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71、鬼车-45

　　葛黄昏的脸皮不够厚，本性还没历练成流氓，开不起拿他打趣的玩笑话，加上无法用暴力为自己正名，气呼呼的瞪了两人一眼，只收获到刺眼的上翘嘴角和夸张的笑声。他负气走出食堂，很意外某没跟在他身后，而选择留在食堂里，显然是跟丁文另有话说。他好奇看起来不对眼的两人有啥秘密要聊，走了一段路，便蹑手蹑脚倒回来贴耳在门边偷听。
　　“故意激走你的搭档，是有话要对我说？”食堂仅剩的两人，比拼一轮沉默后，由丁文先开口。
　　某忽略丁文口吻中的嘲弄，瞄了一眼食堂大门，一本正经道：“丁军医，在我面前请收起你的小伎俩。凭你和A2非职业级的演技，很不够看。别说我，就连黄昏也能看穿你们一个扮白一个装黑。演得不出彩，只会降低你们地格调，你们地智商。”
　　丁文眉骨轻耸，笑得古怪，“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承诺帮我？”
　　“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魂杀。”此时的某，话比平常多，“魂杀宗旨：事实求是。我并非帮你，我遵照魂杀的工作准则。魂杀组员出具的证据，无论多荒诞，多离奇，毫无疑问，那也是法律认可的标准物证。你心里明白，组员伤亡惨重，你身为长官应当承担罪责。并非你所诡辩背黑锅的棋子，而是三人一组分散兵力的决策失误。”
　　某最后一句话击中丁文的要害，软禁他的理由就是这个，最终他只吐出“我不甘心”四个字。强烈的情绪随着这凛冽的四字迸发，令偷听的葛黄昏从头冷到脚，坐在丁文对面的某不受影响，无情的加上一句：“先期情报不足，是你的败因。”
　　某说得太狠了！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葛黄昏摇摇头，放弃偷听。军营空房间多，他挑了A3隔壁的双人间，A3人很好，拿了换洗衣服和洗洁用具给他，告诉他援军失踪，他们带来的物质全留下了，万一出不了山，生存无忧，这些物质足够他们几个好好的活到老死。葛黄昏还年少，才不想在这诡异的山里度过余生。他的心放得开，没去思考明天怎样。身体累极了，吃饭补充的体力不能分解体内积累的疲劳，洗了个澡便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连某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当然也不知道他走后某无情加上的那句话，成功消除了丁文满腹怨愤。换一个处境，换一个对手，丁文拟定的三人一组分兵行动的决策未必会错，毕竟来这里的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精兵，无论单兵作战还是群体协防，都很出色。再说每三人的兵种都经过精心搭配，以大家的经验只要配合默契，进退有度，虽分开行动也跟整体一样。可惜，先是刘的死亡埋下祸因，彼此存疑监督，缺乏信任。再加上通讯断绝，失去统一调度，死亡频繁上演，令大家成为散沙。认真追究，的确是情报不足引发连环的因果。身为自傲的情报专家，事先没探听到刘是能力者，这的确是丁文的重大失误。丁文一想通，立即心平气和，以他的精明马上明了某的用心不是趁他病要他命，而是用激进的语言点醒他。两人继续交谈，口头约下了协议，随后一起去找了齐老。

　　第二天清早，葛黄昏被某捏着鼻子惊醒。葛黄昏觉得某跟他太亲昵，超过了搭档的本份，心里很是不满，但某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酷样，拿他没办法。葛黄昏朝窗外望去，几位军人都在屋外操场的空地跑步，就连齐老也在认真做操，而某更是一身汗气，叫醒他后去沐浴了。没过多久，某带着一身沐浴露的清香，对蹲在一边，翻看仅存于换下衣服口袋物品的葛黄昏，说：“戴上右手套，俯卧撑先做10个。”
　　戴上手套，右掌触地，一股气从从右手冲入体内，胀痛带来的难受劲儿，挺住就很难，哪还做得出俯卧撑？葛黄昏也有自己的坚持，力抗，争取不直接趴下，过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强做上10个不够标准的俯卧撑。某不是粗暴的监军，没刻薄他重来。葛黄昏心里惭愧，不顾一身热汗，主动去外面长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变得很有力量，疲劳也早就消失了，整个人很精神抖擞。
　　吃完早饭，大家都上了电动场地车。葛黄昏觉察出大家统一了想法，以齐老为首行动，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给排除在外了。他情绪低落，途中的一切都很眼熟，却懒得去在意。双手戴着手套，手套的功能自动显映在脑中，记得来这里之前，他没有这对手套。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某给他的？
　　某低声道：“不是。”
　　“谁给我的？”
　　某摇头，“不知道。”电动场地车进入地下轨道，来到书库门口，某捏住葛黄昏的右手，轻声道：“保护好自己。”某和曾护着齐老随车进入车库，其他的四人留在外边，大家都掏出了武器，葛黄昏也跟着右手紧握锋利的军用匕首。他们如临大敌的戒备多余了，书库内非常凌乱，明显的打击痕迹印证着这里曾有过激斗。
　　他们找了很久，没找到区亮，曾说：“室内残留力量强大的术波动，区亮或者说刘已经被来人降服了。”
　　有齐老开路，他们七人很容易就上了升降梯，齐老背负着双手，扫了一眼某，问他：“有印象吗？”
　　某摇头，他们进入上面的书室，看到地上遗留的一堆物品，其中有葛黄昏的内裤和贴身背心，毫无疑问，失忆前，他来过这里。
　　想起昨天某和葛黄昏逃亡时所背着的沉甸甸的大背包，齐老是个老人精，明白他们为了腾出空间装东西，把背包里原来的物品拿出来丢弃在这里。贪婪的小鬼！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会心微笑过后，他不由得皱眉，“无法通过升降梯的瞳孔扫描，你们怎么能上来？”
　　没人给出答案。
　　书室不大，这里的几个人，除了葛黄昏都是搞搜查的好手。他们条理分明分工合作，很快搜遍了全部地方，最后总结，曾说：“有空间波纹，这里隐藏着空间法则。”
　　这名词太陌生了，葛黄昏虚心求教：“什么是空间法则？”
　　“重叠空间，制造空间隧道，或者创造新天地。磁暴之灾以前的修行者，除了修炼五行，还修炼其他辅助能力，其中空间规则最难修炼。当修行者强大到掌控空间领域，那就等同于神仙之流。磁暴之灾后，这类能力者从地球上消失，空间法则成为历史名词。从物理性来讲，就是突破距离，缔造新空间，甚至突破时间的一维性。打个譬喻，掌握了一定程度的空间法则，两座距离遥远的城市，便可以一步跨到。”
　　某懂，问曾：“你能开启吗？”
　　曾摇头，“启动或者开启他们缔造的新空间，需要强大灵能力支撑召唤术，我的力量不够。”
　　葛黄昏脑子灵敏，收拢信息后举一反三，“消失的那些人和车子，会不会是触犯了这里的空间规则，而被驱离出境？”
　　“很有可能。”某支持他的想法。
　　曾也觉得是这样，点头道：“进入需要条件，进来后也需要遵守规矩。也就是说禁地范围内运行着独特的空间规律，一旦判断出进来的人不合居住条件，便被驱离出境。”
　　A2笑了，冷嘲道：“我们被留下，证明我们有居留权。”
　　曾道：“非永久性。只要触犯了规则，立即被驱逐。”
　　某戴上了右手套，拍打墙壁和书架。曾看他在动作，也开始搜寻另一边，没过多久惊呼：“这里有术波动。”
　　某走过去，右掌抵墙，墙石碎裂，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亮闪闪的金属门。某苦恼地舔嘴唇，“我的术无法分解金属。”
　　葛黄昏想了想，把齐老推到金属门前。
　　该怎么做？齐老心里不知，下意识的双掌贴在门上。他不认为会有效，没想到门上传来机械式冰冷的声音：“A-S级随机选择，请输入通关指令。”
　　众人一惊，什么通关指令？往哪儿输入？正在他们一筹莫解时，金属门弹开一个方形格，出现了键盘和小显示屏，显示屏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出乎大家的意料，这是非常复杂的高等数学应用题。齐老松了一口气，以令人眩目的手速，在键盘上跳动，不一会儿就算出了答案。他老人家露出这一手，镇住了自负的某和丁文。
　　题一解开了，小显示屏上出现一排字：“挑战S级成功。”字隐退出现六个灰色的方格，分别写着黑色的字：“宝物仓库、展览室、陈列室、研究室、发射台、数据处理中心”。
　　齐老按下了数据处理中心，灰色方格被激活，跳出一行字：“请输入开门密码。”
　　等了十来秒，显示屏再次变幻，“军棋！”齐老笑着摇头，下完一局，老人家完胜，金属门开启，A3率先进去，嘴里惊呼：“电梯！”话音一落，“咻”的一下，他没了，消失了。
　　“难道他丧失了居留权？”大家心中惊疑，没人敢跟进。齐老看了众人一眼，走入电梯内。等了将近一分钟，老人家没有消失，其他五人才跟着进入。
　　电梯往下，速度并不惊人。两分钟后，电梯停下来，门没有打开，而是横往前行。垂直然后横向，已经超出大家认知的电梯了。
　　曾打破沉默，突然说：“电梯是典型的突破空间距离的物理性范例。我记得有人狂想电梯击穿时间的一维性，到达四度空间。”
　　这个话题超越大家的常识，没人接他的话。
　　电梯停下，门终于打开了，冷冰的机械再次响起：“欢迎您的到来。”葛黄昏走在最后，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的情况，眼前的空间突然出现细微的漩涡纹，紧接着白光一闪，他的视线内是上下跃动，如声波似的光线，一堆五彩光斑围绕着这条光线时聚时散。眼睛难受，他下意识的闭上眼帘，风里有股土腥味……风？耳边传来疑惑的声音：“这是哪里？”A2？葛黄昏蓦地睁开眼睛，他站在一条废弃了的车道上，身边只有满脸惊讶的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