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1、少年信仰-07

　　成立了，也只是个开始。
　　新教练，新队员，全新闪亮。
　　新有新的好处，朝气蓬勃干劲十足，宽敞明亮的篮球馆人虽不多，吆喝声与打球声同样能汇合成响亮的青春之歌。但是，队伍太新了，内蕴嘛自然是没有的。团体性的体育竞技，新呢就是有锐气，能勇往直前，却也容易败在经验不足之下。想要走得远，光凭干劲猛冲肯定是不行的。知已知彼，布局周密的针对性战术，或者以已所长构建独特的战力凌驾于他队，是强队之道，没捷径可走。当然，这些是教练需要完成的功课，球员们要做的是顺从教练的指导和安排，做好份内的事，提高自身技能，强化体能和力量。
　　球队成员缺乏高度，身体的厚度与力量也逊于市里的几支名队，至于参赛经验，那更是新得跟白纸一样。高正成和小彭他们几个有参加市里的初中生选拔赛，但赛事的强度跟正规的高中联赛没得比，考虑到初中生正在长身体，主职是学习知识，体育只是一门学课，篮球更是这学课中的一支，所以市里的选拔赛也仅仅是观察有潜力的苗子，针对性的训练都是进入高中之后。
　　陈教练不是获得教学资格的体育老师，聘请过来更不是凑人数当摆设。校方下的硬指标一年进省赛，二年打进全国，三年进入全国前三甲。要把一支全新的球队打造成令人瞩目的强队，任重而道远，他的担子不轻，当然不会任由这支球队变成重在参与的酱油队伍。作为一个有想法的教练，他想要在任期内有所作为出好成绩，比起固定模式的成熟球队，新球队反而方便打造个人风格，不必推翻重来，强行窜改球员们的固定思维去求新求变。
　　高正成打球灵活，进攻防守平衡，投球命中率高，胜任小前锋。小彭虽吃亏个子矮小，体能对抗落于下风，但好在他体力充沛移动速度快，且传球精准。他和黄明长期搭档，默契十足，两人有独特的进攻套路，往往是由小彭发动进攻，黄明为他拉扯空档，并替他补漏。来自市里以防守出名的三中后备组，黄明凭借体能优势在队里脱颖而出，平时专习防守，跟小彭和高正成的灵活相比，他显得很笨拙。不过，身为一名成长空间大的中锋，他在禁区内还算称职，加上小彭总是在快速移动吸引眼球，无形中弱化了他的迟钝。他们也想在高中联赛留下足迹，雄心勃勃私底下创造了两三套得分的攻击模式，算是不错的战斗力。
　　陈教练无意拆散这对组合，反而加上高正成协防助攻，强化他们的配合。或者以高正成为主攻球手，彭、黄两人予以辅助。新加入的六人以及原校队稍高的胖哥，以他们三个为球队核心，尝试陈教练的各种战术理念。原校队的矮个胖弟，完全沦落为球队里的后勤杂工。而洛青山那夜训练过度的事被教练知道了，不准他摸球，由张顾一对一指导练体能。
　　葛黄昏只有一个任务，投篮，不间断的投篮，投到手软也不能停。至于枫少，连葛黄昏也看走眼了。换上露胳膊大腿的宽松球服，这家伙身形高大，其实是骨骼粗壮，身上没几两肌肉。更令大家瞠目结舌他比葛黄昏更生嫩，是个从没碰过球的新手。别说打球规则，连正确的运球都不懂。葛黄昏很不理解，高中篮球热潮滚滚，从小学到初中，现而今哪个学校的体育课不上篮球课，养出他这种异类奇葩？令人费解，陈教练却对他青眼相加。天天一对一教他移位、补位、抢篮板、运球。教得仔细，教得严格。于是乎，流言四起，据说枫少这个万恶的二世祖靠钱砸路，收买了校长、教练等等，导致他一举成为原校队三人组和其他草根新人的排斥对象，成为洛青山的眼中钉，光荣取代了葛黄昏这个没有实力不待人见的跨省特招生的地位。
　　而某太狂妄了，除了晨跑，很少来篮球馆露面。可能是他气场大，或者他摆明不跟大家争夺正选的位置，没有利害冲突，关于他的流言居然为零。
　　球队内部暗潮汹涌，陈教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吩咐大家严格执行他列出的训练表。因为留给各队的时间不多，等到了11月，第一个周末就开始进行市赛。残酷的淘汰赛，只要一场发挥得不好，就得等待来年的11月。大家心里紧张，练球练得很起劲，时间便过得极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葛黄昏觉得自己还没有融入球队就迎来了国庆长假。
　　全校放假，校园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篮球队的全部留守。跟往常一样晨练过后奔回篮球馆，冲得最快的小彭一眼瞄到摆在休息椅上的两箱衣服，喜出望外，扯着嗓子嚷道：“我勒个擦，队服来的了！”众人一窝蜂的涌上，欢天喜地挑出自己的号码就往身上套。
　　“大家真容易满足。”掉在队尾枫少挑眉，笑着对前面的高正成道。
　　高正成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随即满脸带笑，讽刺道：“了不起了不起，居高临下的‘打发’二字宛转为‘满足’。”
　　“你一天不刺我几句，便丧失了生存乐趣？”
　　“没错。”高正成说完，撇下枫少奔向人堆，已经成为他铁哥儿们的小彭替他把球衣拿出来，抖了几下，披到他肩上，嘻嘻的说笑。
　　随着那球衣抖动，枫少的眉头也跟着抖起来，凑到双手兜裤袋的葛黄昏身边，“那家伙太能装了，没几个人能看透他的真实。”
　　“嘿嘿，14号球员，有你这位知己在，他人生不寂寞。”葛黄昏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不由得裂开了嘴。这两人真有意思，说话彼此含枪夹棍，说他们关系不好吧，却住同间房。当然，他们同住即将终止，据说枫少的家人为了儿子上学，刻意替他买了幢二手别墅，这一个月来搞整修，很快可以入住。球队内流传的枫少传言，葛黄昏的直觉认定：始创源自高正成。
　　“15号球员，可别幸灾乐祸，伙同大众欺负我这个边缘人士。”
　　15号是葛黄昏的球衣号，提起这个他忍不住叹气。订做队服前，球衣号码非教练指派，交由队长高正成处理，队长的圆滑个性发挥效应，写下15个号丢在空易拉罐里，大家凭手气摸。队长手气好，摸到了1号，葛黄昏的手气差，摸到尾号。枫少矜持，没挤上前去摸号，剩下的两号14和6号，某挑了6，枫少就只能屈就14了。
　　队服一人两套，一套深蓝间白，一套浅蓝纯色。这两色，葛黄昏很满意，拿回宿舍，某却不喜欢，挑剔道：“为什么不是白或者黑？”某这家伙对校服也是意见多多，不是个肯将就自己的人，当然，校方也不会因他不满而有所改变。
　　在食堂吃早餐时，陈教练张顾和一个陌生的白大褂进来，瞧队员全换上了校服，暗自点头，道：“八点半，1、3、5、6、9、10、14、15八位球员带上换洗衣物，到校门口集合。”
　　队服5号的小彭喜滋滋的问：“陈教练，去集训吗？”
　　没点到号的七人脸色大变，推了个胆大的出来代言：“陈教练，我们呢？”
　　“你们由张教练代队，留在本地集训。”
　　“他们呢？”胆大的手指瞄准了安静挑面条往嘴里送的某。
　　陈教练看了一眼枫少，道：“14号私人出资，赞助校队去外地参加交流赛。”
　　或明或暗说了不少枫少坏话的球员脸色同时发青，留下的七人，没一个给枫少好脸色看。挑选上了的队服3号的洛青山脸色由青变白，忐忑不安的偷瞧枫少。枫少大度的摆手，“我赞助八人份，至于人选……”他笑嘻嘻的瞧着高正成。
　　高正成不背这个黑锅，微微一笑，“排兵布阵，教练胸有成竹。”
　　校门口停着一辆喷印蓓青篮球校队字号的小巴，此车只能容纳11人，球员8名，加上陈教练、白大褂和司机，人数刚好。
　　葛黄昏和某坐在最后一排，另一边坐着枫少和黄明，上车不久，没啥心事的黄明打起了呼噜，坐他隔壁的枫少苦了。隔着车道，坐在生人勿近的某，而葛黄昏坐在窗边看外面。有的球员初次出远门，有的对交流赛怀有期望很是兴奋，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尤其是小彭的大嗓门最为响亮，扯着高正成说个不停。
　　旅途漫长，等大家都合上眼睛迷迷糊糊打盹时，某精神很好，见葛黄昏茫然的看着车窗外，右手伸入他的球衣内，抚上他的背脊轻声问：“想什么？”
　　“没想什么。”葛黄昏漫不经心道。此时，他的确什么也没想，脑袋一片空白。
　　某的眉头拧起来，左手摸了摸耳钉，灵力被封压制了同命术，感应不到黄昏的心思，很不方便。聂晴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对黄昏使用同命术，他没说实话。初见黄昏的那一刻，他察觉到黄昏与众不同，不是聂晴认为的清瞳或者什么心性凉薄，是更具体的怪异。除了黄昏的灵、魂感应力，黄昏的发呆、嗜睡、梦游，很随机，无逻辑可言，且非病理性。借机靠近，认识，成为搭档，某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反而更深，深到独占欲成形。施下同命术，占有了黄昏，他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黄昏。黄昏发呆时，就是真的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他的思维更是古怪，思维跳跃或者思维奔放都不算正确的描述，就好像黄昏脑中的时间一格间一格的被抽离了。黄昏的直觉很准，推理能力出众，却跟常态的思维能力不同，不是顺着经验、知识累积形成的轨道行走，而是突如其来的一个点。也就是得出结论后再依照结论进行反推，强行组合论据。理论上来讲，他这样经不起推敲，但却偏偏其结论正确时多，失误较少。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更新。希望五一三天假能码上几章。
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