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1、少年信仰-47

　　八中的篮球馆，占地面积比蓓青大。为了方便球迷观赛，场馆四周建有悬空的双层围廊。八中，似乎有着必胜的把握，此次比赛公开，容许采访和摄影。葛黄昏他们到达时，篮球馆已经挤满了人，热火朝天的，令人遗忘室外的寒冷。
　　莫非，陈教练卖了我们？不然，八中哪来的底气？葛黄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陈教练。没办法，太讨厌一个人，逮到机会就泼人家脏水。不过，此刻他没有余力胡思乱想。放下运动包，忽视周遭的喧哗，坐在替补席上，双手捧着篮球顶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命令自己全身心的感受篮球，结构、材质、气压、重量，接触时的触感，冥想着篮球是身体的延伸。
　　其实，篮球的各项数据早就印记于心。球本身的弹性，根据距离远近使用多大的力，从哪个角度让它准确飞向篮筐，他心里有数的。力气的失控，令他烦燥。主因是内视术对自己身体的观察，有一部分失效了，出现了不少“？”号。力量的输出，无论轻重都是问号，已经习惯照数据打球的他，有些无所适从。
　　若不是某对他说：“你修炼了多久？几个月，几天，几小时？而我，从懂事时开始修炼，日日夜夜，十几年”、“天才也不能一蹴而就。你修炼出灵核，进了阶，体质增强，力量增大，处于上升的飞跃期，失控不是意外”。某的话，算是成功的安抚了葛黄昏的烦燥，心理失衡的倾斜度得以摆正。
　　头上戴了抵制力量的额圈，大部分力气消失，力的输出，内视术有了正确的数据显示。葛黄昏放心之余，心生警惕：过分依赖内视术了。
　　“紧张？”轮到蓓青热身了，斗志昂扬的高正成走到葛黄昏身边，惊讶的小声问。
　　葛黄昏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不，我在祈祷胜利。”
　　“呃，木哥不在，你信心丢了？”路知近不满的狠瞪葛黄昏。周身发散王霸之气的他，看不顺眼队友的软弱，尤其是这个站在他认可的老大木哥身边的家伙。一个异能者，居然没信心干掉普通人组成的球员，太逊了！
　　葛黄昏没理他，手中的篮球用网兜装着，挂在运动包上，瞧了瞧战意盎然的队友们，上场热身去了。
　　跟高正成组队拉伸筋骨，葛黄昏低声问他：“谁是严真元？”
　　“还没露面。大牌总是姗姗来迟，借此显示与众不同。”高正成嘲讽道。他的目光落在双层围廊上，那里站了不少身材高大，块头异于常人，穿着各校队服的他校球员们。上午进行的三场八进四赛，市冠军校三中在两名主力缺席下，轻松打败对手，进入四强；实力接近的岭西高和九中，战得你死我活，岭西高以2分之差险胜，进入四强；这几年没落了的老牌名校一中，出乎意料掀翻风头正劲的二十三中进入四强。而蓓青和八中的胜者，下一站对手就是这间突然发力的一中。
　　蓓青热身结束时，在异常的喧哗声中，严真元来了。身边围着几个身材走型的中年人，越发显得他青春逼人。的确是个很有气场的人，身姿端正，充满了自信，举止之间很是从容，步伐虎虎生威。已经脱去了少年的青涩，显得很有大人味，简直就是篮球运动员的代表，正气型男。他就是与葛黄昏有一面之缘的，曾在步行街拦截过小彭砸人的球的那个大个子。
　　果然不是简单的家伙！直觉正确，葛黄昏忽然心情大好。
　　跟教练说了几句，严真元大踏步朝蓓青的替补席走来。
　　“输了别哭鼻子。”他的大巴掌盖在小彭的小脑袋上，小彭嘟起嘴巴，捏着拳头梗脖子嚷道：“我们才不会输！”
　　“他表哥。”双眼成一条直线，看不清喜乐的黄明，为吃惊的队友们释疑，“小时候，是他教我俩打篮球的。”
　　噫噫，启蒙师傅啊。徒弟的没上前问安，反而是师傅走了过来。……有猫腻，表哥表弟师傅徒弟的，像是有点恩怨情仇的样子。葛黄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自得其乐的笑了起来，表哥师傅太耀眼了，表弟徒弟难为啊。
　　呿，揣测别人的闲事，我乐个屁……葛黄昏挠挠下巴，为自己的情绪突然波动而感到惊讶。
　　“嘿，嘿！我们是敌人，别跟我们球员粘粘糊糊的。”路知近不忿对方的王牌范儿，过来解救小彭那被当成球揉搡的脑袋。
　　“从开学起，你没回过家。小姨担心你了，叫你今晚回家吃饭，煮了你喜欢吃的菜，别忘记了哈。”严真元斜视了一眼路知近。拍拍小彭的脑袋，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走，自始至终都没瞧黄明一眼。
　　陈教练召集球员，宣布首发名单：队长高正成控球后卫，路知近中锋、枫少大前锋、葛黄昏小前锋、洛青山得分后卫。
　　“第一节，严真元应该不会上场。八中对我们了解不够，估计会先观察。你们不要错失机会，加快节奏，抢分，拉开分差。路知近、葛黄昏，你们的力量和体力，是我们致胜的关键，别跟前两场一样单打独斗，多做些配合；高正成，你控球时多动脑，把对方带入自己的节奏中。还有，注意体力分配，别盲目透支无法撑完全场；葛黄昏、洛青山，你们二人，逮到机会投三分，别害怕不中，路知近会替你们擦屁股；枫少，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破坏他们的节奏。”
　　陈教练的排兵布阵，一如既往的不成套路的乱章法。不过，他的叮嘱倒是很正确，在葛黄昏心中，教练的通敌嫌疑洗清了。
　　正如陈教练预料的，严真元没有首发。八中上场的首发五位球员，除了中锋，其他四位都是小个子，平均身高还不如蓓青。
　　“他们显然是速度型球员，其目的恐怕是一边观察我们，一边消耗我们的体力。”预备哨声响起，蓓青的五人球员围成一圈，枫少悄声道。
　　路知近不爽对手神气活现，一副胜券在握的得瑟样，咬牙切齿道：“跟我拼比速度、体力，他们找死！吊眼看人！藐视我们！真想打爆他们的脸！”
　　葛黄昏想起上一场比赛创造出来的口号，笑眯眯道：“辗压他们，比光打脸爽。”
　　“你这小子！”这太合路知近的心意了。
　　“辗压他们！”五人大声一齐吼，又新增了5名成员的蓓青啦啦队也异口同声的应和，顿时把现场气氛推到新高。信仰之力涌来，葛黄昏热血沸腾。用内视术察看，有点遗憾，这次的信仰之力的量不如上一场开场时的多。
　　开赛的哨声响起，路知近代表蓓青争球，胜出，一巴掌把球拍向葛黄昏所在的区域。葛黄昏懒得跟防守自己的球员贴近，在最佳落点到达之前，闪开防守，向前起跳，扬掌朝球拍去，出手重了，球击在了篮板上，反弹回来，又落到他手中。
　　糟糕，手感有偏差！
　　他没有霸球不放手，转手把球传给了三分线外的洛青山。可惜，洛青山今天手也臭，投球不进，被八中的中锋捡了个篮板球。
　　这一轮蓓青进攻虽然没得分，掌声倒是赢了不少。行家有眼看的，葛黄昏的那个起跳，不但姿态优美，且跳得极高，显示他有着惊人的弹跳力。
　　路知近朝葛黄昏翻了个白眼，不屑的竖起中指。随后，他两条腿跟装了风火轮似的，插入八中的进攻路线中，滑溜溜的擦过控球后卫身侧，玩出一招刁手，把球捅走，一个错步，反手捞住了球，接着来了一个登梯式三跨步，抛球入篮，蓓青率先得分。
　　这臭小子玩着花样大出风头！瞧见信仰之力全往他那边涌，葛黄昏磨牙。不认真不行！耍帅谁不会？不是跟路知近争长短，而是为了赢取信仰之力，拼了！
　　八中的控球后卫，速度在普通人中算是快的，但绝对快不过曾经的优特技工7号刘冬。葛黄昏能把刘冬累下场，对付八中的这位不在话。难度在如何展示自己独特的球技，华丽的，煽惑的吸引大家的眼球，贡献出信仰之力。
　　葛黄昏转动手腕，集中精力全心神的感受比赛场地。
　　微妙的偏差感。
　　篮球架向左偏移了3毫米，球筐也没在篮球架的正中，向左偏移1.6毫米……真是一些随便的家伙啊。
　　投篮不中，是被这偏差左右了感觉吗？或者是因为力量的失控，对自己的手感丧失了信心？
　　算了，与其尝试投不中出丑，还不如直接冲到篮下，既然力气大，就不如凭借弹跳力，狠狠的灌篮。
　　他跑动起来，卡在路知近的前面抢先触到球。手指用力的盘动，八中控球后卫双手抓紧的球。然后不着痕迹的收手，球在对方的手掌中高速旋转起来，冲力很大，双手控制不住，球弹跳出来。
　　葛黄昏摆了一个潇洒的姿式，轻跳，扬手捞住了球。闪过对方的两名防守，冲入篮下，双腿高高跃起，如同一条飞鱼飞上空中，对准篮筐，狠力的灌球入篮。
　　喝彩声、口哨声、掌声，响彻整个篮球馆。扑面而来的浓厚的信仰之力令葛黄昏幸福得全身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