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50、鬼车-24

　　青色印迹安静了，葛黄昏却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离他最近的A2扶住他，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要紧吧？”
　　某连忙道：“别动他。解除封印消耗体能，休息一会儿能恢复。”
　　这青色印迹是——出发前一晚，某说有东西给葛黄昏看，拖他去家里，献宝似的拿出一块拳头大小、毫无特色的球形褐色石头。某用力一拧，石头打开了，里面已经锉空，有四四方方的小空间，放着不知什么材质，做工精致，由精细的墨绿色藤蔓缠绕住群青色的逆十字架。
　　“给你，护身符。”某从石盒里取出它，放在葛黄昏手心上。
　　不重，触感冰凉。
　　葛黄昏拿起来细瞧，灯光下墨绿色的藤蔓染了层光似的很剔透，群青色的逆十字晶莹闪亮。葛黄昏被耀眼的色彩迷住了，接受了某送的这份礼物。没想到这玩意儿突然像是活了似的，藤蔓脱离逆十字架，在他右手上游走，爬过手背、手腕跑到手臂上消失。逆十字架也动了，沿着藤蔓爬行的路线来到藤蔓消失之处，嵌入手臂只留下青色印迹。
　　相对于吃惊得差点摔倒的他，某显得很高兴，“护身符跟你的契合度好，能保护到你。”
　　葛黄昏回家洗澡时一看，手臂上的青色印迹消失了。
　　相信某，加上护身符融入体内没异常，他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当初他想召唤刘的魂念，召唤不来，也没联想到跟护身符有关，只以为自己的能力不足。
　　被人捏脖子而没死，昏迷中出现喘息声、趟水声，以为自己的魂现力只有晕过去时才出现。夜视镜被人动了手脚，无端的做了个恶梦，吓得他半死，他才察觉护身符不保命，另有用途，估计是用来压制半调子异能的。说它是护身符，某也不算说谎，情况不明时，隐藏半调子能力很有必要。

　　葛黄昏睁开眼睛，妈呀，眼前这都是些什么？！太刺眼了，晕眩再次朝他袭来。
　　某扶着他站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说：“尽快习惯。”
　　葛黄昏努力睁大眼睛，强迫自己适应眼前的一切。他所看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觉得空间是活性的流动的扭曲的，轨道、洞壁隐藏在光怪陆离的幻彩后，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某从腰包里取出茶色墨镜架在葛黄昏的鼻梁上，说：“C级灵障镜，先用它过渡。”
　　戴上墨镜后，视野暗了，光怪陆离的幻彩淡化，场景变得清晰起来。地面、轨道、洞壁、天顶的表层像是浮了层油烟，……某没变，跟以前一样很有存在感；丁文有点怪，四周居然逸出浅蓝色的淡色光气；A2更夸张，逸出的是深蓝色光气。A2的手腕、脚踝有一圈绿色荆棘状光气……哈，某留了一手，没有完全收回束缚。某的磁极枪功能很多，估计能随心所欲发射他想要的功能。葛黄昏望向自己，定睛一看，他也逸出光气，是淡黄色的。不同的光气代表什么？想问某，苦于口不能言，但又不想写出来让丁文他们知道。
　　某问他：“能感应到卢军医的魂念吗？”
　　葛黄昏摇头，没有幻觉也没有幻听。
　　卢军医的尸体早已从车下移出，平放在空地上，上面覆盖了张军毯。
　　碰触他能感应魂念吗？葛黄昏走了过去，没敢揭开军毯，只蹲在尸体的脚边，用戴着手套的手去触碰。主动召魂成功率为零的他闭上眼睛，想不出新颖的词，心里一个劲的重复叨念：“卢军医，在不？在就吱一声。请告诉我，你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很遗憾，过了一刻钟，没有任何动静。
　　丁文揭开军毯重新检查，告诉葛黄昏：“卢军医的死因暂定为头部遭受剧烈撞击而碎裂，当场死亡。四肢、躯干上的压痕显示，他是死后电动场地车压在身上的。死亡时间无法确定。至今血液还未凝固，身上没有尸斑，体温没有下降，跟刚死去一样。”
　　某道：“这里灵磁场异常活跃，空间活性化，属于特殊空间。”
　　不会诈尸吧？葛黄昏站起来后退了几步，看着轨道：这段轨道跟其他段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看不出翻车的原因。
　　A2走了过来说：“14，我们刚好14人。”
　　没头没尾的他在说什么？葛黄昏惊讶的看着他。
　　丁文却明白A2说什么，回答道：“以那位的行事风格，答案不会这样浅白简单。”
　　葛黄昏朝某望过去，某伸手，“纸和笔。”
　　葛黄昏把自己用的爽快给了他，某利索的画出眼型式轨道交叉道，刻意的在4、7、10段线上画了条双线，“这三段的墙算左右两面，每一面一扇门，需要再增加3人。11+3=14。”
　　葛黄昏拿回纸笔，写道：“这不重要。我更在意这车怎么翻的，卢军医的头怎么破的。”
　　A2冲口追问：“不重要？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
　　丁文说：“葛黄昏同学提出是一种可能，不见得正确。”
　　某却说：“黄昏的第六感很强。我也赞同11比14接近真相。”
　　葛黄昏苦笑，写道：“我那不是第六感，只是指出其中巧合的数值。丁军医，你的看法呢？”
　　丁文说：“我想，那位精于算计，不会这样直白。”
　　葛黄昏写道：“丁军医，最终布置这一切的是非间界的异能者而不是齐老的父亲。弄这些肯定是等驻军撤离后才开始。齐老说了驻军撤离随后磁暴之灾降临，中间间隔的时间很短，我不觉得异能者还有闲心把这儿弄成迷宫。”
　　丁文怔忡，A2和某一齐点头。
　　葛黄昏走到堆放行李的地方，拿出遗书摊平放在背包，朝大家招招手。四人便聚在一起围着这背包坐下，葛黄昏一边写一边指着遗书，“齐宁、柳逐阳、六叔、小叔，遗书中提到的齐老四位亲人。遗书中还隐藏了另外一个重要人物——小叔的朋友，拥有时空能力，可以说是个先知。‘不能说’、‘禁言期’，表明这个先知跟他们四人有保密约定，估计连磁暴之灾的事都不能对外说。齐老的四位亲人，齐宁积极筹划这一切；六叔持反对意见，应该没有参与；小叔知情，甚至提供金钱和物质的赞助，但跟朋友约定在先，不会公开支持；齐老的另一位父亲，从他的字迹和遣词造句来看，是个知情但不管事不行动的人。齐宁需要遵守与先知的约定只能暗中行动，他是策划者而不是执行者。他挑选好地址，请各界朋友把收集到的东西运过来，聘请非间界的异能者进行布置，为了腾空地方，异能者制造地震假相。军方参与此事的高层立即命令驻军分批撤离，留下善后的官兵协助异能者，而齐宁本人没有看到成果就已经离开了。齐宁去世，没他的压制，参与此事的人当中有私心爆满的混蛋，暗中拦截了密令纸和遗书，甚至有可能担心齐宁另有安排，一把火烧毁了双子别墅。而很不凑巧的，齐老因烧伤等原因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葛黄昏写完，丁文道：“葛黄昏同学，完成任务后离开魂杀来我们军队。”
　　某揽紧葛黄昏的肩膀，死瞪丁文，“别抢我的搭档！”
　　被人肯定，心情十分好的葛黄昏热情高涨的又写道：“假定某个混蛋得到了密令和遗书，找不到遗书中提到的委托人，多番尝试，甚至连军事管辖区也进不来。精明能干的刘被这混蛋提拔重用，打着寻找失踪战友的旗号，四处寻找委托人。努力了很多年，刘总算知道进入的方法。眼见齐老即将退役，脱离权力中心，便跟混蛋密谋，直接找上了齐老。一直蒙在鼓里，对父亲们去世存疑的齐老得知跟父亲相关，当然会被刘说动。齐老肯定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认真一调查，对当年的事也就知道了一些。刘呢，进入这里后只会向混蛋报告，不会主动联络齐老，也不会向情报部汇报。直到齐老开始行动，向军部申请来这里寻找父亲的遗物。军方上层有齐老的至交好友，申请很快得到批准。跟刘一直保持定期联络的混蛋知道后通知了刘，刘这才主动向情报部汇报行踪，透露了一部分实情。混蛋在其中推波助澜，一件任务变成两件。精心挑选出来执行任务的人有三类：一是齐老这边的，比如说陆桐、A2、A3；二是混蛋的；三是不知情，万一出事用来背黑锅的。混蛋派来的人有两个任务，一是寻找齐宁藏在这里的东西；二是干掉已经暴露了的刘。干掉很能干的刘，派出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好手。刘知道混蛋派谁过来，预先约好私下见面时间。我们到达军营后，刘安排好杂务，躲进操场下的防空洞内等对方。两人见面后，交换彼此掌握的情报，毫无防备的刘被凶手带来沾有蛇毒的东西咬伤了手。凶手警告刘：齐老对他起了疑心。刘为了避免跟齐老单独见面，决定上山躲进他找到的山中地底轨道。不清楚他在哪儿坐上电动场地车，什么时候坐上的，只能肯定他蛇毒发作时已在车上，并被抛离出轨道。而混蛋为了确保东西能弄到手，派来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人，最起码其中一个级别不会低，能负责一项任务。也就是说：丁军医和蓝鹫其中一个是混蛋派来的，杀死刘的凶手就在你们当中。从年龄上来看，蓝鹫的嫌疑大于丁军医；从双重任务性质来讲也是蓝鹫的嫌疑大；据我所知，他了解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