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美人折》百分之零

3、第 3 章

　　“你这人到真是身体强健，这般重伤，只不过两日便醒了来”我醒来时，正好看见身边那包着如粽子般的人真睁着一双冷目打量我。看她这幅任人鱼肉的样子，我便忍不住打趣与她。见我同她说话，这颗大粽子嘴唇微张，显是想回我。只是碍于她身体太过虚弱，并未发出声音来。
　　“你莫要急，你现在身子还太虚，动不来的，不过，看你现在的恢复情况，我再给你换上几日的伤药，你便有力气说话来着。只不过，你这身上的疤痕要费些日子才消的下去。可惜的是，我只能给你回复到原先容貌的七成。但不走近细看，是看不出那些伤痕的，所以你大可放心。”看着东方依旧冰冷的目光，我一下子意识到她在担心什么，心口堵着气没好意的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其实是女子装扮而成。“听我说罢，东方灵韵似是放下一口气。动了动嘴唇，做出似是谢谢的口型。看她一副虚弱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生气，接着说到：“等你伤好还得些日子，我总不能一直还你姑娘，所以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我有个好点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颗大粽子，我便用粽子这名唤你。你眨眼便是同意，怎样？”
　　我把身子斜歪着，用手支着头，看着这将要被我强逼着换个名字的东方女侠，心情变得快活一点。正等着这人忍不住眨眼睛答应我时，这东方灵韵却闭上双眼，看也不看我来。我想实在是她现在脖颈没有力气，不然连脸都会背过去吧。自讨的无趣，我也只好说到，你睁开眼吧，我唤你大小姐便是。这个大小姐听我说完，果真马上睁开眼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看这她那一副惊讶的神情，我有些愤愤然，气呼呼的拿起身边的袍子，胡乱挂在身上，便夺门而出。这个人还是这样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东方显然已不记得我这个小小药童。亏的我一直记挂于她，真是一腔情意付诸东流。我一下子明白我那堵在心口的气，只是因为东方已不记得我。
　　那时我不过刚满五岁，却已是病入膏肓，看过的大夫都说我已经大限将至。幸好得外游的先生相助，便把我带到东方山庄里治了七年有余的病，只是刚开始我一直呆在药房里，只有东方麟韵过来找她爷爷问安时，才见过她几眼，原本与她并无太大交集。尚记得那时她每次来药房的时候，气场都很强，吓得药房里的药童们连气都不敢大喘。我向他们打听东方时，他们便说这小姐本事大，脾气也大，动不动便是要抽人鞭子。但我却是不怕她的，每次见她来都是直直盯着她瞧。她长相也是有些吓人，明明还是一副娇俏少女的模样，但总是一副万年冰山的神情。对人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傲慢的要死。这东方家的人都是生的一副好相貌，从我见过东方家的其他几个少爷小姐就看的出，而其中却以这个东方大小姐最不讨人喜，倒不是她长得不好。单说这大小姐那一双极好看的眼眸，只是看那双眼睛，便是都让人觉得她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只是她常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是一张姣好的面孔看着也叫人不舒服起来。再到后来，等我同东方关系亲厚起来时，便发现东方私下里表情也极是丰富的，这般下来我自是认为东方待我是与其他人不同的。这几年来由于血玲珑的缘故，原本身上的余毒被血玲珑清理的干干净净，导致我的面貌也变化很多，原本充其量清秀的脸庞，变得日益夺目起来。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曾和我朝夕相处的东方竟然认不出我来。
　　脑袋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前院里，从井里汲了些水上来，把脸洗净后，才感觉身后有个火辣辣的目光，吓得我连忙转过身去，正看见，在这烧水的小二黑。他看见我转过身去，说话结巴起来：“原••原来大••大家就在说，小官••官虽••虽然是个男人，却••比这••这梦溪阁所有的••的女人加起来还长••得好，真是可惜生成••生成男人。现在小••小官把头发放••下来，连我••我这个自••自小和你一••起长大••长大的人都••要怀疑你••到底是••是不是个女子呢？”我见他说话磕巴，面皮涨红，身上不自觉的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手忙脚乱把身上的衣服整好，原先散着的头发也赶紧悉数收进帽子里。都怪那个气人的东方，不然我也不会这帮慌乱的出了门去，要是叫红娘知道，小二黑见过我衣冠不整的样子，定是少不了要训导我一番。
　　“你瞎说个什么？不要告诉红娘，我没有束发便跑了出来，不然她定是不饶你的。”
　　“那我自是晓得的，只是小官你今个怎么回事？这般慌乱，莫不是红姨又去闹着给你穿衣洗漱来着？”小二黑见我恢复平时模样，说话也流利起来。
　　“无事，你只记得你今日早上没见过我，知道吗？”见小二黑点头，我才放下心来，但也无心思梳洗，快步跑回房内，刚坐定，红娘就端着盆热汤推门而入，看见我衣冠整齐且好好的坐在桌边吃水，有些好笑的说道：“今日是吹了什么邪风，你这小祖宗尽然没有赖床，过来，看那小猫胡拉的脸，我于你好好洗洗。”
　　看她手上并没有拿稀奇百怪的东西，我才放心坐到她身前的凳子上，安心受着红娘的侍弄，被我胡乱竖起的头发，也被红娘重新整好，还在额头扎拉一个青色缎带，显得我本来有些柔和的面孔英气起来，果然还是红娘厉害，不然我扮了这么多年的男子，虽遭周边人百般打趣，都说我男生女相，是个富贵命，却无一人识别出我的女子身份。
　　“这几日你就在房间安生待着吧，我叫小翠把你平日看得书都给你拿过来，需要什么药材，你写下，叫张生与你寻来便是，你莫要出去受了凉，晓得不？”
　　把玩着额头上那根缎子，再看看床上那个大粽子，苦着脸应了声是，因为东方身份特殊，实在不适合叫她人插手，只好万事由我来料理。光每日与这粽子换药，外加喂饭之类的活就够我忙的，哪有空闲时候出去玩耍。
　　红娘出去不多时，小翠便把一干用物都给我搬了过来，小二黑紧随其后还拎着一个恭桶。然后我才想起来，床上这个人几日都没有如厕，看着东方看见恭桶进来时眼神亮亮的感觉我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看来这东方女侠也是个凡夫俗子啊。
　　等小翠她们走后，我把门掩好，故意慢慢踱回床边，对东方说到：“你若是想出恭，就眨一下眼睛，若不想，就把眼睛闭死。”
　　这次，东方倒是很配合的眨拉好几次眼睛。这夏日炎热，所以，我只与她缠上布条后，就把她直接扔进薄被里。现在她要出恭，我只是费力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再置于恭桶上就大功告成，不过这么短的距离也耗费不少时间，等东方坐在恭桶上，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迫不及待，想她原先都是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现在差点叫尿给憋死，我就不由心中充满喜感。这恭桶原先就先放着一些青竹水，所以在东方大小姐解决三急后，屋子还是很清爽的感觉。只是东方在我后来为她清理的时候紧紧的闭着眼睛，直到我唤她吃药的时候才睁开而且眼睛而且眼神躲闪的样子实在是有趣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