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6、浴红-15

　　“没事，我－请你－吃。我的－钱－够花。”
　　“不，我不喜欢占人便宜。你看，欠你的钱我都好好的记在本子上了。”葛黄昏扬了扬薄薄的习题本。
　　某坐到他身边，拿过本子翻开了瞧，嘴角上翘的角度比之前的几次高了不少，“记得－很细，我们－是－搭档，不用－分得－如此清。等你－解决了－考题，你就有－薪水领，不用外出－打工。”
　　“嘿嘿，到时再说。假设的薪水没有到手前，跟我的规划无关。对了，你相信我一定能解决洪姨的案子？”
　　“是，你－行！”某用力地点头。
　　“你太肯定了吧？”葛黄昏摸着自己的光头，受人肯定的感觉真好，但结果没出来前，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某的手肘戳了戳葛黄昏的身体，认真地说：“人的－脑电波，是小型－的－磁场。你的－脑电波－所形成－的－磁场很活跃，表明－你脑子转动－频率快－智商高，人－聪明。”
　　“哈哈，瞧你说的，等真成了再夸我吧，现在说还为时过早。”葛黄昏刚想多谦虚两句，突然醒觉某话中更有意思，问“你能看到人的脑电波？”。
　　某摇摇手，道：“感觉，不是－看到。等－天黑了，我们－上山，给你－看－我的能力。”
　　葛黄昏想看某能力的兴趣折腾了这么久，早已经下降了，这会儿又重新上升，颇有些怀疑地追问：“真的？不继续忽悠我了？”
　　某摇头，说：“不忽悠你，给人看－晚上－才－明显。”
　　葛黄昏捶了他一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我几次白期待。”他见某一副要道歉的样子，连忙又道：“算了，你本来就不爱说话，不是一个习惯事事都跟别人解释的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容易被人误解。”
　　“他人－误解没－关系，不希望－你－误解。”
　　葛黄昏豪爽地挥挥手，手臂枕在他肩上，认真地说：“放心，我以后不会误会你了。”
　　“我们－果然－很合。”
　　葛黄昏翘动手指敲击某的脑袋，笑道：“是是是，你不必要一再申明。”

　　过了晚上11点，某才带着葛黄昏绕过小区去后山。
　　某解释道：“晚上－人少。”
　　葛黄昏拍拍他的肩，道：“理解！你不用特别说明。”
　　这里的山等于此地居民的后花园，规格等同于省级森林公园，山脚设有门亭、警亭。凡此地居民都有免费卡，可以自由出入。但规定游客必须在晚上12点之前下山，不准在山上过夜。为了不浪费电力，路灯将在12点准时关闭。进山的人行道和车道分开了。人行道沿途布有人工与天然景点，还开辟了儿童游乐园和综合型运动场。车道两边则全是纯天然的灌木树丛，终点只到半山腰的观景台，那里离运动场很近。
　　他们到时，门亭没有人已经关了。葛黄昏不满地敲打公园守则，抱怨道：“这不没到十二点么？怎么门就关了？”
　　“看－我的。”某扯着他的右臂到大门前，从裤袋里取出一把能被手掌包住的银灰色手枪，扬起，一道蓝光从枪□□出击向了门旁的磁卡，大门旋即“嘎呀嘎呀”的开了。
　　“这是什么？”进去后，葛黄昏回头，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磁极枪－射出－磁极光线，破坏磁卡锁－的－磁记录。”
　　葛黄昏伸出右手，“能给我看吗？”
　　某把枪放在他手掌上——“真重！”瞧着某轻轻松松拿着它，葛黄昏没想到它十分沉重，眼睁睁地看着它脱手了。
　　好在某的速度快，及时弯腰接住。
　　葛黄昏握住右腕，“差点脱臼了。你的腕力是多少？”
　　“参数－91。”
　　记得自己的记录只有42，好胜心不低的葛黄昏把“我们比一下”的话吞进肚子，问：“你其他的参数呢？”
　　“不运用－灵动力，握力－86，敏捷度－96，速度－89。”
　　有关体能的细项分类参数，葛黄昏没一样上20，不由得嘀咕：“那不跟怪物一样？”
　　某不吭声，自顾自地往前走。葛黄昏知道说错话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静静走了一段山路，来到给人歇息的亭子里，某坐下，先打破了沉默：“我－见过－真正的－怪物。养父－非常－强，一样－输了，死了。”
　　“现在的你对上杀了你养父的怪物，能嬴吗？”
　　某看着自己的手，垂下眼睑说：“不－能。”
　　“那怪物不是人类吧？”
　　“是－人类。非人类－中的－强者，杀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有的－强到－能－轻易－毁掉一座－城市。不过，有－监察者－存在，他们－并不乱来。”
　　“监察者？也是你们组织的？”
　　某摆摆头，“不是，魂杀－是人类－中的－超能力者－机构，受－政－府－监管。非人类－隶属一个－叫－非间之域，与人类政－权－无关的－法外组织。”
　　葛黄昏惊奇地问：“虫子也是人？”
　　“嗯。”
　　葛黄昏摇头，“怎么可能？”
　　某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脑袋，道：“看－通过眼睛－反馈－影相到－大脑，大脑－容易－受－干扰，造成－知觉－阻碍。就如－我……”话还没说话，他在葛黄昏面前消失了。
　　“我－还在，但你－看不到－我。”
　　明知某在，葛黄昏只听到声音见不到人，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他，但手上没有任何感觉。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某重新出现。
　　葛黄昏惊叹，“你怎么办到的？”
　　“灵动力－形成的－特殊磁场，消除了－我的－存在。前辈－的能力－跟我－不一样，他能－直接干扰－你的脑电波－令你－误以为－他是条－虫子。”
　　“可是……”
　　“类似－幻觉。”
　　不知是不是山里的夜风特殊凉，葛黄昏打了个冷噤，舔了舔唇，道：“你们要是胡作非为，那真让人伤脑筋。”
　　某道：“警察－有－警察守则－要－遵守，我们－也有很多－严苛的条例－要遵守。而且－使用－灵动力－耗损精神力－大。”
　　“我的能力－攻击型，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属于－战力；前辈的－是－干扰型，有搜索－功能，属于－情报。”某说完，纵身跳到亭子外，滑入灌木丛中，折了根枝条跳上来，递给葛黄昏，说：“你用－灵现力－观察。”
　　葛黄昏使劲地瞪着这根灌木枝条，树皮在不怎么明亮的路灯下呈褐色，椭圆型的小树叶对生，叶柄生有细密的茸毛……这应该没什么奇特吧？“其实，我不会用灵现力。”
　　某拍额，“忘了－你只有－特殊磁场下－才能用－灵现力。”他拿出磁极枪朝最近的路灯射去，无声无息的路灯熄了，天空虽然有星光闪耀，亭子里很暗，放在木椅上的枝条浮有一层轻薄的绿色荧光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
　　“刚－折断，它的－生命力所－形成－的磁场－没有－消失。”某朝枝条扬了扬左手，绿色荧光抽离出枝条融成米粒大小的绿色小光珠，失去了荧光的枝条瞬间枯萎。某右手摸向腰肢，居然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把绿色小光珠塞成弹匣，枪口对准石砌的地面开了一枪。无声无息的，地面多了一个跟小光珠大小一致的孔洞。
　　太……没办法形容，比见鬼还要觉得不可思议，葛黄昏喉干舌苦，什么话也不想说。
　　某身子一歪倒向他，葛黄昏下意识地扶住他，碰触到他裸着的手臂，触感潮湿冰冷，“你怎么了？怎么手臂上都是汗？”
　　“……精－神－力……，休－息－一……”
　　某在喘息，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了吗？葛黄昏摸摸他的额头，天！他流了好多汗。

　　早上7点，葛黄昏醒了，朝书桌望去，昨夜从山上带下来的枯树枝还在，证实了某展示的能力不是幻觉。某的卧室没锁，他冲进去一看，某也起床了，正坐在床上两眼发直地盯着窗户，便走过去蹲在某面前挥动右手，问：“你没事吧？”
　　某的眼珠转动了，张嘴问：“我－怎么－回来的？”
　　葛黄昏松了一口气，“当然是我背你回来的，没想到你好好说着话，转眼就昏了。”
　　这时，某的手机响了，他只听不说话，挂了电话后对葛黄昏说：“你－同学－从－拘留所－出来了，现－成为－污点－证人－接受保护。”
　　“啊？见不到他了？”
　　“可以－见。可能是－他－披露了－U盘资料。”
　　葛黄昏明白了，他刻的碟发挥了作用，某个部门开始进行调查了。

　　洪高晨呆在一家三星级宾馆里，负责他安全的两个人穿着便装，葛黄昏判断不出他们隶属哪个部门，凭直觉认为他们不是刑警，多了一份精英人士的利索。
　　躺在床上的阿晨脱了形，死气沉沉的。一连串的开门声和脚步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侧躺着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