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76、少年信仰-02

　　猜中了！葛黄昏佩服自己的直觉精准。高正成是个令人很舒服的家伙，不倨骄不冷漠也不过份热情，葛黄昏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类人。他话不多，却也不会冷场，言行举止恰到其份，葛黄昏觉得他才符合完成偶像任务的最佳人选，至少比改变个性迎合新人生的自己来得自然。

　　蓓青高校在驼峰镇的西南，背靠驼峰山，校门前有驼峰溪盘绕而过。驼峰镇是Ｗ市的旅游重镇，也是有名的矿产区。矿区、工厂、住宅区、街市、休闲度假村分区而立，近几年来镇子发展迅速，户籍人口超过二十万，高校建立势在必行。蓓青高校虽然是私校，体制跟单纯的私校又不一样，是地方政府与矿区加私企赞助的结合体。招收的学生分三类，一类是与市内学校收费齐平的矿工子女、本镇居民子女；二类是交付高额赞助费的那些山腰林立的别墅群里有钱人家子女；三类是免费的成绩优秀生或者优育特招生。学制有三年的普科生、特科生以及二年制的专科生。凡免费生都可以入住学校宿舍，其他两类学生住宿需要交付费用。
　　葛黄昏是体育特招的普科生，某是以成绩优秀获得免费的特科生，他俩是三天前来的，对周边环境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跟葛黄昏原来的学校相比，蓓青高校的校园要大上一倍半，普科、特科和专科的校区有围墙分隔。宿舍得由特科区的后门进入，主体是一幢六层楼，每层有十二间房的主楼，主楼左边的平房是食堂，右边的两层小楼是篮球楼员的宿舍，每层六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居住人数2-4人。某坚决要跟葛黄昏住一间，宿舍管理员也就没啰嗦，由某挑了二楼最左边的那间。葛黄昏知道某看中室内的窗户，打开窗正对着后墙，后墙离窗三丈来远，某灵力被封，凭借惊人的弹跳力，一跃就能够到墙头，越墙而过就是后山了。
　　高正成是本地的体育特招生，行李早就寄过来了，存放在传达室。得知葛黄昏已有了室友，他挑了隔壁间。葛黄昏帮他把行李搬入房间，两人一起去了食堂，高正成还没领到饭卡，葛黄昏大方的借他划上一笔。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来了不少住宿生，熟悉的围成一桌，大多边吃饭边议论暑假举办的全国篮球联赛，叹惜省里的冠军队，去年打进四强的三中，今年却在小组赛出局了。
　　“三中不行了。去年的主力成员，这两年全部毕业了，再加上我们校挖来了他们的后备潜力新人，三中即将没落。”高正成小声跟葛黄昏说道，“Ｗ市，我们的时代来了。”
　　葛黄昏笑道：“Ｗ市？你太保守了，为什么不是全国？”
　　高正成惊讶的看着葛黄昏，见他不是说笑，失笑道：“你比我狂，你打哪个位置？”
　　葛黄昏老老实实道：“不知道，我是初学者。”这几天他在恶补篮球知识，再加上没开学，学校的篮球馆关着，没地方练球试手。
　　他的回答令高正成很是意外，不由得眉头紧拧，咬着筷子磨牙，过了半晌才道：“我能胜任小前锋或者得分后卫。黄明是中锋，小彭是控球后卫。我们学校缺少一个有高度力量型的苦力大前锋。”
　　葛黄昏想起先前在前沿步行街见到的那只抄球的大巴掌，心一动，问：“市里最出名的大前锋是谁？”
　　“八中的王牌严真元。他有身高，爆发力惊人，有他出场的争球，没人争得过他。是市里唯一一个高一就去了全国联赛的新星。不过，今年八中也仅仅止步于小组赛。原因之一是他身高彪得太快，身体机能跟不上，只能打半场。有人预测，有他的八中今年冬季市选拔赛会力压三中，成为市里的新霸主。”
　　“不能挖他过来吗？”
　　高正成笑了，“他家就住在八中附近。”
　　葛黄昏明白了，“蓓青给不了他归宿感。”
　　吃完饭回宿舍，楼下有两间房的门开着，高正成轻声道：“原校队回校了。有两个今年毕业，剩下的三个成不了战力。”他没急着收拾行李，进入葛黄昏的房间，见室内靠窗摆放着一张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学生宿舍的大床，学校配制的标准双层单人床挤到大床的床尾，靠侧墙而立，上床摆满杂物。两张书桌一张摆在双层单人床的一侧，一张摆放在大床的旁边，不由得惊叹：“你室友是标准的自我中心主义者。”葛黄昏笑笑没吭声，这小子洞察力不错。
　　这时，外面有人吆喝：“篮球队的明早五点半到校门口集合，听到了吭一声。”
　　“收到！”葛黄昏和高正成同时应声。
　　陪高正成在镇里转了一个圈，天黑了，回宿舍他俩被堵在进宿舍区的洞门口了。原校队三名排排站，最高的跟葛黄昏差不多，中等个儿的一米七，矮个儿不足一米六。站两边的体形虚胖，高的是张方脸，矮的那个脸带婴儿肥，中间的瘦得像根竹子，五官很是标致颇具中性美，是个黑里俏的美少年。他们忽略高正成，死盯着葛黄昏，中间的那个先开口：“你就是跨省特招的牛人？”
　　“牛人？我不是。”葛黄昏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跟未来的队友们闹出幼稚可笑的矛盾，他的视线掠过他们头顶，见自己房间的门虚掩，叫道：“阿木！”某来学校注册，学名改成甘木，是因为连名带名单字“某”，学校不肯接受。
　　听到葛黄昏叫唤，某走出房间，见他被人围着，从二楼一跃而下，几个跨步就来到仨人身后。
　　某的气场大，极寒，不吭声不行动光站着就能威慑普通人，堵人的三个立即蔫了，不由自主的让开道。
　　葛黄昏走到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跨省来的牛人，请低调。”
　　高正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俩一模一样的耳钉，嘴角挂上玩味的笑意。某察觉到了，冷冰的眼眸盯上他，高正成心一凛，垂下了头。

　　清晨五点，闹钟响了。葛黄昏搬开某横压过来的腿，起床。换好运动服，穿上鞋球，出门前某叫住了他，“我昨天买了点大枣，放抽屉里了，揣着路上吃。”
　　“路上？”葛黄昏挑眉，昨天买的晚上不拿出来吃，藏在抽屉里……唉，某这性格真是别扭。
　　“绕山晨跑。”
　　葛黄昏出门，高正成在下面等他，笑问：“你那位牛人室友不参加晨练？”
　　“他不进篮球队。”
　　“噫？他不是跨省特招生吗？”
　　“成绩特优。”
　　“他很强，游说他进校队吧。”
　　“不行。他太强了，有他加入，那就不叫打篮球了。”
　　“牛！”
　　“级别不一样，人跟人没法比。”
　　高正成笑了起来，“等我们遇到他那个级别的对手，就轮到他出场了。”
　　“也许吧。”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校门口，没想到原校队三人组居然比他们先到。陆陆续续的从校外来了5个人，一脸的稚气一脸的兴奋，正是今年新入学的高一生。他们认识三人组，便以他们为中心围成一堆，葛黄昏和高正成被孤立了。五点半，他们等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此人三十几岁，寸头，络腮胡盖住了半张脸，“我是你们的体能教练张顾。”
　　绕山长跑，把握节奏和体能分配跟平地长跑不一样，尤其是一边喊口号，一边奔跑，很是吃力。跑到半山腰，只有葛黄昏勉强跟上骑自行车的张顾。如果不是修练了体术，葛黄昏觉得自己也会落下。清晨山里的空气极好，在这里练体术会比室内效果好，调均呼吸，葛黄昏避开张顾的视线，自行练了起来。一套动作下来，葛黄昏嚼着大枣，目迎第二个到达的高正成。他停下来休息立即瘫成团软泥，“站起来！”张顾甩了瓶水给他，“优等生，速度太慢了。”
　　第三个到达的是原校队的那根竹子，看得出他个性好强，明明气喘如牛，双腿抖个不停，倔强着不肯坐下休息。
　　张顾看了一下表，口哨一吹，手一摆：“跑步回学校！”他没理会瘫倒在半途上的人，回到学校的篮球馆，只让他们三个进去，把其余半途倒回的人关在门外，放话道：“等你们跟上节奏，跑完全程才有资格进来。”
　　他这话不绝对，篮球教练另有其人，九点时，正牌教练一到就把候在门外原校队另外两成员给放了进来。教练自我介绍时只说了姓陈，也是三十几岁，一米八六身形魁梧。高正成情报收集到位，悄声告诉葛黄昏，此人是省体育局篮管中心的工作人员，因脾气暴躁得罪了人被踢了出来。
　　陈教练手上拿着叠资料，认真打量排成一队的五名成员，张顾上前对他低语了一阵，陈教练的目光落在葛黄昏身上，“跨省特招生，体能出色，没有打篮球的经历……”
　　“报告陈教练，我体育课时打过篮球。”
　　原校队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