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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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朝大营，向元帅报告行动和人员伤亡情况，交回军令，回虎营休息。还没到虎营辕门，便看到有个人在那蹦，挥手叫：“小山子！”
李连山大喜，策马跑过去，一跃而下，一拳打过去，打得那人踉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道：“他娘的，你怎么用这么大劲？”
李连山哈哈笑着，扑过去揪领子把他揪起来，看了看，一把抱住：“路上我就想回来能不能看到你，果然你回来了，怎么样？偷鸡摸狗的事干成了没？”
那人正是江虎，回抱住李连山笑道：“当然完成了，你死哪去了？老子回来两天都没见到你，我爹问郑大将军，光说元帅叫你有事，还说连他也不知道。说，你死哪去了？”
李连山跟他嘻嘻哈哈了一阵，一眼瞧到郑大将军站在大帐前不悦地盯着他，赶紧松开，并像撕狗皮膏药一样把江虎撕开，“你等会，我去给郑大将军报到，一会就回来。”
颜箴自己腿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元帅本来想让他回去休息，不过心腹大将贾传福腹部中箭，没好好静养，一路颠簸劳累，回到大营，已经昏迷不醒。元帅现在除了颜箴的医术，其他军医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以商量的口气跟颜箴说，能不能再坚持，帮贾传福看了伤再回去。
颜箴一口答应下来，割疮挤脓上药写方子，让人煎了撬开牙关喂进去，到了晚上，高热才渐渐退了下来，期间又给其他几个伤势较重的伤员瞧了，直到天黑才由元帅派人送回虎营。
才到辕门，一眼看到江虎靠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郑大将军的营帐，叫了一声。
江虎转头，大叫：“师兄！”
一个飞扑，扑到颜箴马上，结果被马鞍咯了，呲牙裂嘴地想捂不敢捂，神情尴尬。
颜箴笑道：“咯哪了？”
江虎不好意思嘿嘿笑，跳下马，别扭地扭了扭腰，四下看看，赶紧揉了揉□□。
颜箴哈哈大笑，小心地下了马，扶住江虎的肩膀，“先把我送到帐子里，再帮我把马牵回马棚。”
江虎纳闷道：“你又受伤了？小山子怎么也不管你？我找他去。”
颜箴一把把他揪回来，笑道：“你可别在他面前提我，我这次把他惹恼了，他恨不得杀了我。你若再提我的名字，他会连你一起恼。”
江虎大乐，缠着颜箴说说怎么惹恼了那臭脾气的小世子，缠了半天，颜箴的嘴巴就像蚌壳，闭得紧紧的，缠了半天没有结果，恨恨道：“下次有事我也不跟你说了。”
这么一说颜箴倒想起他和江德劭的事，江虎昂了头，下巴抬得高高的，撇着嘴斜眼看他，一副“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的”劲头。
颜箴是真的担心他会不会再被江德劭再怎么样，他们同行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他是真想知道，可惜越催江虎越来劲，最后急了，曲起指关节，一下子敲在江虎脑门，这一下挺重的，江虎“啊”地一声叫起来。
陈将军的大嗓门突然在后面响起来：“他娘的颜箴，你敲我儿子干什么？”大踏步走过来，猛地把江虎拽到自己身边，双手扶着肩，大惊小怪地查看他的脑门。江虎噘着嘴，装出一副委曲的模样，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看得陈将军更加心疼，这火气也越大，指着颜箴骂道：“奶奶个熊，老子的儿子只有老子能打，你他娘的再敢动他一下，老子一把捏出你卵子来！”
气冲冲地拉着装模作样的江虎就走，江虎回过头来，冲颜箴扮了个鬼脸，喜孜孜地跟着陈将军走。
颜箴被骂得半天回不过神，咬牙骂道：“奶奶个熊，小虎，算你狠，我若不让你……”耍狠的话没说完，又叹了口气，终于尝到李连山想捏死他却被诺言所困不敢对他动手的苦恼憋屈了。
虽然有陈将军护着，颜箴到底还是趁元帅把陈将军请去后，把江虎一个人堵着帐子里，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微笑，一边把手指捏着嘎叭嘎叭响，一边一瘸一拐地逼过去。
江虎前张西望，实在找不到谁能救他，江德劭、李连山都不在，最后一猫腰，掀起帐篷底边，就想从缝里钻出去，被颜箴点着名字叫住：“江虎，你若跑，就别再认我这个师兄！”
江虎无奈了，只好直起腰，嘿嘿笑道：“我哪里是想跑，我是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偷听……”
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巴巴地住了口，眼珠转了转，板了脸嚷嚷：“你若不跟我说你怎么得罪的小山子，休想知道我跟……我跟他的事！”往地上一坐，抱膝，下巴翘得高高的，横了颜箴一眼。
颜箴又好气又好笑，说：“我这是关心你……”
江虎打断他的话：“我也是关心你。师兄咱们离开谷后，我实在想不到居然能跟你碰到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里虽然吃得不咋地，可咱们亲亲热热，就跟在谷里一样，虽然你老训我老骂我，可我一直把你当成那个最疼我最在乎我的师兄，为了报答你，我也得拼命对你好，拼命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是吧？师兄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想帮你完成心愿，我这也是关心你啊，你干吗不让我关心你？”
一大套强词夺理倒说得也入情入理，颜箴也颇有几分感动，笑骂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心思？你好好的，别想那些歪的斜的事，就是我的心思，你好好的就是对我的报答，别的不用你关心。”
江虎一跃而起，过去抱住颜箴的肩头，低笑道：“师兄到底对小山子怎么了？怎么我一问他，他就气得满脸血红，脑门上青筋蹦得老高，我还没见他有这么气过呢，那天就算我想强亲他，他也没这么生气，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快说。”
颜箴似笑非笑，貌似无害地反抱住江虎的肩，微笑道：“哦？你强亲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江虎发觉自己半边身子酸麻不能动，恨不得举手给自己一巴掌，赶紧求饶：“师兄，我胡说的，你快松开，我难受。”
颜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吭声，江虎苦着脸，盘算半天，最后全盘托出——就是被江德劭吃干抹尽的那天早上，他跟李连山玩闹，结果被发现，晚上就——
说到这，江虎又眨眨眼，努力在眼中眨出一点点湿润，抽了抽鼻子，表示自己已经受过了惩罚。
颜箴嘴角微勾，眼神却很迷茫，慢慢松开制住师弟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铺前，慢慢弯腰，以手撑地，想要坐下，江虎急忙过去巴结，殷切地扶着他坐下，做足了功夫。
末了蹲在师兄面前，半侧了头细细地看，难按心头好奇，继续打听。
颜箴回过神，笑着打他一下，“别问了，什么事也没有，你的事我也不想再听，反正你已经大了，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有些事你不想我知道，我也不想再让你为难。只有一点，给我好好的，我不想你出事，咱们神……咱们师兄弟们，个顶个的都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算做不出一番事业，也不能给咱们的师父师叔们丢脸。”
江虎一颗心顿时放到肚子里，七手八脚把颜箴的裤子卷上去，看他腿上的伤，再看以前的旧伤，嘴里啧啧作声，取笑道：“师兄你就装吧，你帐里制好的那些药怎么不用到自己身上？你准备给谁用？”
颜箴笑道：“给小世子用，怎么了？吃醋了？制这药材料得来不易，配制起来又麻烦得很，我已经先答应了小世子，你若想用，等我再想法弄点珍珠给你配。”
江虎撇撇嘴，想了想，说：“对了，师兄，你得分我一点，我还真有用。”
颜箴愣了愣，“你干什么用？别告诉我你也想去身上伤疤。”
江虎的黑脸突然有了一丝扭捏，笑道：“你管我什么用，反正我有用。”
颜箴哪里还需要问，一看这小子脸色就明白了，心里先是一阵怒，又一阵消沉，叹了一口气。江虎嘿嘿地笑着，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师哥，你别生气，你不也喜欢小山子吗？”
颜箴心里突然闪过那次李连山受伤，自己帮他上药时心情荡漾，江德劭投来的怀疑的目光，并且被查问，偏偏他累极昏倒，又被他猜中自己是神医谷的人，惊喜之余忘了再问，此后也没再问过，再后来江虎又来，引开他的疑虑，此后自己又要重新练功，所以一直压制着刚发芽的喜欢。那段时间，他俩又动不动闹个别扭冷个脸，加上自己在山里看到那名被李连山差人送回京城的女人后，这颗心冷了下来，江德劭也再未向他投来过那种怀疑的目光。
正想着，胳膊又晃了几下，回过神，正看到江虎诧异的神情：“师兄，你怎么了？你的呼吸乱了。”
颜箴暗暗吸口气，努力平复经脉里乱窜的气流，半晌笑道：“刚才被你的话吓得有点岔气。小虎，你可别乱说话，别以为我对他好点就是喜欢他，我对他这样，是因为他的父亲对我不错，我也答应过他哥，要对他好点。我对你不也挺好的，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也喜欢你？我对刘三哥、赵二哥还有王大哥他们都很不错，要是这样，我也是喜欢他们？我对很多人都挺好……”
江虎捂了耳朵哇哇叫：“好啦好啦，你就装吧，你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告诉你，我可跟你一起长大的，若是遭你厌的人，你不是理都不理就是整不死他，这小山……”
颜箴眼中闪动危险的光，嘴角勾起一丝笑，淡淡道：“小虎，我记得，咱们谷里有规矩，不准喜欢男人，否则的话，会……小虎，我忘了，你记性好，背给我听听咱们第六条谷规是什么来着？”
江虎眼珠转了转，咧嘴笑道：“师兄，刚才我来时郑大将军派人找我哥和小山子，咱们去听听什么事？”
颜箴见他转了话题，也不再追究，吃力地往床上一趴，伸直了腿，淡淡道：“管他什么事，反正不关我的事，听什么听？那里戒备这么严，小心咱们还没到跟前，被射成个刺猬。”
江虎听到刺猬两个字，不由咽了口水，垂涎道：“咱们去捉刺猬吧，好久没吃它了。这两天青菜豆腐吃得我嘴里淡出鸟来，还不如去烧南伽粮营呢，虽然吃不好，好歹路上随便捉个野味也能解馋。奶奶的回到营里，倒没了肉吃，吃个米也带着霉味……”
他这里呱呱抱怨着，那边颜箴听了猛地心里一打个，不说他还忘了，今天在中军大营吃的饭也好像没见到几块肉，米也有股怪味，他当时还以为伙头兵把饭煮糊了，难道——
江虎见他的眼睛又直了，又想引起他注意，却被一把拽住胳膊，问前两天吃什么？
江虎嘴馋，对这两天的饭着实不满，耿耿于怀，记得清清楚楚。刚回来那天晚上；吃面条，一股子霉味，还没吃饱就没了，饿得他半夜又跑去偷了个凉馒头；第二天早上还是面条，中午菠菜豆腐炖粉条，喝带霉的糊糊，吃带霉味的馒头，晚上又是面条；今天早上还是霉面条，他实在不想吃，央着柴师傅弄点别的好吃的，柴师傅悄悄给他煮了个鸡蛋，被我爹知道了，骂了我们一顿。
颜箴眉头紧锁，问：“那你爹呢？他吃什么？”
江虎叹着气说：“要不是我爹，我早恼了，可他也吃这个，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我还没说两句他就说，有这个不错了，以前他在北边打仗，有次被围，连这个也吃不上，饿得不行了就吃把雪，再饿得狠了，恨不得吃人肉，幸亏后来老王爷带兵过来把他们救了，不然他们就……对了，这个老王爷是谁？怎么我爹、郑大将军还有元帅一提起他就站得直直的，说话语气也不一样？”
颜箴没理他，而是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安州刺史不给粮，李连山一枪挑了他，不是已经把粮的事解决了吗？他们不是先押回来一部分，后面的陆续押运到大营吗？怎么突然又变成发霉的粮？这样做，不怕引起军中骚乱，发生兵变吗？
这个问题在陈将军和李连山回来后得到解答——今年天朝北旱南涝，十七个州倒有十个州颗粒无收，需要朝廷拨派粮食救灾，而且现在西北边境又有大兵压境，朝廷正打算派兵，也需要粮食，这边战争实在不能再拖，再拖连霉粮也没有。
但是怎么打？现在南伽龟缩不出，任天朝士兵阵前如何叫骂，只是装听不见，郑大将军也曾半夜袭过营，却中了人家的空城计，害得已方损失不少兵马。
说到这李连山恨恨地说：“他娘的，老子带了五百人在南伽后方骚扰，他们从正面居然还能吃败仗，干什么吃的？都他娘一群废物！”
陈将军不以为然，用不赞同的眼光扫了李连山一眼，替郑大将军说话，两军交战，哪方不派探马奸细，此次行动必是被南伽奸细事先得知，不然南伽也不会摆下一座空营。
江虎站在李连山一边，大声吆喝说郑大将军笨蛋----他早看郑大将军不顺眼了，谁让他老是瞧江德劭不顺眼？
陈将军眼一瞪，江虎缩了头，还是不服气，撇着嘴拉着李连山到一边嘀咕，继续说郑大将军的不是，李连山遇到知音，他也早受不了郑大将军对表哥的百般刁难。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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