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射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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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睁开眼睛看着房梁，觉得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简直无法理解他的生活作息。晚上明明睡的很晚，早上却能起那么早，难道他不需要睡眠的辅助吗？
屋外的动静并不大，嗖嗖地，好像是什么东西快速地飞射而出的声音，很有力道。杀生丸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坐起身来，今天的人类倒是起的不早，至少天已经大亮了，但是他完全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一睡醒就冲出了屋外。
这个叫恚的人类的生活真的很清闲，自己砍柴烧饭，食材是打猎所得，没事给马刷个背骑着在山林间跑上一圈，与其说生活一成不变平淡如水，倒不如说是在没事找事做。
想着杀生丸摸了摸肚子，这几天跟着恚养成了早起吃早饭的习惯，现在有点饿。动了动鼻子挪到门口放置的包裹处，从暗灰色的粗布中翻出了红木盒子，打开盖子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甚是美味。
糕点，很不错。
杀生丸抱着糕点盒边吃边拉开房门走出屋，就看到恚站在岸边正在拉弓射箭，而他的靶子是湖对岸的稻草人。只见恚左手拿着箭搭在弓弦上将弓拉出一个弧度，杀生丸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恚微侧的背影。恚瞄的很认真，因为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松开手射出弓箭。
“嗖——”
杀生丸的视线随着弓箭一起快速移动，然而那支箭却射在了稻草人旁边的大树上，而大树上并不止那一支箭。杀生丸坐了下来继续吃着糕点，那支箭有一半都射进了树干中，可以看出恚的力道很强，准头却不行。
看着再次射歪的弓箭，恚叹了口气，手伸到背后抓了抓发现箭筒里只剩下一支箭了。愣了一下恚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想着做早饭的时间到了。
“不知道有没有吵醒他……”恚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拿着箭转过身，就看到正在吃糕点的杀生丸。恚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又吵醒你了吗？抱歉，我我就是……”
不敢呆在屋里。
“那是什么，武器？”杀生丸没理会恚的道歉，问道。
看了看手里的弓，恚说：“这是弓箭射程非常远，在战场上具有非常高的杀伤力呢。”说到这恚看到杀生丸正看向对岸的稻草人，脸上一红，连忙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静物的准头不是很好，我打猎追兔子的时候明明很准的。”
借口？
杀生丸想着，恚每次出门确实能带回不同的猎物来，不过有糕点才是最好的。
见杀生丸没有回复，恚的脸更红了觉得很丢脸，赶紧想个法子转移话题。恚百思苦想，前两天一次砍柴一次刷马毛怎么看都是粗活，看杀生丸的衣着就知道他出身不凡肯定配不上他。比起来拉弓射箭是一种锻炼，在这战乱的年间再适合不过了。
恚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喜悦藏不住完全展露在脸上，给了杀生丸一个大大的笑容。
“要来试试吗？”恚伸出手，手中是最后一支弓箭。
杀生丸看了恚一眼，送糕点进嘴里的动作也是一停，也没多思考很给面子的放下糕点拍拍手走到恚身边。恚惊喜交加，连忙用袖子擦擦弓和箭，才小心地递给杀生丸。杀生丸并不多话，他刚才看过恚射箭知道步骤，拿起恚递过来的弓和箭，就按照恚刚才的动作侧身站着，左手拿起箭搭在弦上拉满了弓。
只一瞬，就变成了杀生丸和恚面对面站着的样子。
恚看着杀生丸的动作眨眨眼，小声地问：“你也，用左手吗？”
杀生丸不明就里，就是觉得左手很不顺，奇怪地问：“你不是这样？”
恚确定杀生丸并不知道弓箭的用法后，笑着举起了左手，说：“我从小惯用左手已经习惯了，一般情况下用右手拿箭就可以了。”说着示意杀生丸转过身，杀生丸转过身重新拉弓射箭确实比左手顺利多了。
恚就笑着看到杀生丸将弓拉的很满，满到弓身和弦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弓箭的长度。恚一惊连忙上前一步从杀生丸背后抓住他的两只手拉近距离，解释说：“弓会断掉的，适当地露出一些箭头就可以了，小心误伤到手。”
恚一边说着一边帮杀生丸摆正姿势，杀生丸任凭恚随意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杀生丸看着恚的手，那双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的厚实和粗糙。杀生丸微微垂下眼帘，那并不只是常年握刀的缘故，是疤痕，在右手上尤其的多。杀生丸不由得扭过脸看向恚，此时恚正从背后环着他摆正他的姿势，脸就在他的肩膀之上。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杀生丸可以清楚地看到恚脸上的皮肤毛孔和点点的雀斑。
手一松，箭离弦后随着扇形的弧度扎进了五步远的地面上。
恚看着那支无力的弓箭愣了愣，噗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第一次失手很正常，再来一次就好了。”
恚捡回弓箭弹掉箭头上的泥土递给杀生丸后就站到了一边，杀生丸缓过神来什么话也没说重新搭箭拉弓看着对岸的稻草人，对于杀生丸来说这点距离好比近在眼前，手一松随着破空之声，离弦的箭如一道光影般飞射而出，整个稻草人在只瞬间炸开，紧接着其后的大树一分为二轰地倒地，扬起一片尘埃震得鸟鸣飞散。
恚的笑容还在脸上，很快被惊讶代替，随后惊喜地拍着手。
“好厉害！太厉害了！”
杀生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恚拍着手不住地叫着厉害，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很开心，就像这一箭是他射出的一般。杀生丸拨弄了一下头发接受着夸赞，这点威力算不上什么。
“好厉害，一学就会，不但出师了还比我这个师父厉害百倍。”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想到什么，问道：“你是第一次用弓吗？那妖怪如何远程作战呢？”
远程？
别的妖怪用什么武器杀生丸不知道，反正父亲用的是刀剑，那么自己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近身武器的。而现在，杀生丸抬起右手，手心处顿时冒出一股莹绿色光芒，随手向空中一甩，甩出一道光鞭来。
恚一脸惊奇地看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他以前遇到的妖怪只知道横冲直撞用牙齿啃咬，如此优美的攻击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好奇之下恚伸出手想触碰那团光亮，会很温暖吧。
手刚一伸出，杀生丸立即收手光芒随之消失。
“有毒。”杀生丸轻声道。
手在空中一顿，被收了回去。
“有毒？”恚呢喃地重复着，不解地问道：“你是，什么妖怪？是……”恚是见过杀生丸的原型的，虽然体型庞大，但那个样子似乎是条雪白的巨型……
“狼吗？”恚改口问。
杀生丸并没有看到恚一瞬间的迟疑，很骄傲地说：“是血统高贵的犬妖。”
恚在心里啊了一声，果然是。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西国有个非常厉害的大犬妖，是说的你吗？果然好厉害啊。”恚笑道。
杀生丸眉头一挑，有一丝不悦，然而脸上的骄傲仍未褪去。
“那是我的父亲。”
恚有些尴尬，但很快化去。
“肯定是一位了不起的父亲，不过你也很厉害哦。有句话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很快就会超越父亲成为最强的妖怪的。”说完恚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他要去赞美人类的天敌——妖怪呢？
杀生丸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看向遥远的天边，又转头看向恚。
超越父亲？
杀生丸并没有想过，毕竟父亲的强大自己是非常清楚的，从体型上来看自己根本无法超越父亲，至少在近百年，杀生丸也不知该如何去超越父亲，是需要时间的不断磨练吧。
恚被杀生丸盯着脸红，刚想说些什么，杀生丸突然一甩手，眼前就是白光一闪，那道白光重新回来的时候，恚才看到杀生丸一直披在身上的毛皮中，卷着一只白色的鸽子。
愣了一下恚才反应过来上前拯救那只白鸽。
“这不是食物！”恚紧张地说，“这是信鸽，送信的。”
恚怕杀生丸不信，连忙从白鸽腿上帮着的细竹管里拿出纸卷，杀生丸挑挑眉也没追究，似乎也没有要吃白鸽的意思，恚这才松一口气，看着杀生丸身上的毛皮惊叹道：“我一直以为那是用来保暖的，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防不胜防。”
杀生丸哼了一声，可以听出他的愉悦，恚也笑着打开纸卷来看，瞬间收回笑意。
城主又要大摆宴席，这是起兵的前兆。
“怎么？”杀生丸看恚的表情不对，问道。
恚摇摇头，打算放回白鸽，可是白鸽被杀生丸的突袭吓傻了，在恚的手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体有轻微的起伏，恚都怀疑白鸽是不是吓死了。恚苦笑一声，顺便送它回城吧。
“城主叫我过去，可能要晚些回来不能做早饭了，我带的糕点……”想起刚才杀生丸就是在吃糕点，改口说：“早饭就吃糕点吧，我会在午饭前尽快赶回来。”
恚一手提着白鸽走向落雪，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扭头对杀生丸说：“对了，糖果盒子在柜子里，自己拿好了，可不要拿太多哦。”
杀生丸一抿嘴很不高兴，高贵的犬妖怎么会去盗窃。看着恚骑着落雪离去，杀生丸重回到门口坐在门廊上看着恚远去的方向，抱起糕点盒子吃着甜腻芬芳的糕点。
我在做什么呢？
杀生丸突然问自己。
在等一个人类回来？
杀生丸停下所有动作愣在当场，然后猛地甩甩头。
还是拿糖果吧。
杀生丸翻出糖果盒，打开盖子拿出两颗糖块，看着盒子里剩下的十颗糖块。
十颗，每天两颗，五天。
杀生丸随手拨弄着盒子里的糖块。
还剩下……五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射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