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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浴红-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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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带子时快时慢的浏览了一遍,再次放到阿伟急冲冲进入电梯时,葛黄昏按住了暂停键并放大了画面,激动地说:“阿木,那天一共有三个人有意或者无意瞄过监视器,我觉得有问题。你不必回答,只听我说就行了。……噫?他去哪儿了?”
某什么时候离开的?通道的门也关上了。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现在是23:12分,外面已经深夜了。阅览室的四周全是蜂窝墙,没地方开窗,当然也感受不到白天黑夜的交替。
集中力一分散,葛黄昏才发觉自己好饿。腰带里搁的两只面包,拿出来一瞧,被压得扁扁的,吃起来很没味道。
“吱呀”,通道的门开了,香喷喷的饭菜味先飘了进来。葛黄昏瞧过去,只见某提了一大包东西走进来。他连忙迎上去,接过某手里的大包,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某敲敲葛黄昏的光头,道:“说好-请你吃晚饭的,我不会-言而无信。你-集中力高,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应。”
“是是是,谢谢你了。”葛黄昏放下东西,回了他一拳。
“我-问过了,证物-不能带出去,连拍照-也不可以。”
葛黄昏不在意地道:“算了,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某帮忙葛黄昏收拾桌子布菜,看到屏幕上阿伟那张放大了的阴沉脸,问:“他-怎么了?”
“我在想事物的关联性。”葛黄昏挟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好吃!”他感动得一个劲的猛吃,此时,他心中的排位固定下来,除了父母和阿晨,某是占据第四位的人。
某眨了一下眼,“关联-性?”
“嗯,”葛黄昏狼吞虎咽吃完晚餐加宵夜,拿出他的小本子扬了扬,说:“我归纳了几个假设为大前提,第一,范华成是杀死洪姨的幕后真凶;第二,行凶者跟洪姨住在同一幢楼里;第三,凶器的确是何金铃的那把警用匕首;第四,有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得到何金铃的匕首并在案发当天送到行凶者手里,事后凶器被带走。”说完,他站在屏幕前,敲敲阿伟的脸,又道:“用警方的术语来说,案发当天,他出现在女死者家门前,跟女死者有过口角被多人目击到,他成为嫌疑人之一。警方调查过他当天的行程,他离开女死者家开车前往范华成的公司,求见范华成被拒绝,便返回了公司,其中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呆到下班,有多位公司同事作证。警方的结论是:他无法分身前来杀女死者,所以嫌疑被排除。”
葛黄昏把画面恢复正常,电梯里,阿伟靠着电梯壁,一手捏紧公文包,一手紧握拳头,脸上的表情很配上多变的眼神显得十分丰富,一会儿狰狞得咬牙切齿,一会儿阴森地冷笑,待电梯停下后立即冲了出去。
葛黄昏指着空无一人的电梯对某说:“电梯里安装监视器早已成为日常现象,频繁出入电梯的一般人早就忽视了它的存在。”
画面上,没过多久阿伟又进来了,情绪很激动,愤恨地踹了电梯壁一脚,葛黄昏继续说:“你看,他就没注意过监视器,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有暴露他人眼前的可能性,所以才能毫不掩饰地发泄情绪。我推测,洪姨的死虽然跟他无关,但其中也有关联性。假设,情绪激动的他跑去见范华成,虽然范华成没跟他见面,却也间接地告诉了范华成,洪姨目前一个人在家休假,并等于提醒他,洪姨的存在具有某种决定性的威胁,需要尽快处理。再假设范华成早有除掉洪姨的打算,并暗中做了一些安排,但他们牵扯太深加上他还贪恋洪姨的美色,动不动手,他也有可能犹疑过。”
屏幕中电梯右上方显示的当天时间到了12:23分。到了中午,出入电梯的人多,画面上电梯里有七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葛黄昏按了暂停,拿过警方的证词报告拍了拍,说:“警方调查,阿伟离开范华成公司时是12:11分。”接着,他指指电梯最左边缩在人堆里只露出半张脸的男子道:“你看看这个人,一进电梯缩在左边角落闭眼装睡。”
某问:“坐电梯-不能-装睡?”
葛黄昏摆摆手,道:“你接着往下看就明白了。”
电梯每停一下就有人出去,不一会儿只剩下那个装睡不动的男子。他大约三十几岁,理着一头很显精神的寸发,身穿浅蓝色条纹衬衣配军绿色小马甲,左臂上搭着黑色西装外套,下身是黑色西裤,脚上穿了双长跑型运动鞋。到了17楼电梯停了,他睁开眼睛腰背挺得笔直,出电梯时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监视器。监视器捕捉住青年的视线,葛黄昏恰到好处地按了暂停,画面静止在这一格,葛黄昏得意地对某说:“你看,他的视线相当刺人,哪可能会睏得连坐电梯也想睡?瞧他的身姿和动作,我觉得他以前是当兵的。而且,他的鞋跟衣服极不搭调,西装该配皮鞋才对。”
某没吭声,叼着牙签扬扬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他是我敲定的最大嫌疑人,除了他只有范华成和一个小区保安望过监视器。”算是得到了某的无声鼓励,葛黄昏干劲十足。解除暂停,他快递进带,等上面的时间到了16:05时停下,指着身穿保安制服,提着两大袋重物护着一位白发老妇人进电梯的帅气青年说:“他是帮老人提重物才进电梯的,上去时一次也没望向监视器。他在12楼停了十八分钟,坐另一台电梯下来的,下来时人表情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看得出他的视线飘浮,曾先后有三次望向了监视器。”葛黄昏调出另一个画面,暂停住,指着他隆起的裤袋,“你看,上去时他的裤袋还扁着,现在鼓起来了。你注意看裤袋鼓起来的形状是长条形!”
某问:“你怀疑-他兜走了-凶器?”
葛黄昏点头,“他上楼的时间跟警方推断的凶杀时间错开,所以没被警方注意。我想问问他,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葛黄昏调出了范华成上去的画面定格在他出电梯的那一瞬间,指着他的裤袋处,说:“你看看他的右边裤袋,隆起的形状跟保安裤袋的模样差不多。他把西装搭在右手臂上,状似无意地遮住右裤袋,只有他离电梯时才让我看到他裤袋。你再看看他下来时的画面,他的裤袋明显是扁的。”
“说说-你得出的-结论。”
葛黄昏很是激动,抑制不住高昂的情绪,在室内踱了一会儿步,一会儿拍拍头,一会儿跺脚,过了良久才安静地坐在某的对面,冷静地说:“我的推测是:阿伟跑去找范华成,使范华成得知案发当天是个好机会,下定决心除掉洪姨,他可能用电话通知凶手准备动手。杀人指令下达后,他亲自带匕首过来想事后嫁祸给何金铃……也许他心中对洪姨还有所留恋,想说服她再归已用放她一马;但或许只是他心态有问题,想瞧瞧洪姨生命倒计时前的模样。如果他在进洪姨家之前,就走楼梯把匕首放进17楼防火通道的垃圾桶里,表示他的心态是后者,无论如何也要在当天除掉洪姨,借此达到恐吓阿伟等多个目的;如果是他离开洪姨家后才把匕首放进去,则表明他企图说服洪姨失败,不得不除掉她。我假设行凶者就是那个西装鞋球男子,裤袋鼓起来的保安是他搭档,他们一个负责动手另一个负责善后……想要证实这部分,我还得去小区调查,如果他们是案发前两个月内来那小区的,我的推测就很合理了。”
某听到这儿,问:“为什么-你能肯定-策划杀人-是从案发前-两个月开始的?”
“大约是案发前的两个月左右,阿晨曾跟我提过他们家换锁了。以前我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估计那时洪姨就跟范华成闹翻了,对方手中有她家的钥匙,她怕他来烦她,所以才换锁。警方的证词中,案发当天,范华成跑到洪姨家找她,他用钥匙开的门。由此可见,就算洪姨换了锁,范华成也有办法弄到她家钥匙。警方的案件总结报告中,认定何金铃是凶手并畏罪自杀,依据归纳起来只有四点:一是,经过验证,洪姨的致命伤的确是她的匕首造成的,凶器上只有她的指纹并有洪姨的血渍;二是,案发时间,她不肯交待她在什么地方也没有时间证人;三是,她跟洪姨有过污钱交易,有杀人动机。四是,像洪姨这样注重仪表衣着的女性,只有面对熟悉的同性时才可能毫无防备的穿睡衣见客。警方的调查显示,洪姨跟同事交情一般,没有私交特别好的。同楼层的邻居证实,她没有往来频繁的同性好友。众所周知的,她异性情人只有范华成,亲人只有阿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