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美人何处》缘木求渔

4、辞别故地

　　第二日清晨，郑楠睁开眼睛，身边的被褥已经微凉，东方不败已然起床练功去了。他大大地叹了口气，晨间的温存互动又被无情地剥夺了。
　　郑楠打了个滚，翻到东方不败睡的里间位置，把脸埋进被褥里，鼻尖都是那个人身上空谷幽兰的香味。
　　郑楠觉得自己就像初恋的小男生一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爱人拴在身边，见不到的时候思念，见得到的时候也思念，连片刻的分离都觉得太过漫长。郑楠知道这其实是很幼稚的行为，再相爱的恋人也不能忍受完全没有私人空间的相处方式。可是，爱情本来就是毫无道理可循的事情，真爱的时候，哪里可能冷静地考虑到那么多应该或者不应该？
　　于是，郑楠心中的小人强烈表示下次一定要与教主大人保持统一的作息时间！
　　东方不败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青年埋头自怨自艾的蠢样子，他忍着没笑出声，只轻轻地放下木盆，将青年要穿的外裳整理好。
　　莲弟这些日子来变化极大，莫不是自己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倒要认为杨莲亭是旁人贴了人皮面具假扮了来的。只是，自己心中大抵还是为他这种变化而欣喜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心仪的人也紧张在乎自己呢？他东方不败终归也是凡人，逃不过这红尘俗世的嗔痴贪恋，得到的名利越多越是觉得无趣至极。自从修习《葵花宝典》后，便更明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也更加渴望能够得到一人纯粹爱恋自己的心。
　　如果说之前的杨莲亭是自己心目中良人的替身，那么现在，东方不败则可以肯定，他便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自己奢求的爱情，也许真的可以在他那里得到归宿。
　　郑楠翻了身，才发现东方已然收拾好洗漱用品，正站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
　　“东方，早上好啊。”郑楠脸通红，赶紧掀被起床穿衣裳。
　　“莲弟莫急，时辰尚早。仓公还未起身呢。”东方不败将两人用过的被褥叠整齐，仔细收进衣柜里。被褥等大件家什不用打包带走，可以到开封府再采买。只因为这是两人合用过的，东方总是下意识地细心收好。
　　待郑楠洗漱好后，东方取了桃木梳，给人将长发结了髻，插上根紫檀木簪，简单又清爽。
　　郑楠看着铜镜中那人一脸认真的神色，感受着他修长的指尖在自己发丝中摩梭穿行，心里头美滋滋的，第一次觉得其实古人留长发也是美事一桩啊。
　　“好了，莲弟看看可还好？”东方不败抬眸看向镜中盯着自己猛瞧的青年问道。
　　“东方的手艺是这个！”郑楠向教主大人竖起了大拇指，“东方，你坐。”
　　郑楠将人按坐在圆凳上，拉开梳妆台的小抽屉，里面是一盒盒巴掌大小的圆瓷盏，拿起一个，打开瓷盖，里面是桃红色的胭脂，近闻还有桃花的甜香。再取一个打开，里面是桂花香味的白色鸭蛋粉。
　　郑楠将瓷盏一一打开，心里多少也有了点谱，这便取了鸭蛋粉，开始在东方额上涂抹。
　　东方不败微抬脸颊，任他在自己脸上动作，面上是全然的信任和放心。
　　东方不败虽已过不惑之年，然则他修炼《葵花宝典》功法大成，竟有驻颜长寿的功效，再加上他本就生得眉目如画，是以他皮肤依旧白皙润泽，吹弹可破，竟比得过二八年华的少女。
　　上妆其实于东方不败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郑楠只给他敷了浅浅一层鹅蛋粉，施了淡淡的桃色胭脂，点了绛唇，又描了柳叶眉，便将他让到镜子面前，让他自己端详。
　　东方惊喜地揽镜自赏，半晌才红着脸说道：“莲弟，你今日上的这妆比往日要妙极。看似未着丽色，然则气色妍润，眉眼也更自然呢。”
　　郑楠得意地哼了一声，心想：“好嘛，我说东方浓妆艳抹太刺眼，原来都是杨莲亭那厮的品味使然。小爷的手艺自然强过杨莲亭百倍。”
　　东方又低声问了句：“莲弟，这般，好看么？”
　　郑楠闻言俯身，咬了下东方红红的耳垂：“好看！但我却不愿为你画这妆，只想把你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你的颜色。”这是实话。
　　东方红了眼，转身埋首于青年的颈间：“女为悦己者容，我只为莲弟一人着妆打扮。”
　　郑楠吻了吻怀里人的发顶：“我虽有私心，却更愿意你活得肆意开心。只要不伤及自身，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
　　晌午，三人简单用了午餐。仓公指挥着郑楠将装着药材的大木箱抬到院子里，郑楠正奇怪这些行李要怎样带走呢，这便发现院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两辆马车。
　　两个黑衣青年走了进来，对着仓公和自己抱拳行礼。
　　仓公难得的给了笑脸：“夜安、夜宁，教主可算让你俩把那劳什子黑布扯下来，不错不错，小伙子长得这么精神，就要露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夜安垂首应答：“老爷子说笑了。我等为教主效力，在所不辞。”
　　夜宁倒是笑嘻嘻的：“老爷子气色红润，瞧着越来越年轻了。”
　　仓公乐了：“呦，还是夜宁会说话，不像你哥哥，闷嘴葫芦一个。无趣无趣。”
　　无趣的夜安满头黑线，只好矮身帮郑楠搬行李去。
　　郑楠看这两人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俱都眉目端正、身形矫健。夜安看起来更为稳重，说话低沉有力；夜宁活泼，总是爱笑，笑起来嘴边还现出一个小酒窝。
　　郑楠猜想两人该是东方的亲卫之类的，只是自己不认识他们，未免露馅，只朝来帮忙的夜安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夜安心下诧异，这杨总管向来瞧不起自己与夜宁，平日里连个正眼都懒得施舍给他们，今日怎得改了性子？只是他性子沉闷，倒也没有多想，手下动作不停，三下两下就将行李抬上马车后箱的横栏上，用麻绳绑紧。
　　郑楠见他做事干净利落，心下赞赏，想到东方身边定是没有无能之人的，又觉得肩上压力倍增，无奈没有压力哪来动力，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成了杨莲亭，自己就要适应这个世界。即便没有绝顶的武功，也要有至高的权势或者财力，护得东方周全。
　　郑楠向来就是个不服输的倔强性子，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抄你全家的人生信条，为人处世喜欢赶尽杀绝、不留余地，不然也不会在前世招来那么大的仇恨值，让那帮老头子恨不得他死无全尸。
　　这边东方不败自厨房备了些干粮、肉干，他提着食盒出来的时候，夜安、夜宁忙下跪行礼，东方拂袖，两人被迎面袭来的力劲带起。
　　“往后不必行这些虚礼。事情都办好了？”
　　夜安垂首应道：“回教主，都已部署妥当。属下思虑到教主一路无人侍奉，恐有不便，斗胆自作主张前来随车伺候，还望教主恕罪。”
　　夜宁也有些忐忑不安，本来教主吩咐他俩率夜部众人尾随其后。只是经昨晚一事，夜宁对东方不败孺慕之情更甚，担心教主会改变主意遣散夜部，是以完成任务后便赖了过来，再者东方不败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多是自己与夜安负责，现在又多了个不会照顾人的杨莲亭，不跟过来，兄弟二人也不放心。
　　东方不败自然知道二人的心思，想到莲弟身边有人使唤也方便，这便允了二人的自作主张：“既然来了便留下。只一点，往后待莲弟如同待我，不可有丝毫怠慢。”
　　夜安、夜宁对视一眼，心中诧异，从前教主宠溺杨莲亭时也不曾吩咐过夜部听其命令。不敢多想，两人忙垂首应喏。这便承认了郑楠二当家的身份。
　　仓公一把锁落下，四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居住了二十余载的黑木崖，向着东京汴梁驶去。

作者有话说

　　这里修改一下前文的河南开封府称谓，在北宋是称开封为东京汴梁的。
作者争取两天一更，如果没更，请抽打！