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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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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川夏奈从来不知道原来幸村精市认识入江奏多,真是讽刺的一件事,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子自己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长长的小矮桌边十人围坐在一起,浅川夏奈鞠了一躬。
“你们好。”
基本上都是互相认识的人,立海大的真田、柳、柳生、仁王、桑原、丸井和……入江奏多以及她的女友。
对啊,是女友吧,那么亲密地搂着手臂。
“Jane晚上好。”
“晚上好。”
“晚上好,Jane。”
“噗哩,晚上好Jane”
…………
…………
和立海大的众人打过招呼后,浅川夏奈准备到幸村精市边坐下,但是。
“这位小姐请等一下。”
还是发生了浅川夏奈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现在她该怎么做?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她还带着墨镜和帽子,入江奏多看不见,看不见她紧张、害怕、欣喜和纠结的表情。
入江奏多从浅川夏奈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是下午那个女人。
冷静,冷静,浅川夏奈这么跟自己说。
努力装作自然地回头。
“恩?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姐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曾经烙印在心底的痴迷,是最疯狂的回忆。
“你是大明星嘛,怎么会不记得。”
明知故问很可笑,可是这却是她唯一的出路。相认她从来都不敢想,入江奏多这些年混迹娱乐圈换了那么多女友,怎么还会记得曾经在日本东京网球俱乐部的前台小女生呢,退一万步讲,就算记得又怎样,他一旦问出四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因为我暗恋见不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么?!这些话是浅川夏奈宁愿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不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在俱乐部门口你撞了我一下还记得吗?”
“原来那个人是入江君你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急着去考试,就没注意。”
浅川夏奈微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伪装自己,在面对未知的敌人的时候会紧紧包裹著自己,只有在面对完全放心的时候才会露出柔软易碎的心,单纯却也复杂。
入江奏多是敌人,是曾经让她爱到骨子里的敌人。
紧紧握着的双拳都在发抖,浅川夏奈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假面。
“没有关系。”
“原来今天下午还有这么一段插曲吗?”幸村精市一直在旁边观察浅川夏奈,一起生活了四年,太了解这个小丫头的性格,第一次看到她把自己裹得如此密不透风,但是仔细观察就发现她微微发颤的双腿和泛白的指节,所以立刻救场。
“是啊,这可能是缘分吧,你说呢Miss Jane。”入江奏多轻描淡的一句话却让浅川夏奈内心酸涩不已。
缘分,对啊,真是段孽缘。
“怎么会,能见到你这样的明星是我的荣幸才对。”越是害怕就越是疏离,浅川夏奈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的她其实恨不得拔腿就跑。
“没有的事,你好,我是入江奏多。”
“入江君你好,叫我Jane就可以了。”
浅川夏奈声音很平静,一旁的幸村精市却一脸玩味地看向她,Jane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自我介绍呢,有看头啊。
在一旁的入江奏多却没有多在意,因为在美国姓名英语的东方人很多,这并不奇怪。
看见入江奏多做出自我介绍后一旁的野间美芽也坐不住了。
“你好,我是野间美芽。”
“你好。”说实话浅川夏奈很惊讶,没想到野间美芽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不过托她的福,这时浅川夏奈才有空仔细观察面前的女人。
精致娇美的小巧脸蛋配上温软酥人的嗓音,长长的黑发及腰柔顺黑亮,似乎可以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
不得不说,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不过看她的语气却不怎么友好,浅川夏奈有些无奈,这个女人难道在吃醋吗?
在内心叹了口气,礼貌地和野间美芽打完招呼浅川夏奈就坐到了幸村精市旁边。
晚餐就在这个不冷不热的自我介绍里拉开了帷幕。
“Jane,考试怎么样?”幸村精市总是那么细心温柔,已经帮浅川夏奈点好了餐。
想起那张画浅川夏奈就心虚到胃抽筋,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把抓包,明明入江奏多连她是谁都不认得了。
“还好啦!”浅川夏奈微微别过头,随便三个字打算敷衍过去,转头看向幸村精市怀里的人儿“绘理。”
幸村绘理嘟着小嘴,似乎还在介意下午浅川夏奈的霸道行为,明亮通透的眸子硬是不愿意直视浅川夏奈,幸村精市无奈地对着浅川夏奈笑了笑。
浅川夏奈叹了口气坐下来,看来今晚是不需要她这个保姆了,小女王生气了。
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浅川夏奈定了定神。
长桌是由两个中长的矮桌拼接而成,众人面对面跪坐在一起,浅川夏奈左边是幸村精市,坐在她右边的则是柳莲二,对面是真田弦一郎,而真田的旁边——是入江奏多。
拣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浅川夏奈低着头安静地吃着,其实她没什么把握入江奏多会不会认出自己,虽然她变了很多,可是对方可是在球坛上以优异的眼力著称的,难保不会认出来。
幸村精市今天一晚上除了照顾幸村绘理外就一直在观察浅川夏奈,这么反常的她让他很好奇。
“唔……爸爸。”幸村绘理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幸村精市低头看去,只有一张小纠结的可爱小脸。
“怎么啦,宝贝。”
幸村绘理努力扯着幸村精市的领子示意他低头,凑近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幸村精市立刻心领神会地笑了。
“Jane.”
“啊?”正在沉思的浅川夏奈被幸村精市的叫唤弄醒,侧头看向幸村精市,魂还在游荡着“什么事?”
“绘理她想去厕所,你带她去吧。”
闻言浅川夏奈惯性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小家伙,笑了笑“噢,好。”
幸村精市把幸村绘理拉了起来,浅川夏奈伸手起身握住她的手,却立马被甩开,习惯性鼓了下包子脸对着幸村精市吐了吐舌头,然后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就看到了站在一边一副迷路中样子的小女王,浅川夏奈很了解幸村绘理的脾气,走到她的旁边,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直径走了出去。
以前浅川夏奈来这家店应过聘,所以大致知道这家店的方位。
故意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小家伙追上,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地走着,意外的不违和。
本来浅川夏奈就是陪着幸村绘理去的,走到了之后幸村绘理自己进去解决,浅川夏奈在外面洗了个手,然后开始等她。
擦干手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浅川夏奈无聊地东张西望。
走廊尽头的走道里,一个女人人正向浅川夏奈的方向走来。
黑色及腰的长发,温度永远在零下徘徊的美艳脸蛋,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白色中袖衬衫,深蓝色小脚裤和黑色单鞋……
怎么会是她……
女人慢慢走近浅川夏奈,眼看见到碰到面,浅川夏奈急忙别过头压了压帽子。
不要认出来,千万不要认出来……
事实证明是浅川夏奈多想了,女人只扫了一眼她就进了厕所,根本没有怀疑。
松一口气走到洗手台边浅川夏奈用冷水洗了把脸,今天的刺激实在太多,不仅重遇入江奏多,而且差点和她最不想见面的人打照面,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把幸村绘理带回了包厢后,浅川夏奈一直都在发呆,比起入江奏多来说她更加不想见的人就是那个人。
真是要疯了,心乱,乱到浅川夏奈无法静坐,一言不发拿着清酒杯放在嘴边,牙齿磕着小木杯,迟迟不喝下去。
从很小时候开始,浅川夏奈有心事的时候就越安静,一般人就越看不出她有问题,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这顿饭的后半段很平静,立海大的众人开心地叙旧,偶尔开开傲娇小女王的玩笑,这顿饭有着很愉快的结尾。
回家的时候浅川夏奈抱着睡着的幸村绘理坐在后座,幸村精市在前面开着车。
想着刚才自己若无其事地和入江奏多道别浅川夏奈就不禁感叹,有一天自己可以这么冷静地和他面对面说再见。
再见,其实她比较想说永远不见,为何还要再见,只会徒增不快罢了。
不见,这样,便可不再想念。
面对入江奏多,她不敢说完全放下,不然也不会在突然再遇的时候那么得慌张,可是这仅仅是因为心理的不适应,浅川夏奈已经不是需要别人进行指导才知道怎么走的小女生了,她长大了,虽然还有些迟钝、依旧天然呆,但是一些事情的本质她看得很透。
四年前的自己对入江奏多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迷恋,近乎疯狂的感情让她迷失了自我,失去双亲以及被亲人背叛的打击让她急于寻找一个温暖的港湾,入江奏多正巧就在这时走进了她的世界,太久了,没有人带给她过温暖,所以,她沉沦了。后来到了美国后换了新环境,静下来好好想想后,也就不过如此了,不过是她人生画卷上色彩较为鲜明的一笔罢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笔,难道需要她去一一介意吗?
对,不用去介意,不要再在意,忘记,才是正确的。
这四年来她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比理智没人比得过浅川夏奈,那份遇事的冷静自持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
还记得初中时候同班的女生很喜欢讨论一些关于星座的话题,浅川夏奈也耳濡目染听到一些关于射手座的分析,贪玩儿、没责任心、热爱自由……这些她都不可置否,但是有一点,射手座的隐形性格是冷静稳重,她还记得当时听到的时候自己正好在吃午餐,寿司喷了前桌的男同学一脸,道歉都道了很久。
冷静稳重这四个字跟十四岁的少女完全沾不到边,冲动、沉不住气、单纯直白的,十四岁的她活的轻松快乐。
直到十八岁那年的那场变故,一夜之间的颠覆,梦想、友情、友情的毁灭,巨大的悲痛就像几十米高的海浪一般,打向了独处于海中央一叶孤舟的她,措手不及的她只有连人带船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海中的高压闷得她痛苦不已,深入骨血的痛从心口延伸向了四肢,就绳索禁锢住了她,不能动弹。
可是性格使然,她学会了在这深海中生存,再痛,她也会微笑,因为只有笑,只有拥抱着希望,她才不会绝望。
但其实她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坚强,内在依然是敏感纤细的心灵,而那个同为射手座的人,确是外表温柔内心却强大无比,真是鲜明的对比呢。
就在浅川夏奈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三人已经到了家,幸村绘理早已在她怀里睡熟,小心翼翼抱着她下车然后交给幸村精市,然后帮忙停车。
停好车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静寂的夜空里稀稀疏疏地点缀了几颗星星,就像现在浅川夏奈内心的石头一样,不上不下,卡在那里,说痛不痛,说不难受却又很让她心烦。
初夏的夜风还带有春的暖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却吹不走她心底的烦躁。
在这静寂的夜里,浅川夏奈迎来了时隔四年的不安和忧愁。
_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