓶里的花时还会放下一些报酬。

      有时间是一文钱,有时是几个鸡蛋,再或许是一些菜。

      这也是阿离喜欢这里的原因。

      趁着何姨帮自己修屋顶的时候,阿离绕道后院瞧了一眼,看到阿琉还在那里仰面躺着,轻轻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弯着腰问他:“不是说帮忙么?怎么不起来?还是有点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

      他睁开眼睛,看见阿离背着夕阳办完着药,整个背影都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连发丝都柔和的带了一层光晕。

      他微笑了一下,“没事,只是想躺躺罢。”

      “那就起来帮忙,”阿离扁了扁嘴,见他真要起来,又补充说道,“算了,不欺负你了,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是一些清淡口味的,辣的是留给我的,不准偷吃。”

      他还是淡漠的瞧着她。

      面无表情。

      阿离最受不了这副表情了,连滚带爬的一脸挫败的上楼去帮何姨了。却没看见阿琉在她离开后偷偷地笑了一声,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

      阿离上了楼,便坐在隔间的床上,听着何姨说教,一脸哈欠连连。

      “你别说,我瞧着你们真有夫妻相。不过你这长不大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整天就知道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撒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男孩子……”

      “知道了,姨,要不要在我家吃饭?”她小心地打断了何姨的话。

      何姨回味似的咂咂嘴,道:“别说你这丫头真会享乐,吃住都那么讲究。你这丫头怕是在来的路上学了很多菜式吧,你未来的夫侍就有福了……”

      又岔题了,阿离扁扁嘴巴。

      何姨最终表示虽然阿离做的饭很好吃但她更喜欢和夫侍一起吃,修完屋顶后毫不客气的拿了二楼的几只插花就走了。

      “阿琉,吃饭!”她对着楼下喊了一句。

      边说边匆匆提着袍子迅速的下楼,坐在了椅子上,果不其然,阿琉已经把饭菜端了过来摆好了。

      “你做的饭很好吃。”他说。

      “当然。”她笑了一下,“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忘了你弄坏屋顶了。赔钱。”

      “哦,”他点了点头,样子无辜的简直就像是在问,赔钱是啥。

      我擦,阿离一头磕在了石桌上。

      “你总是在做莫名其妙的事。”

      喂喂喂,是谁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表情啊。阿离怒了,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呲牙咧嘴的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换个表情,我……”

      还没说完,就看到阿琉弯了一下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我……抖……”她接着说完。

      喵的这货就是放出来害人的,“你妹的笑的那么妖娆倾城干嘛啊。”

      “不是你让我笑的么。”阿琉无辜的眨了眨眼。

      阿离愤愤的往嘴里塞饭。

      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了不起啊!阿离也想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一番的,不过,她的包子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出来讨喜这两个字。或者是可爱的小男孩,总而言之是和倾城这两个字挨不上边的。

      在阿琉淡淡的注视下狼吞虎咽的结果就是她吃撑了。

      饭刚吃完觉得有点渴了,抓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杯,阿离就感到胃要撑爆了似的。吃得太多了啊喵!

      难受的爬到一边的卧榻上,哼哼唧唧的蜷在那里就不动了。

      好难受啊,吃撑了啊,健胃消食片在哪里啊。阿离现在无比怀念健胃消食片那一种东西,其实每次她都会觉得自己做的饭超好吃啊超好吃然后扒拉几盘菜主食都不吃,每次都吃撑。后来她这么干的次数少了。

      你知道她吃撑了都怎么做的么?一般来说六个字,吃了吐,吐了吃。

      咳,这就是为什么她根本不运动,身材也很好的原因。

      阿拉,会反射性的呕吐的你知道的如果这种事情干多了的话。

      “吃多了么。”阿琉坐在凳子上,抱着阿离养的一只猫小心地喂着食。一直纯黑色的猫咪,毛很耐脏的那种。

      阿离哼了一声,挠挠头发,想要装傻:“恩啊,发生什么事了么。对了我跟你说那只猫很脏的最好放下。”

      “这样。”他毫不在意的将猫咪放下,并没介意阿离拆他台的事情。走了过去,蹲在阿离身边,黑色的眼睛像只猫儿似的睁的大大的,“难受么。”

      “很难受!”有本事你吃那么多试试!

      “我从来都不吃那么多。”他淡淡的陈述。

      这都被看出来了,阿离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让开,我要吐了,要不就吐你身上了。”

      “给你。”他的掌心摊开,是一截绿色的植物,“吃了就不难受了。”他又补充道,“你家后院找到的。”

      “全能啊你。”

      最终还是吃下了那一截不知名的草药。阿离的胃稍稍好受了一点,两个人洗过碗之后就趴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夕阳,这是他们这几天一贯做的事情。

      “你为毛不呆在你妻主身边啊,听你的话好像是未婚先孕这个样子。”

      “你在揭人伤疤。”

      “我就是揭人伤疤怎么鸟。”阿离一脸无赖的样子。她知道他不会介意,好像把什么都看淡了似的。

      “没什么。”

      阿琉总是这样,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样,就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茫然而且无辜的看着天空。即使是在看书时,也一脸走神的样子。

      这是阿离以为的。

      但是他告诉阿离,根本没有走神,其实他真的很认真的在看书。

      阿离撇撇嘴表示不相信。

      阿琉其实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其实他一个多月的时候就发现了,现在有点瞒不住的样子,等再过几个月就似乎不好看了。

      即使这里民风真的很淳朴。

      阿离说:“再过两个月我们去大一点的县城吧,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平时都是阿弥帮忙看病的。”

      阿琉抿抿嘴:“好,我们一起去。”

      他笑了一下,是那一种慵懒的笑意。

      时光若是从此停住,阿离想,她这辈子第二次见到这么和谐的画面。第二次她觉得有一种如画的感觉。那种好像只属于年少时的风景画,清楚的绽放在了大片的花朵中。

      干净而且美好。

      半夜躺在榻上凑着微弱的烛光看着一部老旧的杂谈,字迹有些看不清,她便凑近了看。黑暗的夜里,火焰的颜色一圈圈的发散开来,她的眼睛,就是最亮的地方。像是从眼底点了一盏灯。

      微微笑了一下,蜷得更小了,缩成小小的一团。

      被自己吓到了啊,鬼怪故事真的很恐怖啊,比今天晚上抽风的谈话还要吓人。今天、不,昨天晚上,她竟然跟阿琉说了我们这两个字,真的很别扭啊,万一那孩子拒绝了不就糗大发了么。

      “喵。”养的那只猫忽然叫了一声,打断了阿离的想法。

      那只猫从楼梯上慢慢的踱步下来,优雅高贵。

      好吧,被吓到了。她赶紧把头蒙在被子里,真吓人,最讨厌在看鬼怪书籍的时候有生物打扰了。尤其是黑猫这种东西。

      头发有些痒痒的,应该是那只猫盘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吧。阿离拽着被子,心想要不要把那只猫用被子撂下去。

      还是不要了,黑暗很可怕啊喵。

      一股大力把她的被子掀了下来,阿离还没有回神,样子呆呆的。

      他拿着一个烛台站在她的身边,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橘黄色的微弱烛光映着他熠熠生辉的黑色眸子,暖和和的。

      “唷,阿琉。”阿离抬爪招呼了一下,“好巧啊。”

      “看样子被吓的很惨。”他歪歪头,面无表情地说。

      阿琉吹灭了她旁边的一排蜡烛,将她手中的抽出来,念出了声:“嗯哪,好像不是杂谈啊,不是话本么,为什么被吓得那么惨。胆子真小啊。”

      阿离石化了。

      胆子小,被一个女尊里面的少年说胆子小。好丢脸。

      阿琉将书籍放回原处,阿离躺在榻上还可以看见少年认真的弯着腰放书的表情。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照在少年的脸上,他穿着亵衣,表情淡漠而又认真。

      “这好像是前一段时间出的新书吧,样子专门做成复古的。好像是讲的人妖恋,很可怕么,一般来说女人都不会看这种书的吧。”

      阿琉微微的一笑,说。

      阿离炸毛了,“嗯,可怕死了。喵的我看怎么了,”

      “一般来说这类书的分类是男子闺房的禁.x.书吧。”少年淡淡的陈述,笑得温和而无害。

      阿离才不会告诉他她就是当做一般女尊文来看的。

      “戚。”少女咕哝了一声,“随便啦。”就钻进了被窝里。

      “就知道打击我打击我。”她愤愤的说了一句,想要扳回一句,“谁准你进女子闺房啊……”

      “噗——”阿琉笑了起来,“哈哈……”

      女子闺房,好吧,从某种角度上讲,阿离你赢了。

      “哈哈哈哈……”他继续笑,“女子闺房哈哈哈……”

      “阿琉你的冷漠疏离的少年形象呢,赶快建立起来,不要在笑这些有的没的了,听到没有。”阿离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阿离这个女子闺房已经是被第三个人笑过了。

      “不准笑!”她抗议了一下,见抗议没效,就蒙上头睡了。好吧其实阿离有不好意思,你们怎么会动一个缺心眼的孩子在别人面前出丑的忧桑心情呢。

      “阿离你想把自己憋死是吧。”少年笑着说。

      后来这件事被阿琉笑了很久,效果不明。不过阿离总算是发现原来这家伙也会笑,终于找到十七岁的感觉了。

      “我才不想把自己憋死,那样你就会笑我一辈子。”

      少女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未花时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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