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53、鬼车-27

　　被葛黄昏看轻，A2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不会束手待毙，绝不会死在这里。丁长官，我们应该先采取行动。等到绝粮，不用别人动手，我们就已经自灭了。他们躲在哪儿监视我们？”
　　丁文说：“灯，需要有人操作才会亮。”
　　“监控室！”A2恍然大悟，新问题来了，“监控室在哪儿？”
　　丁文展开地图，指着废弃的军事基地道：“我猜是在这里。”
　　某和A2一起观看地图，A2深思后说：“突击距离过远。最麻烦的是不能确定他们有几个人。我们这边葛黄昏同学完全没有战斗力，丁长官擅长近身搏击，某同学力量不明。机动性强的狙击手只有我，我去扫了监控室。”
　　丁文道：“敌暗我明，不如以静制动。轨道内，大家的条件相等。分开单独行动容易遭受伏击。现在耐心等待，看谁先拖不起。”
　　A2不解的问：“他们急什么？都过了三十几年，没必要急于一时吧？”
　　A2的联想力太弱了，正因为过了三十几年，他们才越来越急！葛黄昏笑着看丁文。
　　丁文冷冷的吐出：“重病垂危。”
　　理解力明显差他们三人一大截的A2惊讶的问：“谁生病了？”
　　葛黄昏笑着写道：“幕后混蛋是谁，丁军医心中有数。”
　　A2这才恍然大悟，“哈哈，他们的大boss快要死了！跟时间赛跑，对我们有利。”
　　至于丁文猜测的混蛋是谁，大家很有默契的没问。丁文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只道：“据说现代医疗设备远不如磁暴之前。”
　　A2了然的点头，“他们认为齐老父亲的遗物中保有当时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技术。”
　　某微翘嘴角，“您的想法跟夏日午时的阳光一样灿烂。”
　　“？”A2瞪着某，满眼的问号，“我说错了？”
　　葛黄昏踢了某一脚，努力克制脸上的笑神经，写道：“丁军医，齐老的四位亲人临终前是不是身体非常健康？”
　　丁文点头。
　　某问：“健康得不合常理？”
　　丁文道：“完整保留的只有那位的档案。那位曾多次游走于死亡边缘，从医理性推断，他身体早应该千疮百孔，伤病缠身。但他离世前定期体检报告显示，他的健康状态优良，身体各机能数据甚至不输给军中巅峰期的精英。因他跟非间界有过来往，情报部门推测他异常健康另有秘密。”
　　葛黄昏咂舌，写道：“如果别墅没起火，尸体没被烧掉，会不会拿去搞研究？”
　　丁文沉默。
　　A2的额头滚出冷汗。
　　某道：“黄昏，你的推测有误。烧掉别墅的很可能不是混蛋，而是齐老的父亲生前设计好的。”
　　葛黄昏点头，写道：“除了混蛋所为，他自己设计，还有第三种可能：小叔的朋友或者非间界的人为了消除带他们去异时空留下的痕迹，放火烧掉别墅。从冲进别墅的齐老因烧伤而失忆来看，第三种更合理。”
　　丁文持否定看法：“如果是那位的亲友放火，不会伤到齐老。”
　　擦拭冷汗的A2叹气，“现而今，在这里猜测过去的真相怎样，没用！不如等我们活着出去，有机会找混蛋问清楚。”
　　某道：“我更希望－我们出去时混蛋已经逝世了。”
　　A2继续叹气，“原来他们凭空想象，以为这里藏有长生不老病，真蠢！”
　　葛黄昏写道：“他们有依据，不是凭空想象。依据一，齐老的父亲很健康。依据二，齐老的小叔购买大量珍贵的药材不知去向。依据三，齐老另一位父亲遗言‘你小叔寄放了点东西在非间界的观察者那里，等你和小勇老得掉光了牙齿，找他们去要’。‘等……老得掉光牙齿’暗示寄放之物的功用。磁暴过后非间界消失，非间界的观察者下落不明，寄放之物存放在这里的可能性很高。”
　　丁文冷冷道：“长生不老只是人类妄想。顶多是延缓衰老，刺激身体机能恢复短暂的活力之类的合成药。大家心知肚明，拥有强大异能力的非间界，面临磁暴之灾还不如普通人类，最终退出人类社会。”
　　对非间界一无所知，也不关心啥神奇药效的葛黄昏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结，转移话题写道：“你们觉得遗物是些什么？”
　　某摊手，“没兴趣猜。”
　　A2道：“这里曾是军事科研基地，肯定会保存当代最尖端的科技和武器。”
　　丁文赞同的点头，“民用科技、医疗技术也应该有所保存。”
　　葛黄昏写道：“他们不敢妄动，是担心胡乱触动尖端武器毁天灭地？”
　　丁文道：“没错，他们心中有顾忌，不会轻易使用枪支、炸药。”
　　A2脸色发青的捏紧了狙击枪，而葛黄昏想起曾用甲壳虫子炸洞门……苦笑着写道：“难怪刘和卢军医的死……”
　　“顾忌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某的手盖在纸上，制止他往下写。
　　见某有异动，丁文警惕的打量四周。A2惊觉，轻声问：“怎么了？”
　　某低声道：“有人进入轨道。”
　　丁文朝A2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伏击，轻声问某：“离我们多远？”
　　“不知道。是异能者，能克制轨道内场灵力的流向。”某拿走葛黄昏的纸笔，凡写过字的纸都撕了下来。打了个响指，这些纸便无火自燃，转眼成灰。
　　太神了！看着自己的笔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厚度，葛黄昏嘟起了嘴。
　　某用手指在空白纸上比划一下，拿笔在页面的中间画了条竖线，竖线的中间画了个圆点，写上“军事基地”。离尾端五分之一处的竖线上再描上圆点，写着“军营A”。画上一条短横线与竖线的中间点“军事基地”成十字交叉，短横线的左右分别画上葛黄昏想出来的轨道眼型图，并在线上标注段数。从左数起，代表眼尾的初始横线为“1”，中间与垂直线相交为“13”，右边最后一条代表右眼尾的横线为“25”。
　　A2提出自己的看法：“中间的横线被垂直线分成左右，段数应该变成‘13’、‘14’两条吧？”
　　丁文道：“等他画完再讨论。”
　　某没理他们，在第“1”段线的斜外下方画了个小圆圈，写上“水潭”。中间横竖线交叉的右下方，离军营的点约一半的距离处画了个狭长的眼型，写道“眼型裂缝”。以“军事基地”的点为中心，“军营A”为半径距离的支点，他在纸上画了个圆。水潭在圆的弧线上。再以“军营A”和左右双眼型的中心点为基准，两点成线，左右各画出一条斜线延伸出去。在两条延伸线画了条横直线，刚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左边的角点上写着“军营B”，右边的写着“军营C”。在第“13”段线的右方点了个小点，写上“刘死亡现场”，第“10”段线下方写着“发现卢军医已死亡”。
　　没有圆规、尺子，某画的圆、三角、直线非常规范，且左右对称，葛黄昏佩服死了。
　　接着某又在“军营A”和“水潭”的两点之间画了直的虚线，虚线上画了箭头，标上“B组行动路线，路程12小时以上”，在“水潭”上方一点写着“葛黄昏遇袭地点”。“军营A”到“军事基地”的垂直竖线画了箭头，旁边写着“E组行动路线”，侧边写着“路程4小时左右”。“军营A”点下方画了个向下的箭头，写着“D组行动路线”。“军营A”到第“25”段线终点的虚斜直线标着的箭头写着“C组行动路线”。写完，某停笔，说：“简便的示意图，参考用。与实际地形、距离差距大。”
　　丁文点头，“我们明白。”
　　A2疑惑的说：“不对啊，差太多了吧？有些地方我看不明白。”
　　某不理A2，撕下这张纸放在大家围坐的背包上，把纸笔还给葛黄昏。
　　葛黄昏也很疑惑，当初某在追踪器上消失的地方跟某画的这个完全对不上号。
　　丁文为A2解惑，“某同学把复杂的环境简化，勾勒成规范的示意图。”
　　葛黄昏放弃深究，写道：“电动场地车内没有血迹。我想：卢军医没到第‘25’段线，中途辗转去了军事基地的第‘13’段线。在这里，他发现了电动场地车，坐上去。车带着他进入隐藏洞口，车沿着第‘12’段线拐入我们目前所在的‘10’段线。车速不快，被随后急速行驶赶上的那辆越野车冲翻了车。”
　　专注的瞪着某画的纸看，丁文和A2根本不看葛黄昏写的字。被忽视，再一次深深察觉到自己跟某之间的能力差，葛黄昏很沮丧。
　　某从背包里拿出饼干放进碗里倒水，搅拌成糊状物后端给葛黄昏，“饿了吧，吃。”
　　“……”某是个好家伙……啊啊，嫉妒他的自己真没品！
　　“两位，吃点东西吧。”某难得的主动招呼丁文他们。
　　“关键还是在军事基地内。如果葛黄昏同学的推测正确，从时间上来看，卢军医的死跟当时位于我们身后岔道口附近的小林有关。见到岔道一直选择左行的小林面对‘10’和‘12’段线时，选择右行进入我们目前所在的第‘10’段线。”丁文接过某递来的干粮，没吃，放在一边，拿出他秘藏在身上的另一张地图。地图上很显眼的描红线正是小林在定位追踪器上显示的行走路线。他指着描红线朝右折转的折点道：“小林曾在这里停顿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右行进入‘10’段线，没向我汇报转向的理由。我想，他应该是躲在前面的岔道口等电动场地车出现，随后尾随车速不快的场地车。途中，卢军医见到了他，或者他叫住了卢军医。卢军医停下车，他袭击了卢军医，把遗书和密令纸放在已死去的卢军医手上。他继续往前走，越野车进入轨道，‘8’、‘10’、‘11’岔道口附近的隐藏洞门打开，他走了出去跟我失去联络。擅长设计机关、陷阱的小林，精心计算过车速、冲击力、惯性等，越野车撞翻停着不动的电动场地车刚好压在卢军医的遗体上。不过，他的计算稍有偏差，卢军医的脑袋没压在车下。卢军医也是身手敏捷的军人，撞车，他如果活着从车上抛离，落地之前必能避开场地车的翻压。至少，凹凸不平的石面会留下他出于本能的自卫举动。而且，人与车抛离，因抛行物的体积、重量不同，抛行轨迹不同，落地后重叠的可能性极低。车上没有限制卢军医行动的装置，就算有，他倒地与车压的角度也不对。”
　　唉，小林居然是混蛋那边的人。……丁文果然厉害！心情相当复杂的葛黄昏写道：“丁军医，一看现场你就知道是小林做的？”
　　“是的。”
　　A2叹气，“卢军医应该是他们的人吧，为什么要杀掉他呢？”
　　吃饱了的某插嘴道：“一个牵涉利益的团体，禁止不了相互之间竞争和各自盘算的私心。”
　　A2感叹：“某同学，这话说得很精辟！”
　　葛黄昏笑了，写道：“当时监控中心已有他们的人了。卢军营进入轨道，区亮可能进入了军事基地。E组的三个也有可能在里面，现在加上小林。不知道D组的三个在哪里。丁军医，D、E两组中有你信任的人吗？”
　　不愿意多说的丁文只苦涩的道：“抱歉。”
　　A2叹气，“丁军医，我们先动手有几成胜算？”
　　丁文问某：“某同学，能感应到新进来的异能者的具体方位吗？”
　　某闭目静思了一会儿，说：“在‘21’段线上往军事基地方向前进，除了异能者还有一位。”
　　A2喃喃：“很远啊！不知是哪边的人。”
　　葛黄昏看了一眼丁文，见丁文的眉头拧了起来，暗想：丁文猜到他们是谁了。
　　某轻声对葛黄昏说：“黄昏，闭上眼睛，摘下眼镜，脱掉手套，聚精会神感应灵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