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2、少年信仰-08

　　有意思的是，黄昏跟他在一起后，嗜睡、梦游症自愈，就好像他从没有过这些症状一样。只有发呆还是老样子，一不注意就独自发呆。
　　关心则乱，某不愿意见到黄昏发呆，希望连这症状也彻底根治。于是，一见他发呆就忍不住去骚扰他，“黄昏，你说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葛黄昏回头眯起眼睛看某，某很奇怪，干嘛问废话？第一站去哪儿有必要猜吗？小巴开路，距离肯定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交流赛的球队不会太弱但也不会太强。弱了，达不到拉练的目的，强了，会打碎他们这些新生的积极性……所以他张口就道：“我们市。”嘿，就算猜错了，也不会少掉一块肉。
　　成功拉回葛黄昏的注意力，某继续问：“理由呢？”
　　讨厌！干嘛非得追问理由？非得要，给你一个就是：“蓓青能到我们市里招走我们，可见在我们市里有一定的人脉。再说我们市的几支球队不强也不弱，正适合七天长假的拉练。”
　　葛黄昏猜中了。下午两点多，小巴驶入眼熟的市区，开到去年市里的亚军队四中校门前。四中是市里的老牌学校之一，校园狭小校舍老旧，校内设施远不如蓓青高校。葛黄昏以前跟阿晨来过一两次四中，当仁不让的为向导，带着他们去校内篮球馆。高正成把他拉到一边，掏出记事本，“这里的主力球员有哪些技术特色？”
　　葛黄昏哪知道？记忆这玩意儿，够深刻才会清晰长久，他以前对篮球兴致不大，对他人更没兴趣，哪会念念不忘？瞧出高正成期待他的情报，他不好意思说实话，只道：“队长，我们的交流赛不是针对弱点去战胜对方，而是锻炼自己的队伍。”
　　葛黄昏的挤兑，高正成没往心里去，合上本子笑道：“说得没错，没有情报的以战养战很适合我们这支新队，再说我们的首战，对方未必会上主力。”
　　高正成说得没错，四中毕竟是市里的亚军队，对迎战蓓青这样的新校球队兴趣不大，篮球馆内只有十名球员边练球边等人。
　　“首发，PG（控球后卫）－5号（小彭），SG（得分后卫）－3号（洛青山），SF（小前锋）－15号（葛黄昏），PF（大前锋）－9号（黄明），C（中锋）－14号（枫少）。”陈教练公布完首发名单，没有其他指令。
　　洛青山的位置居然是得分后卫！中锋黄明变更为大前锋！生嫩的枫少居然首发中锋！队长高正成没捞上首发！陈教练此举，球员们都看不懂。黄明不知所措的抓后脑，性急的小彭刚要动口，被葛黄昏戳了一肘子，回头一瞧，葛黄昏冲他摇头。只有洛青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惜他两跟班没来，兴奋无人分享。一向擅长隐藏情绪的高正成，毕竟还年少，还没修炼到家，怔怔地看着教练。陈教练不解释，压了一下他的左肩道：“这场比赛由你指挥。”说完，他坐在一脸漠然的某旁边。
　　高正成很快回神，眼珠一转明白了教练的意思，交流赛的目的只有一个：边练边悟！趁这难得的实战机会发现自身弱点，再进行校正。自己悟出来的，比照本宣科硬搬的好，想明白了，他满脸生辉朝葛黄昏招手，脱下队长臂章给他，“场上的指挥靠你了。”旋即冲其他几个要上场的队友挥手，“大家都围过来！”
　　黄明迫不及待的问：“我勒个擦，队长，怎么打？”
　　高正成看了一眼四中正在场上热身的五名球员，没见谁特别出色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小彭，别急躁。大家，第一节不用着急抢分，先观察对方的战斗力，再见机行事。”
　　“任由我们自由发挥？嗯，我喜欢！”枫少一边说一边认真擦拭镜片。
　　葛黄昏轻声问：“你以前没打过篮球是不是因为眼睛不好？”
　　枫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没错。我以前是瞎子，半年前动了眼部手术才能看到东西，一个半月前，医生宣布我可以打篮球了。”
　　瞎子？！队友们心惊，看他的眼神刹那间变了。固然，在一群缺少零花钱的同龄人面前出现一个脸上总挂着我是钱人，的确惹人憎。但一个虽然有钱，背负过大家没承受过的残疾，却跟大家一样有着共同爱好的同队之人，那就是同伴了。
　　看法扭转，大家为过去排斥他而不好意思，高正成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枫少笑笑，没说话。
　　热身时，枫少凑到葛黄昏耳边道：“你故意的。”
　　葛黄昏嘀咕：“老弟，我们是队友。球场是四方的，球是圆的，上场的同队5人不抱成团，难道等各各击破，团灭？”
　　独个儿做热身的洛青山离他俩不远，听到葛黄昏的话，一震，回头看他。
　　葛黄昏眼利，朝他露齿一笑。
　　洛青山习惯性的冷哼一声，高傲地扭回头。
　　枫少没注意他俩的互动，说道：“你我没跟大家配合过，突然上场……”
　　葛黄昏拍拍左臂上的队长臂章，打断他的话道：“我是小前锋，你是中锋。我负责进攻得分，你负责防守阻止对方得分。枫少，你抄到球立马传给我。”
　　“了解！”
　　大家热身完毕，小彭上前拍打枫少的后背，“老弟，别紧张喔，我会罩着你的。”
　　“谢谢。”枫少哭笑不得，低声问葛黄昏：“他比我大？”
　　葛黄昏摊手，表示不知道。
　　“比你大三天。”高正成悄声无寂的出现在枫少身侧。
　　热心的小彭回头见黄明在喝水，叫道：“眯眯眼过来，教枫少争球。”
　　好吧，就要开哨了，才教中锋怎么争球。四中已经进场准备比赛的球员，瞧着这边，满脸的轻视。他们教养好，没吭声嘲讽。
　　高正成他们这三个心思灵活的人，无语地交流眼神，一齐无可奈何地瞧着自暴其短而不知的小彭。眯眯眼黄明是个敦厚的少年，走过来低声对小彭说：“陈教练早就教过他啦。”
　　四中的中锋比枫少高半个头，胳膊更是他一倍的粗，往下瞧，翻动的大眼胞颇含渺视味，裁判的哨子一响，瞧熟了的篮球高高抛起，两人同时起跳，后仰着头高高扬起右臂。吆嗬！枫少的弹跳力很惊人，指尖居然比对方先触到球，一拔，球向自家队友方向跑去。葛黄昏眼明身快，顺着球的轨迹高高跃起，稳稳的接住了球，双手紧扼着它往自家半场冲去，心里寻思：枫少肯定练过，这场球赛肯定能赢。耳边，哨声刺耳的响起，裁判指着他说：“带球走步，犯规！”
　　球权判给四中，洛青山跑过葛黄昏身边时，轻飘飘的甩出：“白痴！”
　　一开场就犯规，太难看了，葛黄昏不好意思的抓鼻头。
　　“回防！回防！大家不要紧张，照平时的训练来打！”高正成站在场外，跳脚拍掌吆喝个不停。
　　“谁紧张了？照平时的训练，我应该球一到手瞄准篮框就投……”慢了大家几步的葛黄昏心里嘀咕着，迈开步子，以他最快的冲刺速度出现在对方的带球队员身侧，左腕一扭，手指轻磕对方即将传出的篮球上，球被他的手指磕飞，准确的落在洛青山眼前。洛青山惊愕的接住球，呆住了，球在他发怔时被离他最近的四中队员抢跑了。
　　高正成在场边刚喊了一声：“队长，球断得漂亮。”自家的球权就没了。
　　“帅哥，谢了哈。”偷球在手，四中队员笑呵呵，对准篮框投球，球进框，空心好球，进得漂亮。洛青山满脸通红，小彭气得哇哇叫，开球后，他把球投给黄明，两人默契无比的躲过敌队拦截围堵，黄明冲入禁区下，来了一个勾手投篮，球磕到篮框弹开，枫少再次神显他的弹跳力，在敌我四人中脱颖而出，抢到球后传给葛黄昏。落在外围无人防守的葛黄昏接球后，立即起跳投球，球进了。
　　“好！球进得漂亮！”高正成挥拳大声叫好，走到陈教练身前，“教练，我想上场。”
　　陈教练道：“好好看着。你是队长，是队中的核心，必须了解队友的优缺点，带领他们往前走。”
　　“是。”高正成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某，又道：“第二节，我想让10号换下3号。”
　　“行。”
　　正在给队友加油的10号专科生何志强听见了，感激的看着高正成。
　　四中上场的球员小看了这支开场就犯规的新队，葛黄昏出其不意的初次抢断，立即被他们偷球回来，接着黄明投球不进，靠抢篮板挽回分数，便以为他们不过如此，纯粹是碰运气。没想到他们第二次获得球权，便被机灵的小彭半途拦截，甩给遭到轻视而漏掉防守的洛青山。洛青山不是天才型球员，靠他的自尊心苦练扎下的基础也适时闪光，球很不客气的进框了。第一节十分钟到，蓓青以18:9领先。洛青山有4分进帐，高正成没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