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童颜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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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颜无愧于自己的名字，身高刚过170的他背着双肩包的样子跟20出头的大学生没啥区别。最近童颜一直很郁闷，家中世代经商，实打实的富N代，却在临毕业和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人家女孩倔强的来一句“你除了吃家里的还有什么本事？”，童颜想了想还真没有。自己打小就一路顺遂，虽然上的是个二流大学，但家里也没指望他读个什么出来，打算让他毕业后在自家玉石金饰店从基层做起，最后打理公司。
没悬念！
童颜理了一遍自己的成长历程总结出这么三个字。在与父母争吵了一通之后，童颜决定自己去找工作，绝不去做那劳什子的店长。这番豪情壮志在两个月后彻底变成了心灰意冷，经济管理专业文理兼收，但说白了你一刚出大学门的小青年哪个公司老总脑子进水了让你一步登天？既然端茶倒水童颜看不上，那就注定要被拒之门外。就在童颜郁闷的灌了几瓶啤酒之后，原本不怎么会喝酒的他脑子一热，想到了自己最近玩的网络游戏。
要么去网游公司试试吧。
网游策划又没有什么专业限制，自己大学没少玩8、9个游戏，花钱如流水的事情也干过，打定了主意立马发了一份简历到一家公司的招聘邮箱中，之后一睡不醒。
第二天童颜是被手机吵醒的，电话那边一个十分客气的女音让他明天去面试。童颜这才想起自己投了一家网络游戏公司。TC网络游戏公司也算是个中等规模的网游公司，当前运营的游戏有三款，偏偏他一款都没玩过，他怎么会这么手欠投到这家公司？
后悔也没用了，童颜强打精神去面试，缩在一群打扮新潮时尚的男男女女中，童颜初次有了毕业后待业的真实感。但说到游戏行业自己这身行头才是可笑吧，白衬衣加西装，幸好临走时他把领带扯了下来，否则肯定要被人当做来卖保险的。
“如果我能在这里上班，就把这套衣服扔了！”童颜在心里暗暗嘀咕。
终于轮到童颜的时候，他僵硬的跟着女助理到一个玻璃间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里面，手中还拿着几张A4纸看起来文质彬彬。
“你好，我叫展飞，是研发部的项目经理。请坐。”
展飞嗓音沉稳让童颜安心了不少，一直低着的头总算抬起来了一点点。童颜看对方也不过二十几岁，一付细框眼睛架在鼻梁上，衬衫开了最上面的扣子，不乏正式但又十分的自然。
童颜心说自己明明是来面试网络游戏策划的，怎么会是项目经理来面试。项目经理究竟是做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但肯定是比游戏策划大吧。想到这里童颜又开始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些基础问题，展飞十分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引导几句，童颜也就顺着展飞的话往下说。
面试很快结束，展飞临走握了握童颜的手，说后面会通知他结果。童颜心底一沉，知道这是客套话，自己这次铁定又失败了。可没想到隔天的中午又是一个电话叫醒他，他被通知面试通过周一去上班。童颜仰头大笑出门去，买了只烧鸡给家里添菜，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对着父母说等他领了工资就搬出去住，名曰自立。童家父母打理公司这么久什么没见过，见他正在兴头上也没打击他，任由他自说自话。
到周一去公司，果不其然童颜又郁闷了。趁着资源部的小张给他配电脑装软件的时候，他在HR的办公间听女助理的基本介绍，然后愁眉苦脸的签了试用期合同，薪金低到是他在大学一月开销的一半，居然还只能领80%。一个月1300块钱减去吃喝穿外，缴了交通费、手机费还能剩多少？
最后童颜闷坐在自己的小隔间中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钟显示到了9：10，从他身后擦过了一个人，一股豆浆香味飘来，童颜才想起今天早上为了八点半赶来，没有吃早饭。
“你是谁？”对方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窗边阳光，童颜一阵惊愕。
“我……我是新来的策划。”童颜勉强笑了笑说。
“哈？我怎么不知道。”那人语气并不和善，童颜瑟缩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展飞走了过来。
“白琰，他叫童颜，是你们部门新招的策划。”展飞人还没过来话就到了。那名叫白琰的人皱了皱眉头冲展飞叫：
“喂！我才是策划部经理，人应该是我面试才能通过吧。”
展飞走到白琰的面前，强压音量说：
“要不是你擅自开掉四个策划，我们怎么会这么急着招人。那天正好你迟到，我就帮你面了。”
白琰呲牙想反驳，展飞指了指手表：
“策划部在九点一刻之前没到齐你就等着再受罚一次。”
白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已经缩在隔间角落中的童颜，童颜明显有一种青蛙被蛇盯上的感觉，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办公间的门响了，一群哈欠连天的人走了进来，白琰这才把眼神从童颜身上挪开。
“周一就迟到，你们这帮人是不打算要工资了吧？！”白琰冲着那一群人说。
“白爷，公司规定九点一刻以后算迟到，现在14分，我们这叫刚刚好。”一个胡子拉茬的胖子嬉笑着往自己的隔间走。随后就是一阵“白爷早。”“白爷吃早饭了没？”之类的清晨寒暄。童颜见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坐在自己隔壁就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那女孩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一下并不说话，童颜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么扭捏怎么能和同事搞好关系。
“唔……我是新来的，你是老员工了吧？”童颜问。
“不算老，一年而已。”那女孩大方的回答，按了开机键等待电脑启动。
“我叫童颜，你叫什么？”童颜赶紧自我介绍一下。
“刘静，不过他们不这么叫我。”那女孩儿咯咯笑着说。童颜见对方笑的灿烂心生好感，于是偷偷低声问：
“那个……白爷是？”
“白爷是外号，他叫白琰，是策划部经理，主管目前我们做的这个项目的策划部分。”
“那……展飞怎么样？”童颜继续问，生怕自己没经验撞枪口。
“小展是项目经理，脾气不错。他可是最上面的BOSS从外面挖来的。”刘静神秘的说。
俩人悄声的一问一答，童颜就把公司的几个部门记住了。他所在的研发项目组分策划部、程序部、美术部、测试部四个基础部门，其他几个平台式部门就刘静所说那是有事就来没事甭理的地儿。童颜心说原来展飞是他们这个项目的最大，那怎么会看上他这个毫无经验的应届生呢？
“周一例会，项目全体人员到最大的会议室！”
展飞站在会议室门口喊了一声，几个部门经理站了起来往里走，童颜赶紧抓起桌上的小本和中性笔就往会议室里冲，刚好撞在白琰身上。童颜尴尬的道歉，白琰却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带他一起走进会议室。
会议开始就是介绍几个新入职的员工，童颜数了数，美术部有两个女生，测试有一女两男加入，程序无新人，而策划除他外还有另一个男生入职实习。项目例会童颜压根听不懂，只好一付低头认错状看着自己的运动鞋。最后展飞让几个新人自我介绍，童颜一听就发怵，组织了半天语言，刚开口就哄笑一片。
“我叫童颜，就是童颜的童颜。”
童颜说完脸红了一大片，不敢看白琰，生怕自己给策划部丢了人。随后旁边响起笑意十足的声音：
“童颜果然适合呆在我们策划部，这么搞笑的人放别处可惜了。”
见白琰支着下巴说的轻松高兴，其他人也是随声附和，童颜松了一大口气。周一项目例会结束后就是各部门单独会议，白琰懒得更换会议室，等其他人走了以后关了门开始策划部的单独例会。
白琰扫了眼全体策划笑着说：“行了，装样子事情做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童颜做会议记录。”
童颜立刻拿笔开始在本子上写了日期，一脸紧张的等着白琰发话。白琰却瞄了一眼一脸胡渣的胖子说：
“从你开始自我介绍，让新来的记住你们都是干啥的。”
胖子哈哈一乐，对着童颜开始侃了起来，童颜头也不敢抬，人家说什么他就写什么，也不管是说笑还是闲话，等所有人介绍完，童颜已经记了满满一页的对话记录。白琰都已经憋笑到不行了，忽然有人敲门，门拉开展飞在门口叫了白琰出去。这下会议室的气氛就更放松了，那胖子又对童颜开腔：
“告诉你，咱这部门每个人都有外号，我是胖熊，你边上那俩女孩，高的叫大格格，小的叫小格格，这可是咱唯二的女人，稀有品种啊，光从这外号就能体现。”
“得了吧你，稀有个P，好像我们的活有哪样少干了似的。兄弟，策划最大特色你知道是什么吗？”大格格笑骂一句，转脸问童颜。见童颜一脸茫然，边上的小格格刘静说：
“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使！”
童颜此时有种羊在虎穴中的感受，这些女生说话怎么都这么粗啊！当年在文科院校他可是有名的阔少，女孩子接触的不少，这种素面朝天说话粗鲁的女孩真不是他喜欢的菜。童颜正欲哭无泪白琰回来了，说直接开始讨论胖熊最新的系统案，胖熊这下来劲了，开始在墙上的玻璃板画流程图。其他人人手一份打印文案，胖熊画完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童颜一概不懂只能细致的写着对话记录。好一会儿过去，正嫌自己写字慢的童颜就听白琰啪的拍了桌子，开始和胖熊理论，胖熊据理力争声调慢慢开始偏高，直到童颜以为他俩在吵架不得不抬起头时，身边小格格刘静正好整以暇的喝茶淡定的看着。
“他们……没事吧？”童颜问。
“啊，没事，习惯就好。”刘静顺手在自己本子上记上几笔，并继续小声对童颜说：
“白爷可是业内有名的策划，经他手修改的网游都比原本的好，算是一个扭亏为盈的奇人哦，仔细听着吧。”
听？这吵架一般的开会方式是独有的还是到处都这样啊？童颜不解，只能更加注意俩人对吵之间流出的各类思路方案。
正在这时白琰问：
“你们两个新人有什么意见，说说看吧。”
童颜支支吾吾还没说什么，另一人就站起来说的口沫横飞，一派如鱼得水的样子，童颜自惭形秽的埋头苦记，直到手都要断了，白琰又问了童颜一遍对这个系统设计的看法。童颜虽然游戏玩了不少，真让做起游戏来，可跟玩游戏完全不同，他还没从一早上这种非常识性工作方式中超脱出来，当然是什么都答不出来。
“这个……我还不太懂策划，先听大家的意见吧。”童颜赶紧说，自此一言不发挨到会议结束。
会后刘静不经意的问了下童颜住址，听了回答后刘静就睁大双眼说：
“那可是富人区！”
这时候胖熊凑过来说：
“小子，你要没车现在还可以地铁来回，要是到加班的时候……你大概赶不上末班车。”
童颜大惊，求助的看了看胖熊，胖熊接收到哀求目光无奈的说：
“我们都是在公司附近租房的，我们的两位公主住一起，我和那几个住一起，你要么找人合租吧。”
童颜赶紧问：“现在有人求合租吗？”
“我记得白爷好像是一个人住的吧？”胖熊嬉皮笑脸的看着白琰，白琰挑了挑眉说：“是啊，怎么了？”
“哦哦，我忘了白爷不喜欢和人合住。我们白爷风流倜傥，屁股后面美人都够一个加强排了吧？”
见白琰脸色一暗，展飞赶忙上去打圆场：
“行了行了，谁都有个习惯问题，就白琰这个性谁愿意和他住啊。”
胖熊也感觉自己这话有点撞雷区，连忙插科打诨就抹过去。童颜依然找不到合租的人，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哀叹自己这工资租了房子还能够嘛，只好放弃。
两个月后，童颜转正，而另一位新人实习期就被干掉了。刚转正的童颜正暗自窃喜就迎来了被其他人称为“加班地狱”的时期。每天早上9点上班，晚上正常下班时间是也是9点，如果方案不通过，为了赶在第二天开会时可以讨论就必须在公司继续写。童颜这时候才知道网络游戏公司不好呆，和上大学通宵复习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白琰对童颜一如既往的严厉，只能帮几个系统策划打下手。童颜自己倒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没基础，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加班了一个月，白琰交代童颜最晚只能干到十点，可以赶末班地铁回家。童颜感激涕零的努力工作，虽然尽是些帮人做表格，核对图标数目的无聊琐事，但童颜依然觉得白琰肯让自己待在这里就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某个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童颜忽然看见从洗手间出来的白琰脸色不好，上前问：
“老大身体不舒服？”
“连续两个通宵谁会舒服？”白琰扶着墙点了根烟，眼睛里满是血丝。
童颜咧了咧嘴。我的天那，这位每天条理清楚的开会核对方案，完全看不出他是熬了通宵的人。这时候展飞从办公室出来上洗手间，看见白琰靠在墙边抽烟停了步说：“少抽点。”
白琰也不看展飞：“知道了，就一根。”
童颜入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好像展飞和白琰从前就认识，虽然在办公室经常见到俩人理论，但这两个人最后总会到会议室里面单独开会，之后就拿出一个结果。这俩不愧是高效团队的领头人，童颜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下午下班时间一到白琰就没影了，童颜觉得很稀奇就在电梯里面问了展飞一句。展飞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他拼的太狠了，累过头了。毕竟最近扎堆上线的游戏太多了，要能留住玩家越来越难。”
电梯里面的人各个唉声叹气，到了一楼大部分人都走了，童颜等到剩展飞一个人的时候说要去看看白琰，问他白琰的地址。展飞似乎很意外就劝童颜别去：
“我明天早上去看看他，你的好意我帮你带到吧。”
童颜一拗却说白琰是他最佩服的老大，如果累倒了他理应去探望。展飞无奈答应第二天带他一同去，童颜这才急忙回家问父母探望上司应该带什么。童家父母看着儿子连连加班面如菜色身子却胖了一圈，典型的劳累体虚，摆了一脸的心疼。童颜见父母颇不合作，心烦意乱自己跑到小仓库翻找点拿得出手的东西。翻着翻着忽然从一个小锦盒里面掉出一块玉器摆件。童颜这才想起来这个是小时候父母见他喜欢一块玉，就找人雕了这个摆件。这玉一半白一半绿，中间一条浑浊的相接处泌出丝丝血丝，过度的并不好，水色也不行，只能算是个玩物。童颜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小时候这么喜欢这块玉，还专门让父母雕了一猫一鼠追逐的小摆件。但时隔已久，童颜就想送了这玉给白琰，也算一个心意。
第二天展飞开车到童颜家附近接他一同去看望白琰。展飞一路上给白琰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车速不知不觉就提上去了。童颜不知道展飞急什么，只好一句话不说。到了白琰家门口敲门也没人应，童颜以为白琰不在家。
“展哥，是不是老大不在家？”
展飞摇了摇头让童颜在门口待着，自己按了电梯下去，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把钥匙，直接开门冲进白琰家。童颜一进屋就闻到屋子里面有点若有若无的香气，自家开玉器店，偶尔也会装装样子摆个香炉什么的，白琰屋中的香却和那种俗气的香味不同。还没等童颜回过味来，展飞从卧室中出来甩了把车钥匙过来叫道：
“童颜！白琰发烧太厉害了，必须去医院。你去开我的车停在楼下，我们马上下来。”
童颜惊了一下，赶紧把装玉的锦盒放在客厅茶几上，回身就跑了下去。等他把车开到楼下，展飞刚好架着白琰从电梯里面出来。白琰难得安静的被展飞塞进副驾驶座上，三人立马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经历一系列麻烦的挂号检验开药手续，白琰被挂上点滴坐在注射室里面。
“我都说了没事，躺两天就好了！”白琰脑子清楚过来立刻冲展飞嚷嚷，展飞懒得和他计较，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童颜极没存在感的想说自己是来探望的，但这俩人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童颜灰不溜秋的从医院出来打车回了家。
等到周一上班，白琰神一般复活，完全不见疲态的开会、核对进度，童颜下巴差点掉下来，不过让童颜欣喜的是白琰决定开始亲自教他东西了。童颜觉得自己这礼送对了，心中瞬间有种“我也是会搞人际关系了的”无聊又可笑的想法。
“一个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白琰在会议室里给童颜独自上课，童颜战战兢兢的回答：
“……好玩？”
“是数值，记住你不是玩家，是制作者。数值是让整个游戏运转的核心，经济系统和数值系统是决定游戏寿命的关键。好玩固然是最基本的，但是如何让玩家能长久的玩下去是由数值决定的。”白琰说完见童颜仍然一脸困惑，只好拿出教小孩的方法继续说：
“这么说吧，有个地方你拿一块钱买个包子，有个地方你拿十块钱买个同样的包子，你会更喜欢待在哪个地方？”
“肯定是一块钱的。”童颜这下立刻回答。
“这就是数值的重要性。很多游戏画面一般，却仍然长久就是拥有强大的数值系统，经济通膨率小，升级的速度合理等等。”白琰说。
此后童颜开始庆幸自己大学曾经学过点经济的基本原理，没多久就在白琰的调教下开始有模有样的制作部分数值表格了。
多亏整个项目组的拼命加班，游戏资料片按时按点上线，BUG数一直在下降，到了入冬时他们这个团队也算是打过了一场硬仗。这个时候不是旅游旺季，公司就出钱组织他们这个项目的所有人去市外滑雪度假村。
童颜坐在长途车上看着房间的分配单有点心慌，和白琰一个房间自己可千万别丢人。等到了目的地已经下午了，大家吃饭聊天就到了晚上，约定第二天一大早一起去人工雪场滑雪。童颜不善和人喝酒猜骰子，K歌什么他玩玩就回房休息了。等到半夜1点多白琰始终没有回来，童颜有点不太好意思先睡，就想出门找找白琰打声招呼，刚出房间门没多远他就看见了被他称为心脏骤停的一幕。
展飞被白琰压在电梯边的墙角——接吻！
童颜那声尖叫都滑到嘴边了又被他咽了下去，立刻转身回房钻进被子浑身发抖。
“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自己敬仰的老大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展飞怎么可能跟白琰是一对呢？！
在脑中不断闪过那一幕的童颜觉得心中复杂到极点。说讨厌吧，他不排斥同性恋，说不讨厌吧，这俩人在一起又让他有点难以接受。童颜一夜没睡，白琰也一夜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白琰回来说和同事打了一夜的台球，白天他要睡觉就不去滑雪了。童颜嗯嗯的敷衍几声赶紧溜了出去，心想白琰肯定说谎，但见到胖熊说白爷台球打的真好的时候，童颜忽然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他俩工作卖力待人也好，就因为他俩喜欢对方，自己就这么多腹诽。这种说好听了是本能排斥，说的不好听就是歧视。童颜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告诫自己别表现的太过分，但是装样子真不是童颜的强项。果然没过一个月，白琰下班前找他说一起吃晚饭。
展飞和白琰一同请自己这个入职半年多的应届生吃饭，童颜坐在后座上吓出一身冷汗。
莫非是装的不像，被他俩感觉出来了？还是他俩觉得自己工作上有问题要开除自己？
童颜如坐针毡，直到坐在川菜馆的座椅上他脑中还是不断的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两位出面请他吃饭。
“童颜，公司中有没有人向你要过策划数值表？”白琰在等菜的时候问童颜。
“啊？应该……没吧。”童颜被白琰突然问起下意识出口，却忽然想到从度假村回来的时候胖熊曾经问过他数值表的读法。
“没有人问你要过任何数值相关数据？你也没有从白琰那里copy过任何我们这个项目的数值公式和算法？”
“厄……这个……”童颜想起胖熊交代过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但白琰和展飞对童颜来说真不算“其他人”。童颜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白琰脸色一变，展飞立刻甩给白琰了一个眼色。
“其实，胖熊上次问过我战斗数值表的读法……但是他说他只是想更了解战斗系统，我就给他讲了。”童颜低头嗫嚅着说。
白琰这时长舒了口气，之后再没提任何工作相关的话题。饭后展飞和白琰送童颜回家，展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童颜，有的时候太老实容易被人利用。”
童颜当时没听懂，之后不到三个月，展飞、白琰双双辞职，自己忽然就成了策划部唯一懂得数值系统的策划，工资翻了倍。但每当他望着白琰的座位坐着其他人，就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浅笑弹指间，让所有人自愧不如的人再也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童颜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