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32、[5-12]

　　[12]
　　此时夜色渐深，连番比试之后，厅内一片混乱，无暇再整杯盘，故而郭黄二人与陆庄主夫妇商议之下，订于明日午间重开宴席，群雄点头称是，就纷纷散去不提。
　　小龙女、杨过、张无忌三人一直被众人围了不住口的称赞，竟没有一点儿机会独处，好容易等到了这时，杨过和张无忌却发现小龙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开不见了，急忙要去厅外寻找时，却被黄蓉出声叫住。
　　杨过想起黄蓉恐怕是来追究张无忌偷学打狗棒法了，忙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黄蓉见他一脸的戒备神色，又用身体挡着张无忌，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过儿，你和无忌想必经历过许多事情，我若要问你，料你也不肯说。不过你愿意说也好，不说也罢，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年幼的时候，性子也挺乖僻。”她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各种淘气之事，微微一笑，又道：“我也不用瞒你，因为我以前不喜欢你爹爹，所以一直也不喜欢你。虽然我不传你武功，本意是为了你好，没想到却累你吃了许多苦头，真是对你不住。你郭伯伯的心愿就是看到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做的很好，很好。你郭伯伯料的果然没错，是我错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待你。”
　　杨过从未听过黄蓉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是如此温柔诚恳，加上此时她眼中满是怜爱之情，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圈儿也红了，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早将之前书房中的偏见丢到了一旁，开口道：“郭伯母……”
　　黄蓉笑道：“无忌不必顾忌，你和过儿是兄弟手足，我心中也是一样的喜欢你。”
　　她这一笑温柔亲切，张无忌心中哪还有防备，就将华山绝顶洪七公与欧阳锋如何比试武艺，他又为什么学了打狗棒法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黄蓉听来心中暗暗纳罕，她绝没想居然能有这种巧合，及至听到洪七公与欧阳锋结伴共游，更加难以置信。但张无忌言谈条理分明，逻辑清楚，他也并无必要作伪。她又想了一想，方才说道：“洪老帮主只传招式，并不算是传你功夫，你阴差阳错听到了我传鲁帮主心法，那只是你的造化到了，也不用介意。再说你用这打狗棒法克制外敌，为中原汉人争光，我怎么还会怪你呢。”
　　杨过缓过劲来，说道：“郭伯母，我还有很多事瞒着你，我……我……我都跟你说。”
　　黄蓉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手牵了一个在树下坐了，说道：“好啊，你们俩功夫练得这般好，还认了这么一位不凡的师父，一定发生了很多趣事。”
　　三人又说了一会，都是真情流露，尤其是黄蓉和杨过，终于将从前相互不满之情豁然消解。黄蓉正说话时，隐隐觉得腹中有些疼痛，于是慢慢站起，说道：“咱们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明儿再说。我……有些不舒服。”
　　杨过和张无忌见她脸色发白，手掌也是冰凉，不约而同的暗自运气，将内力从她两边手掌上传了过去。黄蓉只觉得张无忌这边传来的内力浑厚温暖，杨过这边传来的内力绵绵密密，两人内功路数显然相差甚远，心下一动，想到他二人师出同门，所习内功怎么竟还不是一派？两股真气相助，片刻之间使她逆转的气血归于顺畅，双颊现出晕红。她微微一笑，不欲深究，谢过了他二人，又约定了明日英雄宴上再见，方才缓缓地去了。
　　没想到与黄蓉之间的误会全然消解，杨过心里高兴，只道再与姑姑解释清楚，那便是诸事如意，赶忙推着张无忌去寻找小龙女。陆家庄内甚大，他俩四处询问，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杨过心中疑惑：难道姑姑已经走了？可她见到我如此高兴，又怎么会不告而别？
　　张无忌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忙安慰道：“龙姐姐一定还在此处，我们再去找找看。”
　　这时两人经过一处小院，听到武氏兄弟正在屋内说话。
　　声音较高的是武修文，他说道：“师父之前说要把芙妹许给那姓杨的小子，所幸师母不愿，但师母总是顺着师父，何况他今天还大大的露了脸。”
　　武敦儒叹了一口气，也道：“婚姻大事要依从父母之命，我们兄弟父母双亡，师父师母便是我们的父母，我们自己又做的了什么主呢？”
　　武修文气道：“我可不服，芙妹和我俩从小在一处长大，对那姓杨的怎会有半分情意？不然我们先去找芙妹商量，若她自个儿不愿，师父师母肯定拿她没法。”
　　武敦儒道：“也好，只是此时夜深了，芙妹还和那个白衣的姑娘一起，我们的确不便找她，不如等到明天再作计较。”
　　两个人听到这里，知道了小龙女在郭芙的住处，就走出院子，并不继续听下去。杨过吐了吐舌头，好笑道：“武家的两个傻子当郭芙是个天仙一般，唯恐她不嫁给自己，要是当真娶她回去，整天陪着这么蛮不讲理的一位小姐，那苦头可比乐趣多的多了。”
　　张无忌道：“芙妹的确骄纵了些，但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
　　杨过看他又出言维护，不悦道：“总之谁爱娶便娶，我才不娶。”顿了一顿，又道：“你也不准娶！”
　　张无忌顺着他道：“好好好，我不娶。我倒好奇杨大哥你想娶个什么样儿的？”
　　杨过笑道：“那我……，我要她只许对我一个人好。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真心，不会骗我，不能骂我，看到别人欺负我，第一时间要出来帮我，我开心时她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她要哄我开心……”
　　看他滔滔不绝越说越来劲，张无忌忍不住打断他道：“你要求真多，也不怕光棍儿。”
　　杨过摇头道：“我怎么会打光棍呢，来，媳妇儿，快叫声好相公听听。”
　　张无忌暗想自己吃了这么多次亏，居然又掉进他的套儿，无语了半响，气道：“你去不去找龙姐姐了？再耽搁下去，天就要亮了！”

　　郭芙还是孩子的心性，平日大小武兄弟对她千依百顺，但毕竟他们是男子，始终隔了一层。今日见到小龙女，只觉得她美丽恬静，犹如出尘仙子一般，年纪也与自己仿佛，一时间大感倾心。她并没什么同龄女伴，心里想要小龙女做她的朋友，于是宴席刚毕，就携了她手，请她一起回房叙话。
　　小龙女虽然心中记挂杨过，但杨过总和张无忌一起，她见到张无忌就不由得想到那晚，是故根本不愿见他。而想单独同杨过一起，却也找不到机会，心中十分烦扰，正好郭芙走来相邀，她也不知有何处可去，便点了点头，同她一起离开。
　　不过郭芙说是回房叙话，她只是个见识不多的小女孩儿，小龙女又不擅与人交往，多半时间只听郭芙一人在东拉西扯。郭芙说了半响，觉得累了，便渐渐的住口不言。两人对着面前火光闪动的烛台，怔怔的各自发呆。此时夜深人静，只有烛芯偶尔发出噼噼波波的响声。郭芙忍不住想到爹爹妈妈似乎想要将自己许给杨过，她现在对杨过这人已经大大的改观，知道他绝非草包笨蛋，而是个处事机变，武功高强的正义少侠，但心中总觉得不妥，一会儿又想到大小武哥哥对她都是一片真心，即使没有杨过，不论自己许了哪一个，他们兄弟总会有一个是要伤心的。她想来想去，只觉得双颊滚烫，心中更大是烦难。
　　小龙女见她脸颊绯红，神思不定，微觉奇怪，便问道：“郭姑娘，你可是病了？”
　　郭芙叹道：“我没病，只是觉得难过。”
　　小龙女道：“既然觉得难过，怎么又说没有生病？”
　　郭芙见她神色天真，当真是完全不解，苦笑道：“我是为情所困。其实苦恼也是徒劳，却总忍不住不想。”
　　小龙女问道：“什么是为情所困？”
　　郭芙想了一想，回道：“大概就是你明知多想无益，但心中怎么也放不下，想到他时，一时喜悦，一时悲伤，而这喜悦与悲伤，你自己都不能控制。”
　　小龙女心下一动，不由得想到，我这些日子以来只盼见到杨过，与他回去古墓，能永远呆在一处。想到他若是一口答应，便觉得高兴，但又怕他拒绝……唉，看他恐怕不愿意与张无忌分开，那便怎生是好？
　　郭芙见她想的出神，脸上慢慢浮上一抹红晕，心中了然，轻轻笑出声来：“龙姐姐，原来你也是为情所困么？”
　　小龙女听她这一句话，好似当头棒喝。她怔了半晌，喃喃道：“啊，原来我喜欢他。我喜欢他。但不知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郭芙大为好奇，待再要问时，小龙女却摇头默默不言。郭芙看她实在不愿再说，便转了个话题，问道：“龙姐姐，今天杨大哥使的那路剑法飘逸灵动，叫什么名字？好生厉害。我看得出无忌哥哥使的几式是全真派的剑法，但杨大哥的剑法我从没见识过。”
　　小龙女听她提起杨过的剑法，微笑道：“你当然没见过啦。那是我祖师婆婆自创的玉女剑法，只有我和过儿两个人会使。”
　　郭芙好奇道：“真没想到这路玉女剑法同全真剑法一起使出来，威力竟是如此惊人。你的祖师婆婆和全真派必然渊源很深罢？”
　　小龙女道：“你猜的不对。祖师婆婆最恨的就是王重阳，我师父和孙婆婆也说过的，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人。”
　　郭芙笑道：“怎么，你的两个徒弟也不是好人吗？”
　　小龙女皱眉道：“过儿自然不能算在内。”她这话说的极轻，郭芙并未听清，但她并不在意，只是托腮细想，突然叫道：“不对，不对，若是你祖师婆婆心里真的恨王重阳真人，怎会想出这路能与全真剑法配合对敌的玉女剑法？”
　　小龙女奇道：“本门玉女心经武功，处处都为克制全真派，你怎么说……”她说到此处，心中忽然好像明镜般敞亮，之前杨过与张无忌使出玉女剑法与全真剑法对敌，这便是玉女心经最后一章上的武功玉女素心剑法。她与杨过也数次试用这两路剑法对拆，始终没得要领，原来这剑法却是应当二个人联手使用！
　　她终于悟通了此节，慢慢的说道：“果然是我错了。玉女素心剑法原不是要克制全真剑法，而是要与全真剑法联剑抗敌。若不是一对心有灵犀、眷恋极深的爱侣，又怎能将这剑法配合的完满无缺？祖师婆婆虽对王重阳是爱极转恨，心中却始终对他有一片深情。其实她和王重阳两个人的武功如此高强，遇到再厉害的敌人，一人出手也足以制敌。她却想出了这套剑法，不过是为自抒怀抱而已。”
　　小龙女此时细细想来，只觉得最后一章中所载的每招每式，无不都是脉脉含情。她虽然年纪已过二十，但一生都在古墓之中，对世间礼法大防一概不知，心中想到既然杨过和张无忌能将这路剑法使得如此默契，他们恐怕已经是两情相悦。可他俩若是两情相悦，自己这一片相思，又应该付予何处呢？
　　她想到此处，一时心都灰了，轻轻说道：“我觉得有些乏啦。郭姑娘，你早些歇息。”
　　郭芙倒是全没在意，杨过和张无忌虽然使了一套情侣剑法，但他两人都是男子，跟情侣能有什么关系，于是笑道：“龙姐姐，都这么晚了，那些家丁再收拾安排难免耗费时间。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
　　小龙女心中翻来覆去，像是一团乱麻，虽然想要不去思量，却又做不到，倒真的不愿独自一人，便点了点头。郭芙大喜，忙安排洗漱，两人安歇不提。

　　等杨过和张无忌赶到郭芙的住处，正听见郭芙与小龙女的对话。张无忌想等小龙女之后独处时才好解释，两个人便悄悄的站在窗下等待。屋中郭芙在向小龙女询问玉女素心剑法，刚开始并没觉得什么，但后来他们听小龙女说出玉女素心剑法需得是眷恋极深的情侣共用才能灵犀相通，忍不住想起之前共同对敌时的情况。在没人说破前他俩自然毫无感觉，可现在按小龙女的说法仔细想来，果真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互看一眼，视线刚一相交就立刻分开，心中都是尴尬不已。这时郭芙出言挽留小龙女，要和她一起过夜，没想到小龙女竟然应承下来，两人便明白今夜是等她不到。
　　杨过有些讪讪：“看来只好明日再说了。所幸知道了姑姑还在此处，想来她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张无忌低声道：“那我们也快回去罢。”
　　杨过点了点头，转身迈步，一手惯性去抓张无忌手腕。张无忌却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猛得抽开了手。他这一下把杨过吓了一跳，扭过头怔怔得看他，而张无忌更觉得脸上滚烫。两个人这么面面相觑，心中觉得怪异极了，都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杨过先反应过来，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丢下了张无忌，头也不回的先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